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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一劍上下 枯木于逢春 120469 字 2025-08-21 08:11: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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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海翻騰的齊云山主峰之上,那座寬敞的祖師堂內(nèi),朝露道人與一位年輕的道士席地而坐。

年輕道士身披玄青道袍,頭插玉簪,年輕道士生的俊俏,眉如峰,眼似月。

而在額頭之間,一粒豆大的金色圓點若隱若現(xiàn)。

朝露道人望著身前的小師弟,笑著說道:“算算時間,快五十載未曾見過師弟,今日這才發(fā)現(xiàn),小師弟的相貌,在這齊云觀中若是說第二,怕也沒人敢當這個第一了!以后找道侶怕是不愁了,哈哈!”

年輕道士臉色微紅道:“大師兄莫要取笑我了,云錚心里只有修道與除妖二事,至于道侶一事,未曾想過?!?/p>

朝露道人擺了擺手,一臉的不樂意道:“貧道明明記得,這觀中未曾有禁止嫁娶的規(guī)矩??!若是都如你這樣的念頭,咱這齊云山豈不是成了一座光棍山了!”

朝露道人湊到年輕道士耳旁,接著小聲朝著年輕道士偷摸說道:“再給你說個秘密,莫要與他人說!霓霞山有位仙子早早與你二師兄私定終身了!至于名字就不給你說了,依貧道看啊,這好事也將近了!”

年輕道士半信半疑,好奇問道:“二師兄有道侶了?可從沒聽碧虛師兄提起過?。俊?/p>

朝露道人輕輕拍了一下年輕道士的腦門道:“榆木腦袋!你那二師兄平日里就是沉默寡言的性子,這等終身大事豈會掛著嘴邊。”

年輕道士“哦”了一聲,朝露道人接著又朝著年輕道士問道:“碧虛師弟既然開了個好頭,那么可見這修道與道侶二事,并不沖突。”

“所以在這齊云山五十載,小師弟下山過幾次?可否遇見過心儀的道侶?”

年輕道士如實說道:“回師兄,下山一事,倒是被二師兄“趕”下山過兩回。他常說我一直在峰上修行,寸步不移,難免枯燥乏味,長而久之,怕生了心魔!可是云錚不覺得峰上修行無趣,也未曾見過什么心魔,就算是有,云錚也必將以天鼓滅之!”

“云錚實在不好違背二師兄的好意,所以這兩次下山,就去了小相州一處名為夢澤的大湖,獨自一人靜坐一段時日,再返回觀中罷了!”

朝露道人露出一臉的無奈,唉聲嘆氣道:“一個大榆木腦袋!一個小榆木腦袋!都是不開竅的!”

年輕道士反而抬起頭一臉認真的反問道:“那么大師兄,你呢?可有喜歡的道侶?”

朝露道人被最后一問問的措手不及,干咳了兩聲,緊接著站起身來,大笑一聲道:“哈哈!貧道啊,老了!”

三兩句的閑言碎語后,年輕道士又想起一事,站起身來,手指輕輕撫摸眉眼之間那粒金點,隨后朝著朝露道人拱手正色開口道:

“記得入觀之前,在外面那座齊云山上,大師兄曾說過。若是我在甲子內(nèi)躋身上府境,便可助大師兄一臂之力,九霄中,如今云錚已煉化一座玄天雷池,望觀主準許云錚下山!”

朝露道人轉(zhuǎn)身看向年輕道人,笑著問道:“等不急了?”

年輕道士望向門外,挑眉道:

“期待已久!”

朝露道人拂須輕聲道:

“再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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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說歹說讓紅豆收下那條草魚后,莫渝往回走的途中,在離著紅豆家不遠處一座方方正正的宅子門口停了下來,門頭上掛著一塊匾牌,上面黑漆漆兩個大字。

“鰲頭!”

正是小鎮(zhèn)上唯一一所書院,鰲頭書院。

書院門前兩側(cè)圍墻足有大半丈高,刷著雪白的油漆,屋頂之上,大片的朱紅色瓦片整齊排列著。瓦檐高高伸出,屋腳微微起翹,瓦當上還雕刻著各種雕塑圖案,有飛禽走獸,也有各種文字。

書院大門兩側(cè)石柱上,金色油漆為底,黑墨為筆寫了兩句話,從右至左看為:

“須知少年拏云志,曾許人間第一流。”

現(xiàn)如今鰲頭書院里有三名講師,一名院長,三名講師皆是本鎮(zhèn)之人,兩人姓李,一人姓黃。

都是鎮(zhèn)上屢屢鄉(xiāng)試不中的老秀才,年紀最小的也有將近四十多歲,年長的已近六十。

而書院的山長卻不是本鎮(zhèn)之人,但卻是一個大人物,不僅僅對于小鎮(zhèn)之人而言,對于整個郡縣堂官來說亦是如此。

書院山長姓張名敬宗,白芒州吉昌縣人。十二歲參加科舉,接連連中二元,即鄉(xiāng)試第一為解元,會試第一為會元。

若不是殿試時,本朝吏部尚書的一句,“文章寫的雖好,但卻太過鋒芒畢露”為由,本朝差點再出了一個三元及第的狀元。

最后只得屈居于榜眼之名次。張敬宗佑寧十八年便入了翰林院的編修,正七品的京官,清貴當中的清貴。

張敬宗的官路算得上青云直上,兩年期滿即升為翰林院侍講官,而后短短不到十年的時間內(nèi)。張敬宗以平兗三策之功,天子拔擢為禮部右侍郎,天子賜蟒服,又年升為禮部左侍郎。

未滿三十歲便已身著紅袍,位居三品部堂。

奈何好景不長,張敬宗原配正妻在本朝二十七年秋卻是突然病逝。突發(fā)的噩耗襲來,次月張敬宗也是一場大病不起,后經(jīng)太醫(yī)診治,言憂郁勞累所致,需得靜養(yǎng)。又斷言若長此以往下去,其壽不過三五載。

張敬宗只得以身體抱恙不堪國事為由,向天子致仕。天子在三辭三讓后,允其以原官職致仕,所例照舊,準其還鄉(xiāng)。

在鄉(xiāng)半年,身體未能有所好轉(zhuǎn),便開始游離于天下,寄情于山水間,終得絲絲好轉(zhuǎn)。

佑寧二十九年,至漁龍鎮(zhèn),只覺此處山清水秀,民風淳樸,便在此定居,后又向天子上書,欲為一教書先生耳。

天子聞言,撥銀錢,建書院。至此,張敬宗在漁龍鎮(zhèn)教書已有十年之久,期間天子多次詔書,欲起復大用,皆以身體有恙為由婉拒。

莫渝看著鰲頭書院的大門,書院雖在東漁,可自己從小到大自己從未進去過,也從未看到過書院里面的模樣。

鰲頭書院建立以來,凡是本鎮(zhèn)之人,四歲至十四歲之間的,無需考試,也無需銀錢。只需要束脩六禮行拜師禮即可在學院讀書。六禮即肉干,芹菜,蓮子,紅棗,紅豆,龍眼干六種禮物。

關(guān)于鰲頭書院建在東漁也是有來頭的,按照當時工部工匠的勘查,最適合的是在地勢較平緩的西漁營造書院。

張敬宗聞言卻是反對,以西漁商人來來往往太多,商賈之氣太濃為由,建議還是建造靠在山邊的較為靜謐的西漁為好。

這也就使得西漁求學的學子比起東漁的要足足早起半個時辰。書院就此在東漁依山而建,因此鎮(zhèn)上之人見了張敬宗要么叫張先生,或是張山長。

莫渝之前見過張先生幾次,臉容比較消瘦,皮膚有些煞白,剛過四十頭發(fā)已是灰白之色,總是穿著一身藍色的長衫儒袍。

張敬宗雖然久居高位,但對小鎮(zhèn)之人都很和氣,從來到現(xiàn)在,好像亦是如此。就像張先生剛來漁龍鎮(zhèn)沒幾天后,郡守和知縣就帶著一大堆堂下官前來寒暄。

本不知情的鄉(xiāng)下人哪見過此等場面,所以事后鎮(zhèn)上之人見到張先生,都是畢恭畢敬的,不敢稍加僭越。

張敬宗見狀卻沒有擺任何官架子,屢屢主動找到鎮(zhèn)上的農(nóng)戶漁民,聊聊家常,聊聊一年的收成。甚至于將自己的的前半生經(jīng)歷當做故事話本講于小鎮(zhèn)之人聽。時間久了,鎮(zhèn)上之人發(fā)現(xiàn)這位張先生雖然學問高,官位也高,但卻是好相處的很。

所以慢慢的,小鎮(zhèn)之人在任何地方見著張先生,都彼此會笑著打個招呼,反倒在漁龍鎮(zhèn),看著外地來的張先生比起本地人更像本地人。

莫渝第一次見張先生是在自己認識紅豆半年后,就在眸子河堤壩之上,一身藍色儒服,一根簡易玉簪束發(fā)的張先生在河邊直接找到了莫渝,見面就是笑著直截了當?shù)溃骸笆悄灏桑】茨闳绱诵〉哪昙o就能養(yǎng)活自己,實屬不易,可有想讀書的想法?”

莫渝當時點了點頭以做肯定的答復。

接著張先生又問:“可愿意入我書院讀書,不僅分文不收,我還可做主,免了你的束脩六禮?!?/p>

當時少年想了好久,就再不知該如何回答的時候,張敬宗似乎看出來少年的糾結(jié),還是笑著說道:“不著急決定,你今晚可回去考慮考慮,明早我還是在這堤壩之上等你。”

臨了張先生又說出一句:“萬般皆下品,惟有讀書高?!?/p>

對于書院那此起彼伏的讀書聲,年幼的莫渝有著莫名的向往。

可對于一個年幼的孤兒來說,做決定是不易的。就去找了離家最近的鄰居老大夫,讓老大夫給幫忙拿個主意,可誰知老大夫也似張先生那般,嘴里蹦出來一句。

“民以食為天?!?/p>

一語點醒夢中人,自己現(xiàn)在吃了上頓沒下頓,一旦入了書院,不到辰時就要起,到酉時才下學,中午也就一個時辰的回家休息吃飯的時間。

自己哪有功夫再去捕魚?又靠什么養(yǎng)活自己?讀書對年幼的莫渝來講還是太可望而不可及。

不如閑時去學院圍墻的窗戶邊上聽一聽,不懂的就去請教紅豆姑娘,應(yīng)當也是一樣的。年幼的莫渝覺得如此已是最好的選擇。

想明白的莫渝在第二天,如約而至,見到堤壩上等著自己的張先生,還是搖了搖頭給了張先生一個否定的答案。

張先生當時既沒有失落,也不曾生氣,依然笑呵呵的對著莫渝說道:“現(xiàn)在不想來讀書也沒關(guān)系,若是哪天想通了,就去書院找我即可?!?/p>

在鰲頭書院略微停頓,莫渝突然肚子咕咕叫了兩聲,少年這才想起。

“哎,忙前忙后,到現(xiàn)在還沒吃飯呢?!?/p>

只得一路小跑趕緊往家跑去,剛到家門口,轉(zhuǎn)念一想,還是繼續(xù)向著離自己家不到百步的老大夫家跑去,到了老大夫家的大門前,門上還是上著鎖,木牌子依然掛在鎖上。

莫渝大力的敲了敲門,等了半天也沒人回應(yīng)。少年搖了搖頭,嘴里喃喃道:“不應(yīng)該啊,五天前的早上我看著他上的后山,按理來說今個中午應(yīng)該就回了?!?/p>

“應(yīng)當是被什么耽誤了吧,或者去誰家瞧病去了”

“恩,應(yīng)當是這樣!”

莫渝自打記事起,不知父母,也不知生辰,就是被這相鄰的老大夫收養(yǎng)。

說是收養(yǎng),也不全是。

就在莫渝不到七歲的年紀,卻被老大夫從家趕了出來。

理由也很簡單,非親非故,養(yǎng)你為何?至此,年僅七歲的莫渝便是獨自一人謀生。

稍微年長后,莫渝也問過自己的身世。老大夫說是在后山采藥時撿到的。

佑寧二十三年的一個夏季,當時已是夜半時分,老大夫采藥回家之余,偶遇一襁褓之中的嬰兒在一棵樹下啼哭,老大夫不忍嬰兒被野獸分食,只好撿了回去。

老大夫第二日就報了官,可查詢多日,終是無果。

老大夫姓遲,是個很少見的姓氏,早些年間莫渝問過他的名字,老大夫卻沒有告訴他,還是在看到老大夫給一名風寒的一名患者開藥方時,才看到落款下面老大夫的名字,姓遲,單名一個來字。

遲大夫是一名赤腳郎中,醫(yī)術(shù)上按照他的說法叫做比上不足,比下卻余的多了,在老大夫的眼里,沒治死人的大夫都是好大夫。

另外老大夫還有很奇怪的一個規(guī)矩叫做三不醫(yī),將死之人不醫(yī),摸不準看不好的不醫(yī),達官顯貴之人也是不醫(yī)。

唯一一次破例還是紅豆的父親在一天深夜莫名的發(fā)病,隨后吐血不止,病急亂投醫(yī)的紅豆找到了莫渝。

莫渝便帶著紅豆去求老大夫。先開始遲大夫還是一句話,規(guī)矩不能破,死活都不肯醫(yī),還是莫渝在老大夫門前苦苦求了大半個時辰后,才去紅家診治。

雖說那晚保住了紅豆父親的一條命,可在那年冬天紅子祿還是選擇了自盡,老大夫事后聽聞嘴里啐罵了幾句“病死鬼”之類的言語。

有了這奇怪的三不醫(yī),因此來找老大夫看病抓藥的也就是有個頭疼發(fā)熱,跌打損傷的小病。

雖然莫渝雖在年幼就被老大夫被趕了出來,可心里對于老大夫卻沒有絲毫怨恨。

只是覺得僅憑老大夫這不醫(yī)那不醫(yī)的本事,養(yǎng)活自己都不易,何況再多個累贅。再則如果不是老大夫,自己活不活的過那天晚上還是另說。

莫渝就這樣一邊想一邊回到了家,剛一進了小院,莫渝突然感覺饑腸轆轆,肚子又是咕嚕咕嚕的叫了起來,只好拍了下肚子,笑著安慰說道:“別叫了,我比你還餓呢!忍忍吧!很快就好了?!?/p>

說完趕緊鉆進小院東邊的廚房,廚房里的布置很簡單,一個灶臺,一個簡易竹木架,以及一個大水缸。

進了廚房,莫渝先往鍋里舀了幾瓢水,又趕緊先把灶臺的火支了起來。

水開后,便是從柜子里拿出來一包昨天鎮(zhèn)上買的面條扔進鍋里,等個一盞茶的功夫,莫渝就撈起滿滿兩大碗面條。

又從柜子里拿出一個一尺高的陶罐,用勺子挖了幾勺酸菜倒進一碗面條里。

酸菜是用蘿卜纓子腌制而成,是跟著小鎮(zhèn)上一個姓苗的老婦人學的。

不過就算是按照老婦人教的一步步的教的步驟來,可總是感覺沒有老婦人腌的咸菜的味道好,總是感覺差那么一點點。

苗姓老婦人也是獨居在東漁,丈夫死的早,有一個大兒子,和其妻子在漓江跑船,常年不歸家,還有一個最小的女兒。

女兒倒是嫁了一個不錯的夫家,據(jù)說丈夫是縣里的一位皂吏,雖不入品,但日子過得比普通百姓還是強的多。

前段日子,老婦人女兒來了封信,身懷六甲,由于夫家沒經(jīng)驗,老婦人只得去縣城中照顧女兒一段時間,至今還未回家。

就這樣,一碗過水面條配上幾勺咸菜,甚至連鹽都省了,就成了一碗酸菜面條。

早已饑腸轆轆的莫渝很快就蹲在院子,片刻功夫就吃完了一大碗面,就連碗里的面湯也是喝的一干二凈。

吃完飯后莫渝先是洗干凈了碗,接著又是加了把柴火,鍋里添了點水,把剩下的那碗面放入了鍋中溫著。

站在小院中的莫渝抬頭看了看了掛在天空的烈日,又望著東面看了一眼,接著自言自語道:“要不還是去后山砍幾顆竹子,做個大點的魚簍吧,要不然下次逮到大魚又得背著了!”

“至于田里的黃鱔簍和那幾處河邊的魚籠明個去取也不礙事!”

想罷,莫渝便是轉(zhuǎn)身推開身后堂屋的大門,進屋去拿砍柴刀,堂屋里面也沒什么東西,一張胡桃色的香案供桌對著堂屋的大門,還有一個方桌靠著墻,以及幾把竹椅。

供桌和方桌都是半年前莫渝特意請的向大叔做的,供桌還是少年特意囑咐用了胡桃木打造的,是按照市場價給了現(xiàn)錢結(jié)算的。

至于那幾把竹椅則是跟著向大叔學了點簡單的木工手藝,莫渝砍了幾根竹子自己做的。

此時站在堂屋里,莫渝還能聞到那種新家具散發(fā)的獨特的氣味。

莫渝拿起靠在墻邊的砍柴刀,轉(zhuǎn)念想了想,又是轉(zhuǎn)身進了東側(cè)的臥室,在臥室的窗戶邊拿了一根三股魚叉出來,魚叉約六尺長,跟少年的個頭差不多高。

莫渝把左手的砍柴刀別在腰間,右手持著魚叉,關(guān)好院門,便向著后山走去。

整個東漁基本上都是圍繞山腳而建,上山的道有很多,雖然隨便找個地方都能慢慢爬上去。

但是最方便的還是緊鄰老大夫家的一處被雨水沖刷的溝壑上山最為輕松,小鎮(zhèn)之人上山撿柴,打獵都是走的大多數(shù)都是這條道。

說是后山,卻不單單是一座,而是一座座大山連成一片片的。

東漁背靠著這座相對低的一點的山的叫做猴兒山,因為常年能看到山上有成群的猴子出沒。

再往后叫做福桃山,說是形狀像是一只桃子,接著再后面還有一座叫做雷擊山,好像是因為曾經(jīng)雨天被雷劈過。

再往后叫什么莫渝也太清楚,莫渝也沒有去過更深的大山里面。

只知道越是離著東漁越遠的,山就越高,也更險峻。

上山不易,快到未時,莫渝用了大概大半個時辰才將將爬到猴兒山的山腰處。

此處比起剛上山的那會,路已沒那么好走,而且樹木也是越來越高大,密密麻麻的覆蓋在山上。

日光也只能透露些許的斑點進來,不但沒有任何涼意,反而感覺悶熱的很。

莫渝的臉上已有點點汗珠滴落,少年抬頭看了看天色,就準備繼續(xù)向著山上走去。

忽聽到沙沙作響的聲音,轉(zhuǎn)身一看,前方約四五十步處一片滿是青竹的地方,幾根竹子搖晃的厲害。莫渝看得此景,只得壯著膽子對著竹林大聲喊道:“可有人在嗎?”

“遲大夫,是你在那邊嗎?”

遲遲沒有得到回應(yīng),莫渝只好緊握手中的魚叉,緩緩向那片竹林走去。

走近莫渝才看到原來在幾棵青竹上面有四五只猴子在竹子末端跳來跳去的,那幾只猴子機警的很,看見有人走近竹林,嚇的連忙跳走。

這不是莫渝上山所見到的第一片竹林,其實在剛上猴兒山?jīng)]多大會就有一大片的竹林,莫渝卻沒有停留,這次亦然。

又是大半個時辰過去,莫渝已經(jīng)翻過了猴兒山,在繼續(xù)向更高的福桃山爬去。

福桃山比起猴兒山更陡一些,而且山路上滿是荊棘雜草,來這邊的村民也少,因此很不好走。

因此莫渝也不得不用右手拿的那把魚叉,手握著木頭握把處抵著山路,作為一根登山杖支撐著身子往山上爬,此時少年的背部已被汗水打濕了大半。

等快到了酉時,莫渝已經(jīng)翻過了前面三座大山,站在雷擊山和那一大片不知名的深山交界處。

雖然早已路過一處又一處的竹林,期間也有遇到過幾次像猴兒山那片竹林的動靜,可皆是索尋無果。

此時,莫渝又抬頭往天上看了看,沉思片刻,還是向著那片不知名字的深山走去。

少年順手把別在腰間的那把砍柴刀拿在手中,走至進深山前一棵粗大松樹前,用砍柴刀在松樹樹干上,刻了一條橫著的一字痕跡。

接著,每走一二十步,就在樹干上刻下相同的標記。

這是莫渝幼年時,也是為數(shù)不多的一次跟著老大夫上山采藥,老大夫教的方法。說要是誤入不熟悉的深山中,最好每隔十步在就近的樹上留下個特有的標記,這樣才不容易迷路。

就這樣,莫渝一手拿著魚叉作為登山杖,一手拿砍柴刀做著標記,從剛開始的一二十步做一個標記,到現(xiàn)在五六步就要做一個。

在不知道做了多少處標記,也不知道在這片深山走了多遠的少年,渾身上下已經(jīng)是濕漉漉的一片,就跟剛從水里淌出來似得。

漸漸的,莫渝感覺前方視線越來越差了,這時少年才抬頭望向西邊,發(fā)現(xiàn)天色已經(jīng)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暗了下來,原來天都快黑了。

莫渝看著即將落日的太陽,口中喃喃道:“再往前走走吧,萬一呢?”

“這片山應(yīng)該也沒有什么猛獸吧,也未曾聽鎮(zhèn)上人說過。”

“實在不行,就找個山洞將就一晚也行?!?/p>

想罷,莫渝又一頭朝著無名深山走去。走了不到一炷香的時間,莫渝隱隱約約聽到了一陣陣“嘩啦啦”流水般的聲音,少年趕緊朝著水聲的方向走去。

走近就看到在這無名的深山之中有一處天然形成的低洼之處,旁邊有幾塊巨石躺在一處約莫兩三丈長的圓形水潭兩側(cè),水潭正中則沿著低處形成一條很小的溪流在緩緩的流淌。

莫渝兩三步就快速來到水潭邊,順勢放下手中的魚叉和砍柴刀,雙手并攏,捧起水潭中的清水大口的喝了起來。

解完渴的莫渝順勢靠在譚邊的大石頭,剛一屁股坐在地上,莫渝這才感覺到渾身的酸疼,尤其是腿部。

一邊按著酸痛的小腿一邊望著水潭,莫渝心中卻在想要不要今晚就在此處落腳,也不知這水潭邊是否會有野獸路過,還是說再找個能過夜的地方。

就這樣想著想著,一陣倦意襲來,少年的眼皮不受控制慢慢的耷拉下來。

就在靠著石頭的莫渝快要睡著的時候,身后卻傳來一句沉悶的聲音:“你在此處干什么?”

深山老林,天色已黑,又突然傳出來這么一句話,若是別人,估計要被嚇個半死。

可被驚醒的莫渝聽到熟悉的聲音,卻是笑著回頭說道:“我來砍些竹子啊,之前做的魚簍有點小了。”

果不其然,回過頭的少年就看到了,一位發(fā)須皆白,身背竹筐,身穿墨黑色長衫,臉上帶有幾道皺紋的老人站在石頭后面,果真是遲大夫。

老大夫指著放在地上的魚叉,反問道:“做魚簍?有帶著魚叉來砍竹子的嗎?”

“怎么,那猴兒山竹兒坪的竹子不夠你用?用得著跑到這深山來?”

面對老大夫的接連發(fā)問,莫渝只好訕訕笑道:“這魚叉啊,是小子我下午剛?cè)ズ舆呑紧~,沒來得及回家,就帶上山來了?!?/p>

“猴兒山的竹子小子覺得太細,就想著來這深處看看有沒有合適的?!?/p>

“誰知就在這深山迷了路,這不,剛在這水潭邊休息下,就遇到了遲大夫你。”

剛剛脫口而出的莫渝,頓時感覺后悔,趕緊看了看老大夫的臉色,還好老大夫聽完僅僅是瞥了少年一眼,沒有再說話。

緊接著老大夫從背著的竹箱里拿出來兩根火把,用火折子點燃后,遞給少年一根后,對著莫渝淡淡的說了句話就轉(zhuǎn)身走了。

“不想喂野獸的就趕緊跟著我走?!?/p>

早已習慣老大夫這種脾氣的莫渝接過火把,趕緊站起身,拿起魚叉和砍柴刀就跟了上去。

山路上,一老一少,以火照明,在深山里夜行,一路無話。

莫渝在幾座大山里足足用了兩三個時辰的時間,而老人帶著自己只用了一個多時辰就走到了猴兒山的竹兒坪。

不僅走得快,而且路也好走,難怪老大夫時常敢一個人來這深山中采藥。

就在少年若有所思之時,少年腳下一個踉蹌,差點被腳下一物絆倒。

莫渝舉近火把一看,像是一塊長長的鐵疙瘩斜插在地上。

莫渝心中好奇,握著鐵疙瘩,用力一拔,便連土帶泥拔了出來,莫渝湊近一看,少年清澈眼眸中投映著紅光,原來是一把銹劍。

銹劍很輕,莫渝握在手中,似乎還沒有腰間別著的砍柴刀有份量。銹劍長約三尺,雖被泥土覆蓋,但在火光中,依然看到劍身被朱紅鐵銹鋪滿。

莫渝手持銹劍,小跑到早已與少年拉開些距離的老大夫身邊,莫渝把銹劍遞到老大夫身前,帶著一絲欣喜開口道:“遲大夫!您說怪不怪!不知是誰在這插了一把劍!剛剛碰巧被我撿到了!”

老大夫接過銹劍,隨意打量了一眼便遞到少年手中,口中淡淡說道:“銹成這樣的一把破劍!也就你當做個寶貝!”

老大夫說完,腳步不停的向山下走去,莫渝干笑了兩聲,簡單擦拭銹劍上的泥土,便跟上老大夫的步伐而去。

老大夫和莫渝終于在亥時左右回到了東漁,剛到老大夫家門口,看著在用鑰匙開門的老大夫,莫渝對著老大夫的背影輕聲說道:“遲大夫,您還沒吃飯吧,小子我今天家里多煮了些面條,要不待會我熱熱給您送過來。”

一路沉默的老大夫聽完沒有回頭,但是終于開口,緩緩說道:“不用了,留著自己吃吧。在那處水潭見到你前我吃了兩塊干餅!若無事你就趕緊回家去吧!”

看著被老大夫迅速關(guān)掉的木門,莫渝輕嘆一口氣,隨后也是向著家走去。

回到自家小院中,在山中轉(zhuǎn)悠大半天的莫渝把魚叉和砍柴刀各自歸位,更是把撿到的那把銹劍好生的放在柜中。

接著收了收曬干的衣物,吃完中午那碗溫著的面條,又在院子里沖了個澡后就昏昏沉沉的倒在床上睡了下去。

后半夜莫渝卻又突然被驚醒,少年做了一個怪夢。

夢里有一個身穿古樸舊衣的老翁和一個身穿天青色絲綢的青年男子相鄰而坐,在一條河邊垂釣。

雙方身邊都有一個約一尺多高的木桶,一老一少剛開始就約定好,比比看誰今天釣的魚多。

先開始一老一少還是有說有笑的,漸漸的,隨著青年男子一桿接一桿的上魚,木桶的魚越來越多,老者那邊的木桶卻還是空空如也。

最后眼看著年輕男子又釣上來一條大魚,老者終于忍不住的說了兩句話,卻氣的本該滿載而歸的男子頓時大怒。

一邊大罵老者,又是一腳把身邊的木桶踢翻到水中,終是不歡而散。

中年人罵老者的什么,莫渝已經(jīng)記不清了,但老者說的兩句話卻是聽的清清楚楚,少年有些不喜。

“畢竟幾人真得鹿,不知終日夢為魚。”

此刻已到子時,皎潔月光透過薄薄的窗戶紙,映照在莫渝的臉上。

少年回想著那兩句話,有些輾轉(zhuǎn)反側(cè)。只好俯身起來靠著床頭,又突然看著床邊的夯土墻,少年伸出右手摸了摸,傳來了絲絲涼意。

少年望了眼屋內(nèi),好似想到了什么,少年神情立馬好轉(zhuǎn)起來,很快輕笑一聲,躺下來又接著入睡。


更新時間:2025-08-21 08:11:4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