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是誰？”他的發(fā)聲器帶著嘶啞的雜音。
“和你一樣，不想再被謊言吞噬的人?！迸司従徴旅嬲?，露出一張被化學灼傷留下疤痕、卻依然堅毅的臉，“烏戈里克稱你為‘可能的裂痕’?？磥硭麤]看錯。你剛才沒有立刻揮劍?！?/p>
她指向那個還在發(fā)抖的孩子：“他是個誘餌，也是考驗。你通過了第一關?！?/p>
“烏戈里克在哪？”雷納多急問，劍尖微微垂下。
“安全的地方。他讓我給你帶句話：‘心臟的雜音，是你唯一真實的禱言。傾聽它，信任它?！迸四抗怃J利地看著他，“他還讓我們把這個交給你。他說……你看了就會明白?！?/p>
壯漢從身后取出一個用鉛板 shielding 的盒子，小心打開。里面不是武器，而是一枚破損的、似乎被強行從某個大型服務器上拆下的存儲晶片，以及一個小小的、形狀古怪的、像是某種密鑰的金屬物件。
“這是從鐵銹鎮(zhèn)核心熔爐搶救出來的部分數(shù)據(jù)備份，以及……”女人深吸一口氣，“能暫時屏蔽‘圣血藥劑’深層指令的‘解毒劑’編碼器，需要接入你的核心接口。風險很大，可能立刻觸發(fā)自毀程序，也可能讓你獲得片刻……清醒。選擇在你?！?/p>
選擇。
雷納多看著那枚晶片，又“感受”著心臟那不祥的搏動?；厝?，繼續(xù)做蒙昧的工具，直到在某次“凈化”中徹底磨損或“奉獻”過度而崩潰？還是抓住這渺茫的機會，擁抱未知的危險，去觸碰那足以焚毀自身的真相？
沒有多少時間猶豫。外面的同伴很可能已經(jīng)全軍覆沒，教廷的援軍隨時會挖開通道。
他伸出巨大的金屬手掌，沉聲道：“給我?！?/p>
接入過程伴隨著撕裂靈魂般的劇痛和系統(tǒng)瘋狂的警報。仿佛有無數(shù)冰冷的針同時刺入大腦，又仿佛整個身體都要被某種力量從內(nèi)部撐爆。視覺傳感器上滿是血紅色的錯誤代碼和警告標志。但就在崩潰的邊緣，那“解毒劑”編碼器似乎起了作用，某種一直壓抑著他思維的沉重枷鎖，咯噔一下，松動了。
雖然只有一絲縫隙。
劇痛褪去，留下的是前所未有的、冰冷的清明。圣血藥劑帶來的狂熱和服從消失了，只剩下無盡的疲憊和……一種尖銳的、痛苦的清醒。
他立刻將存儲晶片接入自己的閱讀端口。
數(shù)據(jù)流洶涌而入，比在鐵銹鎮(zhèn)驚鴻一瞥的更加詳盡，更加恐怖。不僅僅是基因鎖的謊言，更有圣座如何系統(tǒng)性地篡改歷史，將大分裂前的科技成就據(jù)為己有并神秘化；如何人為制造災難，將某些地區(qū)劃為“受詛咒之地”以掠奪資源；如何用“贖罪券”體系不僅榨取血肉，更 systematically 收集特定基因樣本進行某種秘密研究……一樁樁，一件件，觸目驚心。
其中一份加密等級極高的文件碎片，標題讓他血液凍結：《“鐵圣徒”起源計劃 - 適應性載體篩選與可控性研究》。
文件提及，最初的鐵圣徒候選者，并非完全隨機或基于“虔誠”，而是從那些在基因檢測中表現(xiàn)出極強神經(jīng)適應性、卻因“低劣”判定而被送入死亡工廠或礦坑的孤兒中秘密挑選的。他們的改造，不僅是為了制造強大武器，更深層的目的，是為了測試某種……與古代遺存科技（文件模糊地稱之為“圣遺物”或“星塵”）的融合適應性。他們是實驗品，是耗材，是通往某個更大秘密的墊腳石。
而他的編號……十七。后面有一個小小的、幾乎被刪除的注釋標記：(灰燼之歌樣本，高共鳴傾向，觀察中)。
灰燼之歌……他的家鄉(xiāng)……不是意外？不是天災？是……篩選？是計劃的一部分？
“看來你明白了?！迸说穆曇魧⑺麖臄?shù)據(jù)深淵拉回，“我們必須走了。教廷的獵犬很快會找到這里。這個密鑰你留下，必要時，它可以幫你找到我們。”
她遞給他那個小小的金屬密鑰。
“為什么相信我？”雷納多問，聲音干澀。
“因為烏戈里克相信你心臟里的聲音?！迸酥匦麓魃厦嬲郑耙惨驗椤覀儎e無選擇。要么一起掙脫，要么一起在謊言里腐爛?！?/p>
他們?nèi)缤撵`般消失在通風管道中，留下那個嚇壞的孩子（現(xiàn)在看起來演技精湛）和被困的雷納多。
幾分鐘后，救援隊伍終于挖通了通道。面對上級的質(zhì)詢，雷納多給出了早已準備好的說辭：叛軍設置陷阱，同伴犧牲，自己被困，叛軍試圖說服他背叛未果后逃離。
他的系統(tǒng)日志被嚴格審查，但經(jīng)過“解毒劑”編碼器的短暫干擾和自身處理器的巧妙偽裝，只留下一些因戰(zhàn)斗損傷和數(shù)據(jù)沖突導致的錯誤記錄，勉強蒙混過關。但他的“遲疑”和“被叛軍接觸”的事實，依然引起了某些方面的注意。
返回卡美洛特后，無形的壓力開始籠罩。他察覺到隱秘的掃描和監(jiān)視。分配給他的“凈化”任務變得更加頻繁和殘酷，仿佛某種考驗，或者……消耗。
在一次對地下基因竊取者窩點的清剿中，他遭遇了意想不到的伏擊。對手不是衣衫襤褸的叛軍，而是裝備精良、訓練有素、戰(zhàn)術風格截然不同的神秘部隊。他們的目標明確——不惜代價，奪取或摧毀窩點深處某個特定的保險柜。
雷納多奮力搏殺，在混亂中搶先一步用巨劍劈開了保險柜。里面沒有基因樣本，只有一份紙質(zhì)檔案（在數(shù)字時代顯得極為詭異），和一塊黑色的、非制式的數(shù)據(jù)芯片。
檔案的封面，是一個熟悉的、如今已變得無比遙遠的標志——灰燼之歌小鎮(zhèn)的鎮(zhèn)徽。而芯片插入閱讀器后，顯示的是一份加密的基因分析報告，對象是他自己，雷納多。報告結論觸目驚心：他的基因序列中存在大量無法解釋的、非人類的“冗余代碼”，這些代碼與圣座嚴格封鎖的、被稱為“星塵”的遠古外星遺物表現(xiàn)出高度共鳴性，而其來源指向……大分裂時期，一支被認為早已湮滅的、尋求與人類融合的異形文明分支。
他不是實驗品。
他本身，就是“圣遺物”。
追兵已經(jīng)殺到眼前。雷納多來不及細想，摧毀檔案，吞下芯片，揮劍迎敵。
這場戰(zhàn)斗慘烈無比。他第一次不再保留， fully 發(fā)揮出鐵圣徒被賦予的可怖力量，將那些神秘的襲擊者盡數(shù)斬殺，但自己也身受重創(chuàng)，一條手臂幾乎被斬斷，裝甲多處破裂。
拖著殘軀返回報告，上級對他的重傷和全殲“異常精銳叛軍”的戰(zhàn)績表示“嘉獎”，但審查力度陡然升級。他被暫時解除戰(zhàn)斗任務，送入最高級別的維護密室進行“修復”和“評估”。
密室里，機械神甫的數(shù)量遠超往常，他們帶來的設備也更加古怪和……具有侵入性?？諝庵袕浡环N不同于往常的、帶有強烈催眠和洗腦效應的靈能香料。
雷納多躺在維護架上，假裝順從，內(nèi)心警鈴大作。他知道，這絕不僅僅是修復。這是審訊。是探知。甚至可能是……“格式化”的前奏。
他必須做出選擇。是繼續(xù)偽裝，等待不知何時會到來的滅頂之災？還是……
在神甫們準備將最強的神經(jīng)探針插入他的核心處理器前，他猛地啟動了那個金屬密鑰！
一股強大的、未經(jīng)授權的能量脈沖瞬間席卷整個密室！所有精密儀器瞬間過載冒煙，靈能香料發(fā)生器爆炸，機械神甫們被電磁脈沖震得東倒西歪！
雷納多掙斷了一半的固定鎖，用殘存的手臂抓起“懺悔”巨劍，撞開密室厚重的合金大門，沖入外面走廊驚愕的守衛(wèi)之中！
殺戮，開始了。
但這一次，不是為了圣座。
是為了他自己。
為了灰燼之歌。
為了心臟里那越來越響、指引著他沖向未知未來的——
異端心跳。
【通往深淵的門已然打開，圣徒踏上了背離神圣的不歸路?？缆逄氐年幱白匪鞫鴣?，而前方，或許是更深的黑暗，又或許是一絲微弱的……真相之光?！?/p>
警報的尖嘯是卡美洛特最高等級的喪鐘。紅光在冰冷廊道里瘋狂旋轉(zhuǎn)，將疾沖而來的圣殿守衛(wèi)扭曲的臉映照得如同煉獄惡鬼。雷納多·德·瓦盧瓦，曾經(jīng)的第十七“鐵圣徒”，如今的瀆神者，他殘破的軀體就是一面移動的、噴濺著冷卻液和能量泄露火花的戰(zhàn)旗。每一聲“懺悔”巨劍撕裂裝甲和血肉的悶響，每一次義足沉重踐踏、碾碎骨骼的脆響，都是砸向神圣秩序基石的重錘。
他不是在戰(zhàn)斗，是在挖掘。用敵人的尸骸和破碎的武器，挖掘一條通往外部世界，或者說，通往真正現(xiàn)實的隧道。機械心臟以前所未有的力度搏動，那雜音不再是模糊的低語，而是化作了尖銳的、指引方向的刺痛，穿透圣血藥劑殘留的迷霧和系統(tǒng)自毀程序不斷彈出的警告窗口。它在嘶吼著一個坐標，一個他骨髓深處都記得的地方——灰燼之歌。故鄉(xiāng)的焦土，竟成了逃亡地圖上唯一的燈塔。
身后的追兵越來越多，火力越來越猛。常規(guī)的圣殿守衛(wèi)被更冷酷、更高效的單位取代——他們的裝甲更厚重，武器更致命，動作協(xié)調(diào)得毫無人性，面具下的電子眼閃爍著無情的紅光。教廷的獠牙，真正露出來了。
一條手臂失靈，肩部傳動完全碎裂。視覺傳感器布滿裂紋，數(shù)據(jù)流斷斷續(xù)續(xù)。他靠著殘存的戰(zhàn)斗本能和那心臟刺痛的指引，撞穿一道又一道應急閘門，沖過布滿致命激光陷阱的走廊，將追兵引入復雜的維護管道區(qū)，利用對圣徒裝備性能的熟悉，一次次險象環(huán)生。
最終，他撞入一個巨大的、堆滿廢棄祈禱機器人和破損圣像的垃圾處理間。濃烈的腐臭和機油味掩蓋了他的氣息。暫時甩掉了。他靠在冰冷的墻壁上，僅存的手拄著劍，胸腔如同破風箱般嘶鳴。必須處理傷口，必須補充能量。
他用劍撬開一個廢棄的祈禱機器人胸腔，扯出里面還算完好的能量電池，粗暴地接入自己背部焦黑的接口。短暫的過載刺痛后，一絲能量匯入枯竭的系統(tǒng)。他又找到半罐工業(yè)級冷卻液，忍著腐蝕性的灼痛，澆在過熱冒煙的關節(jié)上。
外面，追捕的聲音并未遠去，反而在 systematically 封鎖區(qū)域。他們像梳子一樣梳理著這片地下迷宮。躲藏只是延緩死亡。
就在這時，角落里一個被遺棄的、外殼布滿污垢的公共資訊屏幕，突然閃爍了一下，主動亮了起來。屏幕上沒有畫面，只有一行不斷重復的、由最基礎代碼構成的文字，像是某種系統(tǒng)底層錯誤的頑強顯現(xiàn)：
通道 E-17，廢棄物排放口，周期 73。信任心跳。
心臟猛地一縮，那刺痛感精準地指向某個方向。
沒有猶豫的時間。他拖著殘軀，遵循著指引，在迷宮般的垃圾通道里艱難穿行，避開主要的掃描區(qū)域。最終，他找到了那個標記著 E-17 的、巨大的圓形排放口，銹蝕的閘門半開著，外面是卡美洛特地基之下無邊無際的黑暗和呼嘯的狂風。下面是深不見底的深淵和劇毒的云海。
周期 73。他看了一眼內(nèi)部時鐘，默默計算著。到了！
排放口內(nèi)部傳來巨大的機械轟鳴，強大的氣流從深處涌出！這是排放程序啟動的前兆，很快，所有積攢的廢棄物和……任何不該在這里的東西，都會被巨大的壓力噴吐出去，墜入下方的死亡深淵。
追兵的腳步聲已經(jīng)在通道另一端響起。
跳下去必死無疑。
但那股刺痛，那股指引，強烈到了極致。
雷納多回頭，最后看了一眼那些沖來的、紅光閃爍的電子眼，然后縱身一躍，不是向下，而是向前，撲向那黑暗的、轟鳴的管道深處！
幾乎是同時，巨大的壓力從后方襲來，如同無形巨掌將他狠狠推射出去！他在完全黑暗中以恐怖的速度穿梭，巨大的過載幾乎讓他昏厥，身體不斷撞擊著管壁，發(fā)出令人牙酸的聲響。
不知過了多久，壓力驟然消失。他飛了出去，在空中翻滾，下方是翻滾的、色彩詭異的毒云。
自由落體。死亡迫近。
噗！
一聲悶響，他撞進了一個極具韌性的、巨大的網(wǎng)里！網(wǎng)狀物劇烈震蕩，吸收了下墜的絕大部分力量。緊接著，某種機動裝置的聲音響起，他被整個網(wǎng)兜迅速拖離下墜區(qū)域，拉向側面懸崖上一個極其隱蔽的洞穴入口。
網(wǎng)被收起。雷納多摔在冰冷的巖石上，掙扎著抬頭。
幾個身影站在他面前，穿著隔絕毒云的簡陋防護服，手持著非制式的武器。領頭的人掀開面罩，是那個在凈水渠有過一面之緣、眼神銳利的女人。她旁邊，站著那個“鐵匠”烏戈里克，他巨大的義體身軀在洞穴的幽光下顯得更具壓迫感，獨眼審視著雷納多。
“心跳準時?！睘醺昀锟说穆曇舻统辽硢?，“歡迎來到‘陰影胃囊’，裂痕者?！?/p>
這里就是反抗軍的巢穴之一。位于卡美洛特巨大結構體下方懸崖的天然和人工開鑿的混合洞穴系統(tǒng)，依靠廢棄管道、地質(zhì)活動裂縫和卡美洛特自身排放的廢棄物作為掩護。空氣渾濁，卻充滿了某種……生機。人們忙碌著，維護著簡陋的設備，改造著武器，眼中沒有教廷控制下的麻木，只有警惕和一種粗糙的活力。
雷納多得到了初步的治療，用 scavenged 的零件勉強修復了部分功能。烏戈里克沒有過多寒暄，直接將他帶到了洞穴深處一個相對安靜的區(qū)域，那里有一個被嚴密保護的終端。
“你看到的只是冰山一角?！睘醺昀锟苏{(diào)出數(shù)據(jù)，正是雷納多見過的那些，“基因鎖是枷鎖，但不是唯一的枷鎖。圣座的核心，是一個被稱為‘永恒之城’的計劃。”
屏幕上出現(xiàn)卡美洛特的巨大結構圖，但重點標注的不是生活區(qū)或圣殿，而是地殼深處，一個難以想象的巨大空間。那里沉睡著一個龐然大物——一艘破損嚴重、風格與人類科技截然不同的巨型星艦殘骸。無數(shù)管道和結構從卡美洛特向下延伸，如同寄生藤蔓，纏繞、汲取著那星艦的能量和資源。
“他們稱它為‘圣遺物’，神的贈禮。但我們相信，它是大分裂前時代，甚至更早時期，某次地外文明接觸或沖突的遺留物?？缆逄兀@座‘圣城’，本身就是建立在這殘骸之上的寄生蟲巢穴！”
烏戈里克調(diào)出更多資料：教廷最高層——教皇和機械主教議會——如何利用從星艦殘骸中逆向推導出的科技，維持統(tǒng)治，制造鐵圣徒這樣的怪物；如何利用“贖罪券”收集的基因樣本，試圖破解星艦的生物鎖，完全控制其核心；甚至……有跡象表明，他們試圖啟動星艦某個未完成的、威力足以撕裂星辰的武器系統(tǒng)。
“他們的目標從來不是統(tǒng)治卡美洛特，甚至不是統(tǒng)治這片大陸?！睘醺昀锟霜氀壑腥紵鹧妫八麄兊哪繕耸抢眠@艘船，清洗大地，按照他們扭曲的‘神圣藍圖’，重塑整個世界！所有不‘純凈’的，無論是人是城，都將被抹去！而我們，所有‘污械’和不合標準者，只是計劃啟動前需要清理的……廢料！”
雷納多感到徹骨的寒意。原來，連那殘酷的基因鎖和剝削，都只是更大毀滅的前奏。
“我們必須阻止他們。”烏戈里克盯著他，“但我們力量太弱。正面攻擊毫無勝算。我們需要從內(nèi)部引爆。”
他指向雷納多：“而你，裂痕者，你是鑰匙。你的基因，你的‘共鳴性’，是唯一可能安全接近甚至影響那艘星艦核心的東西。我們需要你回去?！?/p>
“回去？”雷納多難以置信。
“不是回到教廷的掌控?！蹦莻€女人接口道，她叫莉薇婭，“是回到那艘船里。我們找到了一條古老廢棄的、可能通往星艦內(nèi)部某個次要區(qū)域的維護通道，避開了教廷的主要監(jiān)控。我們需要你進去，找到星艦的中樞，或者至少是它的能源核心、控制系統(tǒng)……找到能阻止他們瘋狂計劃的方法?！?/p>
“這可能是個陷阱?！崩准{多嘶啞地說，“教廷可能預料到……”
“當然是陷阱！”烏戈里克低吼，“每一步都是深淵！但這是我們唯一的機會！你的心臟帶你來到這里，它也會帶你找到答案！或者……終結?！?/p>
沒有別的選擇?；覡a之歌的冤魂，鐵銹鎮(zhèn)和凈水渠的鮮血，還有那數(shù)百萬被蒙蔽、被奴役、即將被清洗的靈魂，都在他背后推著他。
經(jīng)過短暫休整和裝備補充（用 scavenged 的零件盡可能修復了他的裝甲和武器），雷納多跟隨莉薇婭，潛入了一條深邃、充滿輻射泄漏和結構不穩(wěn)定風險的古舊通道。這條路顯然很久無人行走，充滿了坍塌和障礙。
不知走了多久，他們終于到達通道盡頭——一扇巨大的、風格迥異的金屬大門，上面刻滿了無法理解的、非人的幾何紋路。大門似乎被某種能量場封印著。
雷納多靠近，心臟的刺痛感變得空前強烈，幾乎讓他跪倒在地。同時，那大門上的紋路似乎微微亮起，與他產(chǎn)生了某種共鳴。
莉薇婭操作著一個簡陋的裝置，試圖破解：“能量場在減弱……你的存在似乎就是鑰匙……”
突然，整個通道劇烈震動！身后傳來爆炸聲和激烈的交火聲！
“他們找到我們了！”莉薇婭驚呼，“快！”
大門上的能量場閃爍了幾下，熄滅了。大門緩緩滑開一道縫隙，露出后面更加深邃、布滿奇異柔和光芒和無法理解結構的空間。
追兵已經(jīng)沖到可見范圍，能量光束呼嘯而來！
“進去！”莉薇婭將他猛地推入門內(nèi)，自己則轉(zhuǎn)身，舉起武器對著通道瘋狂射擊，試圖拖延時間，“找到真相！雷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