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穿越成古代一個不入流的女捕快,上班第一天,就被人堵在衙門口罵?!吧蝤S!
你這個掃把星!克夫就算了,還來當捕快克我們街坊不成?”說話的是東街的屠夫,
他兒子昨夜聚賭被我抓了。我的頂頭上司,張都頭,揣著手,皮笑肉不笑地看熱鬧:“沈鳶,
咱們這行,靠的是威信,不是女人家的哭哭啼啼。街坊關(guān)系都搞不好,趁早回家繡花去吧。
”我看著眼前唾沫橫飛的眾人,和身后等著看我笑話的同僚,心里一片冰冷。他們不知道,
我這具身體里,裝著一個21世紀金牌社區(qū)民警的靈魂。我深吸一口氣,
腦中警務(wù)系統(tǒng)發(fā)出冷冰冰的提示音:【新手任務(wù)發(fā)布:平息輿論,建立初步社區(qū)威信。
獎勵:勘察技能點+1?!课倚α?。搞定街坊關(guān)系?這題,我熟。1“張大哥,您兒子聚賭,
按大周律,杖二十,罰銀十兩。人是我抓的,法是我依的,您有火沖我來,沒問題。
”我聲音不大,卻清清楚楚地傳到每個人耳朵里。屠夫張愣了一下,
顯然沒料到我一個弱女子敢硬扛。他更來勁了,指著我的鼻子罵:“你個小娘皮懂什么法?
我兒子就是跟朋友打幾張牌,你憑什么抓人?”“就憑這個?!蔽覐膽牙锾统鲆粡埣垼?/p>
是當場收繳的賭債欠條,上面血淋淋的指印格外刺眼,“五百兩,張大哥,
你兒子把家里唯一的房子都輸?shù)袅?。放貸的是黑水幫的人,我不抓他,三天后,
你們?nèi)揖偷盟蠼?,你信不信?”屠夫張的臉瞬間煞白,嘴唇哆嗦著,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周圍看熱鬧的街坊也安靜了,議論聲小了下去。我沒停,
目光轉(zhuǎn)向旁邊一個撇嘴的婦人:“李嫂,上個月你家丟了只雞,罵了鄰居王嬸三天,
說她偷的。其實雞是被你家小子偷去換糖畫了,這事兒要我當眾說出來嗎?
”李嫂的臉漲成了豬肝色,猛地低下頭。我又看向一個縮在人群里的干瘦男人:“劉三,
別以為你半夜翻趙寡婦家墻頭的事沒人知道,要不是我?guī)湍悴m著,你現(xiàn)在腿都得被打折。
做人,得講點良心?!眲⑷龂樀靡黄ü勺诘厣?。整個衙門口,鴉雀無聲。
張都頭臉上的笑容僵住了,看我的眼神像在看一個怪物。我走到呆若木雞的屠夫張面前,
放緩了語氣:“張大哥,你兒子人還在牢里,沒受罪。杖刑我可以去求縣太爺通融,
打個折扣。罰銀,我也可以幫你跟黑水幫談?wù)?,分期還。我這么做,不是因為我怕你,
是因為我們是街坊。”我拍了拍他的肩膀:“以后,
朱雀街、玄武巷、青龍里這三條街歸我管。誰家有事,隨時來找我沈鳶。能解決的,
我絕不推辭。不能解決的,我陪你們一起想辦法。”說完,我轉(zhuǎn)身走進衙門,身后,
是一片死寂。張都頭看著我的背影,眼神復(fù)雜。我知道,這第一關(guān),我過了。但我也知道,
在這吃人的衙門里,真正的挑戰(zhàn),才剛剛開始。2我的辦公桌被安排在衙門最角落的位置,
緊挨著茅房,夏天一到,那味兒簡直提神醒腦。同僚們對我敬而遠之,沒人跟我說話,
也沒人給我派活。張都頭把我晾著,意思很明顯,讓我知難而退。我也不急。社區(qū)工作嘛,
關(guān)鍵在于一個“勤”字。衙門里沒人理我,我就去街上。每天卯時,
我準時出現(xiàn)在朱雀街的街口,跟賣早點的孫嬸聊兩句她家新出籠的包子,
順便問問昨晚街上有什么動靜?!皩O嬸,您這肉包子,肉眼可見地又漲價了啊。
”我笑著遞過去三文錢。孫嬸麻利地包好包子遞給我,嘆了口氣:“沈捕快,你可不知道,
最近豬肉價跟飛似的。聽說城西養(yǎng)豬的王老五家,半個月丟了三頭豬,邪門得很。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我點點頭,記下了。吃完包子,我去玄武巷溜達。巷口,
幾位大爺正擺開棋盤廝殺?!摆w大爺,今天手氣不錯啊?!蔽覝愡^去看。
被稱為趙大爺?shù)睦项^曾是軍中伙夫,退下來后就在巷口看門,眼神比鷹還尖。
他頭也不抬:“一般。倒是你,小沈,天天這么晃悠,不怕張都頭給你穿小鞋?”“怕啊,
但活兒總得干。對了,大爺,最近巷子里有沒有什么生面孔?”趙大爺“啪”地落下一子,
吃了對方一個車,這才慢悠悠地說:“生面孔沒有,鬼鬼祟祟的倒有一個。每天半夜三更,
有個黑影從巷子尾那戶空宅翻出來,快得很?!蔽倚念^一動:“哪戶空宅?
”“就是原來吳秀才那家,他上京趕考,一年沒回來了。
”我把這些零碎的信息一一記在隨身的小本子上。在21世紀,這叫社區(qū)信息采集。在這里,
他們管這叫不務(wù)正業(yè)。張都頭看我天天在外面“瞎逛”,冷笑連連。“沈鳶,
衙門不是菜市場,你要是閑得慌,就把后院的馬糞清了?!彼邳c卯時公開羞辱我。
同僚們發(fā)出一陣哄笑。我面不改色,拱手道:“遵命,張都頭?!比缓?,
我真的去清了一整天的馬糞。所有人都以為我服軟了,看我的眼神里充滿了鄙夷和同情。
他們不知道,我在馬糞里,發(fā)現(xiàn)了一枚不屬于衙門任何一匹馬的、帶著西域紋飾的馬掌釘。
3.機會很快就來了。三天后,城里最大的綢緞莊“錦繡閣”報案,
說庫房里一匹價值千金的貢品云錦被盜??h太爺大怒,限期三天破案,
案子交到了張都頭手上。張都頭愁得嘴上起泡。錦繡閣守衛(wèi)森嚴,庫房門窗完好,
沒有絲毫撬動痕跡,賊人就像是憑空消失了一樣。他把所有捕快都撒了出去,滿城抓賊,
卻一無所獲。第二天,我抱著一堆卷宗,敲開了張都頭的門?!坝惺??”他眼皮都沒抬,
語氣不善?!皬埗碱^,關(guān)于錦繡閣的案子,我有點想法。”他嗤笑一聲,
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你能有什么想法?你連卷宗都沒看過。出去,別在這兒礙眼。
”“我看過了?!蔽覍牙锏木碜诜旁谒郎?,
“這是衙門里關(guān)于飛賊‘一陣風’的所有案底,一共七宗,我都看完了。
”張都頭終于抬起了頭,眼神里帶著一絲驚詫。我繼續(xù)說:“‘一陣風’專偷大戶人家,
身手了得,擅長縮骨功,能從常人無法通過的縫隙進入。錦繡閣庫房的氣窗,
雖然只有一尺見方,但對他來說,足夠了?!睆埗碱^的臉色嚴肅起來:“你怎么知道?
”“因為我把那七宗案子的現(xiàn)場都重新走了一遍?!蔽移届o地說,“每個案發(fā)現(xiàn)場,
都有一個極不起眼的、常人無法利用的入口。而且,我在錦繡閣的庫房氣窗外墻上,
發(fā)現(xiàn)了一道極淺的劃痕,和之前案卷里描述的‘一陣風’留下的痕跡一模一樣?!边@下,
連張都頭身邊的老捕快都動容了。這些細節(jié),他們當時查案時竟然全都忽略了。
張都頭盯著我,沉默了半晌,才從牙縫里擠出兩個字:“繼續(xù)?!薄啊魂囷L’有個習慣,
得手后,喜歡去城南的‘快活林’賭坊玩幾把。但他從不用偷來的錢直接賭,
而是會先找黑市的‘錢鼠’換成干凈銀子?!薄澳阍趺粗??
”張都頭第二次問出同樣的問題?!耙驗槲?guī)湍闱羼R糞的時候,撿到了一枚西域馬掌釘。
”我微微一笑,“衙門的馬,用的都是官造馬掌。只有黑市‘錢鼠’為了掩人耳目,
專門用從西域走私來的快馬送信。而那個給‘錢鼠’養(yǎng)馬的馬夫,就住在玄武巷,
他每天都會來衙門后院偷馬糞回去當肥料?!蔽翌D了頓,看著張都頭已經(jīng)完全呆滯的表情,
拋出最后的結(jié)論:“所以,我們只要去快活林,找到那個出手最大方,但又最面生的賭客,
他大概率就是‘一陣風’。至于贓物,‘一陣風’的相好是青龍里‘春香樓’的頭牌翠濃,
云錦那么顯眼的東西,他最可能藏在她那里?!闭麄€房間里,落針可聞。張都頭看著我,
眼神里第一次沒有了輕蔑,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深深的、難以置信的震撼。4.一個時辰后,
我們在快活林將賭得正酣的“一陣風”人贓并獲。又過了半個時辰,
我們在春香樓翠濃的床底下,起出了那匹光彩奪目的云錦。案子破了,只用了不到一天。
縣太爺大喜,當堂賞了辦案人員二十兩銀子。張都頭領(lǐng)賞的時候,臉上一陣紅一陣白。
他心里清楚,這案子跟他沒有半點關(guān)系?;氐窖瞄T,他第一次主動叫住了我。“沈鳶,
”他聲音有些干澀,“今天的事,算我欠你一個人情?!蔽倚α诵Γ骸皬埗碱^客氣了,
都是為衙門辦事。不過,我那個位置,確實有點熏人,您看……”他嘴角抽了抽,
黑著臉道:“明天讓李四跟你換?!崩钏牡淖雷釉诖斑?,是整個衙門最好的位置。從那天起,
衙門里再也沒人敢小瞧我。他們看我的眼神,從鄙夷變成了敬畏,甚至還有一絲恐懼。
他們想不通,我一個足不出戶的“閨閣千金”,怎么會對城里三教九流的門道了如指掌。
我當然不會告訴他們,這些信息,都來自我那個小本子。來自孫嬸的包子,趙大爺?shù)钠寰郑?/p>
來自屠夫張的賠罪酒,李嫂的悄悄話。我開始正式接手朱雀街、玄武巷和青龍里。
我的工作方式和別的捕快完全不同。我不喜歡坐在衙門里等報案,我喜歡滿街溜達。
東家丟了狗,西家吵了架,南邊鋪子短了秤,北邊孩子打了人。這些雞毛蒜皮的小事,
在別的捕快看來,是麻煩,是累贅。但在我眼里,卻是最寶貴的信息網(wǎng)。
我?guī)蛷埞褘D找回了被鄰居偷走的咸魚,也知道了她兒子在碼頭扛活,
最近跟一幫外地人走得很近。我調(diào)解了王木匠和李鐵匠因為噪音的糾紛,
也知道了王木匠最近接了個大活,給城外一戶神秘的富商打制一批奇怪的家具,
圖紙都不能帶回家。我?guī)汀皭倎砜蜅!钡恼乒褡サ搅送稻频幕镉嫞?/p>
也知道了最近有個外地商隊住進了客棧,出手闊綽,但行蹤詭秘,只在夜里出門。
我像一張網(wǎng),將這三條街上所有的人和事,都牢牢地網(wǎng)在其中。每個人都有秘密,
而我知道他們所有人的秘密。這種感覺,很奇妙。它讓我第一次在這個陌生的時代,
有了一種掌控感。而張都頭,也默許了我的“不務(wù)正業(yè)”。因為他發(fā)現(xiàn),自從我來了之后,
他轄區(qū)內(nèi)的報案率直線下降,破案率卻節(jié)節(jié)攀升。好幾次上面催得緊的積案,
都是我提供了關(guān)鍵線索才得以告破。他樂得清閑,我也干得舒心,
我們之間形成了一種詭異的默契。我以為,日子就會這樣,在解決張家長李家短的瑣事中,
平淡地過下去。直到那具無頭女尸的出現(xiàn)。5.尸體是在青龍里的河道里被發(fā)現(xiàn)的。發(fā)現(xiàn)時,
已經(jīng)被泡得發(fā)白腫脹,面目全非。更可怕的是,尸體沒有頭。整個縣城都轟動了。
這是建縣以來,發(fā)生的第一起如此惡性的兇殺案。大理寺都驚動了。很快,
京城派來了專案組,領(lǐng)頭的是大理寺少卿,裴衍。我第一次見到裴衍,是在案發(fā)現(xiàn)場。
他很年輕,約莫二十出頭,一身緋色官袍,面如冠玉,眼神卻像淬了冰的刀子,
銳利得讓人不敢直視。他身后跟著一眾大理寺的官員和仵作,將小小的縣衙擠得水泄不通。
張都頭在他面前,連大氣都不敢喘,恭敬得像個孫子?!芭岽笕?,此案……實在是太過棘手,
下官們……才疏學淺……”裴衍沒理他,徑直走到停放尸體的義莊。我也跟了進去。
濃烈的尸臭和血腥味撲面而來,幾個年輕的捕快當場就吐了。裴衍卻眉頭都沒皺一下。
他戴上手套,仔細地檢查著尸體?!八勒撸?,年齡在十六到二十歲之間。
身高約五尺三寸,體型偏瘦。死亡時間超過七十二個時辰。致命傷在頸部,切口平整,
一刀斃命,兇器應(yīng)是極鋒利的薄刃。手掌有薄繭,應(yīng)是長期做針線活或彈奏樂器所致。
身上無明顯搏斗痕跡,很可能是在無防備狀態(tài)下被殺?!彼穆曇羟謇?,不帶一絲感情,
每一個判斷都精準得可怕。我站在一旁,暗自心驚。這位裴少卿,果然名不虛傳。
他的觀察力和專業(yè)性,甚至超過了我以前在警隊里見過的很多老法醫(yī)。檢查完尸體,
裴衍站起身,目光掃過在場的所有人,最后落在我身上。“你是誰?
”他顯然注意到了我這個唯一的女性。張都頭趕緊搶著回答:“回大人,
這是下官手下的捕快,沈鳶,負責這片區(qū)域的巡查。”“捕快?”裴衍的眉毛微微挑起,
眼神里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輕視,“一個女人?”我沒說話,只是平靜地看著他。我知道,
這種歧視,在古代是家常便飯。解釋是多余的,只有實力能讓他們閉嘴。裴衍也沒再多問,
他轉(zhuǎn)向縣太爺:“封鎖全城,排查所有符合條件的失蹤女性。另外,
調(diào)集本縣三年內(nèi)所有兇案卷宗,我要看?!泵钣袟l不紊地下達,
大理寺的官僚機器高效地運轉(zhuǎn)起來。我們這些地方上的小捕快,徹底成了邊緣人,
只能負責一些跑腿打雜的活。張都頭倒是樂得清閑,招呼手下人:“都聽到了嗎?
全力配合裴大人!誰敢出岔子,我扒了他的皮!”說完,他自己先溜回衙門喝茶去了。
我看著裴衍和他手下忙碌的身影,知道這個案子,已經(jīng)不是我能插手的了。然而,
我心里總有一種隱隱的不安。大理寺的辦案方式,是典型的自上而下。
他們掌握著最權(quán)威的資源,查閱最機密的卷宗,審問最高層的嫌犯。但他們,
卻忽略了最底層的東西。比如,街頭巷尾的流言蜚語。比如,尋常百姓的家長里短。而這些,
才是我最擅長的。6.大理寺的調(diào)查,很快陷入了僵局。全城排查了三天,
沒有找到任何與死者特征相符的失蹤人口。也就是說,死者很可能不是本地人。這就麻煩了。
一個外來人口,無親無故,想要查清她的身份,簡直是大海撈針。
裴衍的臉色一天比一天難看。整個縣衙的氣氛也壓抑到了極點。大理寺的官員們行色匆匆,
臉上寫滿了焦慮。而我,這幾天也沒閑著。我像往常一樣,在我的三條街上溜達。
孫嬸的包子鋪,趙大爺?shù)钠寰郑合銟堑牟桊^,悅來客棧的大堂……我沒有刻意去打聽什么,
我只是在聽。聽他們談?wù)撨@樁駭人聽聞的無頭女尸案?!鞍ィ犝f了嗎?死的是個女的,
頭都沒了,真慘?!薄翱刹皇锹铮@兇手也太殘忍了。大理寺都來人了,查了三天,
屁都沒查出來?!薄拔衣犝f啊,那女的是個外地來的舞女,被哪個達官貴人玩膩了,
給殺了拋尸?!薄跋拐f,我聽我二舅的表哥在衙門里當差的侄子說,死的是個大家閨秀,
因為私奔被家族給清理了門戶!”流言四起,版本各異,但都指向一點:死者身份不凡,
背后牽扯到達官貴人。這和裴衍的調(diào)查方向,不謀而合。但我總覺得,有哪里不對。
這天下午,我又去了玄武巷。巷子尾,王大媽正在自家門口洗衣服,
一邊洗一邊跟鄰居家的張嫂聊天。我湊了過去:“王大媽,忙著呢?”王大媽見是我,
立刻熱情地招呼:“哎喲,是沈捕快??!快坐快坐。吃了沒?我剛鹵了豬耳朵,給你切一盤?
”“不了不了,我剛吃過。”我笑著擺手,“就是過來轉(zhuǎn)轉(zhuǎn),看大家伙兒最近都還好嗎?
”“好什么啊,”王大媽一拍大腿,壓低了聲音,“這不出了那檔子事嘛,現(xiàn)在天一黑,
誰還敢出門啊。我家那口子,晚上起夜都得我陪著。”張嫂也湊過來:“就是就是。沈捕快,
你們衙門到底查得怎么樣了?那兇手抓到了嗎?”我搖搖頭:“還在查。這案子太棘手了,
連死的是誰都不知道?!薄霸趺磿恢滥兀俊蓖醮髬屢荒槻唤?,“前幾天,
李鐵嘴家那個遠房外甥女,不是剛沒了嗎?”我心頭猛地一跳。李鐵嘴,
是青龍里一個以算命為生的老光棍,平時深居簡出,沒什么存在感。
我只知道他有個常年生病的外甥女寄住在家里,但幾乎沒人見過?!八馍??”我追問,
“怎么沒的?”“說是病死的唄。”王大媽撇撇嘴,“那姑娘也是個可憐人,
聽說從小身子就弱,來投靠她舅舅,沒倆月就去了。前幾天夜里,
李鐵嘴自己悄悄拉去城外亂葬崗埋了,連個席子都沒卷?!薄笆前。睆埳┮舱f,
“我還跟我家當家的說呢,這李鐵嘴也太摳了,好歹是親外甥女。不過他家那姑娘,
我們誰也沒見過,聽說長得跟天仙似的,就是身子骨不行,不能見風?!辈荒芤婏L?
一個念頭,像閃電一樣劃過我的腦海。我猛地站起身:“王大媽,張嫂,多謝了!我還有事,
先走了!”說完,我轉(zhuǎn)身就往衙門跑。我感覺,我可能摸到了什么關(guān)鍵的東西。
一個被所有人都忽略了的,隱藏在最不起眼的角落里的線索。
7.我直接沖進了裴衍臨時征用的書房?!芭岽笕耍 彼诳吹貓D,被我嚇了一跳,
抬起頭,眉頭緊鎖:“什么事?如此慌張,成何體統(tǒng)?”“大人,我有重大發(fā)現(xiàn)!
”我顧不上禮儀,將我的推測一口氣說了出來,“死者,可能不是外地人,
而是青龍里的李鐵嘴家那個病死的外甥女!”裴衍愣住了。
他身邊的幾個大理寺官員也都露出了匪夷所知的表情。一個主簿忍不住開口:“沈捕快,
你莫不是在說笑?一個病死的本地女子,怎么會是無頭女尸案的受害者?況且,
李鐵嘴已經(jīng)親口承認,是他外甥女病故,他親自掩埋的?!薄八f謊!”我斬釘截鐵地說,
“一個正常病死的女孩,為什么不敢報官?為什么要半夜偷偷掩埋?為什么街坊鄰里,
沒有一個人見過她的真面目,只聽說她‘不能見風’?”我看著裴衍,
一字一句地說道:“我懷疑,李鐵嘴的外甥女,根本就不是病死的,而是被人殺了。
李鐵嘴在掩蓋真相!”裴衍的眼神變了。他盯著我,沉默了很久,那雙銳利的眼睛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