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看到他第二十一次了嘿嘿嘿……腰線紅痣……想舔……”這個傳聞中厭惡我入骨的室友,
居然在偷看我的睡顏?實驗室里,我盯著那行不斷增加的“今日偷看次數(shù):21”。
他冷著臉擦眼鏡:“再看就把你眼珠挖出來?!睆椖粎s瘋狂滾動:“他眼神在勾我!
嘴唇好軟想親!”直到我洗澡滑倒跌進他懷里,
霧氣中看到他頭頂炸開一行火紅大字:“腰好細……”忍無可忍,
我抓著他怒吼:“你頭頂那個見鬼的字幕到底怎么回事?!”更衣室燈光昏暗,
他把我死死抵在冰冷的柜門上,咬著我耳垂嗓音沙啞:“字幕都是真的,但表白要本人說。
”2 紅痣之謎窒息感猛地扼住了我的喉嚨。血液轟全往頭上涌去,撞得太陽穴突突直跳,
像有根燒紅的鐵針從腰后紅痣位置狠狠捅了進。竭力使頭不往上面抬,
視線卻像被釘死在了天花板上那片觸目驚心的虛擬光幕上。
碩大無比的字幕泛著血一般的紅光,
下方便是不斷炸開的、內(nèi)容勁爆到令人頭皮炸裂的彈幕瀑布流。
“腰線紅痣…想舔……”許遲?他怎么可能知道我腰上有……?!
死水般的沉寂被布料摩擦的聲音打破。
深藍色的床簾被一只骨節(jié)分明、瓷白好看的手猛地拉開一道縫隙。
凌晨五點稀薄的天光鉆了進去,勾勒出床上坐著的那個身影。許遲。我的室友。
物理系大名鼎鼎的高冷學霸,AI實驗室的冷面煞神。
他身上那套冷灰色的真絲睡衣沒有一絲褶皺,紐扣嚴謹?shù)乜鄣阶铐敹撕斫Y(jié)下,
把整個人密封其中。臉上沒什么表情,下頜線條繃得很緊,
慣有的、凍死蒼蠅不償命的表情沒有絲毫改變。唯一顯露出一點“活人”痕跡的,
是他手里捏著的那副銀絲無框眼鏡,還有他微微皺著的眉心。
他慢條斯理地用眼鏡布擦拭著鏡片,動作優(yōu)雅得像是演出,眼睫低垂著,
長而密的睫毛在眼下投出一小片陰影。全身上下,連頭發(fā)絲都寫滿了“生人勿近,
熟人亦勿擾”。就在這時!就在他那光潔得能反光的額頭正上方,
猛地又蹦出一行閃閃發(fā)光、字體碩大、還自帶抖動特效的金色彈幕,
像一記重拳砸向我的眼球:【啊啊啊陳晨的睡顏暴擊!臉蛋看起來好軟好想咬一口!??!
】轟??!我腦子里的理智徹底崩塌了!一股巨大的、混合著羞恥和被冒犯的怒火直沖天靈蓋。
臉頰蹭的一下就紅了。他媽的!他不僅偷看!他不僅知道我的隱私胎記!他!他!
他還想……還想咬一口??。?!這已經(jīng)不是簡單的幻覺或噩夢能解釋的了!
這比聊齋志異還要驚悚一萬倍!我感覺自己像個被扒光了丟在聚光燈下的小丑,一舉一動,
都成了某人腦內(nèi)意淫的素材!我像被燙了屁股一樣,猛地掀開被子跳下床,
動作幅度之大帶倒了一旁的椅子,發(fā)出“哐當”一聲巨響。許遲擦眼鏡的動作瞬間頓住。
鏡片后面那雙冷淡的、如同結(jié)冰湖面的眼睛,緩緩地抬了起來,沒有任何溫度地落在我臉上。
沉默在空氣里凝固。一秒,兩秒。就在那雙冰冷視線幾乎要把我凍穿時,
他頭頂那片光幕竟然開始瘋狂刷屏!速度快得像被按了十倍速!【陳晨醒了?!
臉好紅啊是害羞了嗎?卡哇伊——】【糟糕,動靜太大被他發(fā)現(xiàn)我在偷看了嗎?心跳一百八!
】【草!他怎么這么看著我?想撲倒!想親!想看他更害羞的樣子!天吶殺了我吧!
】【救命他睡褲松松垮垮腿好長……鼻血要出來了……】各種顏色的字符瘋狂沖刷著我的。
些文字赤裸裸的欲望和眼前這個冷如冰雕、面無表情的男人形成了令人毛骨悚然的巨大割裂。
這詭異荒誕砸得我頭暈目眩,一股股寒意順著脊椎骨往下竄。我?guī)缀跏菗湎蛞鹿瘢?/p>
手抖得厲害,胡亂扯出T恤牛仔褲,像個逃命的難民,抱著衣服踉蹌著撞開了洗漱間的門,
反手死死鎖上。老舊的門鎖發(fā)出“咔噠”一聲輕響。背靠著冰涼的瓷磚,
我才后知后覺地感到心臟正在狂跳,幾乎要撞碎胸腔逃出來。冷汗浸透了后背,
貼在皮膚上一片黏膩的冰涼。洗漱間里彌漫著水汽殘留的潮濕霉味,狹小的空間異常安靜,
只有我自己喘的粗的不像樣。剛才看到的……到底是什么?鬼?系統(tǒng)?還是我腦子壞掉了?
許遲……那個許遲……花灑冰冷的水嘩嘩流下,我忍不住狠狠打了個哆嗦,
皮膚上冒起一層雞皮疙瘩。水流沖不開腦子里那魔性刷屏的字幕。那些文字像病毒一樣,
一遍遍在我腦子里循環(huán)。
腰線紅痣……想舔……臉蛋好軟想咬一口……撲倒……想親……水聲停了,
我麻木地擦干身體,套上衣服。動作僵硬。對著蒙著一層水霧的模糊鏡子,
我看見自己濕漉漉的頭發(fā)貼在蒼白的額頭上,眼睛底下是驚魂未定的烏青。
整個人都透著一股子萎靡。外面死寂一片。深吸一口氣,強壓下慌亂,我轉(zhuǎn)動了門把手。
門開了一條縫。許遲還保持著之前的姿勢,坐在他那張整潔得像無菌操作臺的書桌前。
他已經(jīng)戴好了那副銀絲眼鏡,鏡片后的目光銳利而專注,
緊緊鎖在眼前那個閃爍著復雜模擬程序的筆記本電腦屏幕上。手按指在鍵盤上,
屏幕上流淌過無數(shù)令人眼花繚亂的數(shù)學公式和動態(tài)3D模型。那股奇異的氣氛般地消失了。
至少淡到難以被察覺。他似乎完全沉浸在了那個由理性和數(shù)據(jù)構(gòu)筑的冰冷世界里。
側(cè)臉的線條無懈可擊,下巴微抬,是一種習慣性的、帶著距離感的矜持和倨傲。那姿態(tài),
寫滿了對周身環(huán)境的漠不關(guān)心,仿佛十分鐘前那個床簾內(nèi),那個頭頂刷出離譜彈幕的存在,
只是我精神錯亂的臆想。我屏住呼吸,踮著腳尖繞過他的椅背,
飛快走到自己書桌旁抓起書包和外套,全程沒敢朝他那邊瞥一眼。拉開門,邁出去,
再輕輕關(guān)上。走廊里的空氣混合著消毒水味道涌入,我長長地、無聲地吐出一口濁氣。
直到快步走出宿舍樓,清晨微冷的空氣灌入口鼻,陽光照在我身上,我才稍微放松了一點。
也許……真是我壓力太大,出現(xiàn)了幻覺?畢竟那個孤僻冷漠、厭惡社交如瘟疫的許遲,
和“想舔”這種詞沾邊……簡直粘不上一點邊。然而,這絲僥幸,僅僅維持了幾個小時,
就被粉碎在AI實驗室。3 實驗室驚魂上午的組會無聊得讓人昏昏欲睡。講臺上,
導師老周的聲音像開了催眠一樣,平穩(wěn)地實驗室回蕩。實驗室很大,
擺放著幾排功能強大的高性能計算機機柜,指示燈有規(guī)律地明滅,發(fā)出低沉的嗡嗡運轉(zhuǎn)聲。
許遲就坐在我對面,
隔著一張堆滿文件、各種電子元件和一些我不認識的精密儀器零件的長條實驗桌。
他坐姿挺拔,面前攤開著筆記本,上面寫滿了龍飛鳳舞、只有他自己看得懂的符號。
他右手握著筆,偶爾在紙頁上寫下幾個標注,線條冷硬銳利。更多的時候,
他微微仰頭聽著老周的講解,
銀絲眼鏡后的目光專注地投向講臺一側(cè)顯示復雜圖表的多功能白板。那種全然的專業(yè)和冷漠,
幾乎讓我再次動搖。直到……我因為長時間保持一個姿勢而稍稍挪動了一下腳踝。
就在那一瞬間,就在許遲那張被實驗室頂燈打得過分清晰的、堪稱完美的臉正上方,
那片虛空之中,一行巨大醒目的藍色熒光字幕,
”一下彈了出來:【今日偷看陳晨次數(shù):21】巨大、加粗的“21”在我眼前囂張地跳躍!
緊接著,又是兩行小一些的粉色字體,像按捺不住的竊喜:【他剛才腳踝動了一下!
白色襪子包著踝骨線條絕了!】【實驗報告是什么?完全看不進去!
覺的樣子……要死了……(////▽////)】我渾身血液“呼”地一下全涌到了頭頂,
眼前白光一閃!手指一抖,捏著的筆“啪嗒”一聲掉在實驗桌面上,
清脆的聲響在安靜的氛圍里格外刺耳。老周的話音頓住了,探尋的目光投了過來。
桌對面的許遲,也猛地轉(zhuǎn)過了頭。他的視線像是冰錐子,隔著冰冷的實驗桌,
精準地扎在我臉上。眉頭微蹙,
是那種被低級錯誤、噪音干擾了思路的、毫不掩飾的不悅和……審視。那目光沉甸甸的,
帶著物理系實驗室特有的一種“你不該存在”的鋒銳壓力。我整個人僵住了,大腦一片空白,
臉頰燙得像是要燃燒起來。可偏偏!就在那張完美冰封的俊臉正上方,
在嚴肅實驗室的冷光下,那片該死的字幕光屏徹底陷入了狂熱!瘋狂爆屏!【他看我了!
他看我了!對視了啊啊?。⌒囊鰜砹?!】【眼神好兇…救命好有壓迫感好喜歡!!
想被他按在實驗臺上……】【臉紅成這樣是發(fā)現(xiàn)我看他腳踝了嗎?羞恥度爆表!
】【該死的實驗!為什么他坐在我對面不是床上?!
看起來好軟……好想按住親上去嘗嘗什么味道……】【陳晨眼神好濕漉漉……是在勾引我嗎?
絕對是!??!忍耐快到達極限了?。。。ㄗタ瘢扛鞣N字幕混雜交錯,層層疊加,
速度快得幾乎閃出殘影!那些不堪入目的字眼,每一個都在瘋狂刷新著我的認知下限!
它們像無數(shù)根絲線,牢牢纏住我的視線,讓我根本無法從那片字幕上移開!理智在抗拒,
眼球卻被那股魔力死死釘??!我臉上燒得厲害,耳朵里嗡嗡作響,
整個人像被架在火上兩面煎烤,一邊是許遲那帶著寒意的視線,
一邊是懸在他頭頂、如同惡魔低語般不斷噴涌的淫詞穢語。
巨大的羞恥和恐慌如同冰冷的湖泊,從腳底漫上來,冰冷地淹沒了我,幾乎無法呼吸。
我只能死死盯著桌面上那只滾落的筆,仿佛它是湖泊里唯一可以抓住的浮木。
時間尷尬的每一秒都被無限拉長。直到一聲極輕、極冷的金屬摩擦聲響起。是許遲。
他收回了那令人如芒在背的目光,
慢條斯理地從實驗服口袋里抽出一小塊熟悉的、極其柔軟的灰色絨布。他微微側(cè)身,
背對著講臺上還在講解的老周,慢悠悠地取下那副銀絲眼鏡。
冷白色的燈光落在他挺直的鼻梁和清晰的眉骨上,襯得他側(cè)臉如同大理石雕像般冰冷完美。
接著,他微微側(cè)過臉,視線冰冷地穿過實驗桌混亂的儀器和零件,精準地落在我的眼睛上。
薄薄的、顏色很淡的嘴唇,幾乎沒動,
只有極細微的氣流摩擦帶出極低、卻如同薄冰碎裂般清晰可聞的聲音,每個字都淬著寒霜,
敲在我的耳膜上:“再看……”他頓了頓,捏著鏡片的修長手指稍稍用力。
“就把你眼珠挖出來?!甭曇舨淮?,卻帶著一種毋庸置疑的、近乎殘忍的威脅。那姿態(tài)神情,
肯定是將我視作了實驗室里最礙眼、最需要被清除的異常數(shù)據(jù)。
可就是他這極端厭惡、冷酷的話語出口的同時——他那該死的頭頂上方!
那片字幕像是終于迎來了最高潮,如同積蓄已久的火山猛烈噴發(fā)!【他在威脅我?!好帶感!
??!這占有欲!我死了!啊啊啊老公!??!】【用這個眼神按倒我吧求求了!挖眼珠?來啊!
別光說不做!朝這兒來?。ㄅ樱俊舅凵裨诠次遥∽齑胶密浐孟胗H!草忍不住了!現(xiàn)在!
立刻!馬上撲上去!??!】【心跳爆炸!血槽已空!陳晨快動手!我不信你能忍得??!
快給他按在桌子上親!求現(xiàn)場直播?。ǒ偪裢稁牛拷鹕煮w炸屏,
巨大的感嘆號帶著虛擬霓虹效果瘋狂閃耀,
字里行間那股撲面而來的、的瘋狂渴求和無法無天的騷動,
跟我聽到的那句冰冷的威脅形成了奇特的對比!腦子里轟然一聲!理智被徹底燒斷了。
一股極度的荒謬和委屈洶涌襲來,沖垮了所有防線。
“你他媽的……” 這三個字幾乎是從我燒灼的喉嚨里擠出來的,沙啞、破碎,
帶著破音的哭腔。我猛地站了起來!動作之大,帶倒了高腳凳,
金屬凳腳在實驗室光滑的地面上摩擦出刺耳無比的噪音!“嘩啦——” 椅子砸在地面上。
同時,
實驗室里所有細碎的聲音——儀器的低鳴、鍵盤的敲擊、老周平穩(wěn)的分析——全部死寂。
所有人的目光,帶著驚愕和不解,齊刷刷地聚焦在我身上,讓我無所遁形。我對面。
許遲拿著絨布擦鏡片的動作徹底定格。他維持著那個微微側(cè)身的姿勢,英俊的臉上,
那層完美的冰殼第一次出現(xiàn)了明顯的、清晰的裂痕。
那雙隔著鏡片都顯得極其冷淡疏離的眼睛,此刻微微睜大了些許。
里面清晰地映出我此刻狼狽、失控、情緒徹底崩潰的身影。然而最致命的不是他的錯愕。
是他頭頂上空!那片該死的、無法無天的字幕!就在這整個實驗室如同定格膠片的死寂一瞬,
一行巨大的、鮮艷的赤紅字幕,帶著排山倒海的囂張氣勢,
“哐當”一下砸滿了我的整個視野!字體張牙舞爪,內(nèi)容簡單粗暴:【啊啊啊抓狂了?。?!
可愛到爆炸?。?!親死他?。?!就現(xiàn)在!?。±瞎习。。。?/p>
(系統(tǒng)緊急呼叫)】這條彈幕仿佛一個狂暴的信號,緊接著,無數(shù)條“親!”“上!
”“撲倒!”“按在桌子上!”的吶喊瞬間刷滿了屏幕!那刺眼的紅色,那囂張的吶喊,
像一把燒紅的烙鐵,狠狠燙在我的視網(wǎng)膜上!一股令人窒息的羞恥感,
混合著對自身失控的無力,徹底將我淹沒!再在這里多待一秒,我絕對會徹底瘋掉!
我再也顧不上任何人的目光,猛地彎腰一把抄起地上的書包,
也沒看許遲那震驚中可能還藏著什么別的情緒的臉,轉(zhuǎn)身,
跌跌撞撞地沖向?qū)嶒炇冶涞蔫F門!背后是死一樣的寂靜,和那道釘在我脊背上的冰冷目光。
4 浴室風暴接下來的一個多星期,我拿出了畢生積攢的十八般武藝,只為了避開許遲。
在寢室里,我成了最貼心的幽靈——清晨趁他還沒醒透就溜走,
晚上摸準他入眠的呼吸聲才像做賊一樣潛回去。實驗室?那是龍?zhí)痘⒀ǎ?/p>
能找借口不去絕對不去,實在避不開,也一定選個離他最遠的角落。
食堂、圖書館、教學樓走廊……我活成了一個人形躲避雷達,
行動線路規(guī)劃精密堪比衛(wèi)星定位。只有一次,差點失守。一個周末的午后,室友們都出門了。
我心存僥幸,想著他大概去了實驗室或者自習室,匆匆溜回寢室拿落下的移動硬盤。
推開門的一瞬,大腦直接宕機——許遲沒出門!他就坐在他自己書桌前,
只穿著件再普通不過的白T恤和淺灰色運動長褲,似乎剛洗完澡,頭發(fā)還是半濕的,
幾縷墨色的發(fā)絲不馴地貼在飽滿的額頭。他在看論文,一手握著玻璃杯喝水,
修長白皙的脖頸伴隨著吞咽的動作??吹轿谊J進來,他似乎也有一秒的愣怔,
那雙墨玉般的眼眸望了過來??諝饽?。最可怕的是,
一片細密的、閃著粉色桃心和星星特效的字幕,在他頭頂迅速彌漫開來:【陳晨???!
他怎么回來了?】【頭發(fā)有點亂,汗味肯定很好聞……心跳加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