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親手將陸沉舟送進監(jiān)獄那天,他笑著吻去我的眼淚?!肮怨缘任一貋?,復仇游戲才剛開始。
”三年后他出獄第一件事,竟是收購我未婚夫的公司。
拍賣會上他掐著我的腰輕笑:“現(xiàn)在哭什么?當年舉報我的狠勁呢?”直到他撕開我肩帶,
看見那道為救他留下的槍傷。
“不可能...那晚救我的人明明是——”第一章會場里的空氣又冷又沉,
混合著昂貴香水、雪茄尾調,以及一種無聲無息的、絞緊心臟的壓抑。
水晶吊燈的光芒砸落在地,碎成一片冰冷的海,衣著光鮮的男男女女浮沉其中,
竊竊私語的目光卻都不約而同地錨定在一個方向。林未坐在第一排,指尖嵌進掌心,
細微的刺痛感勉強維系著搖搖欲墜的清醒。身旁的未婚夫周珩輕輕覆上她的手背,
溫度卻驅不散她骨髓里滲出的寒意?!皠e怕?!敝茜竦吐曊f,聲音溫潤,
卻透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緊繃。她無法回應。所有感官都被入口處那道沉重的雙開門攫住,
仿佛那后面藏著一頭即將破籠而出的嗜血兇獸。燈光倏地暗了一瞬,再亮起時,那道門開了。
空氣徹底凝固。陸沉舟站在那里,一身剪裁利落的黑色西裝,身姿挺拔如冷兵器。
三年的牢獄生涯似乎未曾磨損他分毫,反而淬煉出一種更逼人的銳利和深沉。
他目光淡淡掃過全場,所過之處,噤若寒蟬。最終,那目光越過無數(shù)人頭,
精準地、毫不費力地,釘在了林未臉上。沒有恨,沒有怒,甚至帶著一點若有似無的笑意,
卻讓林未瞬間如墜冰窟,血液凍結。她猛地扭過頭,呼吸急促,側頸的線條繃得死緊。
周珩察覺她的顫抖,握著她的手用力了些。陸沉舟唇角幾不可察地勾了一下,
像是滿意于她的反應,邁開長腿,不疾不徐地走向前排專屬席位,恰好,就在林未的正前方。
他坐下,姿態(tài)閑適如同主人,將周遭一切視作無物。拍賣師的聲音開始響起,
枯燥的流程逐一進行。第二章林未什么都聽不見,
耳畔只有自己擂鼓般的心跳和血液沖上太陽穴的嗡鳴。
前方那個寬闊的背影占據(jù)了她全部的視線,像一座無法逾越的黑色山巒,即將傾軋而下,
將她連同她好不容易構筑起來的一切,碾得粉碎。
直到最后一件拍品——周氏集團核心子公司“辰科”的控股權——被推上臺。
氣氛被推向一種詭異的高潮。陸沉舟幾乎是毫不猶豫地舉牌,報出的數(shù)字冰冷而殘酷,
每一次加價都像一把鈍刀,慢條斯理地割剮著周珩的底線和林未的神經。
周珩的臉色逐漸蒼白,舉牌的手臂一次比一次沉重。那是他父親一輩子的心血,
是他如今抵御陸沉舟復仇的唯一壁壘。競拍變成了一場公開的處刑。
陸沉舟甚至沒有回頭看一眼他的手下敗將,只專注于拍賣師,每一次吐字都清晰而從容,
帶著一種掌控一切的殘忍快意。最終,槌音落下。“成交!恭喜陸先生!”全場死寂片刻,
旋即爆發(fā)出壓抑不住的議論聲。鎂光燈瘋狂閃爍,捕捉著周珩面無血色的臉,
和陸沉舟志在必得的淡漠笑意。陸沉舟緩緩起身,整理了一下袖口,這才轉過身,
第一次正眼看向周珩,以及他身邊幾乎要縮進陰影里的林未?!爸芸?,承讓。”他語氣平淡,
伸出手。周珩下頜緊繃,頓了片刻,終究還是伸手與他交握。
兩個男人的較量在無聲的指間進行,周珩的指節(jié)很快泛了白。陸沉舟很快抽回手,
仿佛多碰一秒都嫌臟。他的視線下滑,終于,落回到了林未臉上。她低著頭,長發(fā)垂落,
遮住了側臉,只露出一截細白脆弱、微微發(fā)抖的脖頸。陸沉舟眼底的墨色一瞬間濃得化不開,
那里面翻涌著某種極其復雜的、近乎暴戾的情緒。他俯身,湊近她,
溫熱的呼吸拂過她冰涼的耳廓,聲音低沉含笑的,卻只讓她一個人聽見:“現(xiàn)在哭什么?
”林未猛地一顫,像是被燙到。他低笑,
帶著刻骨的嘲諷:“當年舉報我、送我進去的狠勁呢?嗯?我的……乖乖?!弊詈髢蓚€字,
他咬得極輕,極緩,像毒蛇吐信,帶著浸入骨髓的寒意和某種難以言喻的親昵,
瞬間擊穿了林未所有的偽裝。第三章她幾乎是彈起來,想要逃離這個令人窒息的地方。
手腕卻被一只鐵鉗般的大手猛地攥住。周珩立刻上前:“陸沉舟!你想干什么?
”陸沉舟看都沒看周珩,只死死盯著林未,眼底那點虛偽的笑意徹底消失,
只剩下冰冷的偏執(zhí)?!案f熟人打個招呼而已。周總連這點雅量都沒有?”他力道大得驚人,
幾乎是粗暴地將林未從座位里拽出來,半拖半抱地攬著她的腰,強行將她帶離拍賣廳。
周珩想阻攔,卻被陸沉舟帶來的兩個保鏢面無表情地隔開。“未未!
”林未聽到周珩焦急的喊聲,她想回頭,卻被陸沉舟牢牢禁錮在懷里,動彈不得。所過之處,
人群像摩西分海般迅速退開,留下一條通往地獄的通道。走廊盡頭空無一人,
VIP休息室的門被陸沉舟一腳踹開,又砰地一聲在她身后關上,隔絕了外界所有窺探。
黑暗瞬間吞噬了一切。她被狠狠摜在冰涼的門板上,撞得背脊生疼,眼前發(fā)黑。
男人滾燙沉重的身軀緊接著壓了下來,
混合著冷冽的煙草氣和一種純粹的、極具侵略性的男性氣息,將她完全籠罩?!胺砰_我!
陸沉舟!”她掙扎,聲音因恐懼和憤怒而變調。他的手指如冰冷的鋼鐵,掐住她的下頜,
強迫她抬頭?!胺砰_?”他嗤笑,呼吸噴在她臉上,“把我送進去的時候,
怎么沒想過求我放開你?”黑暗中,她看不清他的表情,
只能感受到他眼中灼灼的、幾乎要將她焚燒殆盡的怒火。“那三年,每一天,
”他的唇幾乎貼上她的,聲音低啞得可怕,“我都在想你。想我的乖乖,
是怎么一邊在我身下承歡,一邊搜集證據(jù),給我致命一擊……”“不是那樣!
”她尖叫著反駁,眼淚終于失控地滾落。“那是怎樣?!”他驟然暴怒,
掐著她腰的手猛地收緊,疼得她抽氣?;靵y中,撕裂聲突兀響起。她肩膊一涼,
禮服的細肩帶被他粗暴地扯斷,細膩的布料滑落,暴露出一片瑩潤的肌膚和清晰的鎖骨線條。
走廊微弱的光線從門縫滲入,勉強勾勒出兩人糾纏的輪廓。陸沉舟的動作似乎頓了一下,
滾燙的掌心貼在她冰涼的肩頭,摩挲著,帶著懲罰的意味,仿佛要擦掉什么骯臟的痕跡。
直到他的指尖觸碰到一抹異樣的凸起。細膩皮膚上,一道略顯猙獰的舊傷疤。
子彈擦過留下的印記。時間,仿佛在這一刻被驟然掐斷。所有暴戾的、躁動的、瘋狂的氣息,
頃刻間褪得干干凈凈。第四章陸沉舟的身體徹底僵住。他的手指停在那道疤痕上,一動不動。
先是疑惑的觸摸,然后是更用力的按壓,仿佛要確認那不是他的幻覺。黑暗中,
他的呼吸變得沉重而急促,充滿了某種難以置信的驚駭。
“……”他喉嚨里發(fā)出一個模糊的音節(jié),像是被什么東西死死扼住。下一秒,
他猛地將她整個人粗暴地翻轉過去,按在門板上,另一只手瘋狂地摸索著墻上的開關?!芭荆?/p>
”刺目的白光瞬間傾瀉而下,照亮了休息室內的一切,也照亮了林未蒼白淚濕的臉,
和她裸露肩背上那道清晰無比的舊傷——一道永遠無法磨滅的槍傷。位置、形狀,
與他記憶中三年前那個雨夜,那個撲到他身前為他擋下致命一擊的模糊身影……徹底重合。
陸沉舟像是被一道驚雷劈中,連退兩步,撞翻了旁邊的茶幾,發(fā)出一聲巨響。
他死死盯著那道疤,瞳孔劇烈收縮,里面翻涌著驚濤駭浪般的震驚、困惑、恐懼,
以及某種世界轟然崩塌的茫然。掐在她腰間的力道早已消失不見。他搖頭,
像是要甩掉一個荒謬至極的幻覺,聲音嘶啞破碎,
全然的、無法理解的震顫:“不可能……”“那晚救我的人……明明是——”第五章那道疤,
在冷白的燈光下,無所遁形。像一條扭曲的粉白色蜈蚣,蟄伏在她瑩白細膩的肩胛骨下方,
與周遭完美的肌膚形成一種觸目驚心的對比。那是子彈高速擦過留下的印記,
是生與死交鋒瞬間烙下的殘酷印章。陸沉舟的呼吸徹底停滯了。世界在他耳邊嗡鳴著坍縮,
只剩下眼前這道疤,和他腦海中那個血雨腥風夜晚里模糊卻深刻的記憶碎片——劇痛,
硝煙味,雨水冰冷,還有一個溫軟身體決絕地撲到他身前,
替他承受了那顆本該射穿他心臟的子彈?;靵y中,他只記得那人瘦削的輪廓,
和一聲壓抑的悶哼。他一直以為,一直深信不疑,那是蘇婉。
是那個在他最落魄時給予他溫暖,又在他入獄后不離不棄,等他三年的蘇婉。
是那個肩頸處有著類似位置傷痕的蘇婉。是那個他出于愧疚、責任,
以及一絲劫后余生的朦朧感激,決定出獄后要好好對待的女人。
可現(xiàn)在……林未皮膚上的這道疤,位置、形狀,甚至那細微的陳舊痕跡,
都與他記憶深處那個救他一命的傷口……嚴絲合縫?!安豢赡堋彼种貜土艘槐?,
聲音干澀得像砂紙摩擦過木頭,帶著一種連自己都無法說服的虛弱。他猛地搖頭,
像是要甩掉這荒謬絕倫的幻覺,眼底翻涌著驚濤駭浪般的混亂和一種近乎恐慌的質疑。
他上前一步,動作近乎粗暴地扣住林未的另一只肩膀,將她更徹底地扳過來,面對著他。
指尖不受控制地用力,幾乎要捏碎她的骨頭,仿佛只有通過這種極致的觸碰,
才能確認眼前的一切不是夢境。他的目光死死鎖在那道傷疤上,然后又猛地抬起,
對上她淚眼朦朧、卻盛滿了驚懼和屈辱的眼睛。“這疤……”他的聲音嘶啞得厲害,
“怎么來的?”林未被他嚇壞了。前一刻還如同地獄修羅般要將她生吞活剝的男人,
此刻卻像是被什么無形的東西狠狠擊中,露出了近乎崩潰的裂痕。
他眼中的瘋狂怒火被一種更深的、更令人不安的震驚和茫然所取代。
這巨大的反差讓她更加恐懼。她掙扎著想扯回滑落的布料,
遮住那片暴露的肌膚和那道她以為早已被遺忘的舊傷?!胺砰_我!陸沉舟你混蛋!
你弄疼我了!”她的哭喊帶著真實的痛楚和崩潰。陸沉舟卻像是聽不見,
執(zhí)拗地、甚至帶著一種偏執(zhí)的瘋狂,指尖再次撫上那道疤痕,這一次,動作輕得近乎顫抖。
“我問你,這疤,是怎么來的?!”第六章他幾乎是吼出來的,額角青筋暴起,
眼底血絲彌漫。被他眼中那種可怕的執(zhí)拗嚇住,林未的掙扎微弱下去,
只剩下無聲的流淚和輕微的顫抖。她偏過頭,避開他灼人的視線,聲音破碎不堪,
帶著濃重的鼻音和一絲自嘲的凄涼:“怎么來的?關你什么事……反正,
反正不是為你……”不是為你。這四個字像冰錐,狠狠刺入陸沉舟混亂的大腦。不是為他?
那為什么形狀、位置,都與他記憶中的那個救贖印記一模一樣?那為什么時間點如此巧合?
三年前,那個雨夜之后不久,她就親手將他送進了監(jiān)獄!
一個可怕的、他從未設想過的可能性,像毒藤一樣瘋狂地纏繞上他的心臟,越收越緊,
幾乎讓他窒息。如果……如果那天晚上撲過來的人,是林未……那她之后舉報他,
是為了什么?那蘇婉……蘇婉又怎么會知道那個夜晚的細節(jié),怎么會擁有那個位置的傷痕?
雖然……蘇婉的傷,似乎更淺,更像是……某種仿造?
巨大的疑竇和一種近乎滅頂?shù)目只鸥芯鹱×怂?。他猛地松開手,像是被她的皮膚燙到一般,
踉蹌著又后退了一步,撞到了翻倒的茶幾邊緣,發(fā)出刺耳的摩擦聲。他死死盯著她,
眼神變幻莫測,
憤怒、懷疑、震驚、還有一絲連他自己都不愿承認的、悄然滋生的恐懼和……悔意。
“三年前,城南廢棄工廠,”他一字一頓,聲音繃得像一根即將斷裂的弦,
每一個字都耗費他極大的力氣,“那個下雨的晚上,你在哪里?”林未猛地抬起頭,
淚眼婆娑中閃過一絲極快的、難以捕捉的驚惶,隨即又被更深的痛苦和怨恨覆蓋。
“你在說什么?我不知道!陸沉舟,你折磨我還不夠,還要編造這些莫名其妙的事情嗎?!
”她的否認太快,太急,反而更像是一種欲蓋彌彰。陸沉舟的心沉了下去,又猛地提起來,
在冰冷的深淵和灼熱的巖漿之間反復煎熬。第七章就在這時,休息室的門被猛地敲響。
“陸總?陸總您在里面嗎?”是助理焦急的聲音,“周先生帶人過來了,情緒很激動,
保安快要攔不住了!”門外的嘈雜聲隱約傳來,夾雜著周珩憤怒的呼喊。
這突如其來的干擾像一盆冷水,暫時澆熄了陸沉舟眼中瘋狂燃燒的探究火焰。
他眼底的混亂和脆弱迅速收斂,重新被一層冰冷的陰鷙所覆蓋,只是那陰鷙之下,
是更深、更暗的波濤洶涌。他深深地看了林未一眼,那眼神復雜得讓她心驚膽戰(zhàn)。然后,
他猛地扯下自己的西裝外套,幾乎是扔一般地罩在她身上,
寬大的外套瞬間將她裸露的肩頭和那道刺目的傷疤徹底遮掩。動作甚至帶著一絲殘留的粗暴,
卻又透著一股難以言喻的別扭。“滾出去?!彼曇衾溆?,不再看她,轉身走向酒柜,
背影僵直。林未愣了一秒,隨即被巨大的屈辱和劫后余生的恐懼淹沒。
她抓緊那件還殘留著他體溫和氣息的外套,像是逃離瘟疫一般,踉蹌著撲向門口,
手忙腳亂地打開反鎖,拉開門。門外,周珩正和保鏢推搡著,臉上是前所未有的焦灼和怒意。
看到林未裹著陸沉舟的衣服、頭發(fā)凌亂、滿臉淚痕地沖出來,他瞳孔一縮,
立刻上前將她緊緊護在懷里。“未未!你怎么樣?他有沒有對你怎么樣?!
”周珩的聲音都在抖,上下檢查著她。林未只是搖頭,眼淚流得更兇,死死攥著周珩的衣角,
說不出一個字。周珩抬頭,憤怒地看向休息室內。陸沉舟背對著門口,站在酒柜前,
正倒了一杯酒,手臂的線條繃得很緊。他沒有回頭,只留給外面一個冷硬而疏離的背影。
“陸沉舟,這件事我不會就這么算了!”周珩咬牙道。陸沉舟仿佛沒聽見,
仰頭將杯中酒一飲而盡,喉結劇烈滾動。周珩不再多言,護著瑟瑟發(fā)抖的林未,
迅速離開了這個令人窒息的地方。走廊盡頭,看熱鬧的人群在保鏢冰冷的注視下,
悻悻地散開。休息室的門,緩緩自動關上,再次隔絕了內外。直到門外所有的聲音都遠去,
陸沉舟握著酒杯的手指才猛地收緊,指節(jié)泛出用力的白?!芭?!
”水晶酒杯被他狠狠砸在對面的墻壁上,碎裂開來,琥珀色的酒液如同鮮血般蜿蜒流下。
他撐在酒柜上,劇烈地喘息著,胸膛起伏不定。第八章腦海里,
兩個畫面瘋狂交織撕扯——一個是三年前血雨腥風的夜晚,
那個撲過來的模糊身影和肩胛處綻開的血花;一個是剛才燈光下,林未蒼白臉上滾落的淚珠,
和她肩背上那道清晰無比的舊傷。還有蘇婉溫柔順從的臉,
和她頸側那道……他從未像此刻這樣仔細審視過的、略顯平整的疤痕。
“不是為你……”林未帶著哭腔的否認言猶在耳。如果……如果不是呢?
如果他一直恨錯了人,報錯了仇,甚至……信錯了人呢?一種從未有過的冰冷寒意,
順著脊椎急速攀升,幾乎要將他整個人凍結。他猛地直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