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送來個孩子。渾身臟兮兮的。我正要報警時。小奶娃怯生生地攥著我的衣角。
一雙眼紅得像兔子。我試著蹲下身。他眼里閃過一絲迷茫。下一秒。小奶娃直接撲進(jìn)我懷里,
嗚嗚地哭。警察在旁邊說:「女士,這孩子說不清自己家在哪,只念叨你的名字。
「要不是我們查監(jiān)控,看他一個人搖搖晃晃走了十幾公里路找到這。
「我們都準(zhǔn)備把他送福利院了,那地方可不好待?!剐∧掏蘼犕?,身子一抖,
把臉?biāo)浪缆裨谖覒牙?,小聲說:「老婆,我怕?!?.我叫喬然。
抱著這個自稱是我老公的小奶娃,我感覺自己的人生觀正在重塑。警察同志看著我倆,
一臉“原來是夫妻吵架,老婆帶孩子離家出走”的表情。他語重心長:「女士,
夫妻沒有隔夜仇,你看孩子都……」我一個頭兩個大。我指了指自己,
又指了指懷里這個小東西?!竿?,我剛離婚,單身,沒孩子?!剐∧掏蘖⒖谭瘩g,
聲音又奶又急:「你有!你有我!」他從我懷里掙扎出來,小手捧著我的臉,
吧唧一口親在我嘴上。帶著一股子奶味和灰塵味。警察同志的眼神更復(fù)雜了。我百口莫辯。
最后,我只能簽了字,把這個“走失兒童”領(lǐng)回了家。關(guān)上門,我看著這個小不點(diǎn)。
他和陸景琛小時候一模一樣。那個在離婚協(xié)議上簽字時,眼皮都沒抬一下的男人。
那個結(jié)婚三年,回家次數(shù)屈指可數(shù),永遠(yuǎn)西裝革履,永遠(yuǎn)冷靜自持的男人?,F(xiàn)在,
他穿著不合身的臟衣服,光著一雙小黑腳,正用那雙清澈的眼睛好奇地打量我的小公寓。
「老婆,我們家變小了?!刮姨栄ㄍ煌坏靥??!高@不是你家,是我家。」我糾正他,
「還有,我不是你老婆,我們離婚了?!顾∽煲话T,眼圈瞬間就紅了。
金豆子吧嗒吧嗒往下掉?!改悴灰伊藛??」我心口一窒。結(jié)婚三年,
我從未見過陸景琛任何脆弱的表情。他永遠(yuǎn)是高高在上的陸總。
現(xiàn)在他哭得像個被全世界拋棄的小狗。我嘆了口氣,認(rèn)命地走進(jìn)浴室,給他放洗澡水。
把他剝干凈扔進(jìn)浴缸里,他立刻不哭了。小手在水里拍來拍去,濺了我一臉?biāo)ā!咐掀牛?/p>
要鴨鴨?!刮颐鏌o表情地看著他。他以為我在跟他玩,笑得更開心了,露出幾顆小米牙。
腦子里的彈幕又開始刷屏。我不想記起任何關(guān)于他的事。我只想快點(diǎn)把他洗干凈,
然后思考怎么處理這個燙手山芋。給他擦干身體,我才發(fā)現(xiàn)一個嚴(yán)峻的問題。
我沒有他能穿的衣服。我只能翻出我的一件舊T恤,像套麻袋一樣給他套上。
T恤長到他的腳踝,他光著兩條小腿,在屋里晃來晃去。然后,他肚子叫了。他捂著小肚子,
可憐巴巴地看著我。「老婆,餓。」我打開冰箱,里面只有幾瓶啤酒和一盒過期的牛奶。
我離婚后,生活質(zhì)量一落千丈。我看著他期待的眼神,最終還是拿上錢包出了門。半小時后,
我提著一堆嬰兒用品回來。奶粉,奶瓶,尿不濕,還有幾件童裝。售貨員看我的眼神,
就跟看一個虐待孩子的后媽。我沖好奶粉,試了試溫度,遞給他。他抱著奶瓶,
噸噸噸喝得一臉滿足。喝完奶,他眼皮就開始打架。我把他抱到床上,
他立刻像只樹袋熊一樣纏住我。小腦袋在我頸窩里蹭來蹭去,找了個舒服的姿勢,睡著了。
呼吸均勻地灑在我皮膚上,又輕又癢。我僵著身體,一動不敢動。這就是陸景琛。
我恨了三年,也愛了三年的男人。現(xiàn)在,他就睡在我懷里。2.第二天一早,
我被一陣響動吵醒。睜開眼,床上空蕩蕩的。那個小奶娃不見了。我心里咯噔一下,
猛地坐起來。「陸景?。俊箾]人回應(yīng)。我沖出臥室,客廳里也沒有。
就在我以為他是不是恢復(fù)正常然后悄悄離開時,浴室里傳來嘩啦啦的水聲。我推開門,
愣住了。一個高大的男人背對著我,站在花灑下。水流順著他寬闊的背脊滑下,
肌肉線條流暢而充滿力量。他聽到聲音,轉(zhuǎn)過身。是陸景琛。成年的,完好無損的陸景琛。
他赤著身,只在腰間松松垮垮圍了條浴巾。黑發(fā)濕漉漉地貼在額前,水珠順著下頜線滾落,
劃過喉結(jié)。那張我看了三年的臉,此刻帶著剛睡醒的迷茫和……陌生?!竼倘??」
他的聲音低沉沙啞,帶著不確定。我抓緊了門框。所以,他現(xiàn)在是個只有部分記憶的陸景???
他邁開長腿朝我走來,浴巾邊緣岌岌可危。我下意識后退一步。他停下腳步,眉頭微蹙,
眼底是我看不懂的情緒?!肝覀儭臣芰??」他問。我不知道該怎么回答。說我們離婚了?
他怕是會以為我瘋了。說他昨天還是個穿我T恤的奶娃娃?他可能會直接把我送進(jìn)精神病院。
他見我不說話,嘆了口氣,伸手想碰我的臉。我側(cè)頭躲開。他的手僵在半空,臉色沉了下去。
「喬然,你在鬧什么脾氣?」這語氣,這神態(tài),是我熟悉的那個陸景琛。
那個永遠(yuǎn)覺得我在無理取鬧的陸景琛。我心里的火氣“噌”地一下就上來了?!戈懢拌?,
看清楚,這是我家,不是你家。我們已經(jīng)離婚了?!刮覐拇差^柜里拿出那本綠色的離婚證,
摔在他面前?!溉烨埃覀兒灥淖?,你忘了?」他盯著那本刺眼的證書,瞳孔驟然緊縮。
他臉上的血色一點(diǎn)點(diǎn)褪去。「不可能?!顾哉Z,伸手去拿,手指卻在發(fā)抖。他翻開,
看到我們兩人的照片,看到民政局蓋的章。他猛地抬頭看我,眼里全是震驚和痛苦。
「為什么?」為什么?他竟然問我為什么?我氣得發(fā)笑。「你回去問你的沈秘書,
問她為什么三更半夜給你發(fā)‘我好難過’,
問她為什么生病了第一個打電話給你而不是她男朋友,問她為什么穿你的襯衫出現(xiàn)在我家!」
這些話,我憋了三年。每一次想問出口,都被他冷漠的眼神和一句“別鬧”堵了回去?,F(xiàn)在,
我終于可以毫無顧忌地吼出來。陸景琛被我吼得愣住了。他眼里的痛苦變成了茫然。
「沈秘書?沈雨薇?」他好像在努力回憶,但什么都想不起來。他只記得,
眼前這個女人是他的妻子,是他生命里最重要的人。但他好像把她弄丟了。他上前一步,
想抱我?!溉蝗?,我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但是……」他的話沒說完,身體突然一軟,
直直地朝我倒來。我下意識扶住他。滾燙的體溫透過薄薄的睡衣傳來。他的身體在我懷里,
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縮小。幾秒鐘后,我懷里抱著一個光溜溜的小奶娃。他睡得很沉,
眉頭卻緊緊皺著。我看著他,心里五味雜陳。3.我把他抱回床上,蓋好被子。
看著他那張熟睡的小臉,我剛才滿腔的怒火,像是被戳破的氣球,瞬間癟了。
跟一個奶娃娃置氣,我可真有出息。手機(jī)響了。是個陌生號碼。我接起來,
一道尖銳的女聲傳來。「喬然?我是沈雨薇。」我拿著手機(jī)的手一緊。真是說曹操,曹操到。
「有事?」我的語氣很冷?!肝抑皇窍雴枂?,景琛是不是在你那里?他已經(jīng)兩天沒去公司了,
電話也打不通,我很擔(dān)心他?!顾穆曇袈犉饋頊厝嵊株P(guān)切,仿佛她才是陸景琛的正牌女友。
我冷笑一聲。「沈秘書,你是不是忘了,我和陸景琛已經(jīng)離婚了。他去哪了,我怎么會知道?
」「你別裝了。」沈雨薇的語氣瞬間變得不耐煩,「他失蹤前最后一個見的人就是你。喬然,
你把他藏到哪里去了?你是不是想用他來勒索陸家?」這想象力,不去寫小說真是屈才了。
「我沒那么無聊?!埂改阕詈谜f實(shí)話!景琛的父母已經(jīng)快急瘋了,你要是敢傷害他,
陸家不會放過你的!」她說完,就掛了電話。我看著被掛斷的手機(jī),氣不打一處來。
床上的小奶娃被吵醒了,揉著眼睛坐起來?!咐掀牛??!顾斐鰞芍恍「觳玻?/p>
一臉沒睡醒的迷糊樣。我心里的火氣,瞬間被這軟軟的一聲“老婆”澆滅了一半。
我把他抱起來,他熟練地?fù)ё∥业牟弊??!葛I。」我認(rèn)命地去給他沖奶粉。接下來的日子,
我過上了“白天當(dāng)媽,晚上……可能還是當(dāng)媽”的生活。陸景琛的生物鐘非常準(zhǔn)。
每天上午九點(diǎn)到十二點(diǎn),他會變回成年人。然后,他就會用這三小時,變著法地糾纏我。
他失去了大部分記憶,只記得愛我。所以他會買我最喜歡的花,做我最喜歡吃的菜,
笨拙地討好我。他會抱著我,一遍遍地問:「然然,再給我一次機(jī)會,好不好?」我承認(rèn),
我有時候會動搖。畢竟,眼前的陸景琛,是我曾經(jīng)幻想過無數(shù)次的模樣。溫柔,體貼,
眼里只有我。但只要一想到他變回去之后,那個需要我喂奶換尿布的奶娃娃,我就瞬間清醒。
這算什么?打一巴掌給個甜棗的plus版?這天,他又變回了成年人。一睜眼,
就從背后抱住正在做早餐的我。下巴擱在我的肩膀上,聲音帶著剛睡醒的慵懶。「老婆,
早上好?!埂肝覀冸x婚了?!刮姨嵝阉KУ酶o了?!冈谖倚睦?,你永遠(yuǎn)是我老婆?!?/p>
他的呼吸噴在我耳邊,熱熱的。我有點(diǎn)不自在,想掙開。他卻耍賴一樣,用臉頰蹭我的脖子。
「然然,別推開我。我什么都想不起來,我只知道,沒有你,我會死的。」
他的聲音帶著脆弱的哀求。我心軟了。就在這時,門鈴響了。陸景琛的眉頭皺了起來。
「誰?。看笄逶绲摹!刮彝高^貓眼一看,臉色瞬間變了。門外站著的,是沈雨薇。
還有陸景琛的媽媽,我的前婆婆。她們怎么會找到這里來?我心里一慌。
陸景琛不能被她們看到?!改憧爝M(jìn)臥室躲起來!」我壓低聲音對他說。陸景琛一臉不解,
但還是聽話地進(jìn)了臥室。我深吸一口氣,打開了門。婆婆一看到我,眼睛就紅了?!竼倘?!
你把我的景琛藏到哪里去了!」4.婆婆保養(yǎng)得宜的臉上滿是焦急和憤怒。
沈雨薇站在她身后,一臉擔(dān)憂,眼神卻閃爍著幸災(zāi)樂禍的光。「阿姨,您別急,
我們先進(jìn)去說?!股蛴贽狈鲋牌牛鸵镪J。我伸手?jǐn)r住?!戈懛蛉耍蚁肽沐e了,
陸景琛不在我這里?!埂改氵€撒謊!」婆婆一把推開我,「景琛失蹤,肯定跟你脫不了干系!
我今天一定要搜!」她像一陣風(fēng)一樣沖了進(jìn)去??蛷d,廚房,
陽臺……她把我的小公寓翻了個底朝天。沈雨薇跟在她身后,看似在勸,實(shí)則在火上澆油。
「阿姨,您別這樣,喬然姐也不是故意的……」「她就是故意的!她看我們景琛現(xiàn)在失蹤了,
就想霸占他的財產(chǎn)!」我靠在門框上,冷眼看著她們表演。搜吧,搜吧。
反正陸景琛在臥室里,她們進(jìn)不去。婆婆找了一圈,什么都沒找到,
最后把目光鎖定在緊閉的臥室門上?!改情g屋子!他肯定在里面!」她說著就要去推門。
我立刻上前攔住。「那是我臥室,你們不能進(jìn)去。」「心虛了?不敢讓我們進(jìn)?」婆婆冷笑,
「今天這門,我非進(jìn)不可!」她開始用力推我,沈雨薇也在旁邊幫腔。我一個人的力氣,
根本抵不過她們兩個。眼看門就要被推開。我急了?!改銈冊龠@樣,我報警了!」「你報啊!
」婆婆有恃無恐,「讓警察來看看,你這個女人是怎么把前夫藏起來的!」就在這時,
臥室的門,從里面打開了。陸景琛穿著我的粉色小熊睡衣,站在門口。他皺著眉,
看著門口的鬧劇,臉色很難看。哦,不對。不是我的睡衣。是我昨天給他買的童裝?,F(xiàn)在,
那個一米八八的男人,正穿著一套明顯過小的,印著卡通小熊的藍(lán)色棉質(zhì)睡衣。
褲子短了一大截,露出結(jié)實(shí)的小腿。上衣緊緊繃在身上,勾勒出完美的胸肌和腹肌輪廓。
畫面一度十分滑稽。但沒人笑得出來。婆婆和沈雨薇都石化了。她們張大嘴巴,
看著眼前這個穿著童裝,卻氣場全開的男人。「景……景???」婆婆的聲音在發(fā)抖。
陸景琛的目光冷冷地掃過她,最后落在沈雨薇身上。他沒有關(guān)于她的記憶,但直覺告訴他,
這個女人很討厭?!改銈兪钦l?」他開口,聲音冷得掉渣,「誰允許你們在我家大呼小叫的?
」他走過來,很自然地把我護(hù)在身后。那個動作,充滿了占有欲和保護(hù)欲。婆婆徹底懵了。
「景琛,你……你怎么穿成這樣?你是不是被這個女人下降頭了?」沈雨薇也回過神來,
她看著陸景琛護(hù)著我的姿態(tài),眼里的嫉妒幾乎要溢出來?!妇拌?,你別被她騙了!
她已經(jīng)跟你離婚了!」陸景琛的眼神更冷了。「離婚了,也可以復(fù)婚?!顾D(zhuǎn)過頭看我,
眼神瞬間變得溫柔?!溉蝗唬覀?nèi)?fù)婚,好不好?」我還沒來得及回答。
婆婆突然尖叫一聲。「??!妖怪!景琛,你的身體!」我順著她的目光看去。陸景琛的身體,
正在冒著淡淡的白光。他的身形在光芒中,開始……扭曲,縮小?!揪妫【?!
因情緒波動過大,人形體驗卡提前結(jié)束!】我腦子里警鈴大作。完了。當(dāng)著這么多人的面,
陸景chen要變回去了。5.光芒散去。原本高大的男人消失了。取而代之的,
是一個穿著放大版童裝,一臉懵懂的小奶娃。他茫然地看著眼前這幾個目瞪口呆的女人。
然后,他看到了我。他眼睛一亮,邁開小短腿就朝我跑過來?!咐掀?,抱!」
他一頭扎進(jìn)我懷里,熟練地?fù)ё∥业牟弊?。整個客廳,死一般的寂靜。
婆婆的眼睛瞪得像銅鈴,嘴巴張得能塞下一個雞蛋。她指著我懷里的小奶娃,
又指了指剛才陸景琛站的位置,手指抖得像帕金森?!杆拌 ?/p>
她一句話都說不完整了。沈雨薇的臉色更是慘白如紙。她看著我懷里的陸景琛,
眼里全是驚恐和難以置信。「這……這是怎么回事?魔術(shù)嗎?」我抱著懷里這個燙手山芋,
一個頭兩個大。這下好了,全世界都知道了。陸景琛,堂堂陸氏集團(tuán)總裁,
變成了個一歲奶娃。這消息要是傳出去,陸氏的股票明天就得跌停。「老婆,她們好兇?!?/p>
小奶娃在我懷里蹭了蹭,小聲告狀。我拍了拍他的背,安撫他。然后,我抬起頭,
看向已經(jīng)快要暈過去的婆婆?!溉缒銈兯?,」我盡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平靜,
「陸景琛出了點(diǎn)意外?!蛊牌艃裳垡环蓖νΦ氐沽讼氯?。「阿姨!」
沈雨薇尖叫著去扶她。現(xiàn)場頓時亂成一團(tuán)。我抱著孩子,冷靜地?fù)艽蛄?20。
救護(hù)車很快就來了。婆婆被抬上擔(dān)架,沈雨薇哭哭啼啼地跟著。臨走前,她回頭看了我一眼。
那眼神,怨毒,嫉妒,還有我看不懂的恐懼。世界終于清靜了。
我看著懷里正好奇地玩我頭發(fā)的小奶娃,嘆了口氣。接下來的幾天,出乎意料的平靜。
婆婆大概是受了太大刺激,還在醫(yī)院休養(yǎng)。沈雨薇也沒再來騷擾我。
陸家似乎在極力封鎖陸景琛變成奶娃的消息。而我,則徹底當(dāng)起了全職奶媽。每天喂奶,
換尿布,陪玩,哄睡。晚上,等他變回成年人,還要應(yīng)付他三個小時的死纏爛打。「然然,
我們復(fù)婚吧。」「然然,我錯了,你原諒我?!埂溉蝗?,你再看看我?!?/p>
他像個不知疲倦的復(fù)讀機(jī),每天重復(fù)著同樣的話。我從一開始的冷漠,到后來的麻木,
再到現(xiàn)在的……習(xí)慣。我發(fā)現(xiàn),我好像越來越習(xí)慣有他的生活了。無論是奶娃形態(tài)的他,
還是成年形態(tài)的他。這天晚上,他變回來之后,沒有像往常一樣抱我。他坐在沙發(fā)上,
眉頭緊鎖,似乎在思考什么?!冈趺戳??」我問。他抬起頭,眼神復(fù)雜地看著我。
「我想起了一些事?!刮倚睦镆痪o。「想起什么了?」「我想起,我們結(jié)婚紀(jì)念日,
我在陪沈雨薇。」我的呼吸停滯了一瞬。那是我們結(jié)婚兩周年的紀(jì)念日。我訂了餐廳,
準(zhǔn)備了禮物,等了他一晚上。結(jié)果,他打來電話,說公司有急事。后來我才知道,
那天沈雨薇失戀了,他陪了她一晚上。這件事,像一根刺,扎在我心里整整一年。
我以為我忘了。原來沒有。「那天,她喝醉了,我送她回家。」陸景琛的聲音很低,
帶著懊悔,「我應(yīng)該告訴你的,對不起?!刮铱粗?,沒有說話。一句對不起,太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