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繼續(xù)講二次函數。”沒有追問，沒有關心。就像一陣風吹過，什么痕跡都沒留下。

張陽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他看見陳默坐在前排，手指緊緊攥著鋼筆，墨水洇濕了試卷。懦夫。

他在心里啐了一口。那種明明看見卻假裝沒看見的眼神，

和他母親被家暴時鄰居們的眼神一模一樣。下課鈴響，他一把摟住陳默的脖子：“攝影大師，

今天幫我們拍點精彩素材？”陳默的身體僵了一下：“我…我相機壞了。”“壞了？

”張陽湊近他耳邊，“那你用眼睛給我好好看著?！碧炫_的風很大，吹得校服獵獵作響。

這里是張陽的“領地”——校長室特意批準給“優(yōu)秀學生干部”使用的活動空間，

因為他父親“捐贈”了學校所有的監(jiān)控設備。ironic，不是嗎？

最黑暗的事情發(fā)生在最光明的地方。小雨站在欄桿邊，背影單薄得像一張紙。

她居然還敢來學校，校服依舊筆挺，

只是領口多了些洗不掉的淡紅色痕跡——是昨天口紅的殘留。張陽感到一陣莫名的煩躁。

她為什么不求饒？為什么不哭？為什么不像母親那樣跪地求饒？

他舉著手機慢慢靠近：“清潔工女兒要表演空中飛人了？”跟班們的笑聲被風吹散。

小雨沒有回頭。她的目光落在遠處，那里有幾個工人在清洗教學樓外墻。

一根繩子吊著他們在空中晃蕩，像提線木偶?！疤?，”張陽把鏡頭推近，

“正好給你媽換喪葬費。聽說掃一輩子地都買不起這里一個廁所？

”話出口的瞬間他就后悔了。太像了——太像父親每次打母親時說的那些話。

但他很快把這點猶豫壓下去，反而更加變本加厲：“或者你先說說，

你那個癱子爸…”他的話戛然而止。小雨轉過身來。她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眼神空得嚇人。

但最讓張陽心悸的是她手里的東西——一個灰白色的蝸牛殼，用紅繩穿著，

在她指尖輕輕搖晃?！澳愫芟胍@個嗎？”小雨的聲音很輕，卻清晰地穿透風聲。

“我爸爸給我的。他說這能保護我?！备鄠冇中ζ饋恚骸捌莆伵つ鼙Ｗo個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