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光燈像燒熔的鐵水,澆在我的頭頂。我前面,是數(shù)萬名狂熱的粉絲,她們尖叫著,
揮舞著熒光棒,匯成一片藍色的海洋。舞臺中央,那個被稱為“人間神祇”的男人,
頂流巨星季辰,正微笑著,眼里的星光足以溺斃任何人。十年了。主持人念到我的座位號時,
我的心臟幾乎要從喉嚨里跳出來。我捏緊了那張花了半年積蓄才買到的門票,
指甲深深嵌進掌心。我站起來,接過話筒,當著全國直播的鏡頭,平靜地望向他。
“季辰先生,你還記得,十年前被你霸凌到退學(xué)的那個女孩,林晚嗎?”他臉上的完美笑容,
寸寸碎裂。1時間仿佛在這一刻被凍結(jié)。前一秒還震耳欲聾的尖叫聲戛然而止,
數(shù)萬人的體育館陷入一片死寂。只有無數(shù)攝像機鏡頭轉(zhuǎn)動的微小機械聲,像一群貪婪的禿鷲,
盤旋著,準備撕咬即將到來的盛宴。季辰臉上的血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褪去,
那張被譽為“建模臉”的完美面孔,第一次在公眾面前出現(xiàn)了一絲裂痕。他的瞳孔猛地收縮,
像被針尖刺中。他當然記得。林晚這個名字,是他輝煌人生履歷上,
唯一一點可能存在的污點。一個被他親手碾碎、掩埋、自以為早已化為塵土的名字。
“這位粉絲,”他身旁的主持人反應(yīng)極快,立刻笑著打圓場,“您是不是太緊張了?
我們季辰高中時可是學(xué)生會主席,品學(xué)兼優(yōu),怎么會……”“我就是林晚。”我打斷了她,
聲音不大,卻像一顆炸雷,清晰地傳遍了整個場館。我直視著季辰,
一字一句地重復(fù):“我就是那個被你關(guān)在體育器材室,被你帶著人搶走學(xué)費,被你散播謠言,
最后不得不退學(xué)轉(zhuǎn)走的林晚?!薄凹境剑炅?,你午夜夢回的時候,有沒有夢見過我?
”“轟——”人群炸開了。粉絲的尖叫不再是愛慕,而是驚愕、憤怒和混亂?!昂f八道!
”“這個女人是誰?”“保安呢?把她轟出去!
”兩名穿著黑色制服的保安已經(jīng)從兩側(cè)向我沖來,面色不善。季辰終于從震驚中回過神。
他眼底閃過一絲狠戾,但很快被完美的演技掩蓋。他拿起話筒,
臉上重新浮現(xiàn)出那種令人心碎的、帶著一絲委屈的悲傷?!斑@位……小姐?!彼曇粑㈩潱?/p>
仿佛受到了巨大的傷害,“我不知道你為什么要這么說?;蛟S你有什么誤會,
或許……你是想用這種方式來吸引我的注意。但今天是我和粉絲的節(jié)日,
請你不要用這種謊言來傷害我和他們,好嗎?”他演得真好。那無辜的眼神,
那恰到好處的顫音,瞬間激起了粉絲們的保護欲。“滾下去!黑粉!”“想紅想瘋了吧!
賤人!”謾罵聲像潮水一樣涌向我。保安已經(jīng)架住了我的胳膊,
力道大得像是要捏碎我的骨頭。我沒有掙扎。我知道,從我站起來的這一刻起,
戰(zhàn)爭才剛剛開始。我只是最后看了一眼臺上的季辰,在他那雙充滿警告和殺意的眼眸中,
輕輕地笑了。十年了,季辰。我從地獄爬回來了。2我被粗暴地拖進了后臺的臨時休息室,
像扔一個垃圾袋一樣被扔在地上。門“砰”地一聲關(guān)上,世界瞬間清凈了。胳膊火辣辣地疼,
但我毫不在意。我慢慢地從地上爬起來,整理了一下凌亂的衣服,平靜地坐在了沙發(fā)上。
我在等。等季辰的經(jīng)紀人,那個在圈內(nèi)被稱為“鐵腕女王”的華姐。果然,不到五分鐘,
門被猛地推開。華姐踩著十厘米的高跟鞋,帶著一陣冷風(fēng)沖了進來。她四十出頭,
保養(yǎng)得極好,但此刻那張精致的臉上布滿了寒霜。“林晚,是吧?”她在我面前站定,
居高臨下地看著我,眼神像淬了毒的刀子,“說吧,誰派你來的?想干什么?要多少錢?
”她語速極快,根本不給我回答的機會。“我不管你是誰的棋子,現(xiàn)在立刻給我發(fā)一個微博,
就說你精神有問題,是季辰的私生飯,今天的一切都是你臆想出來的。然后,拿著這張卡滾。
”一張黑色的銀行卡被甩在我面前的茶幾上?!袄锩嬗形迨f。拿著錢,從這個城市消失。
否則,我保證,你下半輩子會過得比死還難受?!边@就是他們的處理方式。
簡單、粗暴、有效。過去十年,他們就是用這種方式,擺平了無數(shù)麻煩??上В也皇锹闊?。
我是來討債的。我沒有去看那張卡,只是抬起頭,迎上她的目光:“華姐,你覺得,
我花了十年時間,就是為了這五十萬?”華姐的臉色一變?!澳阒牢沂钦l?”“當然。
”我笑了,“王牌經(jīng)紀人,華清。您最擅長的,就是化腐朽為神奇,以及……顛倒黑白,
為虎作倀?!薄澳悖 比A清的眼神瞬間變得陰狠。我站起身,慢慢走到她面前,
身高帶來的壓迫感讓她下意識地后退了半步?!拔也灰X?!蔽叶⒅难劬Γ?/p>
一字一句地說,“我要季辰,身、敗、名、裂?!薄澳阕鰤?!”華清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
尖聲笑了起來,“就憑你?一個不知道從哪個犄角旮旯里爬出來的東西?林晚,
我勸你識時務(wù)一點。現(xiàn)在的季辰,不是你這種螻蟻能撼動的。
我有一百種方法讓你在這個世界上悄無聲息地消失?!薄拔抑馈!蔽尹c點頭,
語氣依舊平靜,“所以我才選了今天,選在全國直播的鏡頭前。華姐,
現(xiàn)在外面有幾千萬雙眼睛盯著這件事,你堵不住所有人的嘴?!薄澳怯衷趺礃樱俊比A清冷笑,
“沒有證據(jù),你就是造謠!是誹謗!我可以告到你傾家蕩產(chǎn),牢底坐穿!”“證據(jù)?
”我歪了歪頭,露出一個天真又殘忍的微笑,“誰說我沒有呢?”說完,
我不再理會她驟然變化的臉色,轉(zhuǎn)身重新坐回沙發(fā),閉上了眼睛。接下來,
就是等待輿論發(fā)酵了。這一局,我先手。3十年前的那個夏天,是我人生的分水嶺。
在那之前,我是一個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女孩。成績中上,相貌平平,
唯一的優(yōu)點可能就是安靜。我最大的夢想,是考上本地的一所師范大學(xué),以后當個語文老師。
直到季辰轉(zhuǎn)學(xué)來到我們班。他就像一顆太陽,突然闖入了我們這個平凡的世界。他家境優(yōu)越,
長得帥,籃球打得好,一來就成了全校女生的焦點。而我,不幸成了他無聊游戲中,
選中的那個“靶子”。一切的起因,僅僅是因為班上最漂亮的女生,
那個被所有人眾星捧月的?;?,在一次考試后,主動來問我一道數(shù)學(xué)題。那個畫面,
恰好被季辰和他的那群跟班看見了。我不知道他們說了什么,只記得從那天起,
我的噩夢就開始了。一開始,只是言語上的嘲諷?!皢?,這不是那個只會讀書的書呆子嗎?
”“癩蛤蟆想吃天鵝肉,也不照照鏡子?!焙髞?,發(fā)展成行動上的欺凌。
我的課本會被莫名其妙地涂滿墨水,我的凳子上會被涂上膠水,
我的自行車輪胎一夜之間被扎破。我向老師報告,但老師找到季辰,他總是一臉無辜。
“老師,我沒有啊??赡苁橇滞硗瑢W(xué)自己不小心吧?她性格那么內(nèi)向,是不是有什么誤會?
”他的跟班們也紛紛作證。老師看著季辰那張真誠又帥氣的臉,
再看看我這個沉默寡言、毫不起眼的學(xué)生,最后總是選擇息事寧人。“一個巴掌拍不響,
林晚,你也要反思一下自己,為什么同學(xué)只針對你?”我無力反駁。絕望中,
我只能選擇忍耐。我以為只要我忍下去,他們玩膩了,就會放過我。但我錯了。我的忍讓,
只換來了他們變本加厲的欺凌。那個雨天,我終生難忘。他們把我堵在放學(xué)回家的路上,
搶走了我那個月準備交學(xué)雜費的五百塊錢。那是我爸媽在工地上辛辛苦苦掙來的血汗錢。
我哭著求他們還給我,季辰卻笑著,把那幾張被雨水打濕的鈔票,一張一張地撕碎,
扔進泥水里?!跋胍??”他踩著我的手,居高臨下地看著我,臉上帶著殘忍的笑意,
“跪下來求我啊?!庇晁蜏I水混在一起,我趴在泥地里,看著那雙名貴的白色球鞋,
踩著我的尊嚴,也踩碎了我對這個世界最后一點美好的幻想。那天之后,我發(fā)起了高燒。
在醫(yī)院里躺了一個星期,我爸媽看著我身上的傷痕和憔悴的臉,終于決定,給我辦理退學(xué)。
離開那天,我沒有和任何人告別。我坐在車里,看著熟悉的校園在窗外遠去,我對自己發(fā)誓。
季辰。我一定會回來。你加諸在我身上的一切,我會讓你,千倍百倍地還回來。
4離開家鄉(xiāng)后,我們家搬到了一個陌生的城市。為了給我治病,家里花光了所有積蓄。
我爸媽起早貪黑地打零工,頭發(fā)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得花白。而我,因為那段經(jīng)歷,
患上了嚴重的抑郁癥和社交恐懼癥。我不敢出門,不敢和人說話,整夜整夜地做噩夢,
夢里全是季辰他們那一張張嘲諷的臉。那是我人生中最黑暗的兩年。直到有一天,
我在電視上,看到了季辰。他參加了一個選秀節(jié)目,
憑借著出眾的外貌和精心包裝的“憂郁王子”人設(shè),一路過關(guān)斬將,最終C位出道,
一夜爆紅。電視里的他,光芒萬丈,對著鏡頭溫柔地笑,說著感謝粉絲、感謝父母的感言。
那一刻,我心底被壓抑了許久的恨意,如同火山一樣噴發(fā)了出來。憑什么?憑什么他這種人,
可以站在萬人中央,享受鮮花和掌聲?而我,卻要躲在陰暗的角落里,
像一只見不得光的老鼠,舔舐著永遠無法愈合的傷口?我不甘心。從那天起,
我心中只有一個念頭:復(fù)仇。我要把他從神壇上拉下來,讓他也嘗嘗墜入地獄的滋味。
我開始逼著自己走出房間,逼著自己和人交流。我報了表演培訓(xùn)班,因為我知道,
那是唯一可能接近他的途徑。娛樂圈,是一個巨大的名利場,也是一個可以創(chuàng)造奇跡,
或者毀滅奇跡的地方。我的目的不是成為明星,而是要獲得一個,能和他站在同一個舞臺上,
哪怕只有一分鐘的機會。為了這個機會,我什么苦都能吃。我從最底層的群演做起,
演沒有臺詞的尸體,演一閃而過的路人。夏天穿著厚厚的棉襖拍冬天的戲,
冬天跳進冰冷的河水里。我拿著微薄的薪水,住著最便宜的地下室,每天只吃一頓飯。
很多人都說我瘋了,說我想紅想瘋了。他們不知道,支撐我走下去的,不是明星夢,
而是那份深入骨髓的仇恨。我拼命地磨練演技,抓住每一個微小的機會。漸漸地,
我開始有了一兩句臺詞的角色,有了一個模糊的側(cè)臉。我把所有賺來的錢,
都用在了調(diào)查季辰上。我知道他喜歡什么,討厭什么,知道他的每一個行程,
甚至比他的粉絲還要了解他。我潛入了他的核心粉絲群,每天在里面扮演一個狂熱的小粉絲,
說著各種肉麻的吹捧。我積極參加每一次線下活動,做最累的活,只為了和粉頭混個臉熟。
終于,我等來了這個機會。他出道十周年的粉絲見面會。全國直播,萬眾矚目。
我花光了這幾年所有的積蓄,從黃牛手里買下了一張前排的票。
又利用在粉絲群里建立的“信任”,讓粉頭在抽獎環(huán)節(jié),稍稍“照顧”了我一下。
一切都按照我的計劃,完美地進行著。當我站起來,問出那個問題的時候,我知道,
我這十年的隱忍和蟄伏,值了。5我被關(guān)了將近三個小時。期間,除了華清,
沒有任何人進來。我能想象得到,外面現(xiàn)在是怎樣的一片兵荒馬亂。
季辰的團隊肯定在瘋狂地刪帖、降熱搜、控制輿論。但沒用的?;ヂ?lián)網(wǎng)是有記憶的。更何況,
這是一個全民吃瓜的時代。頂流巨星、校園霸凌,這兩個詞組合在一起,
本身就是一枚重磅炸彈。他們壓得越狠,反彈得就會越厲害。果然,
休息室的門再次被推開時,華清的臉色比之前更加難看了。她身后跟著兩個警察?!傲滞?,
”華清的語氣里帶著一絲快意,“你涉嫌在公共場合尋釁滋事,造謠誹謗,跟我們走一趟吧。
”這是我預(yù)料之中的。他們搞不定我,就會動用公權(quán)力。我沒有反抗,順從地站起來,
伸出雙手。冰冷的手銬銬在我手腕上的時候,我看到了華清嘴角那一抹得意的冷笑。
她以為她贏了。她以為把我送進警局,就能讓我閉嘴,就能讓這件事平息。太天真了。
我被帶出體育館的時候,外面已經(jīng)被記者和聞訊趕來的粉絲圍得水泄不通。
閃光燈像瘋了一樣在我臉上閃爍,無數(shù)個話筒懟到我嘴邊?!傲滞硇〗悖?/p>
請問你說的都是真的嗎?”“你有什么證據(jù)證明季辰霸凌你?”“你是不是為了炒作自己?
”我一言不發(fā),任由警察推著我往前走。就在我快要上警車的時候,我突然停下腳步,
轉(zhuǎn)過身,對著其中一臺看起來最專業(yè)的攝像機鏡頭。我臉上沒有絲毫慌亂,眼神平靜而堅定。
“我說的每一個字,都是真的?!薄拔矣腥俗C,也有物證。接下來,我會把所有證據(jù),
都交給我的律師?!薄拔也恍枰醋鳎抑幌霝槭昵暗淖约?,討回一個公道。
如果說真話也要被抓走,那我認了?!闭f完,我不再停留,彎腰坐進了警車。
車門關(guān)上的那一刻,我看到人群中,有一個戴著鴨舌帽和口罩的男人,正拿著手機對著我。
我們的目光在空中交匯了一秒。他對我,輕輕點了點頭。他是顧言,一個我早就聯(lián)系好的,
專門跟進社會新聞的調(diào)查記者。我的后手,已經(jīng)準備好了。6我在派出所待了24小時。
這24小時里,季辰的法務(wù)團隊和華清輪番上陣,給我施加壓力。
他們指控我造謠、誹謗、侵犯名譽權(quán),要求我公開道歉,并賠償季辰精神損失費一千萬元。
我坐在審訊室里,面對他們的律師函,只覺得可笑?!耙婢腿ジ?。
”我平靜地對辦案民警說,“我等著法院的傳票。”我的淡定,顯然出乎了他們的意料。
與此同時,外面的世界,已經(jīng)徹底翻了天。#季辰校園霸凌# 的詞條,
在被壓下去幾次之后,以更猛烈的姿態(tài),重新沖上了熱搜第一,
后面還跟著一個深紅色的“爆”字。我被警察帶走的視頻,以及我在警車前說的那段話,
被顧言第一時間發(fā)布到了網(wǎng)上,并配上了一篇長文,
標題是《頂流的傲慢與一個普通人的十年》。文章里,顧言并沒有直接站隊,
而是以一個客觀的視角,梳理了整件事情的經(jīng)過,并提出了幾個關(guān)鍵的疑問:第一,
如果林晚是黑粉或私生飯,她為什么能如此精準地說出十年前的學(xué)校、班級和具體事件?
第二,面對如此嚴重的指控,季辰的團隊除了否認和威脅,
為什么拿不出任何有力的反駁證據(jù)?第三,一個普通女孩,賭上自己的人生和聲譽,
去挑戰(zhàn)一個資本雄厚的頂流,她圖什么?如果不是有天大的冤屈,誰會這么做?這篇文章,
像一把尖刀,精準地剖開了華清他們用公關(guān)辭令堆砌起來的堡壘。評論區(qū)的風(fēng)向,
開始悄然發(fā)生變化?!罢f實話,我有點信了……那個女孩的眼神太鎮(zhèn)定了,
一點都不像在說謊。”“季辰的公關(guān)太傲慢了,一上來就告人家,一股子資本的味道。
”“坐等后續(xù)。如果霸凌是真的,那季辰就滾出娛樂圈吧,太惡心了?!碑斎唬?/p>
更多的還是季辰的死忠粉在控評。“抱走我家哥哥,不信謠不傳謠。
”“一個十八線糊咖想火想瘋了,我家哥哥真慘?!薄靶奶鄹绺?,被這種毒女人纏上。
”我知道,這只是第一步。想要扳倒季辰這棵大樹,光靠我的一面之詞,還遠遠不夠。
24小時后,因為證據(jù)不足,我被釋放了。走出派出所大門的那一刻,
陽光刺得我有些睜不開眼。顧言的車就停在馬路對面。我拉開車門坐進去,
第一句話就是:“東西都準備好了嗎?”顧言遞給我一個平板電腦,臉色凝重:“準備好了。
但是林晚,你確定要這么做嗎?一旦放出這個,就再也沒有回頭路了?!蔽医舆^平板,
看著屏幕上那個塵封已久的文檔,眼神沒有絲毫動搖?!拔业冗@一天,已經(jīng)等了十年了。
”“我本來,就沒給自己留后路。”7半小時后,我的個人微博,發(fā)布了第一份證據(jù)。
那是我當年的日記。因為搬家和時間久遠,日記本已經(jīng)泛黃發(fā)脆,上面還有被水浸過的痕跡。
但我還是把它掃描成了高清圖片,放了上去。我挑選了其中最關(guān)鍵的幾頁。
上面用我當年還很稚嫩的筆跡,記錄了每一次被季辰欺凌的日期、地點和經(jīng)過。
“X年X月X日,晴。今天體育課,季辰又把我的籃球扔到了墻外面,
還讓所有同學(xué)都不準幫我撿。我在太陽下找了整整一節(jié)課。”“X年X月X日,陰。
我的作文本被撕了,老師批評了我。我知道是季辰干的,但我不敢說。他當時就在旁邊笑。
”“X年X月X日,雨。我攢了很久的錢,被他們搶走了。他們把我推倒在泥水里,
用腳踩我的手。好疼,手疼,心更疼。我不想上學(xué)了,我想死?!薄恳黄沼浀慕Y(jié)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