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巖看著我爸,問道:“叔叔這是?”
“哦,我身體有點不舒服,住院輸幾天液。”我爸有些不好意思。
3號男終于回過神來,一直盯著我,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
看來他已經(jīng)不記得我了,我心里頓時輕松下來。
畢竟和曾經(jīng)的相親對象見面也是件尷尬的事,尤其他旁邊的人還是我同事,兩人還一副關(guān)系匪淺的樣子。
3號男的眼神看得我心里有些發(fā)毛,怕他突然記起之前相親的事,我此刻只想逃離。
“爸,咱們回去吧,待會我媽該送飯過來了?!蔽掖叽俚?。
我爸看了眼時間,已經(jīng)3點多了,他點頭同意。
我沖著他們揮手再見:“徐老師,我們走了?!?/p>
徐巖沖我們揮手回應。
沒走多遠,我就聽到3號男問道:“徐巖,剛剛那個老師是不是你…”
我逐漸走遠,他們的聲音越來越輕,后面的話我沒有聽清。
“夢夢,剛剛那個徐老師教什么的?”我爸好奇的問道。
我笑著看向我爸:“你看著他像教什么的?”
我爸抿了抿嘴,皺著眉猜測道:“徐老師的氣質(zhì)很特殊,不像語文和數(shù)學老師?!?/p>
聽到我爸的話,我眼睛立馬瞪得溜圓,張大了嘴巴:“你猜的還挺準,他確實不是語文和數(shù)學老師,他是美術(shù)老師?!?/p>
“那這個徐老師多大年紀了?”我爸接著問道。
我有些不確定,遲疑道:“應該比我小兩三歲吧?!?/p>
我爸沉默了會,像是在自言自語一樣:“總覺得這個徐老師有些眼熟,好像在哪見過。”
剛回到病房沒多久,就見我媽拎著飯盒過來,神情有些不自然。
“怎么了?誰惹你生氣了?”我好奇的問道,能讓她生氣的人都在她眼前呢。
聽到我問她,她立馬搖頭否認:“沒誰,我沒生氣?!?/p>
我有些狐疑的看著她,她現(xiàn)在的狀態(tài)很不正常。要是以往,不用我問,她早就像竹筒倒豆子一樣,噼里啪啦全講出來了。
我轉(zhuǎn)頭看向我爸,他聳了聳肩,我倆一時沒了主意,不再言語。
“吃飯”她把飯盒拿了上來,我們仨沉默的吃起飯來。
吃完飯,我收拾好碗筷,拿去外面的水池邊。刷好碗,走到病房門口,剛準備邁進去。
病房里傳來我媽怒氣沖沖的聲音,我立馬停住了腳步。
我媽氣憤的說道:“我閨女當時成這樣,還不是因為她兒子。她今天碰到我,竟然還跟我打招呼?!?/p>
我說為啥我媽剛剛氣成這樣,還隱忍不發(fā),原來還是顧忌我。
“行了,過去的事就過去了,為這事生氣更不值得。”我爸勸道。
“我就是氣不過,明明…”
隔壁床的護工帶著老頭遛彎回來,看著我站在門口,好奇的問道:“你站這干嘛的?咋不進去?”
聽到她的話,我媽立刻緘口不言。
我若無其事的走進去,把碗筷放到柜子里。
看到老頭和他的護工回來,我媽立刻換了一副表情,熱情的招呼道:“你們回來了,今天溜的時間不短?!?/p>
“對,今天晚飯吃的多,多溜了一會?!崩项^點頭回道。
一旁的護工笑著接道:“飯后百步走,活到九十九,多溜溜還是好的?!?/p>
“這是真的?!蔽覌岦c了點頭。
“媽,天也不早了,咱們回去吧。”我看了眼時間,對著我媽說道。
她向窗外看了一眼,點了點頭:“行,這就走吧?!?/p>
外面月色朦朧,繁星點點。路燈昏黃搖曳,將影子慢慢拉長。遠處高樓的萬家燈火滲透出點點燈光。
“媽,我那天碰到陸承浩的媽媽了?!蔽业吐曊f道,聲音打破了夜晚的靜謐。
“什么時候?在哪碰見的?”我媽著急的聲音在安靜的夜晚格外明顯。
我輕輕回道:“就是周四晚上,我從醫(yī)院回去的時候碰到的?!?/p>
我媽繼續(xù)問道:“她跟你說了什么?”
我搖了搖頭:“沒說什么,就說他們對不起我?!?/p>
聽到我的話,我媽小聲嘟囔道:“他們知道就好。”
“媽,以后別再因為我的事情生氣了。這些事情都過去了,我都不傷心了。”我笑著勸道。
她沉默良久,心疼的說道:“你是我懷胎十月生下的閨女,你受委屈,我的心比剜我的肉還疼?!?/p>
她頓了一下,接著說道:“我不是生氣,我是心疼?!?/p>
“我們懊悔沒有一直跟著你,讓你一個人在外面受盡委屈,還不能替你出頭?!?/p>
她的聲音微微輕顫,有些哽咽。
聽了她的話,我的眼淚奪眶而出,心被揪的生疼,握著車把的手輕輕顫抖,胸腔也跟著起伏。
我吸了吸鼻子,長長的呼了口氣道:“沒事,媽,你看我現(xiàn)在不是好好的嗎。我現(xiàn)在回了老家,能陪在你們身邊不是很好嗎?”
我媽嘆了口氣,說道:“你能回來當然好,但我們不想你是這樣回來的。你當初整個人跟失了魂一樣,我和你爸一看就知道你受委屈了?!?/p>
“你回來后,再也不提那小子,也沒打算回去。我們就知道那小子肯定有問題,你回來肯定也是因為他?!?/p>
這是我倆第一次開誠布公的聊起過去,它好像不再是我們的禁忌,逐漸被我們接受。
夜晚的風有些涼,吹的人身上有些發(fā)冷。
“夢夢,陸承浩的爸爸好像病的有些嚴重?!蔽覌屚蝗婚_口說道。
我心里有些慌亂:“你怎么知道的?”
“剛剛在電梯里碰到她,她跟我打招呼,我沒理。她走后,電梯里其他人說她。”
聽到這話,我眉頭不自覺皺了起來:“這么嚴重嗎?”
我媽搖搖頭道:“不清楚,我也沒聽清。當時看見她,就想起你當初回家的樣子,心里只顧生氣了。”
當我意識到我在擔心什么的時候,我有些失笑的搖搖頭,我有什么資格擔心呢?他的事情已經(jīng)跟我沒有關(guān)系了。
他現(xiàn)在應該是一副春風得意的模樣,事業(yè)風生水起,婚姻幸福,可能孩子都有了。
看看我,如今仍是孑然一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