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得這樣單薄立在這風口里，是嫌自己身子骨太硬朗了？”秘道幽深，

石壁上隔一段才有一盞油燈，光線晦暗不明。我們的腳步聲在空曠的廊道里回響。

他的手在我掌心下，腕骨清晰，溫度偏低。“臣無礙?！彼斡晌彝熘曇舻途?，

“倒是殿下，今日又有三封參劾臣的折子，經(jīng)由通政司，直送御前。

”我嗤笑：“彈劾你什么？狐媚惑主？還是恃才亂政？”沈硯之寒門出身，七年時間，

從我身邊一介白衣幕僚擢升至參知政事，領(lǐng)太子少師銜，不知礙了多少世家勛貴的眼，

擋了多少人的青云路。那些罵名，我與他一同擔了七年?！盁o非是些陳詞濫調(diào)。

”他語氣平淡，仿佛在說與己無關(guān)之事，“結(jié)黨、專權(quán)、清流之恥?！币研兄了闹捣客?，

我推門而入。屋內(nèi)陳設(shè)簡樸，唯書卷堆積如山，空氣中彌漫著舊紙和墨錠的味道。

一旁的白玉螭龍香爐里，是我慣用的鵝梨帳中香，顯然是他提前燃好的。我解下斗篷，

隨手扔在一旁的屏風上，走到燃著銀炭的銅盆邊烤火：“理他們作甚？一群只會聒噪的烏鴉。

折子呢？”他走到書案邊，拿起最上面那本裝幀普通的奏本。我接過來，看都未看，

指尖一挑，直接將那本子扔進了腳邊的火盆里。橘紅色的火焰猛地躥高，貪婪地舔舐著紙張，

墨字在火中扭曲、焦黑，化作灰燼?！俺幹?，”我轉(zhuǎn)身，指尖點上他微蹙的眉心，

那里有一道常年思慮留下的淺痕，“清流的名聲，換不來北三省的粥糧，

也平不了東南的倭患。這道理，七年前我就對你說過?！彼阶∥以齑蔚氖郑?/p>

掌心微涼而干燥。他的目光沉沉的，像積了雪的深潭：“殿下，止謗之法，莫如自修。

烈火烹油，鮮花著錦，并非長久之計。如今怨望已深，臣恐……”“恐什么？”我打斷他，

湊近了些，幾乎能數(shù)清他低垂的眼睫，“有我在，誰敢動你沈硯之？

”我的目光落在他顏色偏淡、總是抿得固執(zhí)的唇上，帶了點挑釁，又摻了些別的意味，

“還是說，沈少師做了七年我的‘自修’功課，如今膩了，怕了，想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