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關切那么真,和記憶里那個在小巷里救了我的少年重疊在一起。
"把她安頓好了?"我的聲音不高,卻讓空氣瞬間安靜了。
周成燁臉上的笑容僵住,手不自然的收回。
"繁繁,我知道婚禮上離開,讓你很生氣,但鄒玲在視頻里情緒不對,我怕她真出什么事情,畢竟人命關天。"
我的心口像被什么堵住,悶的發(fā)慌。
"接案的這兩個月你們的關系倒是突飛猛進,連著熬通宵拼命幫她打官司離婚,就為了光明正大的和她在一起是嗎?"
我強忍下惡心說出這段話。
曾幾何時,我對周成燁是完全信任的。
可就是這樣純粹的信任,造成了不可挽回的結局。
從他嘴里頻繁聽到鄒玲的名字時,我就該醒悟。
可我總是這樣遲鈍,后知后覺。
就像婚禮上,周成燁為愛逃婚追妻,而我卻還想出面幫他挽回名聲。
直到躺在病床上,才覺錯的一塌糊涂。
"葉繁,你侮辱我可以,但別侮辱我的工作,鄒玲是我的客戶,我?guī)退蜈A官司離開渣男,這是我的職責,我們之間清清白白。"
他把清清白白四個字刻意加重。
我看著他因為撒謊而不斷閃爍的眼神,突然笑出聲。
那一瞬間,我心里所有的疲憊、難堪和心痛,都消失了。
書房里上鎖的素描本騙不了人,他在婚禮上下意識的松手騙不了人。
他僅僅通過一個視頻就能注意到她的情緒,卻沒發(fā)現(xiàn)此刻躺在病床上的我,情緒已經崩潰到極點。
"哎呀,好好說,都好好說嘛。"周母見我們的氣氛冷到極點,趕緊拉了拉周成燁的胳膊。
"你這孩子,繁繁還懷著孕,你怎么能跟她吵架?萬一她動了胎氣怎么辦。"
她又轉向我,臉上堆著小心翼翼的笑:"繁繁啊,成燁剛剛也解釋清楚了,他跟那個小妮子就是工作關系,不過就是怕出人命。"
說著,她偷偷瞪了周成燁一眼。
可話語間卻半句也沒提婚禮上的荒唐,更沒人去調查大屏上的視頻是怎么來的。
我瞥了眼旁邊依舊梗著脖子,眼神閃躲的周成燁,只覺得喉嚨發(fā)澀。
他的真誠里摻雜了欺騙,讓我做不到心無芥蒂的原諒。
住院修養(yǎng)的幾天,周成燁依然是從前那個完美男友。
每天雷打不動的出現(xiàn),語氣是一慣的溫柔。
甚至親自煲五個小時的海鮮粥送來,非要一勺一勺的喂我吃下。
可我每分每秒,腦子里都想的是他在婚禮上決絕轉身的背影。
只覺得割裂又可笑。
第五天清晨,門外的爭執(zhí)聲吵醒了我。
"阿姨,我只是想來看看嫂子,看一眼我才放心。"女人的聲音帶著刻意壓下的哭腔,"畢竟因我而起,我心里實在不安。"
"滾開,這里不歡迎你,別來這假惺惺!"周母的聲音陡然拔高,"我兒媳婦和孫子要是有什么閃失,我饒不了你。"
"阿姨,您別這么說……嫂子住院,我也擔心的這幾天都沒睡過一個好覺,這些點心當作賠罪,請阿姨幫我轉交給她。"
我拉開門時,爭執(zhí)聲也戛然而止。
鄒玲一副泫然若泣的模樣,對上我的眼神時,臉上的表情僵了僵。
"嫂……嫂子,我來看看你。"
"視頻是你做的。"我倚靠在門框邊,冷眼看著她的表演。
"想試試你在周成燁心里的地位,現(xiàn)在你的目的達成了,又想來我這里炫耀?"
她臉色一白,連連擺手,聲音里帶著哭腔:"不是你想的那樣,我……我承認對周哥有點仰慕,但也僅此而已,沒有別的意思……"
我冷笑一聲,胃里翻涌著惡心:"沒有別的意思?所以你對著鏡頭哭哭啼啼,還特意切到了我的婚禮大屏上?"
她被嗆的啞口無言,臉色愈發(fā)難看。
"滾。"周母的怒吼聲傳來,"來這裝什么大尾巴狼,我們周家只認葉繁這一個兒媳。"
沒等我開口,周母揚手就給了鄒玲一個耳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