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煙滾滾,怪叫刺耳)
八戒抱著他那寶貝釘耙,光屁股蛋子被風(fēng)沙吹得生疼,哭喪著臉往前挪。“吃、吃出一條路…這玩意又不是燒火棍…”
話沒說完,一股黑煙猛地凝成個張牙舞爪的鬼影撲來!
“娘嘞!”八戒閉眼胡亂一耙子揮過去。
那鬼影“嗷”一嗓子,被耙子吸溜一下,沒了。釘耙打了個飽嗝似的,輕輕震了震。
八戒眨巴眨巴眼,低頭瞅瞅耙子:“咦?還真能吃?”
背后女王冷颼颼的聲音傳來:“磨蹭什么?等著喂妖怪嗎?”
旁邊一個女兵沒憋住,“噗”一聲笑出來,又趕緊捂住嘴。
八戒老臉掛不住,梗著脖子:“催什么催!老豬我這不開路呢嗎!”
他硬著頭皮,揮舞釘耙往前沖。別說,這耙子見了妖邪跟見了親人似的,都不用他怎么使勁,蹭著點邊就把黑煙吸溜個干凈。所過之處,硬是給他清出一條道來。
就是姿勢不太雅觀——光著個大屁股,耙子舞得呼呼響,活像頭刨地的白皮豬。
女兵們跟在后面,看著那兩瓣白花花的肥肉在妖風(fēng)里亂顫,想笑又不敢笑,肩膀抖得厲害。
女王策馬跟在最后,面不改色,只偶爾一槍點爆漏網(wǎng)之魚。
突然,黑煙里猛地探出只巨大的利爪,直掏八戒心窩!
八戒嚇得“嗷”一嗓子,耙子都忘了揮,下意識把肚子一縮!那爪子擦著他肚皮過去,留下幾道白印。
“蠢貨!”女王罵了一句,銀槍如電,精準(zhǔn)扎進爪腕。
怪物吃痛縮回。八戒驚魂未定,摸著涼颼颼的肚皮:“嚇、嚇?biāo)览县i了…”
女王打馬過來,瞥了他一眼,尤其在那圓滾滾的白肚皮上停留一瞬,語氣嫌棄:“肉厚,倒是能擋兩下。”
八戒:“……” 這夸還是罵呢?
沒等他琢磨明白,前方黑煙驟然稀薄,露出一片空地。空地中央,歪歪扭扭插著幾副空蕩蕩的盔甲——正是之前失蹤巡哨隊的。
盔甲旁,蹲著個黑影,正抱著個頭盔啃得嘎嘣響。
那黑影聽見動靜,回過頭。
綠毛,尖耳,豁牙嘴,長得比八戒還寒磣。它瞅見光屁股扛耙子的八戒,明顯愣了一下,小眼睛眨了眨。
八戒也愣了,這妖怪…咋看起來不太聰明?
妖怪扔開頭盔,站起來,叉著腰,喉嚨里發(fā)出咕嚕咕嚕的威脅聲。
八戒下意識也叉起腰,肚皮一挺。
女王和女兵們:“……”
妖怪似乎被挑釁到了,嗷嗷叫著撲過來!
八戒有了經(jīng)驗,也不怕了,掄起釘耙迎上去:“讓你嘗嘗你豬爺爺?shù)膮柡?!?/p>
耙子帶著風(fēng)雷之聲砸下——
那綠毛妖怪卻突然一個急剎車,指著八戒光溜溜的下三路,發(fā)出尖銳的嘲笑:“嘰嘰嘰嘰!”
八戒動作一僵,老臉通紅,慌忙并攏雙腿:“看你爺爺?shù)陌易?!?/p>
他再次掄耙,那妖怪卻靈活得很,邊躲邊繼續(xù)指著他下身嘲笑:“嘰嘰嘰!”
一個光屁股豬妖,一個綠毛小妖,一個追一個躲,繞著幾副盔甲轉(zhuǎn)圈,場面一時十分滑稽。
女王按了按眉心,似乎忍無可忍,銀槍脫手而出!
“嗖——噗!”
精準(zhǔn)地把那綠毛妖怪釘在了地上。
妖怪抽搐兩下,不動了,化作一縷黑煙,被八戒的釘耙自動吸走。
世界清凈了。
八戒喘著粗氣,抹了把汗,下意識又想捂下面。
女王策馬過來,居高臨下看著他,沉默片刻。
“盔甲,”她指了指地上那些空殼,“挑一副穿上?!?/p>
(風(fēng)沙稍歇,那幾副空盔甲歪歪扭杵在地上,泛著冷光)
八戒瞅瞅地上冰涼梆硬的盔甲,又瞅瞅自己光溜溜的身子,最后偷瞄一眼馬背上那位煞神似的女王,喉結(jié)滾動了一下。
“那個…陛下…”他搓著手,擠出個笑,“這、這盔甲它…有點涼啊…能不能…”
女王眼皮都沒抬,銀槍尖往地上一戳:“穿。或者我現(xiàn)在給你捅個窟窿,放點熱乎血暖暖?”
八戒脖子一縮:“穿!馬上穿!”
他手忙腳亂地去扒拉那盔甲。女兒國的盔甲,顯然是給那些高挑女兵設(shè)計的,他這肥碩身板塞進去,簡直是饅頭硬扣茶杯蓋。
“吭哧…吭哧…”憋得臉紅脖子粗,胸甲死活合不上,兩瓣白花花的肚腩從縫隙里擠出來,隨著他用力一抖一抖。
“噗——”有個年輕女兵實在沒忍住,笑出了聲,又趕緊死死抿住嘴,肩膀抖得像是犯了瘧疾。
女王目光掃過來,那女兵立刻挺直背脊,板起臉,只是嘴角還在抽搐。
八戒好不容易把最后一塊護脛扣上,整個人像是被塞進鐵桶里的豬,動彈一下渾身咣當(dāng)響。頭盔還有點歪,遮住半只眼睛。
他試著邁一步。
“哐當(dāng)!”左腳絆右腳,整個人直挺挺朝前拍去——
眼看就要五體投地,他胡亂一抓,正好抓住旁邊女王坐騎的韁繩!
龍馬受驚,希律律一聲長嘶,前蹄揚起。
女王猝不及防,身子一歪,差點被甩下來!她反應(yīng)極快,一把按住馬鞍,另一手下意識就揮槍要刺!
槍尖都快碰到八戒喉嚨了,才硬生生停住。
八戒嚇得魂飛魄散,閉著眼哇哇大叫:“女菩薩饒命!饒命?。∥也皇枪室獾?!”
女王胸口微微起伏,盯著腳下這攤穿著不合身盔甲、抖得零件亂響的豬妖,那眼神像是要把他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