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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盛世,熱鬧非凡。

街頭巷尾,行人如織,商鋪喧囂,市井氣息撲面而來。

人群中,一處小攤格外扎眼,圍觀者絡(luò)繹不絕,熱鬧得像過節(jié)。

攤前站著個年輕人,氣質(zhì)清逸,頭挽道髻,身著寬大道袍,宛若世外高人。

“這位兄臺,你眉心暗沉,氣色不佳,怕是昨晚熬夜斗蛐蛐,輸?shù)眯幕鹕嫌堪??想轉(zhuǎn)運?先把賭癮戒了,明早沿河慢跑三圈,保你精神抖擻,財氣自來!”

“你家那看門犬沒丟,八成是聞著村口李二狗的肉包子香跑過去了。拿根大骨頭去他家門口喊一聲,狗自己就顛兒顛兒回來了?!?/p>

“這位公子,急著問姻緣何時到?嘖,臉上這痘痘可得先治治。美人愛才更愛貌,去藥鋪弄點金銀花泡茶涂臉,保準你面如桃李,佳人投懷!”

“算一卦,兩文錢,不貴不賤,剛夠我買個熱乎燒餅?!?/p>

……

張培元手持拂塵,淡定從容,嘴角掛著淺笑。

他不是此間人,魂穿而來,命途奇特。

初到此世,險些餓死街頭,幸得一位老道士收留,才撿回一條命。

老道士臨終前,眼中滿是期盼,叮囑他繼承神算宗衣缽。

可嘆老道士窺天機太多,終遭反噬,兩個月前撒手人寰。

老道士留下一本《神算決》,玄妙無比。

這功法能洞悉人、事、萬物的命數(shù),還能借天機之力提升修為。

改命越大,修為飛漲得越快!

可凡人逆天改命,代價不小,輕則福報盡失,重則一命嗚呼。

老道士一生謹慎,只敢小打小鬧,鉆天道空子。

即便如此,他也沒能長壽。

張培元起初修煉《神算決》時,心懷忐忑。

可他很快發(fā)現(xiàn),自己這穿越者身份,竟能無視天機反噬!

從此,他修煉起來毫無顧忌,膽子大得沒邊!

不像老道士那樣遮遮掩掩,他要玩就玩把大的!

“老道士連自己的命都不敢改吧?”

接過富商遞來的一枚大錢,張培元笑得肆意。

手指輕彈,大錢飛旋,精準撞向旁邊的簽筒。

嘩啦一聲,簽筒翻倒,一根竹簽躍然而出。

“上上簽,福星高照!”

……

與此同時,秦淮河畔,另一幕悄然上演。

一位身形微駝的老者漫步河邊,粗布麻衣掩不住他的卓然氣度。

他身后跟著個步伐穩(wěn)健的中年漢子,腰間短刀,眼神如鷹,警覺地掃視四周。

“好久沒感受這市井煙火了,真舒坦。”

老者笑瞇瞇,語氣里透著幾分懷念。

在宮中,他是大明洪武帝朱元璋,威震天下。

可此刻,他只是市井間閑逛的朱重八,半點帝王架子也無。

“蔣瓛,那邊怎么圍了那么多人?”

朱元璋瞥見不遠處的人群,興致勃勃地問道。

“回老爺,那叫張培元,最近在秦淮河邊名聲大噪,據(jù)說算卦神準,料事如神?!?/p>

錦衣衛(wèi)指揮使蔣瓛答得滴水不漏,應天府的風吹草動,他了如指掌。

“哦?還有這號人物?”

朱元璋眉毛一挑,來了興趣。

他曾是黃覺寺的和尚,親歷香疤點燃卻熄滅的奇事。

主持說他命格尊貴,連佛祖都容不下。

果不其然,昔日朱重八,如今已是真龍?zhí)熳印?/p>

因此,他對玄學之事,總有幾分信服。

“多半是江湖騙子,招搖撞騙罷了?!?/p>

蔣瓛冷哼:“老爺您貴不可言,那張培元就算有點本事,哪能窺探您的命數(shù)?”

朱元璋點點頭,覺得有理。

佛祖都收不了的真龍?zhí)熳樱粋€街頭算命的能看出啥?

“閑著也是閑著,去瞧瞧,權(quán)當聽幾句吉祥話,樂呵樂呵?!?/p>

“是?!?/p>

兩人邁步,朝那熱鬧的算命攤走去。

“你夫人懷的是個男孩!”

“真的?!多謝張小道長!”

剛到攤前,就見一個莊稼漢對張培元拜了又拜,喜不自勝。

朱元璋打量這年輕道士,氣質(zhì)清逸,頗有幾分下山歷練的仙門風范。

可這年紀,未免太輕了點吧?

俗話說,嘴上無毛,辦事不牢。

可周圍百姓卻對他敬若神明,嘖,真是怪事。

“先生,給我算一卦如何?”

張培元抬頭,嘴角微揚:“一枚大錢,算不準不收錢!”

“價格公道?!?/p>

朱元璋笑著掏出一枚大錢放在桌上:“怎么算?要生辰八字,還是看面相?”

“都不用。”

張培元擺擺手,目光炯炯地盯著他:“貴人駕到,貧道早已料到?!?/p>

嗯?

朱元璋一愣,旋即笑問:“哦?你還算出啥了?要不,幫咱看看財運如何?”

張培元卻搖頭,語氣淡然:“您的命格貴不可測,少年坎坷,如今卻平步青云,財帛自是不缺?!?/p>

“不如,貧道為您算算子嗣福運如何?”

朱元璋笑著點頭:“那就麻煩你,算算咱長子的運勢吧?!?/p>

少年坎坷,平步青云。

這話倒真說中了。

不過,他雖穿得普通,但氣度不凡,被人看出點端倪也不奇怪。

可下一刻,張培元一字一句,語氣鏗鏘:

“您的子嗣皆富貴,卻福薄難享,多數(shù)不得善終?!?/p>

“尤其是長子,命薄如紙,恐怕……難逃暴斃之劫!”

話音剛落——

轟?。?/p>

晴空萬里的天際,驟然烏云翻滾,雷聲震耳!

咔嚓!

一道驚雷劃破長空,狠狠劈向攤邊的布幡。

仙人指路的旗幟瞬間燃起熊熊烈焰!

……

那雷霆,仿佛九天之怒,震懾人心。

圍觀百姓嚇得四散奔逃,街頭霎時冷清。

河風呼嘯,寒意刺骨。

朱元璋臉色陰沉,帝王威嚴盡顯,怒火在胸中翻騰。

可他看向?qū)γ娴膹埮嘣?,那年輕人依舊淡定如初。

仿佛雷霆劈下,也不過是他預料中的小插曲。

“大膽狂徒!你找死!”

蔣瓛唰地抽出短刀,怒喝:“你可知面前是何人!”

兒孫福?。块L子暴斃?

帝心難測,可整個大明都知道,朱元璋最疼愛長子朱標!

朱標不僅是皇子,更是朱元璋心中大明的唯一繼承人,是他的逆鱗!

單憑這番話,張培元就該被凌遲,誅九族!

刀光閃動,殺氣彌漫。

周圍錦衣衛(wèi)如鬼魅般涌現(xiàn),將算命攤圍得水泄不通。

只要一聲令下,張培元頃刻便會被亂刀分尸。

可他卻依舊云淡風輕,緩緩開口:“化外之人,拜見洪武皇帝?!?/p>

“方才只是泄露天機,引來天劫,陛下不必驚慌。”

“太子命數(shù)已定,今晚必隕,此乃天意,貧道不過如實道出?!?/p>

天劫?

這……

連身經(jīng)百戰(zhàn)的錦衣衛(wèi)都愣住,一時不敢輕舉妄動。

朱元璋死死盯著張培元,臉色陰晴不定。

他微服出宮,行蹤隱秘,除了錦衣衛(wèi),無人知曉!

可張培元似乎從一開始就識破了他的身份,甚至料到他會來!

那為何還敢口出狂言?

難道……連皇帝的命數(shù),他也能看透?

張培元起身,語氣從容:“天意難違,但大道五十,遁去其一?!?/p>

“貧道便是那變數(shù),今日現(xiàn)身,就是為救太子一命?!?/p>

“你讓我如何信你?”朱元璋瞇眼,聲音低沉。

“今晚自見分曉,陛下會來找我?!?/p>

張培元意味深長地一笑,轉(zhuǎn)向蔣瓛:“走吧。”

“去哪兒?”蔣瓛一愣,還沒從震驚中回神。

“自然是大牢。”張培元無奈道,“我直言不諱,犯了大明律,無論真假,你們都不會放我走。”

“除非,我能將功贖罪,對吧?”

他看向朱元璋,眼神平靜如古井。

“帶走?!敝煸俺谅曄铝?。

身為帝王,他頭一次有種被牽著鼻子走的感覺。

但張培元說得沒錯。

無論真假,他都不會放人。

若假,此人必死;若真,他得第一時間找到此人!

錦衣衛(wèi)押著張培元離開。

說是押送,張培元卻毫無反抗,配合得像在散步。

方才天雷之威震懾眾人,朱元璋未下死令,錦衣衛(wèi)也不敢用強。

十二個錦衣衛(wèi)圍著他,倒像是護送貴賓。

……

“陛下,這小子故弄玄虛,怕是受人指使,要不要嚴刑逼供?”

蔣瓛單膝跪地,殺氣騰騰。

比起鬼神,他更信手中刀。

不管張培元是真是假,進了錦衣衛(wèi)大牢,他有無數(shù)法子撬開那張嘴。

朱元璋沉吟,腦海中閃過方才的畫面。

一言既出,平地驚雷。

那威勢,連他這從尸山血海里爬出來的皇帝都心驚。

可張培元從頭到尾,淡定得像個局外人。

仿佛一切都在他算計之中。

若真是如此……

標兒當真會出事?

能預知天機、甚至躲過雷罰的張培元,又是何方神圣?

無論真假,這一切都讓朱元璋不得不慎重。

事關(guān)朱標,他寧可信其有!

“蔣瓛,查清此人來歷,籍貫、背景,事無巨細,全給朕挖出來!”

“不許動刑,給他好酒好菜,只要不跑,其他要求盡量滿足,但盯緊了,一有異動,立刻回報!”

“是!”

蔣瓛領(lǐng)命,轉(zhuǎn)身要走。

可剛邁出幾步,朱元璋又喊住他:“備車,朕要去國子監(jiān)找標兒?!?/p>

“是!”

……

刑部大牢,陰森可怖。

“大人,我冤枉?。 ?/p>

“家里還有老娘和嗷嗷待哺的娃,求放了我吧!”

“有種來砍你爺爺,哈哈!”

……

牢里臭氣熏天,哀嚎咒罵不絕于耳,宛如地獄。

蔣瓛早有吩咐,錦衣衛(wèi)不敢怠慢張培元。

沒把他和普通犯人關(guān)一起,單獨給了間干凈牢房,連鐐銬都沒上。

“既來之,則安之?!?/p>

張培元盤坐草席,氣定神閑。

他算不出自己的命,但無所謂。

史書有載,朱標之死,記載簡單:洪武二十三年,風寒而亡。

王公貴族得風寒不算大事,醫(yī)治得當即可痊愈。

可他用神算之術(shù),早已看透朱元璋一生如掌中觀紋。

別說風寒,哪怕沒病,朱標也逃不過各種意外。

為何?

命數(shù)使然!

天機中,朱元璋是應運而生的真龍,注定登基。

而朱標之死,也是命中注定。

有命數(shù),就有變數(shù)。

張培元的出現(xiàn),已悄然攪動命數(shù)。

朱元璋召集應天府名醫(yī),這便是變數(shù)。

可這點變數(shù),頂多讓朱標多喘幾口氣。

即便如此,改動天機帶來的靈機,也足以讓張培元受益匪淺!

像朱標這樣能左右歷史的人物,稍改其命,收益都難以估量!

張培元看不到自己的命,或許,他就是那遁去的一。

他怎能無動于衷?

比起在末法時代茍活,他要謀算一國,甚至天下!

呼——

一股奇異能量降臨。

氤氳清氣繞身而動,緩緩被他吸入體內(nèi)。

氣息游走經(jīng)脈,滋養(yǎng)肉身與神魂。

離他近的錦衣衛(wèi),頓覺神清氣爽。

他們回頭一看,張培元衣袍無風自動!

明朝已是末法時代,修行者幾乎銷聲匿跡。

若有修行者在此,怕是會驚掉下巴。

這世上,竟還有如此純凈的靈氣?

盞茶功夫,異象漸消。

“若按古修行者境界,我應已入出竅境?!?/p>

張培元睜眼,精芒隱去。

古修行者境界,分出竅、分神、鬼仙、夜游、日游、雷劫、陽神。

出竅境,已是真正修行者。

神魂可短暫離體,能驅(qū)使法器、符篆,擁有超凡之力。

救朱標,藥石無用,需用修行者手段。

法器暫無,符篆卻可一試,制作簡便。

回憶《神算決》中符篆之法,張培元心中有數(shù)。

“張小道長,吃飯了!”

錦衣衛(wèi)旗官提著食盒進來,擺上燒雞、豬蹄、魚湯、青筍,還有一壺酒,堪稱奢華。

方才異象,讓這旗官對張培元多了幾分敬畏。

張培元不客氣,端起酒杯抿了兩口,笑看向旗官:“李三兄弟,別緊張?!?/p>

“你……怎知我名字?”

旗官李三愣在原地,他可不認識張培元。

“掐指一算罷了。”

張培元笑得隨意:“不止如此,我還算出你本是富貴人家,卻因韃靼入關(guān),村子被屠,僅你一人幸存。”

“對否?”

“這……這!”

幾個錦衣衛(wèi)面面相覷,寒毛直豎。

李三父母雙亡,他們知道。

但韃靼屠村之事,連他們都不知!

看李三表情,顯然被說中了。

“你怎知道?”李三小心問道。

張培元笑而不答。

李三猛然醒悟,自己問得蠢。

這人不就是因算命太準,惹惱陛下才被抓的?

“小道長,為何告訴我這些?莫非我有大禍?”

李三心跳加速,怕自己也要步朱標后塵。

張培元搖頭:“非也,你壽數(shù)綿長,雖有幾劫,但無性命之憂?!?/p>

“只是命犯孤煞,注定孤獨終老,無兒無女?!?/p>

?。?!

這時代,無后是大不孝,比死還重!

李三細想,家破人亡后,兩任妻子皆病逝,子嗣也未活過三歲。

他掙扎片刻,欲言又止。

“放心,我不會讓你違背職責?!?/p>

張培元看出他的猶豫:“幫我,也是幫你。我需上好黃紙、丹砂、一支狼毫筆,這對你不難?!?/p>

“屆時,孤煞自有解法,如何?”

“好。”

李三點頭,陛下說過,只要張培元不逃,其他要求盡量滿足。

買點文房用品,不算違令。

……

國子監(jiān),馬車上。

“陛下?!笔Y瓛去而復返。

“查得如何?”朱元璋沉聲問。

蔣瓛額頭冒汗:“屬下……失職?!?/p>

他查了,但張培元的信息少得可憐,兩頁紙就寫盡。

“拿來,朕看?!?/p>

朱元璋接過卷宗,臉色漸沉。

“張培元,年紀不詳,籍貫不詳,親族不詳?!?/p>

短短一行字,讓他眉頭緊鎖。

來歷不明,宛如從天而降!

連錦衣衛(wèi)都查不出根腳!

若張培元知道老朱腦補這么多,怕是要笑出聲。

穿越者,身穿,查得出才怪!

朱元璋冷哼,繼續(xù)翻看。

“三年前,突現(xiàn)應天府秦淮河畔,拜云游道士張遙仙為師?!?/p>

“隨張遙仙算卦,頗有靈驗,每日只算三卦?!?/p>

“張遙仙死后,繼承算命攤,自此神異,每日算卦數(shù)十上百,無一不準!”

“曾勸富商劉貴,散盡不義之財,否則必遭橫禍,劉貴不聽,三日后死于風塵女子之手?!?/p>

“曾告知員外陳伏,其妻出軌,陳伏回家捉奸在床?!?/p>

……

卷宗上樁樁件件,靈驗得離譜。

連劉貴之死,朱元璋都有耳聞。

越看,他越心驚。

若只是江湖騙子,殺了便是。

可此人算無遺策,還引來天雷!

朱元璋揉眉沉聲道:“真假無所謂,朕要標兒活著!”

“召全城名醫(yī),去國子監(jiān)待命!”

“遵命!”

蔣瓛領(lǐng)命,馬車停下。

國子監(jiān)大門巍然,石獅威嚴,孔圣雕像肅穆。

恰好,另一輛馬車停下。

少年朱允炆跳下車,看到朱元璋,驚喜道:“皇爺爺,您怎么來了?”

“你父皇呢?”朱元璋語氣急切。

“父皇在校場騎馬?!?/p>

朱允炆一愣,皇爺爺今日氣場陌生。

難道宮里出事了?

“帶路?!敝煸盁o心多言。

他忘了問張培元,朱標究竟因何而亡。

病?刺客?還是其他橫禍?

草根出身的他,對長子和亡妻看得比命還重。

八年前,皇后和長孫相繼離世,只剩他和朱標相依。

見不到朱標,他心如懸旌。

朱允炆識趣閉嘴,默默帶路。

校場上,朱標一身蟒袍,策馬揚鞭,英姿勃發(fā)。

“標兒這樣子,哪像要出事的?”

朱元璋稍稍松口氣。

朱標不知父皇駕到,挽弓搭箭,瞄準靶心。

“中!”

嗖——

三道箭矢劃破空氣的輕嘯此起彼伏。

兩箭精準刺入靶心,另一箭卻偏離,失了準頭。

“西北巡查歸來,箭術(shù)竟有些生疏了?”

朱標輕嘆,話音未落,忍不住掩唇低咳兩聲。

自小隨朱元璋征戰(zhàn)沙場,與淮西猛將并肩浴血,他豈是溫室里的嬌貴花草?

文韜武略,皆是頂尖。

面對文臣武將、藩王兄弟,他游刃有余,八面玲瓏。

大明上下,誰敢對這位太子心生不服?放眼古今,如此根基穩(wěn)固的儲君,罕有匹敵。

“標兒!”

熟悉的呼喚從旁傳來,帶著幾分親切。

“父皇?您怎會親臨此地?”

朱標轉(zhuǎn)頭,見朱元璋站在不遠處,臉上的慈愛與驕傲幾乎滿溢。

身后,還跟著他的次子朱允炆,步伐輕快。

他連忙收弓下馬,動作利落卻不失恭敬。

“巡查歸來,不先入宮請安,成何體統(tǒng)?”

朱元璋語氣略帶嗔怪,卻難掩濃濃的關(guān)切。

“兒臣知錯,近日身子略有不適,這才……”朱標低頭,聲音中透著歉意。

“不適?怎回事?”

朱元璋眉梢一挑,語氣陡然緊繃。

這關(guān)切的模樣,讓朱標微微一愣。

平日里,父皇雖疼他,卻多以嚴父之態(tài)示人,記得那次朝堂爭執(zhí),父皇竟揮劍追著他滿殿跑,氣喘吁吁才停下。

那份疼愛,沉如山岳,卻鮮少如此直白流露。

“不過小小風寒,無礙?!?/p>

朱標笑言,試圖寬慰:“兒臣倒想借病偷閑,可父皇常說,大明江山還需兒臣來扛,哪敢真病倒?”

風寒對尋常百姓或許棘手,但對有御醫(yī)環(huán)伺的皇室,不過小病一樁。

朱元璋神色稍緩,卻又佯裝板臉,抬手作勢要打:“你這混賬,盡說些不吉利的話,氣不死咱才怪!”

“父皇,手下留情!”

朱標笑著后退兩步,忽覺一陣天旋地轉(zhuǎn),臉色瞬間煞白。

腦中似有萬千蟲鳴,劇痛如刀絞,視線模糊,四肢無力如被抽空。

“撲通——”

“標兒!”

朱元璋手還懸在半空,眼睜睜看著朱標如斷線木偶,直挺挺倒地。


更新時間:2025-08-23 03:09: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