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我拿錯了,兒臣怎么會喜歡穿女裝,父皇你是知道兒臣的?!?/p>
朱標回過神來,觸了電似的將裙子放下。
“你過來,將這玉符戴好!”
“是?!?
司天監(jiān)。
身穿紅袍的劉璟,在司天監(jiān)門前恭候。
自洪武六年后,朱元璋便下令“欽天監(jiān)內(nèi)人員,永遠不許牽動,子孫只學天文歷算,不許轉(zhuǎn)學他業(yè)。”
故而現(xiàn)任的欽天監(jiān),是劉伯溫的次子劉璟。
“陛下為何忽然要翻越歷朝歷代的地志?這和我看的星象....是否有關系?”
劉璟剛剛看完,隱約好像從地志中找到了一些端倪。
但似乎是隔了層窗戶紙,他還差一點就能找到問題的根本。
所以他翻完地志后,便匆匆忙忙來到司天監(jiān)門口等候。
正此時,朱元璋標志性的馬車停靠。
“見過上位,見過太子爺,”劉璟恭敬的給朱標和朱元璋父子行禮。
“不必多禮,咱也許久沒見了,當年與你爹見面,他也是你這般年歲?!?/p>
朱元璋看著劉璟,不禁流露出幾分感慨。
劉璟和青田先生劉伯溫,容貌有七八分相似。
而且在學貫古今和推算一道上,也繼承了劉伯溫的天賦,現(xiàn)在的年級,和自己初見劉伯溫之時的年級差不多。
一時間,老朱竟心中生出幾分感慨,又道:
“讓你查地志,查的怎么樣了?”
劉璟面露躊躇,問道:“回上位,唐代至今的地志繁復無比,一一說來,恐怕說之不清,上位想知道哪方面的,還請明示?!?/p>
朱元璋深深吸了口氣,道:“今日有人告訴我,上天將降下五百年大災。”
此話一出。
劉璟不由得面色一征。
他從未聽說過,哪有災荒會持續(xù)五百年的。
哪怕是他的父親,也只能算到朱允炆削藩之事,并且還不敢在生前說出來,只敢留下錦囊,死后再由他交給朱元璋。
五百年的事,普天之下有誰能算清?
陛下這是聽誰說的?
莫非此人是袁天罡復生不成?
“小道長說大明要降下五百年大災?”
朱標驚的雙眼瞪圓。
大明本就是以農(nóng)立國,當今天下百姓,可都靠種地過活,大明不收商稅,財政靠的也是農(nóng)稅支撐。
五百年的災荒,對于大明來說代表著什么無須多說。
但隨后,朱標又回想起小道長上次沒說完的。
大明亡于天時.....
莫非,說的就是這五百年的災荒?
看著朱標變換的神色,劉璟心中驚疑不定起來。
太子爺和上位可沒那么好蒙騙。
看來說出此話的人,有著相當大的分量!
“劉璟,你便從天災方面來說?!?/p>
“是?!?/p>
劉璟回憶一番,臉色也緩緩凝重起來,復述道:
“唐代旱災在安史之亂前,前期為八十次,后期為九十三次,其中大約每三年,便有兩次,在唐玄宗之前,江南道和淮南道一直是產(chǎn)糧重鎮(zhèn),但后期旱災次數(shù)猛增。”
“而宋代,北宋時期洪澇一百零五次,而至靖康之變后,激增至一百六十三次?!?/p>
“而那時,傳出一騎紅塵妃子笑的蜀中,已經(jīng)完全長不出荔枝?!?/p>
“而到了元代.....”
說到這,劉璟忽然頓住,好像發(fā)現(xiàn)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瞳孔震動,震驚得說不出話來。
“劉璟,你有什么見解,便說出來給咱聽,咱承受的起?!敝煸吧钌钗丝跉?。
“陛下?!?/p>
劉璟嗓音顫抖,說話都打起了結(jié)巴,“唐代之繁盛,恐怕也和天時有關,而直至唐玄宗時期,天時便經(jīng)歷了無法言喻的劇變,由此引發(fā)了安史之亂?!?/p>
“而在這之后,大宋的災害,比之唐朝更多,再次劇增的時候,引發(fā)了靖康之變?!?/p>
“而元朝,又要比前朝災害更多,故而百姓民不聊生,烽煙四起,陛下您才.....”
災害歷朝歷代都在逐年遞增。
元朝更是連百年都沒撐過去,就在上天降下的災禍面前倒下。
饒是已經(jīng)聽過張培元的預測,但遠沒有血淋淋的記載來得直觀!
老朱兩眼發(fā)黑,覺得腦瓜嗡嗡作響。
他聽明白了。
大明所面臨的處境,比之前朝有過之而無不及!
劉璟的面色也跟雪一樣白。
他也從父親劉伯溫那學到了風水相術,對龍氣之說頗有研究。
現(xiàn)在他終于明白,那五百年是什么意思了。
“上位,往前再推五百年,南北朝之時,天下龍氣稀薄,故而有了五代十國之亂,而直至隋朝,龍氣才再次開始昌盛,到唐朝之時達到頂峰,開始由盛轉(zhuǎn)衰?!?/p>
“若是這么算....前元和大明,就在龍氣極度衰微的這個節(jié)點上?!?/p>
“五百年,是一個輪回!”
一個皇帝,一個太子,一個司天監(jiān)監(jiān)正,三人就這么站在門口,說了半天口干舌燥也沒進去喝口茶。
現(xiàn)在誰特娘還有心情喝茶?
朱元璋面帶悲切,好像老了幾歲似的,喃喃道:“那無論咱怎么重農(nóng)抑商,怎么懲治貪官污吏,百姓都永遠吃不飽了?”
他一個開國之君,現(xiàn)在便已經(jīng)知道了大明亡國之因。
并且,好像已經(jīng)能預見那副場景了。
種地就是靠老天爺賞飯吃。
現(xiàn)在告訴他,老天爺五百年都不賞飯吃。
“陛下....您是圣主明君,遠非殘忍暴虐,窮兵黷武的元蒙昏君可比,哪怕天災將至.....我大明在您手中,尚有回旋的余地?!?/p>
劉璟這份那話,也不知是在安慰朱元璋還是在安慰自己。
人力在天地面前,于螻蟻無異。
他父親劉伯溫輔佐朱元璋,也是順天而為,而非逆天而行。
朱元璋滿臉落寞之色的抬頭望天,道:
“兩宋之間,出過多少明君?大明又豈能保證世代皆是圣主明君?”
“元蒙的境遇比大明要好,尚不足百年便天下大亂,大明呢?”
朱元璋這個帝王,語氣中充滿了蕭索。
劉璟默然。
但這時朱標卻摸著下巴,道:“小道長便沒說過有什么法子么?”
如此一說,剛剛還神傷的朱元璋愣了下。
是啊,他怎么一時間沒想起來?
可能是因為張培元所說的五百年天災一直在他心中縈繞,滿心都是求證此事。
說來,還沒派人去找那土豆和紅薯呢。
若是真想小道長所說,這兩物能幫大明度過明年的糧荒,那只要運作得當,說不定能把這五百年茍過去呢?
當然這也取決于,土豆和紅薯這兩種農(nóng)作物,是否真的那么神奇。
“蔣瓛!”朱元璋喊的很大聲。
“微臣在。”
“你先去小道長那,將紅薯和土豆的模樣弄清楚,然后再帶著錦衣衛(wèi),將所有異邦來的商人扣下,對其貨物進行一一檢查,只要發(fā)現(xiàn)紅薯和土豆這兩物,便立刻帶回來!”
“一定要仔細,若紅薯和土豆出了差錯,咱拿你的腦袋埋土里種!”
“微臣遵命!”
蔣瓛意識到了這兩物的重要性,連忙拱手稱是。
隨即朱元璋又看向了朱標。
“標兒,你去戶部找傅友文,讓其騰出一畝官田來,專門用來種植小道長說的土豆和紅薯!”
“是,人家....咳,兒臣這就去?!?/p>
朱標嘴瓢了下。
趁著老朱還沒反應過來,他也立馬朝著戶部去了。
一旁的劉璟卻是面露沉思。
小道長?
這三個字,已經(jīng)多次在陛下和太子爺口中出現(xiàn)了。
看樣子,大明有五百年災荒的事情,應該就是此人推算出來的。
那豈不是說,此人在風水觀星一道的造詣,比他....乃至比他父親都要高出十倍不止?
.......
另一邊。
張培元府邸,湖心小亭。
此時張培元正在府中修行。
他回到家的時候,龐大的天機之力降臨了。
他今日讓老朱知道了紅薯和土豆的存在,還預言了往后五百年的災荒。
雖然這兩件東西還沒找到,但天機之力還是多得令人咋舌。
半天的功夫,他的修為再次水漲船高。
龐大的靈力圍繞在他身邊,似乎形成了潮汐,連湖中的游魚都紛紛冒出頭,一時間湖水沸騰。
靈氣在周身彌漫,滋養(yǎng)著他的身體和神魂,
兩者都在不斷壯大。
神魂的身邊構(gòu)成了天機之力形成的大繭,對其進行著另一種意義的脫胎換骨。
這個大繭,會在張培元突破鬼仙時被破開。
到時神魂也將迎來新一輪的蛻變。
這也是神算決一派獨有的淬煉神魂之法,到了鬼仙境,根基會更加深厚。
畢竟張培元突破的太快了。
縱觀古今,短短三個月,便從出竅到了分神六層的人,恐怕都屈指可數(shù)。
足矣見神算決有多么逆天。
但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起碼對于尋常人來說是這樣
就在此時,府邸上空驟然間陰云密布,忽如其來的妖風令湖水都刮起了陣陣漣漪。
一次性盜取了如此多天機之力,上蒼又怒了。
云層之中,似乎醞釀著比以往更加恐怖的雷光。
“這....這是天劫?”
哪怕天劫不是沖著她來的,在遠處的火別真姬,嚇得花容失色,有種大禍臨頭之感。
這張培元究竟做了什么傷天害理的事?
會引來如此恐怖的天劫?
他.....他不會死吧?
火別真姬覺得應該沒人能在這等上蒼之怒下生還,哪怕是她的老師復生。
“呸呸呸,我擔心他做什么....巴不得他早點....”
火別真姬輕啐一口,嘴上倔強,但還是用余光小心翼翼的看過去。
終于,一聲雷鳴。
藍盈盈的電蛇劈砍而來,徑直批向....
湖心亭旁的水池?
滋啦滋啦.....
大片湖水被蒸發(fā),冒出熾熱的蒸氣。
這道雷劫沒劈中張培元。
頓時老天爺好像卯上了似的,又是數(shù)道雷光落下。
“咔嚓——”
“咔嚓——”
“咔嚓——”
這幅駭人的景象,隔著老遠都能看見。
不少百姓都膽戰(zhàn)心驚的抬起頭。
然后便議論紛紛起來。
“這又是誰惹得老天爺發(fā)怒了?”
“啊,那是薛府的方向吧?看來這薛家罪大惡極,死了之后老天爺都不打算將其放過啊?!?/p>
“幸好這是旱雷,沒下雨,秦淮河的水患才過去呢?!?/p>
.....
議論聲中。
“是小道長?”
遠處趕來的蔣瓛,也不禁停下腳步,看著這駭人的一幕。
這....小道長該不會出事吧?
他可是有皇命在身,還得向小道長請教土豆和紅薯的事情呢。
但....總不能頂著雷沖進薛府。
蔣瓛猶豫了兩秒,在遠處駐足等候.
雷聲一直持續(xù)了半柱香。
終于,盤踞在張培元府邸上空的陰云才緩緩散去。
而偌大的府邸,已然是一片狼藉。
唯有張培元在湖心亭中毫發(fā)無傷,就是表情頗為惆悵。
“唉,好好的院子.....幸好周圍沒有其他人?!?/p>
張培元站起身,正好看到火別真姬驚愕的站在那,手上還拿著藥箱。
“你.....你沒事?”
火別真姬瞪大了眼睛。
那么恐怖的雷劫,她還以為張培元哪怕不死也要脫層皮。
萬萬沒想到,張培元居然和沒事人似的,連跟頭發(fā)都沒少。
難道是外表看起來沒事,實則受傷很重?
剛這么想著。
張培元便似笑非笑道:“別在那站著了,這里還等著你收拾呢,這個月工錢不想要了?”
他很自然的將收拾府邸的重擔,交到了火別真姬身上。
“哼,剛剛那雷怎么沒劈死你。”
看著滿地狼藉的湖心亭,火別真姬氣得直咬銀牙。
剛剛的那點擔憂,也跟著煙消云散。
惡狠狠的將藥箱扔到樹下,轉(zhuǎn)身去拿清掃的工具。
張培元則是伸了個懶腰,骨骼間噼里啪啦一陣脆響。
“嘶....好像忘了什么?!?/p>
“對,沒給老朱留下紅薯和土豆的圖呢。”
張培元這才后知后覺。
但那也沒事,估計老朱很快就會派人到府上了....
“說曹操曹操到?!?/p>
張培元感覺到了陣法傳來的波動,便施施然起身去了府邸門口。
此時,蔣瓛正緊張的站在門外,又想進去看看張培元有沒有出事,又礙于陣法,只能在外面干著急。
就在他按捺不住的時候,府邸的大門傳來響動。
“小道長無事,真是太好了?!?/p>
見到張培元風采依舊,蔣瓛才松了口氣。
張培元看了眼對面的賣油潑面的攤位,隨口道:“蔣大人吃了么?沒吃的話,就請我吃碗面?!?/p>
“嗯?謝謝小道長,我就不用....嗯?”
剛準備客氣的蔣瓛愣了下。
什么叫沒吃的話你請我吃碗面?
看著張培元離去的背影,他苦笑一聲,跟在了后面。
很快,兩人走到攤前坐下。
香噴噴的油潑面端了上來。
“蔣大人請,這家油潑面味道不錯?!?/p>
張培元從懷中拿出自帶的筷子,便開始大快朵頤。
蔣瓛點點頭,也從筷筒中抽了雙筷子出來。
但才吃了一口,便聽吞下面條的張培元慢悠悠道:
“就是店家習慣不太好,筷子都不怎么洗,嘶....蔣大人你拿著的這雙筷子就有點不得了了,昨晚用這雙筷子的人,剛?cè)缤陰?...”
蔣瓛:“.....”
瞬間,他只想把剛吃下去的面條吐出來。
這面他是一口都吃不下了,看著都覺得不是滋味。
張培元吃著面,又道:“蔣大人此番來,想必是要問紅薯和土豆的事情吧?”
提到這兩物,蔣瓛也顧不得剛剛的小插曲,正色道:“正是,陛下親命我去尋找這兩物,敢問這紅薯和土豆是何模樣?”
其實畫出來會直觀些。
但張培元只會畫符,確實不會畫畫,以他的水平,恐怕只會給蔣瓛增加工作難度。
張培元想了想,便描述道:
“土豆外形像石頭,橢圓形,呈土黃色,有芽眼,莖平臥或上升,偶有纏繞,多分枝,圓柱形或具棱,綠或紫色,被疏柔毛或無毛,莖節(jié)易生不定根?!?/p>
“紅薯和土豆長相相似,只是表皮呈紅色,地上莖呈棱形,有毛。奇數(shù)羽狀復葉。聚傘花序頂生,花白、紅或紫?!?/p>
張培元將土豆根莖和葉片的外形都說了一遍。
而蔣瓛也拿出紙筆,一一記了下來,生怕錯過半點。
“多謝小道長。”
蔣瓛從懷中摸出一顆碎銀結(jié)賬,滿臉鄭重道:“陛下下的是急令,不好耽擱,我便不多打擾小道長了?!?/p>
頓了頓,已經(jīng)起身剛準備走的蔣瓛,又問道:“小道長能掐會算,不如幫我算算,這土豆和紅薯我多久能尋到?”
從朱元璋的態(tài)度來看,對于這兩個東西的重視程度,恐怕不比蒙元皇陵低。
每拖一天,他身上的壓力就大一分。
蔣瓛可沒忘記張培元能掐會算的本事。
說不定,能直接算出紅薯和土豆的確切位置也說不定。
“好,那我便幫你算算,也算是還了這碗面錢。”
張培元其實早就運用神算決查看過蔣瓛的命數(shù)。
就等著蔣瓛問呢。
畢竟,蔣瓛這次尋找土豆和紅薯,還真是會出點意外。
原來蔣瓛從他這離開后,動用大批錦衣衛(wèi)的人手,很快就從一個叫伊頌的番商手中找到了土豆和紅薯藤。
但對方不止帶了土豆,還帶了大明禁止私自交易的胡椒。
大明禁海的政策中,對于番商便有規(guī)定。
對于牛,馬,銅,蘇木,胡椒這種重要且稀缺的物品,大明是禁止番商私下交易的,只能通過官方途徑由官府輸入。
這也是為了防止私人追逐貿(mào)易利潤,從事番貨貿(mào)易。
但官府輸入,就代表這私下交易會帶來極高的利潤!
為了高額的利潤,不少番商和大明的商人都會鋌而走險。
而那伊頌被錦衣衛(wèi)找上,還以為是自己私自販賣胡椒的事情敗露,為了防止人贓并獲,便將自己所有的貨物都扔進了火中付之一炬。
連著一起被燒毀的,就包括土豆和紅薯藤。
張培元提醒道:“蔣大人可以去東市等候幾天,會出現(xiàn)一個叫伊頌的番商,他的貨物中便有土豆和紅薯藤?!?/p>
“但要切記,對方的貨物中還有走私的胡椒,動作要快些,否則.....”
說到這,張培元便沒有再說了。
蔣瓛是錦衣衛(wèi)指揮使,腦袋聰明的很。
話不用說完,便能猜到這其中會發(fā)生什么意外了。
“多謝小道長。”
“我一定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將這兩物拿到手,絕不會出任何差錯!”.
蔣瓛正準備起身。
張培元沉吟片刻,又道:“我建議,你在我這買兩張符篆。”
蔣瓛楞了下,不知道張培元是什么意思。
但隨后又想起,太子殿下身上發(fā)生的事情。
奉天殿房梁坍塌,秦淮河水患差點被卷河里,但最后都毫發(fā)無損。
小道長這意思,是他這次去找番商拿土豆,還會碰到什么意外不成,大明境內(nèi)還有人敢對錦衣衛(wèi)動手?
但話是張培元說出來的,蔣瓛可不是頭鐵之人,明知有危險還不聽,非得以身試法。
“那在下便勞煩了,求小道長一張平安符。”
“好,承惠一百兩?!?/p>
正好此時,火別真姬背著一大袋清理好的垃圾出府,他便招了招手。
“小姬呀,去拿丹砂和狼毫筆,再拿兩張黃紙出來。”
“哼....”
被使喚的火別真姬,瞪了張培元一眼,跺跺腳又返回府中。
而周圍路過的行人見狀,也都是流露出艷羨的神情。
“不愧是能住在以前薛家府邸里的人,這么好看的妻妾,還舍得讓人家又拿東西又倒垃圾的?!?/p>
“看樣子應當是府上的丫鬟吧?”
“害,有什么區(qū)別,有事侍女干,沒事....”
“話說這張府的主人,竟是一位道長?”
“你不知張道長么?那可是活神仙,聽說秦淮河水患就是他算出來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