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哥強奸殺害了一個女人。那女人死的時候瞪大雙眼，是笑著的。六日后，我哥突然暴瘦，
躺在床上活脫脫就是一個人干。二叔見了大驚失色。「壞了，那女人死后怨氣難消，
化成色鬼，現(xiàn)在索命來了！明日午時一到，你哥就會暴斃身亡！」為了救人，
他給我哥放了一碗黑血，命我喝下。又吩咐我取來至陽之水，為我哥擦洗全身三遍。
我乖乖照做，卻不成想，他竟是讓我以命抵命！1三日前，
我哥不知道從哪里找來了一個女人。那女人膚如凝脂，身材前凸后翹，只一眼就看得人心癢。
我哥不顧她的哭喊掙扎，拖著她就進(jìn)了屋。一個小時后，他系著褲腰帶，滿臉饜足地出來了。
「這次的娘們兒滋味兒真好，可惜就是不能為咱家生孩子了?！?/p>
我娘小心翼翼地問道：「這個已經(jīng)夠漂亮了，你還是不滿意嗎？」「不是，
那娘們兒又叫又喊的，我嫌煩，不小心掐死了?！埂甘裁?！死了？」我心里也是一驚，
一條活生生的人命就這樣沒了。他皺著眉，「大驚小怪什么？死了就死了，反正沒人找?！?/p>
「尸體怎么辦？」我娘雖然臉色不好看，但還是順著他。「讓鄭業(yè)背去亂葬崗扔了?！?/p>
「我……我不敢?！刮夷镛D(zhuǎn)過身，對著我橫眉冷對。「這不敢那不敢，
成天窩窩囊囊沒有一點人樣！不就是一坨肉。愣著干什么？還不快去！」我不敢再有異議，
只得進(jìn)屋去搬尸體。床上的女人瞪大眼睛，大張著嘴，頭發(fā)一縷縷糊在臉上。細(xì)看之下，
她的嘴角還帶著一絲詭異的微笑。我不敢多看，伸出手將她的眼睛合上，
然后用床單隨便包了包。女人的重量很輕，身體柔弱無骨，軟趴趴地貼在我的背上。
就算是隔著一層布，我依然能感覺到她身體傳來的熱度。我經(jīng)過我娘身邊，
她嫌棄地瞥了一眼，然后走開了?！刚媸腔逇?！」隨后立馬變臉對著我哥笑臉相迎，
「你先去旁邊歇著，娘給你燒水，待會兒擦擦身子。」我低下了頭，
默默背著身上的尸體往外走。我不懂，我明明也是娘的兒子，為什么她就那么偏心大哥？
我沉浸在悲傷中，竟也忘了害怕，只是悶著頭往前走。初秋的傍晚已經(jīng)有了涼意，
風(fēng)吹得冷颼颼的?！肝！箮еσ獾呐曧懫稹Ｎ乙粋€激靈，猛地停住了腳步。
「誰……誰！」回應(yīng)我的只有一片寂靜。我松了口氣，剛剛可能是幻聽了。天越來越黑了，
離亂葬崗還有一段路，我得快點走了。那個女人趴在我的背上，緊緊摟著我，
就好像我們是一對恩愛的小情侶。我甩了甩腦袋，為自己剛剛的胡思亂想感到好笑。等等！
我為什么會覺得她在摟著我？她的手腳不是都包在了床單里嗎？我機(jī)械地邁著步子，
眼神慢慢地往后挪。一雙慘白的胳膊放在我的肩膀上，手耷拉在我的脖子旁。
心臟猛地跳到嗓子眼，我急促喘著氣，盡量忽視這點異樣。冷氣從她的身體傳到我身上，
凍得我不停打哆嗦。明明剛剛還溫?zé)岬氖w，現(xiàn)在就已經(jīng)變得冰冷。而且是我的錯覺嗎？
怎么有血流到了我的脖子里？我抽出一只手擦脖子，卻只是搓下了一團(tuán)頭發(fā)。
血流到脖子上的感覺還在，我忍不住繼續(xù)搓，一縷又一縷的頭發(fā)掉在地上。我回頭一看，
女人的頭發(fā)已經(jīng)掉了大半，剩下的稀稀疏疏掛在頭皮上，稍微一碰就掉。我嚇得大喊一聲，
將她扔在了地上。覺得不妥，又拖到了一邊的樹林里。那雙瞪大的眼直勾勾地看著我，
原本微微上揚的嘴角現(xiàn)在已經(jīng)咧到了耳后根。我撲通一聲跪在地上，對著她磕頭?！腹媚棠蹋?/p>
您大人有大量，有事別找我。你應(yīng)該也見到了，我也是個可憐人，我沒有能力救你。
「冤有頭，債有主，你去找鄭功報仇吧，別來找我了?！箍耐辏业沧才榔鹕?，
頭也不回往家跑。2「回來了？速度還挺快。」我哥剛洗完澡，叼著煙在院子里吞云吐霧。
我有點魂不附體，敷衍地點點頭就往屋里鉆。「切，看你嚇得那個慫樣?！?/p>
我看著他目無一切的樣子，忍不住想把剛剛發(fā)生的詭異事情告訴他。但是話到嘴邊，
我又咽下去了。算了，反正說了他們也不信，他們只會說是我膽子小。
而且……那女鬼真的來索他的命不是更好？這樣，娘就我一個兒子了。接下來的幾天，
我哥變得越來越?jīng)]有精神，臉也越來越黑，像是一副被吸了精氣的樣子。
一天中的大半天時間都在睡覺。直到第六天，他突然暴瘦，躺在床上下不來。
只見他眼窩凹陷，嘴唇漆黑，胳膊和腿都瘦成了一根棍，活脫脫就是一個人干。
我娘趴在床上，邊哭邊叫，「我滴天姥爺啊，這是造了什么孽。」突然她想到了什么，
用力推了我一下?！歌颇抢锔墒裁矗窟€不快去村東頭把你二叔叫過來。」我連連點頭，
腳下不敢有絲毫耽擱，飛快跑到二叔家把他背了過來。二叔已經(jīng)九十了，腿腳不利索。
他是村里有名的神棍，這擱兒平時，我們得抬著轎子去接他。但現(xiàn)在情況緊急，
也顧不得這些禮儀了。「他二叔，你快看看孩子是中了什么邪，到底是哪個天殺的要害他?！?/p>
二叔扒開我哥的眼珠子看了看，里面早就沒有眼白，黑黢黢的一片。接著他又捏訣算了一卦，
突然他臉色大變，倉皇后退半步?！高@！造孽啊，真是造孽啊！」他鐵青著臉，
厲聲質(zhì)問我娘：「你老實跟我說，你兒子六天前是不是殺了一個女人！」
我娘心虛地眼珠子亂飄，「關(guān)我兒子什么事，是那女人自己死的，她死了還得拉著我兒墊背。
」「事到如今你還不說實話，你兒子這條命我是救不得了?！刮夷飮樀醚蹨I都忘了流，
語無倫次地說了實情。二叔臉色極其不好，「你兒子在做床事的時候殺了人，
所以那個女人死后化作了色鬼，整整六日，她都趴在你兒子身上吸精氣。「等到頭七那天，
鄭功就會暴斃而亡！」「頭七，那豈不就是明天！」我娘大驚失措，哭著求二叔救救我哥。
二叔瞥了我一眼，我娘立刻心領(lǐng)神會，將我趕出了門。3我心里難過，
為什么我哥都這樣了娘還不把我放在眼里。我這個兒子真的這么差嗎？等了沒多久，
門終于開了。我娘臉色有點不對勁，但總歸是笑著的?！赴I(yè)，過來。」她對著我招了招手，
語氣格外地溫柔。我都不記得有多少年我娘沒這樣叫過我了。「多虧了你二叔神通廣大，
你哥算是有救了，接下來不論你二叔要你干什么，你都得乖乖照做?！改愀绾昧?，
咱一家三口才能幸福地過日子。」聽到這個消息，我有一點失望。其實，
我打心底里不想讓我哥好起來，但是我也不想讓我娘難過?！付澹惺裁葱枰易龅?？」
「你跟我過來?！苟鍘е易叩搅宋腋绲拇睬?，他動作利落地用刀割開了我哥的手腕。
一陣惡臭襲來，我哥身上流出來的血竟然不是紅的，而是純黑色！二叔用碗接了小半碗，
遞到我的眼前?！负认氯ァ！刮译p手端著碗，那惡臭熏得我忍不住流眼淚，
我本能地抗拒喝下這碗血。「快喝??！」我娘急得跺腳，她摁著那個碗硬塞到我的嘴里。
我迫不得已喝了下去。一瞬間，我的胃里翻江倒海。我跑到院子里狂嘔，但什么都沒吐出來，
只是一個勁地干嘔。我虛弱地靠在門上，而我哥肉眼可見地臉色變好了。
二叔走過來塞給了我一沓錢，他嚴(yán)肅地對我說：「你拿著這些錢，去村西頭的河邊。
晚上十二點一到，立刻將這些錢燒了?！顾o我一張紙，上面寫著一些我看不懂的話。
「一邊燒一邊照著念，說完以后取一桶水，這就是至陽之水。
回來以后用這些水給你哥擦身子，總共擦三遍。「這些步驟必須嚴(yán)格執(zhí)行，一步都不能錯，
聽明白了嗎？」我愣愣地點頭，提著桶揣著錢往河邊走去。4走在路上，
我察覺到有人在后面跟著我。我轉(zhuǎn)身回頭，是一個老太婆。真奇怪，她的頭發(fā)全白了，
但光看臉也就五十來歲，不知道是保養(yǎng)得好還是本身就年紀(jì)不大。我不做他想繼續(xù)趕路。
「這位小友，請留步?！估咸沤凶∥?，沒等我做出反應(yīng)，她開口說道：「我看你印堂發(fā)黑，
恐怕是有血光之災(zāi)啊?！刮也荒蜔改銊e忽悠我，這句話誰都會說?！?/p>
「你家六日前死過一個女人，那女人有怨氣，化成色鬼住在你家。你的親人被日日吸食精氣，
現(xiàn)在恐怕性命垂危?！肝铱茨闶莻€善良的孩子，才忍不住提醒你，你不接受就罷了?！?/p>
我大驚，她怎么知道那個女人死在了我家？明明這件事我們捂得很嚴(yán)實。
而且二叔剛剛說的話都被她說中了，恐怕她是真的道業(yè)高深?！改闶鞘裁慈?？
為什么知道我家的事？」她笑了笑，「別看我老太婆一把年紀(jì)，但我可是個道士?！?/p>
「你是不是已經(jīng)喝了你親人的血？」我猶豫著點了點頭，「對?！埂笁牧藟牧?！
他們這是要你的命??！」「你什么意思？」「給你家出主意的人真是個損的！
你親人已經(jīng)被吸了六天的精氣，就算明天救過來也是個癡呆，不可能恢復(fù)到之前的樣子。
「唯一能救他的，就是以命抵命！你喝了他的血，就是將自己的陽氣借給他。
你難道沒有發(fā)現(xiàn)喝完血之后身體變得格外虛弱？」我的心一涼，是啊，我現(xiàn)在腳步虛浮，
以往走更多的路，也不會這么累。我急促地追問道：「把陽氣借給他，然后呢？」
「然后借你的手，將至陽之水擦遍他的全身，這樣你身體的陽氣都會流通到他的身上。
等明日午時一到，你就會立刻暴斃身亡。「唉，親人之間竟然下此毒手?！刮乙粋€趔趄，
后退兩步摔倒在地。原以為我娘只是單純的不喜歡我，但沒想到，他會讓我去死。
我跪著爬到老道士腳邊，抱著她的腿大哭。「求求你，救救我！我還沒有活夠，
我不想替我哥去死?！估系朗颗牧伺奈业募绨虬参课??！改悻F(xiàn)在用手里的錢去換紙錢，
然后回來按照原來的方法燒掉。陽間的錢買來的是至陽之水，
而這陰間的錢買來的便是至陰之水。「你用至陰之水擦洗你哥的全身，擦三遍，
當(dāng)晚那女鬼就會順著陰氣找過來，徹底吸干你哥?！钢皇切∮研牡厣屏?，
不知道是否愿意采用我這方法?！刮已鄣组W過一絲狠厲，想了想堅定道：「我干！」
既然你們不仁，那就別怪我不義。5我拿著錢買了幾大包紙錢，十二點一到，
念著咒語全都燒了個干凈。我對著河邊磕了三個響頭，提著桶灌水。這水看起來和平常無異，
二叔應(yīng)該看不出來我買的是至陰之水吧。我忐忑地提著水回家，院里只有我娘一個人。
「買個水怎么這么慢，你哥現(xiàn)在是一刻都耽誤不起，你不知道嗎？」我掩下眼底的緊張，
「路上摔了一跤，耽誤了一會兒。二叔呢？」「你傻啊，他老人家年紀(jì)大了，
能陪著你在這熬嗎？就給你哥擦個身體，還用別人教你怎么做？」聽到二叔不在，
我徹底松了口氣，快步進(jìn)了我哥的房間。掀開我哥被子的一瞬間，我差點惡心地吐出來。
他的身上鼓起了大大小小的膿包，原本瘦到貼著骨頭的皮腫得晶瑩剔透。我用水將毛巾打濕，
慢慢擦洗他的身體。奇怪的是，毛巾擦過的地方依然干爽，
至陰之水接觸到他皮膚的瞬間就被吸收。而這些膿包也變得更大了。直到第三遍擦完，
我哥的身上已經(jīng)被大包擠滿。那些膿包一個個都有拳頭大小，隔著透明的皮膚，
我甚至能看到里面流動著的水。輕輕一碰，表皮炸開，惡臭的水噴了我一身。
我趕緊用被子將他蓋住，可能是動作太大，砰砰砰的爆裂聲傳來。被子瞬間濕透，
膿水滴滴答答往下流。我慘白著臉，飛速跑了出去。我娘站在門口想進(jìn)去，我攔著她?！改铮?/p>
我剛給哥洗完身體，你還是先別進(jìn)去了，萬一弄臟了再影響二叔的發(fā)揮。」
她橫著眉瞪了我一眼，似是不滿我對她的強硬態(tài)度。但終究是沒說什么，轉(zhuǎn)身回了房。
6第二天早上，我是被一聲尖叫吵醒的。沒等我起床，我娘氣勢洶洶地沖進(jìn)我的房間。
她用力甩了我一巴掌?！改氵@個畜生！當(dāng)時你生出來我就應(yīng)該掐死你。那可是你親哥啊，
你怎么能狠心害死他！」她撕扯著我的頭發(fā)，瘋狂地來回推搡。「你到底做了什么？
我兒子怎么會變成那樣！你還我兒子，還我兒子！」我抬手摸了摸火辣辣的左臉，
嘴角掀起一抹嘲諷的笑?！负?，我狠心？難道你就不狠心了嗎！
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們的計劃。如果我不那么做，死的就是我！」「我處處尊敬你，你呢？
你有給過我一點好臉色嗎？我真的是你的親兒子嗎！」我娘噤了聲，氣勢瞬間萎靡了一半。
二叔長嘆一聲：「唉！這都什么事啊。」「你把我們當(dāng)什么人了？你娘手心手背都是肉，
怎么可能忍心要你的命。」我忍不住反駁：「老道士都和我說了，我喝了我哥的血，
用至陽之水為他擦身子就是將我自己的陽氣都傳給他，然后代替他去死?！?/p>
「幸虧她讓我買來了至陰之水，不然今天你們得為我收尸了?！苟逅查g變了臉色，
「哪里來的老道士？他這是要害死我們?nèi)野?！」我不解：「什么意思？?/p>
「這是專門養(yǎng)厲鬼的道士，昨天你用至陰之水給你哥灌滿了陰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