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問一下？”
“什么事，說吧！”
“那個方面的情況，現(xiàn)在進行的如何啦？”
“你是指哪個方面呢？”
“這……！”
對方并不在乎他的問話，頭沒有扭動，依然望著窗外那夜幕降臨時的綺麗景色。
佯裝不知的表情使權勢人物，睜著一雙死魚般的眼睛，不停地自個兒顰蹙。努力地克制著內(nèi)心里怦然升起來的氣憤，但是又不想去激怒對方，只是在內(nèi)心里，一個勁地后悔自己這一輩子算是瞎了眼。
可是在兩年之前，情況大就不相同，那時可謂是慧眼識英才。站在對面之人，不論從那個方面上去講，都符合品德兼優(yōu)的衡量標準，工作能力強。于是力排眾議，把他提拔上來委以重任，直到發(fā)現(xiàn)年輕人不良行徑之時，已經(jīng)為時晚了。自己不但被利用，還被巧妙地拖入到系列的罪惡勾當中。當逐漸弄清整個勾當?shù)膬?nèi)容之后。他急出了心臟病。真希望長辭不醒以便脫離干系。然而世上的怪事無奇不有，自打從出院后，心臟病就再也沒有發(fā)作過，甚至連血壓升高的癥狀也消失了。
在許多時候里，獨自思考著現(xiàn)狀與沉陷以往的回憶中，得出了一個準確的答案。一世的英明，竟然栽在用人不當之上。當腦海中浮現(xiàn)，最深刻最難忘的革命時期，所建立的功勛之時，就不再去想。因為不再有那份自豪的欣慰感。有的時候，在晚上，在夢里常常被一種來自遙遠的鏗鏘聲給驚醒。爾后又是一種莊嚴的，可知的宣判聲嚇出一身冷汗，往往在這個時候，惶恐地認定了一種有效的選擇，立即被一股強烈的，孤注一擲的情緒給左右，促使他去拼最后的輸贏。這樣又走上了老路。雖然年輕人裝模作樣的表情令他懷恨在心，但是這位權勢人物已經(jīng)不去注重對方的輕蔑，委曲求全地說道：
“我是指那個湖南人的事情?！?/p>
“劉義勇！”
“對！你們是怎么處理，這件事情的呢？”
“那你的認為呢？”
出乎意料的反問，使他的眼皮如針扎般的顫抖，身材高大的領導一臉的焦急神態(tài)。在幾個月之前，與劉義勇進行了種種的交涉，沒有達成任何協(xié)議，最終談判破裂。也許是讓他嘗到了甜頭，胃口自然而然變大，提出來的條件很難接受。
現(xiàn)在他不安地來回走動，最后在年輕人的面前停止腳步，氣急敗壞地說道：
“現(xiàn)在離此人定下來的期限，只剩最后一天啦！難道你們還不把它當成一回事？”
“怎么不當成一回事呢！”
“那——?！蹦贻p人浮現(xiàn)出嬉皮笑臉的模樣，使他產(chǎn)生出不安的警覺?！澳銈兪侨绾翁幚泶耸碌哪?？”
“您是指我嗎！不！不！”年輕人搖了搖頭：“我是沒有這個能力去處理這事情的。”
“什么？”權勢人物仿佛給激怒，用猶如陷阱中困獸絕望的眼神直盯對方，走調(diào)的聲音里，表達出內(nèi)心無限的忿憤。“我知道啦，我已經(jīng)被你們給踢開?！?/p>
“別這樣去想，鄭老！”
“我已經(jīng)被逼上了絕路?！彼诡^喪氣，朝放置電話的小茶幾走近。
“您這是怎么啦！”
“我去自首！”他慘痛地說：“就在今天晚上，不然的話，當劉義勇把一切捅了出去，我連爭取寬大處理的機會都沒有了?！?/p>
年輕人不以為然地發(fā)出哼哼聲：“這對您，以及您的家人一點好處都沒有。”
此話輕易地摧毀了他的意念：“但是你們已經(jīng)承諾，要把它當成一回事！”
“您是很想知道，我們是怎樣去處理這件事情的啰！”
“當然，難道不是你們許下的承諾嗎？”
“我們早已經(jīng)采取了相應的措施?！?/p>
他感到不可思議。年輕人這會兒做出一個兇猛的手勢加重話意。
“我們不能談妥，也不能對他妥協(xié)。如果真是那樣地委屈求全，正中劉義勇的下懷。他會不斷地繼續(xù)敲詐，總的說來，要求太過分了。一百萬！有一百萬元能干許多的事情?！?/p>
權勢人物聞聽此話之后，苦澀，心如刀割。一百萬的確能干許多的事，單說一點，像他這種人就能收買成打之多。想到這里，滿腦怨恨家人，由于不能拒絕他們有計劃的系列賄賂，促使他因為出于關系的原因，在不知不覺中，忘記了黨紀，動搖了原則。
“如果又滿足他?！蹦贻p人繼續(xù)說道：“能保證不會再有這樣的要求嗎？”
“可是上次只付給了二十萬元！”他說。
“這次已經(jīng)上升到了百萬元！”年輕人狠狠地說：“香港的老板是見多識廣的人?！?/p>
他渾身顫抖了起來，傻慝之中說道：“可他不在本省市?！?/p>
“這就給了我們一個很好的良機?！?/p>
“謀害他嗎？”他很緊張。雙眼瞧著年輕人，很快想知曉他的打算。
“別把人命關天的事情，看得比什么都重要?！蹦贻p人不當一回事地說：“有些人的命是一文不值的，對于這個問題，我想你經(jīng)歷的；那些年代的經(jīng)歷是深有體會的。你只管放心，我們都是拴在一起的，誰出了事都會受到牽連。至于那位湖南人判處已定，您甭管操心，目前最要緊的是那工程的投標。”他猜想著殺手，已經(jīng)將此事做得十分妥當了。
他有氣無力地告訴年輕人：“工程投標不是我一人說了算數(shù)，如今是公開招標?！?/p>
“但是您能使用您的影響力，如同前幾次一樣的做法?！?/p>
十分鐘之后，夜幕真正降臨。此人離開了上司的家。年輕人叫蘇世哲，身材消瘦修長。在街上鉆進了一輛等候已久的轎車里。駕車者是一位濃妝艷抹的女郎。
“好啦！”女郎不舒服地說。從方向盤上松開一只手，把上車就伏在肩上吻允脖子的頭推開?！皠e這么急，讓我開好車，你不想讓我倆出事吧？”
“當然不想?！?/p>
“很好！請把手也挪開吧，別像饞貓一樣可以嗎？”
“別這樣一本正經(jīng)?！彼幌肜頃@么多。
“貨找到了沒有？”女郎問道。這話使他很不自在地把手縮了回來。
“也許還要一點時間?！彼了嫉卣f。
“你恐怕沒有在此事上，投入整個心思吧！”
“沒有的事。”
他瞅了一眼來自香港的女人，戒備與防范之心馬上升了起來。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此時此刻，有一股憎惡的情緒在胸中產(chǎn)生。這也許是歷來對那陌生，但又熟知的東西所產(chǎn)生出來的畏懼因素吧！當親眼目睹被稱之為毒品之王的可卡因時，油然升起的毛骨悚然的感覺記憶猶新，在他看來，一旦可惡的東西同美麗的女人聯(lián)系起來的話，那么；美麗的東西也會變得更加糟糕，或者更加的可怕。
“你估計需要多長得時間呢？”她問。
“這個說不準！”
“我很欣賞你的能力?！?/p>
他吹噓出聲，表明不想接受這個奉承：“還差多少呢？”
“反正交出去的貨不足四分之一?！?/p>
據(jù)知這一情況，蘇世哲的內(nèi)心忐忑不安了起來。尋思藏匿的二十公斤毒品，想象著如此的數(shù)量，開價一百萬并不算多，因為對方在這項交易里，出了大力氣?？梢哉f是在不知情的情況下干成的。以前該人曾是東莞建筑隊里，招募的一名勞工，在赴廣西筑路期間，他是一名司機，修車的時候，無意間發(fā)現(xiàn)藏匿在車上的毒品，立即攜帶毒品藏了起來。從而開始了敲詐進程。只是此人狡猾出奇，幾次把敲詐的數(shù)目弄到手后，貨竟然沒有交出多少來。
“與他相識的人都查過?！碧K世哲說：“誰也不知道他把東西藏在哪里?！?/p>
“總在一個人的手中！有人替他把貨物保存著?！?/p>
女郎的話使他開始冒出火星，她立即把車內(nèi)的燈熄掉，讓不明又不暗的有限空間，能在她倆之間筑起一道墻。
“這不可能！”聲音盡管不高，但是里面夾帶著不想克制的火氣?！皠⒘x勇與他投靠的那個幫派，簡直微不足道，一切都在我的掌握之中。為什么我們要這么犯傻，誰也不會把秘密告訴別人，對吧？”
“非常正確！”她贊成道。
“媽的！害得我花了不少的錢?！?/p>
“這個你會得到補償?shù)??！?/p>
“是你本人，還是你效力的公司呢？”
“兩者都有可能兼?zhèn)??！?/p>
“兼?zhèn)?！”他揉擦鼻子，很鄙夷地說：“這種話，你常說出口吧？”
他伸手擰亮車內(nèi)的照明燈，觀察反應?，F(xiàn)在對女郎沒有一點興趣，有意存心去尋找她的不足之處。只是她用了一個很自然的動作，處理了挖苦與輕蔑。給汽車加快了速度，極佳的處理方式。蘇世哲暗暗地想著，這是她世面知識豐富的結果，盯視了幾秒后說道：
“你認為有人替他把貨物藏了起來？”
“你也許不信吧！”女郎回答。
話語里明顯沒有了凌人的口氣，這就是冒火收到的效果。他最討厭女人用咄咄逼人的口氣說話，在如此情況下，語氣也相對柔和了起來。
“你真的知道是誰嗎？”
“知道?！彼哑囬_到道路的邊上停住。由座椅下拿出一個呂宋紙信封遞給他：“里面有照片，她下榻在東莞大酒店里，派人將她找到?！?/p>
“問明情況之后，再將她干掉，是嗎？”
女郎沒有回答。 他緩慢地接過信封，分辨出女郎使用的香水，是哪種昂貴的品牌。
他從信封中抽出了一張放大的照片。反復地觀看照片上的女郎。
“真漂亮！真漂亮！”他嘖嘖出聲：“比你還要漂亮！要漂亮十倍?！?/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