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晴朗了半天,濃厚的烏云便又遮蔽了天空,風(fēng)吹得高聳的樹枝簌簌作響。
正往山上去的柳上村村民心里陣陣打鼓,除了最前頭開路的王獵戶一家和王阿婆腳步堅定。
他們手中無一例外都拿滿了東西,雞鴨魚肉,香火紙錢。
“怎么感覺快要下雨了?剛來還好好的。”十幾人的隊伍中有人開口抱怨,他沒見過那生死人肉白骨的一幕,只聽親眼見過的鄰居描述了,于是也跟上了這次祭拜隊伍。
“快點的吧,都走到這了,快到山神廟了?!?/p>
旁邊的人聽了,也嘆息了一聲。
隊伍后面有人膽怯地環(huán)顧四周,心里直打鼓,“聽說大壯一家是遇到了吃人的熊,我們不會也……”
“呸呸呸,別烏鴉嘴了,咱們可是去祭拜山神,那些妖鬼哪敢來吃我們!”
話是這樣說著,可沒見過山神,說話的村民也是膽怯地咽了口唾沫,緊張地看向四周的山林,生怕旁邊忽然冒出一頭熊來。
前頭帶路的王阿婆心情很復(fù)雜,即便幾十年沒有再走上這條路,她依舊熟悉,王大壯攙扶著她,“阿婆,您小心腳下!”
忽地,王大壯停下腳步,也拉住了王阿婆,他將人護到了身后,手握住了身后的柴刀,他緊張地壓低了聲音,“爹,有東西。”
在山中,獵戶比其他人更敏銳,能更快發(fā)現(xiàn)獵物或者猛獸的存在。
王獵戶也走到了前頭,他也看見了。
就在前方的樹后,被遮擋了大半的黑影不知道在鼓搗什么,咻地,一團染血的帶著毛的東西被嫌棄地扔了出來,黑影不滿地低吼了幾聲。
是熊!王獵戶和王大壯瞬間就想起差點要了他們命的那一只。
后邊的村民不知道前面因為什么停了下來,不滿地喊道:“快走??!就在前邊了,再不走可下雨了!”
前面瞧見那一幕的村民緊張的心瞬間提了起來,嚇得兩股顫顫。
不叫還好,這一喊,黑影立馬走了出來,邊走邊嗅聞著什么,望向人群的眼中滿是對血肉的渴望,它人立起來,朝著人群興奮地吼叫了一聲。
人群寂靜了數(shù)秒,就如一滴水掉進了加熱的油鍋中,頓時沸騰起來,前面的人扔下東西就往后跑,后面的人不明所以,問著“跑什么啊”看見了那頭站起來比人高的黑熊,正朝著人群跑來,嚇得癱倒在地,被旁邊的人拽了一把,這才連滾帶爬地往山下跑。
王獵戶和王大壯可不敢和餓著肚子的猛獸搏斗,攙著王阿婆,拽著腿軟的王大娘,和人群一樣奔逃著。
但幾人是上山隊伍的領(lǐng)頭人,前頭出了危險,他們就成了最后的,也就不可避免成了黑熊的目標(biāo)。
王獵戶眼見著黑熊已經(jīng)追上來了,一咬牙,將王大娘往前一推,“大壯!照顧好你娘!”
他拔出武器,直面了張大嘴朝他撲來的野獸。
“當(dāng)家的!”
“爹——”王大壯眼淚唰地冒了出來,他緊緊拽住了要撲過來的娘,“娘!走啊!快走啊!”
王獵戶已經(jīng)能聞到黑熊口中傳來的腥臭氣息,他大叫著,揮動了柴刀。
就在這時,數(shù)根藤蔓飛射而來,捆住了黑熊的后腳和腰,下一秒,破土而出的藤蔓直直插入了黑熊的腦袋中。
黑熊來不及反應(yīng),還維持著對人飛撲而去的動作,就這樣就釘在了半空,紅色夾雜著白,順著藤蔓緩緩?fù)铝?,前爪無力地垂落。
就連人也沒反應(yīng)過來,柴刀已經(jīng)劈在了黑熊的脖子處,王獵戶喘著粗氣,看著眼前這不尋常的一幕,跪倒在地,瞪大的眼睛充斥著不可思議,這到底……怎么一回事?!
王獵戶和黑熊沒閉上的雙眼對視著,四周一片寂靜。
本以為會看到他血濺當(dāng)場的一幕,誰能想到還有生還的可能,王大娘的心就跟坐了過山車似的起起落落,她腿軟地癱坐在地。
好一會兒反應(yīng)過來,連跑帶爬地去到王獵戶身邊,檢查他有沒有事,“當(dāng)家的?當(dāng)家的!沒事吧?這……這怎么回事?”
王大娘也和王獵戶一樣,看著這非比尋常的情況,有些摸不著頭腦。
跑的四散開來的村民發(fā)現(xiàn)事情似乎被解決了,慢慢聚攏了過來,七嘴八舌討論著剛剛險象環(huán)生的一幕。
王阿婆抹了把淚,緩和了情緒,安撫地拍了拍王獵戶和王大娘,“沒事就好,沒事就好?!?/p>
誰能想到,會在這里遇到熊呢。
“山神……一定是山神顯靈!”
“除了山神,還有什么有這樣的能力?”
“是山神!一定是山神!”
一個村民朝著山神廟跪了下來,一邊喊著一邊磕頭。
一個、兩個、三個……上山的村民全都跪了下來。
一旁樹頂?shù)钠铈ネ崃送犷^,看向懷中的狐貍,“小白,他們在說什么?”
小白嗷嗚叫著:我,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