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天界掌管星辰軌跡的星使靈汐，因誤動了北斗星盤，攪亂凡間運(yùn)勢，被天帝罰下凡塵。
天帝說，若能助戰(zhàn)神凌霄順利歷過第九次情劫、飛升上神，便準(zhǔn)我重返天界，官復(fù)原職。
可凌霄前八次歷劫皆以失敗告終，次次都因冷心冷情，連半點(diǎn)心動的痕跡都未留下。
我對著云端下的人間嘆了口氣，心里滿是打退堂鼓的念頭——要不，
干脆在人間做個尋常女子，過一輩子煙火日子算了！天帝指尖金光一閃，
我便如斷線紙鳶般墜向人間。落地時屁股先著了地，疼得我齜牙咧嘴，
揉著酸痛處直跺腳：“天帝老兒也太不近人情了！好歹讓我收拾些仙露仙草再下來?。?/p>
”“這位姑娘，可是來靈隱寺上香祈愿的？”身后傳來溫和的聲音，我回頭一看，
是個身著灰布僧袍的小和尚。我這才驚覺自己竟站在寺廟山門前，
說好的要去尋凌霄歷劫的凡身，怎么跑偏到這兒來了？“小師父，
請問寺里可有一位叫凌霄的施主？”小和尚歪頭想了想，眼睛一亮：“姑娘說的，
莫不是當(dāng)今七王爺？”七王爺？管他是王爺還是平民，先見了再說。我跟著小和尚往寺內(nèi)走，
到了大雄寶殿前，卻被他攔下：“姑娘請?jiān)诖说群颍秸烧秊槠咄鯛斨鞒制砀７ㄊ隆?/p>
”我扒著殿門縫隙往里瞧，只見殿中跪坐著一道挺拔身影，玄色錦袍襯得他肩背寬闊，
側(cè)臉線條冷硬如刻。待他起身轉(zhuǎn)身，我一眼便認(rèn)出——這就是凌霄！縱使換了凡身，
那雙眼底的淡漠疏離，和天界時的戰(zhàn)神模樣分毫不差?！八@是在做什么？
”我拉著小和尚追問。“近來邊關(guān)不穩(wěn)，皇上龍?bào)w欠安，七王爺特來靈隱寺為圣上祈福，
已在此住了半月?！薄澳撬€要住多久？”“王爺沒說，只說祈福未滿，絕不離寺。
”我瞬間泄了氣，對著頭頂云層暗自腹誹：“天帝你故意的吧！把凌霄扔去當(dāng)和尚，
我還怎么幫他歷情劫？這分明是不想讓我回天界！”罷了罷了，反正凌霄這情劫難渡，
我不如先在人間躺平，混過這幾十年再說。2可躺平也得有資本——我如今沒了仙力，
連一文錢都沒有，總不能喝西北風(fēng)過活吧？我靠在靈隱寺山腳下的老槐樹上發(fā)愁，
忽覺頭頂金光一閃，一道熟悉的身影飄了下來。“靈汐！可算找到你了！”是司命星君！
我像見了救星，一把抓住他的衣袖訴苦：“司命你可來了！天帝故意刁難我，
把凌霄弄去當(dāng)和尚，這情劫根本沒法渡！”司命嘆了口氣，遞來一個錦盒：“你先別急，
天帝也是無奈。凌霄是上古戰(zhàn)神，仙根深厚，卻唯獨(dú)缺了‘情’字羈絆，若過不了情劫，
永遠(yuǎn)成不了上神。前八次歷劫，凡間女子皆入不了他眼，
天帝才想著派你這個熟悉天界事務(wù)的星使來試試?！薄翱蔀槭裁雌俏?？天庭那么多仙子！
”我不服氣地追問。司命眼神閃爍，小聲道：“這……最近百年，只有你犯了錯，
剛好符合罰下凡間的條件……”我挑眉瞪他，他立馬改口：“當(dāng)然！主要是因?yàn)槟阈乃检`巧，
又懂星辰命理，最適合幫凌霄解開心結(jié)！”這話我愛聽。我眼珠一轉(zhuǎn)，
忽然有了主意：“司命，你掌管凡間姻緣，給我和凌霄牽根紅線不就行了？
”司命連連搖頭：“紅線只對凡人管用，神仙的姻緣自有天定，我可不敢亂牽。若紅線有用，
凌霄也不用歷劫八次了?！币彩?，我怎么忘了這茬。正失落時，司命打開錦盒，
里面放著一疊銀票、幾件換洗衣物，還有一個玉瓶和一件銀灰色披風(fēng)。
“這是你宮里的仙娥托我?guī)淼?，怕你在凡間受苦。玉瓶里是清心丹，
能解凡間百毒；這件‘隱云披’，披上后可隱去身形，危急時刻能保你安全。你如今是凡身，
若不慎身死，仙靈會散，再難回天界，只能入凡間輪回?！睕]想到司命想得這么周全，
我心里一暖，忙拿出紙筆寫下字條：“煩請司命轉(zhuǎn)告仙娥，回頭我釀了星辰釀，分她們?nèi)龎?/p>
”想了想，又加了一句：“再給你留一壇桂花釀！”司命笑得眼睛都瞇了，
收了字條問：“你接下來有什么打算？”我數(shù)著銀票，隨口道：“沒打算，先找個地方住下，
混口飯吃再說。”不等司命再多說，我揣著錦盒就往山下跑——當(dāng)務(wù)之急，
先找家館子填飽肚子！3一個月后，我在靈隱寺山腳下買了個帶院子的小木屋，
院里種滿了從山上移栽的野花。白天，我采了野花做成花環(huán)、香包，
去山下市集擺攤賣；晚上，就躺在院里的藤椅上，嗑著瓜子看凡間話本。不得不說，
凡間的話本比天界的仙史有趣多了，看得我常常忘了時辰。這天夜里，我正看得入迷，
院角的野薔薇突然晃了晃枝條，輕聲說：“星使大人，門口有個人暈倒了。
”這是我的天賦——身為星使，我能聽懂天地間所有植物的話語，當(dāng)年也是憑著這能力，
才能精準(zhǔn)掌控星辰軌跡。我起身走到門口，果然見一個黑衣男子趴在石階上，發(fā)髻散亂，
衣擺上還沾著血跡。我費(fèi)力地把他扶起來，借著月光一看——竟是凌霄！
他不是在靈隱寺祈福嗎？怎么會暈倒在我家門口，還一身狼狽？我好不容易把他拖進(jìn)屋里，
剛喘口氣，野薔薇又急促地喊：“星使大人，有官兵往這邊來了！”我心里一慌，
趕緊把凌霄扶到里屋軟榻上，拿起司命給的“隱云披”蓋在他身上。剛收拾好，
門外就傳來急促的敲門聲?！皝砹藖砹?！”我故作鎮(zhèn)定地開門，
兩個身穿官服的人徑直闖進(jìn)來，目光銳利地掃視四周：“有沒有看到一個穿黑衣的男子？
”“沒有啊官爺，我剛準(zhǔn)備睡覺呢?！蔽壹傺b揉著眼睛，一副剛被吵醒的樣子。
另一個官兵走到衣柜前，冷聲道：“打開！”我乖乖拉開衣柜門，里面只有我的幾件衣服，
哪有半個人影？官兵搜了一圈沒找到人，罵罵咧咧地走了。我關(guān)上門，
扯下凌霄身上的隱云披，見他還在昏迷，臉色蒼白得嚇人，嘴唇泛著烏青色。
我仔細(xì)檢查他的傷勢，發(fā)現(xiàn)他左肩中了一箭，箭頭還嵌在肉里，
傷口周圍的皮膚已經(jīng)發(fā)黑——箭上有毒！我拿出小藥箱，先幫他清理傷口，
一邊拆他的衣服一邊小聲道歉：“對不住了，為了救你，只能冒犯了?！绷柘龅募缇€很寬，
皮膚是冷白色，傷口猙獰地橫在肩上，看著就疼。我咬著牙拔出箭頭，挖去周圍的腐肉，
撒上止血藥粉，又用干凈布條纏好。做完這些，我才想起司命給的清心丹，打開玉瓶一看，
里面只剩兩顆！我猶豫了——這可是能解百毒的仙丹，是我的保命符?？裳矍暗娜耸橇柘?，
若他死了，我不僅回不了天界，還得在凡間困一輩子。咬咬牙，我掰開他的嘴，
把一顆清心丹送了進(jìn)去，又端來溫水幫他送服。我坐在床邊，
第一次這么近距離看凌霄的凡身。他閉著眼睛，長睫如蝶翼，平日里冷硬的輪廓柔和了許多。
其實(shí)在天界時，我和他交集不多，只遠(yuǎn)遠(yuǎn)見過幾次他領(lǐng)兵出征的模樣，每次他都面無表情，
像塊捂不熱的冰。我打了個寒顫——這么冷的人，難怪歷劫八次都沒動心，我這任務(wù)，
怕是真要黃了。4折騰了大半夜，我打著哈欠準(zhǔn)備去隔壁房間睡覺，剛起身，
手腕卻被昏迷中的凌霄死死抓住?！澳稿?，別走……”他聲音沙啞，
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脆弱。原來再冷的人，也有軟肋。我試著掙了掙，他抓得更緊，
眉頭也皺了起來。算了，看在他受傷的份上，我就當(dāng)一回“母妃”，陪他一會兒吧。
我找了個舒服的姿勢，靠在軟榻邊睡著了。第二天清晨，
我是被一陣窒息感憋醒的——凌霄正掐著我的脖子，眼神冷得能結(jié)冰：“你是誰？
”我拼命拍他的手，
含糊道：“是我救了你……你看你肩膀……”他低頭瞥見自己包扎好的傷口，手猛地松開。
我捂著脖子咳嗽，看著他慌亂地用被子蓋住肩膀，耳根竟微微泛紅。我強(qiáng)忍著笑意，
故意打趣：“看來王爺沒忘自己昨晚的樣子，還知道害羞??？”“你在笑？”他皺眉，
語氣又冷了下來。我立馬收住笑，一本正經(jīng)道：“沒有！我只是覺得王爺恢復(fù)得不錯。
你昨晚中了毒，幸好我有獨(dú)門解毒藥，不然你現(xiàn)在怕是……”他沒接話，
眼神里滿是戒備：“你到底是誰？”“我叫靈汐，這是我的家。你放心，我不會害你，
若想害你，昨晚就不會救你了?！蔽叶藖硪煌雱傊蠛玫男∶字?，“你餓了吧？我喂你。
”他雖然還是一臉警惕，但還是乖乖張開了嘴。粥喂到一半，我拿出手帕想幫他擦嘴角，
他卻偏過頭躲開了，語氣生硬：“不用。”嘁，好心沒好報(bào)。我收回手，剛要轉(zhuǎn)身，
卻聽見他小聲說了句：“謝謝?！蔽夷_步一頓，心里泛起一絲暖意——看來這冰塊，
也不是完全捂不熱。晚上，我躺在藤椅上看話本，凌霄坐在一旁，眼神直直地盯著我，
看得我渾身不自在。“你怎么什么都不問我？”他忽然開口。我吐掉瓜子皮，
漫不經(jīng)心道：“你想說自然會說，我問了反而招人煩?！蔽遗滤僮穯?，
趕緊把話本舉起來擋住臉。被他這么盯著，我總覺得自己像被盯上的獵物，渾身發(fā)毛。
過了兩天，凌霄的傷口好了些，能下床走動了。他讓我去街上給他買套衣服，
說自己身上的衣服臟了，不方便見人。買衣服沒問題，可錢得他出??！
他說自己出來時沒帶銀兩，等回府后一定還我。我想著他是王爺，總不會賴賬，就答應(yīng)了。
我特意給他挑了件天青色錦袍——記得在天界時，他常穿類似顏色的戰(zhàn)甲，應(yīng)該會喜歡。
我把衣服遞給他，順便拿出一張字據(jù)：“這套衣服三兩銀子，你簽個字，免得日后忘了。
”他掃了眼字據(jù)，沒接筆，淡淡道：“我記下了，不會欠你的?！庇绣X人就是不一樣，
連字據(jù)都不屑簽。中午，我做了三菜一湯——青椒炒肉、番茄炒蛋、清炒時蔬，
還有一碗冬瓜湯。這是我在凡間學(xué)的幾道菜，味道算不上多好，但填肚子足夠了。
凌霄看著桌上的菜，眉頭又皺了起來。我知道他是王爺，平時吃的都是山珍海味，
肯定看不上這些家常菜，就只給他盛了半碗飯。他接過碗筷，夾了一筷子青椒炒肉放進(jìn)嘴里，
慢慢咀嚼后，竟點(diǎn)了點(diǎn)頭：“味道不錯?！蔽已劬σ涣粒瑳]想到他會夸我。
結(jié)果這一夸不要緊，他一口氣吃了三碗飯，把菜都吃了個精光，我自己倒沒吃飽。飯后，
我泡了壺菊花茶給他，他接過茶杯，忽然說：“你身上的香味很特別。
”我指了指腰間的香包：“這是我用院里的野花做的，能驅(qū)蟲，還能安神。
”“可以賣給我一個嗎？”“當(dāng)然，一個五兩銀子。
”他指了指院角掛著的布幡：“你布幡上寫的不是一個五十錢嗎？
”我趕緊跑過去把布幡卷起來，理直氣壯道：“那是以前的價格，現(xiàn)在漲價了。
”“什么時候漲的？”“就現(xiàn)在，你買不買？”他盯著我看了一會兒，忽然笑了。
我愣住了——原來凌霄笑起來這么好看，眉眼都柔和了，一點(diǎn)都不像冰塊了。
其實(shí)我也不是故意訛他，主要是為了照顧他，我好幾天沒去擺攤，手里的銀子快花光了，
總得賺點(diǎn)零花錢。晚上，我怕他無聊，隨手從書架上抽了本話本給他。他翻了兩頁就放下了，
我疑惑地問：“不好看嗎？”他沒說話，默默轉(zhuǎn)過身，留給我一個后腦勺。我拿起話本一看，
頓時哭笑不得——我把話本封面換了，外面寫著《詩經(jīng)》，
里面其實(shí)是最近流行的《春閨秘事》。我怕司命突然來，看到這種話本笑話我，
才故意換了封面?？粗柘龇杭t的耳朵，我心里偷樂：沒想到這么正經(jīng)的王爺，也會害羞??！
又過了幾天，凌霄的傷基本好了。我早上醒來，發(fā)現(xiàn)軟榻上空空如也，
只有一張紙條放在桌上：“欠靈汐十兩白銀，三日內(nèi)奉還。凌霄?！蔽夷闷鸺垪l，
滿意地點(diǎn)點(diǎn)頭——算他有良心，還知道把醫(yī)藥費(fèi)和伙食費(fèi)加上。院角的野薔薇告訴我，
他走之前，在我床邊站了很久，還伸手想摸我的頭發(fā)，最后還是忍住了。這家伙，
該不會是想對我圖謀不軌吧？還是覺得我太好看，舍不得走了？我正胡思亂想，
忽然聽到院外有動靜。還沒等我反應(yīng)過來，兩個黑衣人就破窗而入，捂住我的嘴把我打暈了。
再次醒來時，我躺在一張精致的拔步床上，房間里布置得奢華雅致，
一看就是富貴人家的閨房。我揉著腦袋坐起來，看到桌上放著幾碟精致的點(diǎn)心，
剛拿起一塊桂花糕，房門就開了。凌霄站在門口，穿著我給他買的天青色錦袍，
頭發(fā)用玉簪束起，比在我家時多了幾分貴氣?！巴鯛斶@是想賴賬？還得把我綁來才肯還錢？
”我笑著打趣。他走到我對面坐下，又恢復(fù)了那副冷臉：“靈汐，你很奇怪。
”“我哪里奇怪了？”“你好像從一開始就知道我是誰，而且你的言行舉止，
一點(diǎn)都不像普通人家的姑娘。”沒辦法，我做星使幾萬年了，早就習(xí)慣了從容淡定，
實(shí)在學(xué)不來凡間女子的嬌柔做作。他盯著我，似乎想從我的表情里找出破綻，
我只能端起茶杯，一口接一口地喝茶?！澳愕纳矸萏梢桑也荒茏屇汶x開，
但也不會傷害你?！彼D了頓，繼續(xù)道：“從今天起，你就留在我府里，做我的貼身侍女，
負(fù)責(zé)打理我的院子?！蔽曳畔虏璞劬σ涣粒骸坝泄ゅX嗎？”他愣了一下，
似乎沒料到我會這么問，隨即點(diǎn)頭：“每月五兩銀子。”我一拍桌子：“成交！
不過我得先說好，我家的院子你得幫我看好，等我想回去了，隨時能回去。
”凌霄的王府很大，我住的院子在偏僻的西角，院里種著幾棵老槐樹，安靜得很。
我每天的工作很輕松，只需要照看院里的花草，偶爾幫凌霄整理書房。其他時間，
我要么躺在藤椅上看話本，要么就跟院里的槐樹聊天，日子過得比在天界還愜意。這天，
我正看得入迷，頭頂忽然傳來司命的聲音：“靈汐，你要的桂花釀我?guī)砹?，放哪兒?/p>
”“放書桌底下吧?！蔽姨ь^，又想起一件事：“對了司命，
你下次來能不能給我?guī)┮兹莸?？萬一有人追殺我，也好換個身份?！薄白窔⒛悖?/p>
你現(xiàn)在不是跟凌霄在一起嗎？只要你好好幫他歷劫，肯定能安全回天界。”司命正說著，
院外的老槐樹忽然急促地喊：“星使大人，有人來了！”我心里一慌，司命反應(yīng)極快，
瞬間隱了身形。下一秒，房門被踹開，一個黑衣人握著劍站在門口，
眼神兇狠地盯著我：“你剛才在跟誰說話？是誰派你來的？
”我心里叫苦——我總不能說跟司命說話，是天帝派我來的吧？我悄悄后退一步，
露出諂媚的笑容：“大俠誤會了，我剛才在自言自語，沒人派我來。”黑衣人顯然不信，
舉著劍就要朝我走來。就在這時，凌霄推門進(jìn)來，厲聲喝道：“暗影，住手！
”黑衣人立馬收了劍，躬身站到一旁。凌霄穿著天青色錦袍，頭發(fā)束得整齊，
比平時多了幾分威嚴(yán)?！办`汐，沒嚇著你吧？”他快步走到我身邊，
眼神里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緊張。我搖搖頭，心里卻暗自發(fā)笑——剛才還冷冰冰的，
現(xiàn)在倒會關(guān)心人了。不等我說話，凌霄轉(zhuǎn)頭看向暗影，語氣嚴(yán)厲：“我早說過，
靈汐是我的客人，不得無禮，還不退下！”暗影如一陣風(fēng)般消失了。我看著凌霄，
故意逗他：“王爺，我不是你的貼身侍女嗎？怎么又成客人了？”他耳尖微紅，
避開我的目光：“之前是我失言，你若不愿做侍女，便做我的……朋友吧。”朋友？
這進(jìn)展倒是比我預(yù)想的快。我笑著拿起桌上的桂花釀：“既然是朋友，不如喝一杯？我這酒，
可是獨(dú)此一家?！蔽医o凌霄倒了杯桂花釀，自己也端起一杯：“我先干為敬！”說完，
仰頭喝了大半杯。凌霄拿起酒杯，輕輕抿了一口，眼神亮了亮：“這酒味道醇厚，
帶著桂花的清香，我從未喝過?！薄澳鞘亲匀?，這是我用天界的釀酒手法，
加上凡間的桂花釀的，全天下只有這一壺?！蔽业靡獾卣f。他定定地看著我，
眼神深邃：“靈汐，你到底是誰？我派人查過，你就像憑空出現(xiàn)的一樣，沒有任何過往。
”我放下酒杯，抬頭看向窗外的月亮，月光灑在我身上，帶著一絲清冷?！拔业倪^去，
對你來說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不會害你，還會幫你?！薄昂茫倚拍??！彼麤]有追問，
只是靜靜地看著我，眼神里多了幾分我看不懂的情緒。我們又聊了一會兒，
從凡間的風(fēng)土人情，到天界的奇聞異事（當(dāng)然，我只撿了些無關(guān)緊要的講）。不知不覺間，
凌霄喝多了，趴在桌上一動不動。我湊近他，小聲說：“凌霄，我是天界的星使，
專門來幫你歷情劫的。其實(shí)我喜歡你很久了，想跟你在凡間相守，在天界相伴。
”他的耳朵慢慢變紅，我忍不住又吹了口氣，他猛地轉(zhuǎn)過頭，把后腦勺對著我。我憋不住笑，
剛想再逗他，就聽見門外傳來暗影的聲音：“王爺，夜深了，該回房休息了。
”我趕緊坐回原位，假裝什么都沒發(fā)生。暗影走進(jìn)來，扶起凌霄，臨走前，
凌霄還不忘回頭看我一眼，眼神里帶著一絲慌亂。第二天早上，院里的槐樹告訴我，
凌霄回去后，在浴室里待了半個時辰，出來時臉還紅著。
我忍不住笑出聲——沒想到這么高冷的戰(zhàn)神，在凡間竟這么純情。凌霄又忙了起來，
聽說最近邊關(guān)戰(zhàn)事吃緊，他被皇上派去處理軍務(wù)，好幾天沒回府。據(jù)府里的海棠花說，
凌霄在軍營里吃住都和士兵一起，一點(diǎn)王爺?shù)募茏佣紱]有，士兵們都很服他。我聽了，
心里竟有些驕傲——不愧是天界的戰(zhàn)神，到了凡間也這么厲害。中秋節(jié)到了，
我搬了張桌子放在院里的老槐樹下，擺上月餅和桂花釀，對著月亮獨(dú)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