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工資從6800降到5200，妻子立刻收到情夫酒店房卡信息，女兒則因我開不起寶馬，
把豆?jié){潑我一身。她們聯(lián)手羞辱我，直到我撿起女兒砸來的試卷，
才看到背面用熒光筆畫著我的墓碑，上面刻著「鄺志明之墓」。她們以為我只是個窩囊廢，
卻不知道，一個男人被逼到絕路時有多可怕，她們?nèi)叶紝榇烁冻龃鷥r！
1鄺志明把工資條對折三次，塞進皮夾最里層。數(shù)字印得太深，
透過紙張反出藍影：基本工資5200元。上周還是6800?！肝⒉t熱三遍了?！?/p>
鞏霞用指甲敲玻璃杯，「再不吃自己倒掉?！辜宓斑吘壗购冢包S凝固成橡膠質(zhì)地。
鄺志明掰開一次性筷子，木刺扎進指腹。鄺小萱突然把數(shù)學(xué)試卷往書包里塞，紙張嘩啦響。
「要簽字的吧？」鄺志明伸手?！覆挥?！」鄺小萱書包拉鏈卡住半截試卷，「王老師說了，
家長簽了也白簽?！轨栂嫉奶沾缮椎暨M粥碗。
鄺志明看見妻子左手無名指在抖——這是要發(fā)火的前兆。
他搶在之前開口：「上次月考不是及格了嗎？」「67分叫及格？」鞏霞用勺背敲女兒碗沿，
「你爸眼里的及格線是60分，你至少得——」「至少得像周叔叔兒子那樣考年級前十對吧？
」鄺小萱突然站起來，校服袖子掃翻豆?jié){杯，「人家爸爸開寶馬X6！」
褐黃色液體在鄺志明西褲上蔓延。鞏霞抓起抹布，卻先擦了自己手機屏幕。
鎖屏亮起微信通知：「周總：1902房卡在前臺」。鄺志明數(shù)著鞏霞眨眼的頻率。
當(dāng)她右眼比左眼多眨一次時，就會開始摔東西。果然，下一秒瓷碗在洗碗池裂成三瓣。
「勞務(wù)派遣的臨時工都比你強！」鞏霞甩著濕手，「人家至少知道給領(lǐng)導(dǎo)送禮！」
鄺小萱把試卷揉成團砸向鄺志明。紙團彈到他胸口時，鞏霞手機又震。
鎖屏顯示：「記得噴我送你的香奈兒」。衛(wèi)生間燈泡壞第四天了。鄺志明踩上生銹的折疊梯，
聽見客廳電視在放購物頻道。主持人尖叫：「原價9998的翡翠手鐲，現(xiàn)在只要1999！
」「爸！芒果臺沒了！」梯子隨著鄺志明轉(zhuǎn)身搖晃。他伸手夠燈座時，右梯腿突然塌陷。
身體下墜的瞬間，他抓住吊頂金屬龍骨。小臂被鋒利的鋁合金邊劃開，
血滴在瓷磚上像紅油漆。「老公！」鞏霞的拖鞋聲停在門外，「物業(yè)來修電視了，你快點！」
血順著肘關(guān)節(jié)流進袖口。鄺志明用牙撕開毛巾包扎時，聽見女兒在笑。
購物頻道主持人還在吼：「錯過今天再等十年！」餐桌上鞏霞的手機又亮。周總發(fā)來語音條，
外放聲音從門縫鉆進來：「上次那條黑絲扯破了，今晚帶新的」。鄺志明翻開鄺小萱的書包。
67分的數(shù)學(xué)卷子背面，熒光筆涂滿「窮鬼去死」。在「死」字旁邊，還畫了個墓碑，
刻著「鄺志明之墓」。折疊梯橫在衛(wèi)生間門口。血毛巾掉在梯子旁邊?？蛷d里，
鞏霞正用鄺志明的醫(yī)?？ńo女兒預(yù)約心理咨詢。鄺志明站在陽臺上抽煙。
樓下垃圾站飄來餿味。他數(shù)著對面樓亮燈的窗戶，七層那戶總是最晚關(guān)燈。
上周那家男主人跳樓了，聽說因為欠網(wǎng)貸?！赋橥隂]？」鞏霞拉開推拉門，
「熏得我面膜都皺了?！篃熁腋桌锒褲M「周總」的名片。鄺志明捻滅煙頭時，
發(fā)現(xiàn)鞏霞新做了美甲。鉆飾在月光下反光，像碎玻璃。主臥傳來鄺小萱的尖叫：「媽！
我數(shù)學(xué)作業(yè)本呢？」「問你爸！」鞏霞對著梳妝臺拍精華水，「昨天不是他檢查作業(yè)？」
鄺志明記得很清楚。昨晚他翻開作業(yè)本時，鄺小萱搶過去說：「周叔叔會用微積分教我」。
冰箱上貼著物業(yè)繳費單。鄺志明發(fā)現(xiàn)水費比上月多出80塊。他打開手機查賬單，
看見鞏霞下午三點有筆680元的SPA消費——那個時間她本該在銀行上班。
「明天家長會誰去？」鄺小萱抱著IPAD出現(xiàn)在廚房門口。
鞏霞往臉上涂睡眠面膜：「讓你爸去?！埂覆灰?！」IPAD砸在沙發(fā)上，
「周叔叔答應(yīng)開他奔馳去的！」鄺志明打開微信。同事群里在傳裁員名單截圖，
他的名字在第三頁。他放大圖片時，鞏霞突然搶過手機?！改銈冃虚L夫人剛加我?！?/p>
她指甲戳著屏幕，「人家女兒在瑞士留學(xué)，一年學(xué)費夠你掙五年?！?/p>
鄺小萱在沙發(fā)上踢腿：「我要轉(zhuǎn)國際學(xué)校！周叔叔說——」「說什么？」
鄺志明聲音比自己想象的大。鞏霞把手機摔還給他：「抽什么瘋？有本事沖你們行長吼去。」
主臥門摔上的巨響震得吊燈搖晃。鄺志明撿起地上的IPAD，屏幕還亮著。
鄺小萱的聊天界面里，最新消息是發(fā)給「周叔叔」的：「我爸這種廢物怎么不去死？」
凌晨三點，鄺志明在書房查銀行卡余額。工資到賬5223.76元，
房貸自動扣款4875元。手機突然震動，陌生號碼發(fā)來彩信。
照片里鞏霞穿著他沒見過的黑色蕾絲內(nèi)衣，背景是君悅酒店的羅馬柱。
第二張是消費清單：房費888元，情趣用品299元，計入「周永強」的VIP賬戶。
書房門把手轉(zhuǎn)動。鄺志明迅速鎖屏，抬頭看見鄺小萱抱著泰迪熊?！肝覌尨蚝??！顾嘌劬?，
「我要睡這里?！灌椫久髋查_賬本。女兒蜷縮在沙發(fā)上時，
他注意到她腳踝有個新文身——字母「Z」和「Y」纏繞成心形。周永強的名字縮寫。
「疼嗎？」他指文身。鄺小萱用熊擋住腳踝：「周叔叔找的私人診所，一點都不疼。」
鄺志明打開窗戶。夜風(fēng)吹進來，把桌上的裁員名單吹到地上。
鄺小萱突然說：「我們班李小萌爸爸送她出國了?！埂膏??！埂杆质翘庨L?！埂膏??！?/p>
「你連科長都不是?！灌椫久骺粗巴?。對面樓七層那戶終于關(guān)燈了。垃圾車正在清運，
壓碎玻璃瓶的聲音像在嚼骨頭。鞏霞的香水味把鄺志明嗆醒。她站在穿衣鏡前調(diào)整深V領(lǐng)口，
臀部曲線被包臀裙勒出兩道紅痕?！冈绮驮谖⒉t?！顾龂姸ㄐ蛧婌F，「今晚別等我?！?/p>
鄺志明看見梳妝臺上躺著條寶格麗項鏈。吊墜價格標(biāo)簽還沒撕：￥18,600。廚房里，
鄺小萱正在倒牛奶?？匆娻椫久?，她故意把麥片泡成糊狀?！讣议L會——」「周叔叔陪我去！
」牛奶盒砸進垃圾桶，「你去了我丟人！」鄺志明打開冰箱取雞蛋。最下層抽屜里，
躺著鞏霞忘帶的避孕藥。鋁箔板已經(jīng)摳掉三粒?！改銒屪蛲沓运幜藛?？」他問。
鄺小萱翻白眼：「關(guān)你屁事?！闺u蛋在煎鍋里發(fā)出滋滋聲。鄺志明翻面時，蛋黃破了。
就像上周行長找他談話時，他鋼筆漏墨弄臟了述職報告?！讣謇狭?。」鄺小萱戳了戳雞蛋，
「周叔叔會做太陽蛋?！灌椫久麝P(guān)火。抽油煙機嗡嗡響，
蓋不住鞏霞在門口的通話：「討厭~昨晚浴缸那么擠...」公文包比往常沉。
鄺志明打開發(fā)現(xiàn)多了兩盒壯陽藥，便簽紙上鞏霞的字跡：「行長夫人推薦的」。地鐵上，
同事老張擠過來：「看見內(nèi)網(wǎng)公告沒？你調(diào)去信貸管理部了?！灌椫久髦滥且馕吨裁础?/p>
去年調(diào)去那部門的六個人，現(xiàn)在只剩兩個?！干┳幼罱γΠ??！估蠌垑旱吐曇簦?/p>
「上周五我看見她在香格里拉...」鄺志明手機震動。
鄺小萱班主任發(fā)來消息：「請家長今天務(wù)必來校面談，關(guān)于您女兒在作文中詛咒教師的行為」
。車窗外閃過整形醫(yī)院廣告。女模特胸脯上打著標(biāo)語：「完美人生，從改變開始」。
班主任辦公室空調(diào)太冷。鄺志明看著作文本上的紅叉，標(biāo)題是《我的父親》。
「...他身上的窮酸味像爛菜葉...最開心的事是等他死掉拿保險金...」
班主任用紅筆圈出這段，「學(xué)校建議您帶孩子看心理醫(yī)生?！?/p>
鄺小萱嚼著口香糖：「我說的是事實?！埂傅狼?！」鄺志明拍桌子。「就不！」
鄺小萱把口香糖粘在作文本上，「周叔叔說誠實是美德！」
班主任推眼鏡：「其實...周先生上周已經(jīng)來過。他提出贊助鄺小萱參加美國夏令營。」
鄺志明想起銀行卡里的348.76元余額。墻上時鐘指向11:30，
鞏霞應(yīng)該正和周永強在酒店退房?！赴?，你哭什么？」鄺小萱突然湊近，「真惡心?！?/p>
鄺志明摸臉才發(fā)現(xiàn)是汗。班主任遞來紙巾時，
他看見她無名指上的鉆戒——和鞏霞昨晚戴的那款一模一樣。校門口停著熟悉的黑色奔馳。
鄺志明看著鄺小萱飛奔過去，車窗降下，露出周永強油光發(fā)亮的臉?！膏椏崎L！」他揮手，
「小萱說你想談夏令營費用？」鄺志明盯著他方向盤上的三叉星標(biāo)志。副駕駛座位上，
扔著條眼熟的黑色丁字褲?！覆挥昧??！顾D(zhuǎn)身時聽見鄺小萱在笑，
「我爸連地鐵票都要借錢買！」烈日把影子縮成腳下一團。鄺志明走過房產(chǎn)中介櫥窗，
看見自己映在「豪宅推薦」廣告牌上的臉。眼角皺紋里夾著紙巾屑，像道沒擦干凈的血痕。
2鄺志明在辦公室抽屜里發(fā)現(xiàn)鞏霞的體檢報告。翻開第三頁，「妊娠檢測」一欄寫著「陰性」
，日期是上周五。他記得那天鞏霞說去閨蜜家過夜。老張敲他桌子：「信貸部找你?！?/p>
走廊上碰見行長夫人。她挎著愛馬仕包，香水味和鞏霞今早噴的一樣?！感∴棸。?/p>
她笑出魚尾紋，「我家老周說你這人太死板?！剐刨J管理部的空調(diào)壞了。
主管把一沓文件摔在桌上：「逾期貸款客戶名單，今天內(nèi)跑完?！棺钌厦婺菑垖懼钢苡缽?，
鑫榮地產(chǎn)董事長，逾期金額287萬」。鄺志明站在鑫榮大廈前臺時，手機震了。
鞏霞發(fā)來語音：「萱萱班主任又打電話！你就不能爭點氣？」背景音里有酒店電梯的叮咚聲。
周永強的辦公室比鄺志明家還大。魚缸里養(yǎng)著銀龍魚，辦公桌上擺著鞏霞同款寶格麗項鏈。
「鄺科長，」他扔來雪茄，「聽說你降薪了？」「周總，您的貸款逾期兩個月了?！?/p>
「急什么？」周永強拉開抽屜，露出成捆現(xiàn)金，「今晚君悅酒店股東局，叫上你老婆一起？」
鄺志明看見他電腦屏幕沒關(guān)。微信聊天框里，鞏霞的頭像跳出來：「死鬼，萱萱說想你了」。
回公司路上收到鄺小萱短信：「周叔叔給我買了iPhone15，你別告訴媽」。
附件是自拍照，她耳朵上戴著鞏霞的鉆石耳釘。辦公室沒人。鄺志明打開內(nèi)網(wǎng)，
人事系統(tǒng)彈窗：「您有1條待處理離職流程」。鞏霞在浴室唱歌。鄺志明翻她包，
找到君悅酒店VIP卡和避孕藥空板。藥板背面寫著「周三晚，兩粒」?！刚沂裁茨?？」
鞏霞裹著浴巾出來，胸口還有牙印?！篙孑姘嘀魅握f——」「說你個頭！」
她抓起吹風(fēng)機砸過來，「周永強都擺平了！」鄺志明抹掉額頭血珠。吹風(fēng)機是戴森的，
上周才買。他想起自己用了五年的飛科剃須刀，充電線斷了用膠帶纏著。
冰箱上貼著家長會通知。鄺志明用手機拍下來，
相冊自動跳出去年照片：鞏霞摟著他在校門口，他穿著借來的西裝。鄺小萱踹開房門：「媽！
周叔叔送的車模到了！」她抱著保時捷911模型，包裝盒上標(biāo)價6800。
「放你爸書房去，」鞏霞涂著腳指甲油，「反正他那堆破書也不值錢?！?/p>
鄺志明看著車模被擺在《信貸風(fēng)險管理》書上。書是他考研時買的，
扉頁寫著「志明加油——霞 2009」。凌晨四點，鄺志明在陽臺抽煙。
樓下停著輛黑色奔馳，車頂有灘鳥屎。
手機亮起銀行短信：「您尾號9372的賬戶支出6800元（商戶：保時捷體驗中心）」。
主臥傳來鞏霞的笑聲。鄺志明走進去，看見她對著手機屏擠乳溝。
屏幕上是周永強的腹肌特寫，背景是君悅酒店浴室。「還沒睡？」鞏霞鎖屏，
「明天記得給萱萱打狂犬疫苗錢?！埂杆龥]養(yǎng)狗。」「周永強送的博美，」她翻身背對他，
「比你會來事。」鄺志明打開家長群。
班主任發(fā)公告：「請家長預(yù)繳下學(xué)期國際課程費2.8萬元」。
下面緊接著鄺小萱的回復(fù)：「周叔叔已轉(zhuǎn)賬」。他點開女兒朋友圈。最新動態(tài)是方向盤照片，
配文「比某些人的破自行車強多了」。方向盤上的奔馳標(biāo)閃著冷光。
鄺志明在行長辦公室門口蹲到九點。門開時聞到熟悉的香水味，行長夫人頭發(fā)亂著。
「小鄺啊，」她整理絲巾，「老周說那筆逾期貸款...」「按制度走?！?/p>
鄺志明聲音啞得嚇人。行長摔了茶杯：「你被辭退了！現(xiàn)在滾去人力部！」人力部空調(diào)更冷。
小姑娘推來離職協(xié)議：「補償金按基本工資算，三個月共15600元?！灌椫久骱炌曜郑?/p>
手機響了。鞏霞在尖叫：「萱萱被狗咬了！快來醫(yī)院！」寵物醫(yī)院的消毒水味嗆得人流淚。
鄺小萱抱著博美犬玩手機，膝蓋上貼了張創(chuàng)可貼?！笒焯栙M380，」鞏霞伸手，「現(xiàn)金?！?/p>
鄺志明掏出錢包。鄺小萱突然抬頭：「周叔叔說你可以去他公司當(dāng)保安?！埂搁]嘴！」
鞏霞拍她腦袋，鉆石戒指在陽光下反光，「保安也得體檢，你爸乙肝陽性?！够丶业牡罔F上，
鄺志明看見對面玻璃映出自己的臉。眼角耷拉著，像條被扔上岸的魚。鞏霞在廚房燉燕窩。
鄺志明打開電視，本地臺正在播鑫榮地產(chǎn)新聞。
周永強對著話筒說：「感謝銀行信貸支持...」「萱萱！」鞏霞喊，「給你周叔叔送湯去！
」鄺小萱拎著保溫桶出門前，朝鄺志明晃手機：「周叔叔剛給我轉(zhuǎn)了兩萬壓歲錢?！?/p>
門鈴響了?？爝f員遞來精致禮盒：「周先生訂的維多利亞秘密套裝，請鞏女士簽收?！?/p>
鄺志明去倒垃圾。樓下垃圾桶里，躺著被撕碎的離職協(xié)議。
最上面那塊正好拼出「補償金：15600元」。電梯里遇見鄰居大媽?！感∴棸。?/p>
她指指樓上，「你家萱萱剛才坐奔馳走的?！埂膏?。」「那男的比你年輕多了，」她咧嘴笑，
「還幫你老婆拎包呢?！灌椫久髟跇堑览镎玖撕芫?。聲控?zé)魷缌?，黑暗像塊濕抹布糊在臉上。
3鄺志明在超市買特價雞蛋時撞見鞏霞和周永強。鞏霞穿著他沒見過的高領(lǐng)毛衣，
周永強的手插在她牛仔褲后兜里。「巧啊鄺科長。」周永強捏了捏鞏霞屁股，
「來買臨期食品？」購物車里堆滿進口牛排和車厘子。鞏霞無名指上的鉆戒換成更閃的款式，
戒圈內(nèi)側(cè)刻著「ZYQ」。鄺志明低頭看自己籃子：兩包方便面，一板打折酸奶?！赴?，」
鄺小萱突然從貨架后面鉆出來，舉著盒費列羅，「周叔叔說隨便我拿！」收銀臺排隊時，
鄺志明看見周永強掏出的黑卡。鞏霞湊過去親他下巴，口紅印蹭在對方胡茬上。
鄺小萱掰開巧克力，故意把金箔紙扔在鄺志明腳邊。「一共四十七塊八?！?/p>
收銀員掃他的方便面。手機突然震動。
銀行短信：「您尾號9372的賬戶支出68000元（商戶：周大福珠寶）」。
家門口堆著三個快遞箱。鄺小萱踹開最小的那個：「周叔叔送我的AJ！」
鞏霞拆開最大箱子，拎出件皮草外套?！篙孑?，」她對著鏡子轉(zhuǎn)圈，
「像不像《甄嬛傳》里的娘娘？」鄺志明默默撿起被扔在地上的快遞單。
寄件人欄打印著「周永強董事長」，備注寫著「寶貝們情人節(jié)快樂」?！赴郑?/p>
鄺小萱突然拽他袖子，「我手機壞了?！蛊聊涣殉芍┲刖W(wǎng)的iPhone14遞到眼前。
鄺志明想起離職補償金還剩8920元?！该魈烊バ蕖埂感迋€屁！」
鞏霞把皮草甩沙發(fā)上，「周永強說了，明天帶萱萱去直營店換新機！」鄺志明走進廚房。
冰箱上貼著水電費通知單，紅章蓋著「逾期未繳」。他打開冷凍層，
發(fā)現(xiàn)鞏霞藏了盒壯陽藥在速凍餃子底下。藥盒上貼著手寫標(biāo)簽：「每次半粒，周」。
凌晨兩點，鄺志明被微信視頻鈴聲吵醒。鞏霞在浴室接電話，磨砂玻璃映出她赤裸的剪影。
「...討厭，非要現(xiàn)在看...」她聲音黏得像融化的糖，「萱萱睡了...老鄺？
他早陽痿了...」鄺志明赤腳走到書房。鄺小萱的iPad亮著，微信界面停在「周叔叔」
的聊天窗口。最新消息是十分鐘前發(fā)的：「等你媽睡了，給我拍張睡衣照」。
書架上少了三本相冊。鄺志明翻遍柜子，最后在垃圾桶找到被剪碎的全家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