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麗芬的行動力,在涉及到她寶貝兒子時,是驚人的。
第二天,她就喜氣洋洋地告訴我,張老板那邊已經同意了,三十萬彩禮,隨時可以到位,條件是,我必須立刻跟他領證結婚。
“媽已經替你答應了?!彼唤o我任何反駁的機會,“你放心,張老板人很好,就是年紀大了點。男人嘛,年紀大點懂得疼人。你嫁過去,就是享福?!?/p>
【哼,管他什么老頭子,只要能拿出三十萬救我兒子,就是天大的好人。這死丫頭總算有點用了?!?/p>
我看著她那張因為興奮而漲紅的臉,內心一片冰冷。
我沒有反抗,只是平靜地點了點頭:“好,我聽媽的。”
王麗芬喜出望外,立刻就去給張老板打電話,敲定領證的日期。
掛了電話,她又找到了我。
“知夏,還有件事。你那臺水果14,小宇不是一直想要嗎?他現在心情不好,你就讓給他,讓他高興高興。”她用一種施舍的語氣說。
【反正你都要嫁人了,以后用張老板的錢買新的。這手機給小宇正好?!?/p>
“好。”我依舊順從。
我拿出那臺我用自己攢了半年的兼職工資買的手機,當著王麗芬的面,解了鎖,清空了所有數據,然后遞給了在一旁幸災樂禍的林宇。
“拿去吧,我的好弟弟?!?/p>
林宇一把搶過手機,臉上是毫不掩飾的得意和貪婪。
【算你識相!哼,一個破手機而已,早該給我了!】
他們以為,這是我的妥協。
他們不知道,這只是我送他們上路前,最后的“饋贈”。
領證那天,我特意穿了一件白色的連衣裙,化了一個淡妝。王麗芬和林建國陪著我,張老板則帶著他的司機,在民政局門口等我們。
“來,知夏,笑一個?!蓖觖惙覐娦谐吨业淖旖恰?/p>
我順從地,對他們露出一個完美的笑容。
在走進民政局的前一秒,我按下了手機的發(fā)送鍵。
幾十封郵件,從我的郵箱里,同時發(fā)出。
收件人,包括本市所有主流媒體的爆料郵箱、婦聯、紀檢委,以及……張老板老婆的律師。
郵件的內容,是幾段剪輯好的錄音。
一段,是我和張老板“相親”時,他那些猥瑣的內心獨白,以及王麗芬如何“推銷”我的錄音。
另一段,是林建國在家里,如何盤算著用我的彩禮去填兒子賭債的錄音。
郵件的標題,我起得也很簡單。
《一個價值三十萬的女兒的泣血控訴:究竟是嫁娶,還是人口買賣?》
做完這一切,我收起手機,挽著林建國的手臂,微笑著走進了民政局。
好戲,開場了。
我們剛填完表格,還沒來得及拍照,一群扛著長槍短炮的記者,就不知道從哪里涌了出來,將我們團團圍住。
“請問是林建國先生嗎?網傳您為了給兒子還賭債,逼迫親生女兒嫁給一個比她大二十歲的男人,是真的嗎?”
“王麗芬女士,請問三十萬彩禮,在您眼里,是不是等同于您女兒的賣身費?”
“張總,請問您是以結婚為目的,還是以金錢為手段,進行變相的嫖宿?”
一個個尖銳的問題,像炮彈一樣砸向他們。
王麗芬和林建國當場就傻了,臉色慘白,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張老板更是又驚又怒,他想發(fā)作,但看到那些閃爍的攝像頭,又不敢。
就在這時,一個穿著職業(yè)套裝,氣場強大的女人,帶著兩個黑衣保鏢,分開了人群,走到了張老板面前。
“張德海,”女人冷冷地開口,“你婚內出軌,意圖重婚的證據,我已經全部掌握了。我們法庭上見。哦,對了,作為你的合法妻子,你名下所有的財產,都將作為夫妻共同財產進行分割。你,準備好凈身出戶吧。”
說完,女人轉身,一巴掌狠狠地甩在了我的臉上。
“還有你這個小賤人!小小年紀不學好,就知道勾引別人的老公!”
這一巴掌,打得又快又狠。
我沒有躲。
我就是要讓她打。只有這樣,我“受害者”的形象,才更加完美。
我捂著臉,眼淚瞬間涌了出來,身體搖搖欲墜,仿佛一朵被暴風雨摧殘的小白花。
“不……不是的……是他們逼我的……”我哭著,指向我的父母。
所有的鏡頭,都對準了王麗芬和林建國。
他們成了過街老鼠,在記者的圍堵和路人鄙夷的目光中,狼狽不堪。
林宇的丑事,也很快被扒了出來。
校園貸,網絡堵伯,欠下巨額債務。學校第一時間做出了反應,給予了他勒令退學的處分。
曾經的天之驕子,一夜之間,成了人人喊打的賭棍、廢物。
我那“親愛”的弟弟,他不是想要我的一切嗎?
現在,他終于如愿以償了。
他繼承了我的“病弱”,變得頹廢不堪。
他繼承了我的“手機”,卻只能用來接收催債的信息。
他繼承了我在這個家里的“地位”,成了一個人人都嫌棄的,多余的累贅。
我的第一環(huán)復仇,完美收官。
而這一切,還僅僅只是,一道開胃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