丈母娘當眾把我送的茶葉扔進垃圾桶:“我女兒跟著你這種廢物就是受罪!
”她逼妻子改嫁富二代,說人家隨便一塊表都夠我掙半輩子。離婚那天,
妻子偷偷塞給我十萬:“忘了我,好好活下去?!眱赡臧牒笪疑韮r過億,
開著勞斯萊斯參加家族聚會。富二代女婿正炫耀新買的緬甸玉鐲,我助理突然進來:“張總,
您去年買的礦又挖出極品翡翠了?!闭赡改镎~笑著湊近:“好女婿,我就知道你有出息!
”我晃了晃手機:“阿姨,剛給您女兒轉了五千萬離婚賠償。
”“至于您……”我摘下富二代吹噓的玉鐲隨手摔碎,“這種義烏批發(fā)28塊8的貨色,
也配入我的眼?”1水晶吊燈的光,冷得像冰碴子,一根根扎在我背上。
岳母王美娟涂得鮮紅的嘴唇一撇,聲音尖得能劃破耳膜:“喲,張辰,
又拎著你那破茶葉來了?”她兩根指頭捻起我放在茶幾上的禮盒,像是捏著什么臟東西,
手腕一揚。“哐當!”盒子精準地砸進墻角的垃圾桶,里面精心挑選的明前龍井撒了一地。
細碎的茶葉沾著桶壁的污漬,狼狽不堪?!拔遗畠毫滞砀氵@種窩囊廢,就是活受罪!
”她唾沫星子幾乎噴到我臉上,保養(yǎng)得宜的手指恨不得戳進我眼睛里,“要錢沒錢,
要本事沒本事,你看看人家李少峰,李家公子!人家手上那塊表,
夠你這種廢物不吃不喝掙半輩子!”滿屋子親戚的目光,像針一樣密密麻麻扎過來。有嘲弄,
有憐憫,更多的是事不關己的冷漠。我站在客廳中央,像被扒光了衣服示眾的小丑。余光里,
妻子林晚臉色煞白,嘴唇翕動著想說什么,卻被她媽一個兇狠的眼神瞪了回去,
死死咬著下唇,眼淚在眼眶里打轉。我慢慢彎下腰,手指伸進冰冷的垃圾桶,
撥開沾著菜葉的茶葉,摸索著。指尖觸到一個冰涼的金屬圈——那是我和林晚結婚時,
用第一個月工資買的素圈戒指,不值錢,卻是我們唯一的信物。
剛才被王美娟連同茶葉一起扔了。戒指上沾著油膩和茶葉碎屑。我緊緊攥在手心,
金屬硌得掌心生疼。指甲深深陷進肉里,那點刺痛卻遠不及心口被反復踐踏的萬分之一。
“聽見沒?廢物!”王美娟的聲音拔得更高,“趕緊跟我家晚晚把手續(xù)辦了!
別耽誤她嫁進李家享福!少峰那孩子,才是人中龍鳳!”人中龍鳳?我低著頭,
看著掌心那枚臟污的戒指,一股混雜著屈辱、憤怒和某種冰冷決心的東西,
在胸腔里瘋狂滋長,幾乎要沖破喉嚨。***民政局門口的風,吹得人骨頭縫里都發(fā)冷。
鋼印落下,兩本暗紅色的離婚證被推到我面前。林晚的眼睛腫得像桃子,
她飛快地看了我一眼,那眼神里有太多我讀不懂的東西,痛苦、愧疚,或許還有一絲解脫?
她迅速低下頭,把一個厚厚的信封塞進我手里?!皬埑健彼穆曇舳兜貌怀蓸幼?,
帶著濃重的鼻音,“拿著……忘了我,找個地方,好好……活下去?!毙欧獬恋榈榈?,
隔著紙能摸到里面硬挺的鈔票輪廓。十萬塊。這大概是她背著王美娟,能拿出來的全部了。
我沒說話,也沒推拒。只是把那個裝著錢的信封,和口袋里那枚依舊沾著污跡的素圈戒指,
緊緊攥在了一起。戒指的冰涼和鈔票的棱角,硌在掌心,留下清晰的印痕?!氨V?。
”我吐出兩個字,聲音干澀得像砂紙摩擦。轉身,沒再回頭。
身后傳來壓抑不住的、細碎的嗚咽聲,很快又被風吹散。好好活下去?
我抬頭看了看灰蒙蒙的天。會的。而且,會活得比任何人都好。2兩年零六個月。
時間像一把淬了火的刀,把過去的軟弱和隱忍一層層刮掉。當初那十萬塊和一枚戒指,
成了我墜入深淵時抓住的唯一一根稻草,也是點燃我所有不甘和憤怒的火種。
我把它們死死壓在箱底,連同那份離婚協(xié)議一起,成了我無數(shù)個不眠之夜咬牙支撐的動力。
沒人知道這兩年半我是怎么過來的。睡過橋洞,啃過冷饅頭,在工地扛過水泥,
也在凌晨三點的寫字樓里對著電腦屏幕熬紅雙眼。被騙過,被坑過,
也抓住過稍縱即逝的機會,用命去搏。汗水、血水,還有嘗不出味道的淚水,
終于澆灌出一點東西。我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
俯瞰著腳下螻蟻般的車流和霓虹閃爍的城市森林。玻璃映出我的影子,西裝筆挺,眼神沉靜,
早已褪盡了當年的局促和卑微?!皬埧?,車備好了。”助理小陳的聲音在身后響起,
恭敬而干練。我轉過身,接過他遞來的車鑰匙,冰冷的金屬質感帶著沉甸甸的分量。
勞斯萊斯幻影的鑰匙?!班拧!蔽业瓚艘宦暎?/p>
目光掃過桌上那份燙金的家族聚會邀請函——王美娟親自派人送來的,
字里行間透著掩飾不住的得意,炫耀著她終于攀上了李家這門“高枝”?!白甙伞?/p>
”我理了理袖口,嘴角勾起一絲難以察覺的弧度,“去給‘新女婿’捧捧場。
”***林家別墅燈火通明,門口停滿了各式豪車。我的那輛黑色幻影悄無聲息地滑入車位,
在一眾跑車里顯得低調而沉穩(wěn)。推門進去,喧鬧的談笑聲撲面而來。
空氣里混雜著香水、雪茄和食物的氣味??蛷d中央,王美娟一身嶄新的絳紫色旗袍,
頭發(fā)梳得一絲不茍,臉上堆著夸張的笑容,正親熱地挽著一個年輕男人的手臂。那男人,
李少峰,油頭粉面,手腕上那塊金燦燦的百達翡麗在燈光下晃得人眼花。
他正唾沫橫飛地講著什么,周圍一圈親戚聽得連連點頭,滿臉諂媚?!皢眩∵@不是張辰嗎?
”一個尖利的聲音突兀地響起,是林晚的某個姨媽,臉上掛著毫不掩飾的鄙夷,“稀客?。?/p>
怎么,混不下去了,來蹭頓飯?”客廳里的目光瞬間聚焦過來。那些眼神,
和兩年前如出一轍——輕蔑、好奇、幸災樂禍。王美娟也看到了我,眉頭立刻嫌惡地皺起,
像是看到了什么臟東西,隨即又換上更燦爛的笑容,對著李少峰說:“少峰啊,別理他,
一個不成器的廢物罷了。來,快看看媽今天戴的這個鐲子,緬甸老坑冰種翡翠,水頭足吧?
這可是你花了大價錢特意給我買的!”她得意洋洋地晃著手腕,
一只通體翠綠的玉鐲在燈光下流轉著光澤。李少峰矜持地笑了笑,
帶著施舍般的口吻:“媽喜歡就好,小錢,也就百來萬,不值一提?!彼p蔑地瞥了我一眼,
仿佛在說,看,這才叫實力。我面無表情,徑直走到角落的沙發(fā)坐下,像個真正的局外人。
王美娟的炫耀和李少峰的得意,在我眼里拙劣得像一場猴戲。我甚至懶得去看林晚在哪里,
她此刻是什么表情。親戚們的竊竊私語像蒼蠅一樣嗡嗡作響?!皣K,
還有臉來……” “看他穿那身舊夾克,估計這兩年混得更慘了。
” “晚晚真是脫離苦海了,你看少峰多大氣,
隨手就送媽百萬的鐲子……”李少峰顯然很享受這種眾星捧月的感覺,他清了清嗓子,
正準備再吹噓點別的,宴會廳的門被輕輕推開了。我的助理小陳步履沉穩(wěn)地走了進來,
無視滿場目光,徑直走到我面前,微微躬身,聲音不大,
卻清晰地傳遍整個驟然安靜下來的客廳:“張總,剛接到礦區(qū)現(xiàn)場報告。
您去年拍下的那個新礦脈,又挖出高冰種陽綠翡翠了,初步估價,不低于八位數(shù)。
”“嗡——”空氣仿佛凝固了一瞬,隨即爆發(fā)出更大的、難以置信的嗡嗡聲。
所有人的表情都僵住了。剛才還在嘲諷我的姨媽,嘴巴張得能塞進一個雞蛋。
王美娟臉上的得意笑容瞬間凍結,像是被潑了一盆冰水,她挽著李少峰的手下意識地松開了,
眼睛死死盯著小陳,又猛地轉向我,眼神里充滿了極度的震驚和茫然。
李少峰臉上的血色“唰”地褪得一干二凈,那塊百達翡麗似乎也不那么耀眼了。
他嘴唇哆嗦著,想說什么,卻一個字也吐不出來?!爸懒?。
”我端起面前不知誰放下的香檳,抿了一口,語氣平淡得像在談論天氣,
“讓那邊按計劃開采,后續(xù)報告直接發(fā)我郵箱?!薄笆?,張總?!毙£惞Ь磻?,退到一旁。
死寂。剛才還喧鬧無比的客廳,此刻落針可聞。所有的目光都聚焦在我身上,
充滿了驚駭、探究,以及一種世界被徹底打敗后的茫然無措。王美娟是最先反應過來的那個。
她臉上的僵硬只維持了幾秒,隨即,一種前所未有的、近乎諂媚的笑容如同潮水般涌了上來,
瞬間覆蓋了之前的震驚和嫌惡。她幾乎是踉蹌著撥開擋在身前的人,幾步就沖到了我面前。
“哎喲!我的好女婿!”那聲音甜膩得發(fā)齁,帶著一種夸張到極致的親熱,“媽就知道!
媽一直就知道你是個有出息的孩子!打從第一眼看見你,媽就覺得你氣度不凡,
將來肯定能成大事!你看看,你看看!媽這雙眼睛,看人就是準!”她激動得語無倫次,
唾沫星子幾乎噴到我臉上,伸出手就想來抓我的胳膊,像是抓住一根救命稻草,
一根能把她從“李少峰”這個可能即將破滅的美夢中拯救出來的浮木。我微微側身,
避開了她伸過來的手。動作不大,卻帶著清晰的拒絕。王美娟的手僵在半空,
臉上的笑容也凝固了一瞬,但隨即又堆起更厚的笑意,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慌亂:“辰辰啊,
你看你,跟媽還生分什么!都是一家人!晚晚她……她心里一直有你!真的!
她就是被她媽……被我一時糊涂給逼的!你等著,媽這就去叫她出來!咱們一家人好好團聚!
”她說著就要轉身,似乎想立刻把林晚從哪個角落里拉出來?!安槐亓恕!蔽业穆曇舨桓?,
卻像冰錐一樣刺破了她的熱情。我慢條斯理地從西裝內(nèi)袋里掏出手機,屏幕解鎖,
點開銀行APP的轉賬記錄界面,然后,將屏幕轉向她。那上面,
清晰地顯示著一行字:【轉賬成功:收款人林晚,金額50,000,000.00元,
備注:離婚賠償金】。“阿姨,”我看著她瞬間煞白的臉,聲音平靜無波,
“剛給您女兒轉了五千萬,算是遲到的離婚賠償。從此以后,兩不相欠?!薄拔濉迩f?
”王美娟的眼睛瞪得溜圓,死死盯著手機屏幕,像是要把那幾個數(shù)字生吞下去。
她的嘴唇哆嗦著,身體晃了晃,仿佛被這個天文數(shù)字砸懵了。
巨大的悔恨和一種被徹底拋棄的恐慌,瞬間攫住了她?!爸劣谀蔽曳畔率謾C,
目光終于落回到她臉上,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我的視線,
緩緩移向她那只還戴在手腕上、被她視為榮耀象征的“緬甸老坑冰種翡翠”玉鐲。
李少峰似乎預感到了什么,臉色慘白如紙,想開口阻止:“你……你想干什么?”我沒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