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xiàn)在八月酷暑，學(xué)校里放暑假，圖書館要求正式職工輪流值班。
季窈上次值班是八月十二號十三號，下次值班是八月二十一號二十二號，也就是明后天。
她要和顧觀岳離婚不是易事，必須得軍人那方同意。
除非是男方犯下重大過錯，包括重婚、與他人同居、家暴……
季窈坐在客廳里想了許久，時針指向十一點半時，門口傳來了動靜。
顧觀岳回來了，站在門口一臉怒意的看著季窈。
說起來，結(jié)婚半年，也就見了三次。
新婚第一晚，昨晚，此時。
季窈起身，眉心微蹙，顧觀岳又抽什么瘋。
顧觀岳怒聲，“季窈，你跟王大姐說什么了？”
驀地，季窈輕笑一聲，“怎么？你回來路上碰到她了？”
顧觀岳咬牙：“你說呢？你和王大姐吵架至于鬧得人盡皆知？讓高營長夫妻臉面往哪放？！”
季窈瞪著顧觀岳，語氣古怪：
“顧觀岳，你自家的事半點不操心，別人家的事巴巴的往上趕，以前我沒發(fā)現(xiàn)你這么熱心呢，也是，你就樂衷跟我作對。”
“季窈！”
季窈來到顧觀岳面前，她冷笑著：“我告訴你，王富春為什么要道歉，因為她亂造謠！”
顧觀岳不可置信，“你說什么？王大姐哪里亂造謠了？”
“孫主任已經(jīng)查清楚了，昨天你表哥也在，王富春已經(jīng)承認(rèn)了她自己看錯了，林靈摔倒和我沒關(guān)系，你別把亂七八糟的屎盆子往我身上扣！”
顧觀岳被季窈眼里的恨意驚住。
他正要開口，看到季窈面頰還有沒消的指印，如見到洪水猛獸般，猛地別開了眼神。
季窈一步步往前走，顧觀岳后退來到了院子里。
此時外面不少軍嫂路過，去食堂打飯。
“顧觀岳，林靈說什么你都信，她說是我推的她，你就信了？”
“你不信你的妻子，你就信沒血緣關(guān)系的養(yǎng)妹！王大姐根本就沒看清楚，是林靈自己摔下去的！”
顧觀岳皺緊眉心，語氣懷疑，“你說的真的？”
“你去問孫主任啊，孫主任在場，你哥也在場，我用不著騙你，我季窈一人做事一人當(dāng)，沒干過的事我絕不認(rèn)！”
顧觀岳面色鐵青，很不好看，他動了動唇角，“我……我昨天只是一時心急。”
“一時心急，就要打我？顧觀岳，我沒發(fā)現(xiàn)你還有家暴的潛質(zhì)呢！”
家暴？
外面有軍嫂停下來了。
這得好好聽聽。
顧觀岳黑了臉，攬住季窈肩膀，“我昨天不是故意的，我們進屋去說?！?/p>
季窈揮開顧觀岳手臂。
“你別碰我！你不是要去照顧林靈嗎，你去啊，你回家干什么？這里不是你的家！”
顧觀岳深吸一口氣，耐下心解釋：
“季窈，你知道林靈身體不好，我昨天也只是一時心急，以后不會了?！?/p>
說完，就要拉著季窈進屋。
季窈不配合，反手就給了顧觀岳一巴掌。
“林靈只要不受刺激，不會發(fā)病，她有手有腳，難道不能找個工作？”
“你顧觀岳要養(yǎng)他們一輩子？一個月一百三十元的工資，要拿一百元給他們?。俊?/p>
“顧觀岳，你跟我結(jié)什么婚啊？你該和林靈結(jié)婚，你們才是一家三口，我就是個活該當(dāng)受氣包，被你打的外人！”
越說越離譜了。
外面的人圍觀越來越多。
顧觀岳氣的不行，抱著季窈就要拖著她進去。
突然，一道矮小的身影此時沖了過來。
“不準(zhǔn)你打她?。?！”
顧家的小院門沒關(guān)攏，朝朝一把推開，跟個發(fā)射出去的子彈似的，直直朝顧觀岳撞來。
顧觀岳震住，哪來的小孩？？
沒等他反應(yīng)過來，朝朝一腦袋就把顧觀岳往后頂了一步。
季窈也驚了，“朝朝，你怎么在這？”
朝朝站在季窈身前，伸手叉腰，瞪著顧觀岳：“你系壞蛋！我要叫我爸爸來消滅你！”
“季窈，這誰的孩子？”
有孩子在場，季窈沒多說，淡聲道：“你表哥的女兒?！?/p>
“我爸爸系周渡山！”
顧觀岳下意識反問，“怎么可能？”
朝朝哼聲：“怎么不可能！你系大笨蛋！”
外面零零散散站了七八人看熱鬧。
季窈目的已經(jīng)達(dá)成了。
她沒管顧觀岳，牽著朝朝進了屋。
朝朝不想讓外面那人進來，一進屋砰的一聲就關(guān)了門，還把門反鎖了。
季窈忍不住一笑，俯下身摸了摸小姑娘軟軟的頭發(fā)，“朝朝會反鎖呀，真厲害?！?/p>
朝朝仰起頭，就在季窈臉上親了親。
在心里超級小聲的喊了一句媽媽。
季窈心都化了。
“朝朝，你自己來的嗎？家里沒人照顧你嗎，吃午飯了嗎？”
朝朝搖頭，選擇性回答：“沒吃午飯?！?/p>
“你先吃點小餅干，我去做飯?！?/p>
季窈從柜里拿出餅干，倒在小木盤里，“先乖乖坐嗷。”
朝朝吃了塊小餅干，隔著玻璃看到了外面一臉怒意的顧觀岳。
小丫頭又哼一聲，轉(zhuǎn)身就走，左右手又拿了兩塊小餅干，去了廚房。
朝朝挨著季窈的腿，季窈去哪，她就去哪。
“吃餅干?！?/p>
季窈輕笑著，“阿姨剛才吃了面，你吃吧?！?/p>
朝朝堅持遞給她，一本正經(jīng)搖頭，“不系阿姨。”
算了，姐姐就姐姐吧。
季窈順著小家伙的手吃了餅干，“謝謝朝朝?！?/p>
不客氣，媽媽。
朝朝搬著板凳到廚房門口，一邊守著媽媽，一邊往門口瞅。
大門被鎖了，顧觀岳從外墻翻了進來，又從廁所旁的小木門進了屋。
朝朝翹著小短腿，噔噔噔去拿小餅干，轉(zhuǎn)身就看到顧觀岳立在廚房門口。
小家伙鼓著臉，噔噔噔跑回來，站在廚房門口。
“你怎么進來了！你粗去！”
顧觀岳無語，“這是我家?！?/p>
“不系，這系我……姐姐的家?！?/p>
“顧觀岳，你臟手拿開，別碰她！”
季窈拉著朝朝站在身后，美目怒瞪著顧觀岳。
顧觀岳望著季窈姣好的面容，心里微微一動。
他直起身，抿唇道：“她該叫你表嬸。”
季窈嗤笑：“用不著你管，你去管林靈吧。”
朝朝從季窈身后探出腦袋，朝顧觀岳做了個鬼臉。
就在這時，外面大門被敲響。
顧觀岳板著臉去開了門。
“哥？你怎么來了？”顧觀岳看著一臉淡漠的周渡山，又道：“你有女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