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說見不得光的“關(guān)系”最終不得善終。
梁喜樂跟了蔣邵南五年,沒名沒分,陪工陪吃“陪睡”,連她自己都覺得畸形又骯臟。
她想結(jié)束這段關(guān)系。
蔣邵南晚上十一點的飛機從新加坡回香港。
行程倉促,十二點他有個重點跨國會,作為KM的高層他必須到場。
梁喜樂掐著點在機場等人,身上穿的是剛從酒會下來的長裙,裙身紅得艷麗脫俗,站在人群中格外突兀顯眼,蔣邵南為人行事內(nèi)斂,她鮮少會穿成這樣私底下見他。
半月前,兩人大吵過一架。
原因是KM的升職評估會上,他把票投給了她的勁敵。
從未跟人紅臉的梁喜樂主動提出冷靜。
蔣邵南所謂的公正是一把尖銳的剪刀刺穿她的心臟,也割斷了她多年的妄想。
……
開春的香港濃雨密布,沒日沒夜下了好幾場。
空氣中的沉悶憋得人心慌。
一輛黑色奧8從車庫出口滑行出來,卷起潮熱的風(fēng)。
梁喜樂身形筆直的站在路邊。
車停窗降,入目的男人臉蕭條了幾分,但不見瘦。
蔣邵南穿著頭型整潔利落,一雙伶俐的黑眸掃來,他沉聲開口,兩個字沒什么情緒:“上車?!?/p>
梁喜樂沒猶豫,上車坐好。
視線被盡數(shù)覆蓋,唇瓣壓來一道沉痛,蔣邵南偏頭吻她,唇抵住她嘴廝磨輾轉(zhuǎn),反復(fù)顛倒。
頃刻間,車內(nèi)只剩下彼此唇齒交纏的喘息聲。
蔣邵南帶著多日來不見的懲罰跟沖動,堵住她嘴往里撬動,寸寸侵奪。
梁喜樂后背貼緊車門,身前是男人兇狠的模樣。
他寬大的五指攏在她后腦勺上,喉結(jié)翻滾:“有多少天沒見了?”
“半個月?!?/p>
“想我嗎?”
好像男人都喜歡問這句話,但大多時候跟愛無關(guān),只是為了能讓體驗感更好的調(diào)q手段。
梁喜樂渾身發(fā)燙,尤其是她的脖頸。
她把臉盡數(shù)從他陰影下抬起,面目間說不上是不是笑:“想。”
男人心滿意足的低笑,聽在梁喜樂耳中,笑聲輕卻刺耳。
蔣邵南仰著臉,那張臉好看極了。
他是典型的內(nèi)雙,垂目時能看到眼皮上方的一層輕褶,劍眉星目,棱角分明,野性中透著幾分英姿。
分明身上每個部位都是極重的性張力,卻又給人一種“他不亂來”的矜貴感。
那種感覺,就像是……
你知道這個男人很誘惑人,但可遠觀不可褻玩。
梁喜樂覺得她渾身骨頭碎了,再重新拼湊好。
蔣邵南打她身上起來,“啪嗒……”一聲,溫?zé)岬暮怪閴嬙谒羌狻?/p>
薄薄的皮膚浸上一層溫度,她被迫睜開眼,入目是男人猩紅的眸子,瞳孔中盛著復(fù)雜不堪的情絲。
梁喜樂慢悠悠的把手伸過去,抹掉那滴汗。
男人雙臂撐在她兩側(cè),如鐵的胳膊青筋盡顯,蔣邵南眉目間擰著三分壓抑:“還跟我記仇?”
聽似哄勸的話,帶著各自的較勁。
燈光昏暗,梁喜樂渾身緊繃,從腳到頭頂?shù)念^發(fā)絲。
總算是問到這來了。
她暗自深呼吸,抿出的笑得體:“早就忘了?!?/p>
“這次的晉升不適合你,你還年輕,以后有得是機會?!?/p>
他輕飄飄的一句以后有得是機會,抹殺的是梁喜樂五年的心血。
她心生可笑又無奈。
生殺大權(quán)握在最親近的人手里,但他不會幫她。
蔣邵南向來是個自持自律的人,準(zhǔn)則是不碰身邊人,梁喜樂入職KM時是他的秘書,第二年的時候,他在一場酒會上突然問她:“梁秘書,要不要睡?”
說跟了他,日后能護她在KM一路平步。
梁喜樂一開始要的也不是一路平步。
她覺得她是稀里糊涂,也是酒精作祟。
就像錢多多說的:“蔣總那張臉,鬼見了都能愛上?!?/p>
事實也確實如此,她承認她沒抵擋住男人那張臉。
但梁喜樂沒想過故意勾蔣邵南的,兩人陰差陽錯,意料之外躺在一張床上。
有些事開了頭,就會變得一發(fā)不可收拾。
蔣邵南興趣很大,兩人在互補關(guān)系上也默契配合。
他無數(shù)次從她身上起來,她也無數(shù)次在妄想跟現(xiàn)實中掙扎。
職場上的玩玩,大概率蔣邵南是不會真正娶她的。
他興致高漲時,甚至?xí)谒i骨上標(biāo)記號。
第一次梁喜樂是酒后失控,至于蔣邵南……
她給他找了個恰當(dāng)?shù)睦碛桑嚎沾疤谩?/p>
在生理上,男人跟女人又不同。
那晚事發(fā)之后,兩個又意外的平靜從容,順其自然的相處了五年,他們表面上和諧默契,沒有爭吵矛盾,暗地里卻是腐朽骯臟,齷齪不堪,見不得光。
起碼蔣邵南看上去一直都是。
她習(xí)慣了他經(jīng)常性消失大半個月,也適應(yīng)了他有時會突然出現(xiàn)在她家。
一來二往,梁喜樂甚至把住了三年的房子退掉,換了一間一室一廳的大居室。
等車內(nèi)一切都平復(fù)下來,夜幕中落起紛飛大雨。
黑色車窗上,雨幕流成數(shù)條彎曲狀的道子。
梁喜樂抓起衣服穿好。
沉默蕭寂的氛圍僵持了半分鐘,蔣邵南問她:“深夜十一點穿成這樣,打算扮鬼嚇誰?”
她扣著拉鏈往上提:“剛從酒會下來,沒時間換。”
“南星項目的酒會?”
“嗯?!?/p>
她是有時間換的,知道他不喜歡,來前故意沒換。
空間里到處飄散著她跟他身上的味道,以及曖昧過后的一陣“腥甜”。
梁喜樂把車窗開了一條縫,窗外的風(fēng)迎面撲來,裹挾初春的雨。
一場打敗后,蔣邵南也只是亂了點頭發(fā)。
他看上去狀態(tài)一如既往的很好。
坐回駕駛座,將座椅調(diào)到合適的位置,隨后啟動車。
“紅色不適合你?!?/p>
蔣邵南的話突如其來。
梁喜樂偏著臉,心酸到靠抿唇維持平靜,良久道:“我想回順德了。”
順德,她的老家。
從她來香港就只跟蔣邵南提及過一次的城市。
五年前在面試會上,他問她是哪里人,梁喜樂夾著一口純正的廣普說她來自順德大良,在覺察到他沒有意見的情況下,她自來熟的給他推薦順德各色的美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