導(dǎo)語:留學(xué)三年回國,我在飛機(jī)上刷到母親被毆打的視頻。
視頻里她穿著破舊麻衣,被四個哥哥圍著拳打腳踢。
他們罵她是小三,撕扯她的衣服。
而那個被他們護(hù)在身后的高定女人,正享受著賓客的祝福。
“這才是蘇夫人該有的氣量??!”有人諂媚道。
我握緊手機(jī),屏幕映出我冰冷的臉。
離家才三年,我怎么不知道什么時候多了個上不得臺面的媽?
沖進(jìn)宴會廳,我看到母親跪在地上,舔著那女人的鞋。
哥哥們壓著她的頭,滿臉嫌惡。
我踹開大哥,把掌家令拍在父親臉上。
“現(xiàn)在,誰才是蘇家真正的主人?”1飛機(jī)引擎的轟鳴聲還在耳膜里嗡嗡作響,十幾個小時的飛行,骨頭縫里都透著疲憊。
我靠在頭等艙寬大的座椅里,手指無意識地劃拉著手機(jī)屏幕,想用網(wǎng)絡(luò)世界的喧囂沖淡點長途飛行的麻木。
指尖一頓。
一個視頻標(biāo)題像淬了毒的針,狠狠扎進(jìn)我的視線。
【首富少爺護(hù)媽,暴打小三!】
心臟猛地一縮,一種極其糟糕的預(yù)感瞬間攫住了我。
鬼使神差地,我點開了那個視頻。
畫面晃動得厲害,背景是某個奢華得刺眼的宴會廳,水晶吊燈的光芒碎了一地。鏡頭中央,一個女人蜷縮在地上,像一片被狂風(fēng)撕扯的枯葉。
她身上那件衣服……我死死盯住,那是粗劣的麻布,洗得發(fā)白,邊緣甚至有些毛糙開線,與周圍衣香鬢影的賓客格格不入。
四個年輕男人圍著她,穿著剪裁精良的高定西裝,皮鞋锃亮。他們臉上帶著一種混合了鄙夷和暴戾的神情,拳腳毫不留情地落在那個蜷縮的女人身上。
砰!沉悶的聲響透過劣質(zhì)的手機(jī)揚聲器傳來。
咚!又是一腳踹在腰側(cè)。
女人痛苦地蜷縮得更緊,試圖用手臂護(hù)住頭臉,卻引來更粗暴的拉扯。一只戴著名貴腕表的手猛地揪住她的衣領(lǐng),狠狠一撕!
刺啦——
布料撕裂的聲音尖銳刺耳。
女人單薄破舊的內(nèi)衣肩帶暴露在刺目的燈光下,周圍瞬間爆發(fā)出壓抑的嗤笑和議論。她猛地抬頭,那張沾著灰塵、嘴角破裂、眼眶通紅卻拼命忍淚的臉,像一把燒紅的烙鐵,狠狠燙在我的視網(wǎng)膜上!
媽!
我渾身的血液瞬間沖上頭頂,又在下一秒凍結(jié)成冰。手指死死摳進(jìn)掌心,指甲陷進(jìn)肉里也毫無知覺。視頻里那個狼狽不堪、被肆意凌辱的女人,是我媽!是蘇家真正的女主人,沈清荷!
她嘴唇翕動著,似乎在急切地辯解什么,聲音卻被淹沒在更大的哄笑和那幾個男人惡毒的咒罵里。
“賤人!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什么德行!”
“就你也配肖想我爸?下賤的小三!”
“滾出蘇家!別臟了我們的地!”
字字句句,如同淬毒的冰錐,扎得我五臟六腑都在痙攣。我的親哥哥們!蘇志豪、蘇志杰、蘇志遠(yuǎn)、蘇志鵬!他們像對待垃圾一樣,在眾目睽睽之下,毆打、辱罵著生養(yǎng)他們的母親!
鏡頭猛地一轉(zhuǎn),聚焦在人群中心。
一個穿著香檳色曳地長裙、渾身珠光寶氣的女人被眾人簇?fù)碇KpB(yǎng)得宜的臉上帶著恰到好處的悲憫和一絲不易察覺的得意,輕輕拍了拍離她最近那個打人最兇的蘇志豪的手臂。
“好了,志豪,”她的聲音透過揚聲器傳來,溫溫柔柔,卻像裹了蜜糖的砒霜,“媽媽知道你們是為我好,但跟這種不知天高地厚的人計較,平白失了身份。算了吧?!?/p>
周圍立刻響起一片附和。
“蘇夫人真是大度??!”
“這才是真正的豪門氣度!某些人家里是真沒鏡子嗎?也敢來碰瓷?”
“就是!也不看看蘇家是誰的產(chǎn)業(yè)?聽說都是蘇夫人的陪嫁!她渾身上下哪有一點貴婦人的樣子?活脫脫一個鄉(xiāng)下婆子!”
“蘇夫人”三個字,像最后一根稻草,徹底壓垮了我搖搖欲墜的理智。
蘇夫人?
我死死盯著屏幕上那個被稱作“蘇夫人”的陌生女人,又看向地上那個被撕扯得衣不蔽體、滿眼絕望的母親。一股冰冷的、足以焚毀一切的怒火,從我腳底板直沖天靈蓋,燒得我眼前陣陣發(fā)黑。
離家才三年。
我怎么不知道,我蘇晚,什么時候多了個這么上不得臺面的“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