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扶著母親,不再看身后那地獄般的景象,一步一步,
堅定地走出了這個曾經帶給她無盡屈辱和痛苦的牢籠。門外,夜風微涼,
吹散了宴會廳里濃郁的血腥和奢靡氣息。星空低垂,
仿佛在無聲地注視著人間的這場鬧劇與清算。新的生活,開始了。
已深度思考(17.3s)掌家令下,鳳凰男現形記我親手把狗鏈套在父親脖子上時,
母親終于哭出了聲。 “悠悠,媽是不是很沒用?” 我擦掉她臉上的淚:“不,
是他們不配當人。” 曾經高高在上的“蘇夫人”和她的女兒,此刻像垃圾一樣被拖走。
四個哥哥為了活命名額互相撕咬,骨頭斷裂的聲音格外清脆。 我冷眼看著這場鬧劇,
撥通爺爺電話: “蘇家,該徹底清算了?!币癸L帶著初秋的涼意,
吹散了宴會廳里那股令人作嘔的血腥、酒氣和奢靡香水混合的污濁味道。我扶著母親,
一步一步走出那扇金碧輝煌、卻如同地獄入口的大門。她的身體很輕,靠在我身上,
還在微微發(fā)抖,像一片隨時會被風吹走的枯葉。但她的手指,卻死死地攥著我的衣袖,
仿佛那是她唯一的浮木。身后,是陳鋒手下訓練有素的護衛(wèi),正像拖死狗一樣,
將蘇國棟、王美鳳、蘇瀾瀾,還有我那四個被打得不成人形的哥哥,粗暴地拖拽出來。
蘇國棟脖子上的金屬狗鏈拖在地上,發(fā)出刺耳的刮擦聲,
伴隨著他斷斷續(xù)續(xù)、如同破風箱般的呻吟。王美鳳和蘇瀾瀾早已沒了之前的囂張氣焰,
只剩下驚恐的嗚咽和痛苦的抽泣。蘇志豪他們則像幾灘爛泥,
被隨意丟進一輛封閉的廂式貨車,骨頭斷裂的輕微咔嚓聲在寂靜的夜里格外清晰。
母親的身體猛地一顫,下意識地想要回頭。“媽,別看?!蔽矣昧堊∷募绨?,
聲音低沉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力量,“臟?!彼┯驳赝W?,順從地靠著我,
將臉埋在我的肩窩。溫熱的液體迅速浸透了我肩頭的布料,不是嚎啕大哭,
而是壓抑到了極致的、無聲的啜泣,肩膀劇烈地聳動著,
仿佛要把這三年積攢的所有委屈、恐懼和絕望,都化作淚水流干。
“悠悠……”她的聲音悶悶的,帶著濃重的鼻音和破碎的哽咽,“媽……媽是不是很沒用?
是不是……很丟人?”這句話,像一把淬了毒的匕首,狠狠捅進我的心窩。
比看到視頻里她被打時,更痛。我停下腳步,在酒店門口璀璨卻冰冷的燈光下,
雙手捧起她布滿淚痕、還帶著蘇瀾瀾戒指劃痕的臉頰。她的皮膚粗糙,眼角的皺紋深刻,
眼神里還殘留著驚惶和揮之不去的自卑?!安唬瑡??!蔽抑币曋难劬?,一字一句,
清晰而堅定,每一個字都像釘子,要釘進她千瘡百孔的心底,“是他們不配當人。
是蘇國棟忘恩負義,是王美鳳鳩占鵲巢,是蘇瀾瀾惡毒下作,是蘇志豪他們狼心狗肺!
是他們,臟了蘇家的門楣,臟了做人的底線!你,沈清荷,是受害者,是受害者有什么錯?
有什么丟人?!”我的聲音不大,卻帶著一種斬釘截鐵的力量,
穿透她厚重的淚水和自我懷疑?!笆撬麄兦纺愕?!是他們該下地獄!”我的語氣斬釘截鐵,
帶著不容置疑的裁決意味。母親怔怔地看著我,淚水還在不停地流,
但那雙被淚水洗過的眼睛里,那層厚重的、如同濃霧般的卑微和恐懼,
似乎被我這番話撕開了一道縫隙。一絲微弱的光,艱難地透了進來。她嘴唇哆嗦著,最終,
只是更緊地抓住了我的手,用力地點了點頭,仿佛在汲取我傳遞給她的力量。
陳鋒安排好一切,快步走到我身邊,低聲道:“小姐,車備好了。
回老宅還是……”“回云頂。”我毫不猶豫。云頂別墅,是母親當年親自設計督建的,
遠離市區(qū),依山傍水,是她最喜歡的地方,也是蘇國棟和王美鳳這三年從未踏足過的凈土。
那里,才應該是她的家?!笆恰!标愪h立刻通過對講機安排。
加長的黑色防彈轎車無聲地滑到我們面前。護衛(wèi)拉開車門,我小心地護著母親的頭,
扶她坐進溫暖舒適的后座。車子啟動,平穩(wěn)地駛離這片剛剛上演了人間丑劇的是非之地。
車窗外的霓虹飛速倒退,光影在母親疲憊而蒼白的臉上明明滅滅。她靠在我肩上,
身體漸漸放松下來,長時間的緊繃和巨大的情緒沖擊讓她耗盡了力氣,
很快就在車子輕微的顛簸中沉沉睡去。只是即使在睡夢中,她的眉頭依然緊鎖著,
手指無意識地揪著我的衣角,偶爾會發(fā)出一兩聲驚悸的抽泣。我輕輕拍著她的背,
像小時候她哄我入睡那樣。目光落在車窗外飛逝的夜色,冰冷而銳利。清算,才剛剛開始。
云頂別墅燈火通明。車子駛入雕花鐵門,沿著林蔭道緩緩前行。
熟悉的景致在夜色中鋪展開來,修剪整齊的草坪,精心打理的花圃,
遠處波光粼粼的人工湖……這里的一草一木,都帶著母親當年的心血和氣息,
與蘇國棟后來為了彰顯“蘇總”身份而購置的、堆滿暴發(fā)戶氣息的所謂“豪宅”截然不同。
別墅門口,早已等候著一隊人。為首的是爺爺身邊最得力的老管家福伯,
他身后跟著幾位穿著白大褂、提著醫(yī)療箱的醫(yī)生和護士,
還有幾位面容和善、氣質干練的中年女性。車子停穩(wěn),福伯立刻上前,親自拉開車門。
看到我扶著沉睡的母親下車,他布滿皺紋的臉上瞬間涌上濃重的心疼和憤怒,眼圈都紅了。
“小姐……夫人……”他的聲音有些哽咽,連忙示意身后的醫(yī)護人員上前,“快!小心點!
”專業(yè)的醫(yī)護人員動作輕柔而迅速地將母親轉移到擔架床上。母親在移動中微微蹙眉,
似乎要醒,我立刻俯身在她耳邊輕聲安撫:“媽,到家了,安全了,睡吧?!彼坪趼牭搅耍?/p>
緊蹙的眉頭稍稍舒展,又沉沉睡去?!案2?,辛苦您了。
”我看著這位從小看著我長大、對母親忠心耿耿的老人?!靶〗阏凵防吓?!
”福伯連忙躬身,語氣帶著深深的自責和痛心,“是老奴失職!沒能保護好夫人!
讓夫人受了這么多苦……”他看向被抬走的母親,老淚縱橫?!安还帜?。”我搖搖頭,
聲音冷冽,“是蘇國棟處心積慮,瞞天過海。這三年,他切斷了我媽所有對外聯系,
連您也被他用各種理由支開或蒙蔽。這筆賬,我會跟他算清楚?!备2昧δ税褱I,
眼神變得堅定:“小姐放心!老爺子已經知道了全部事情,震怒非常!他老人家發(fā)話了,
蘇家上下,從今往后,唯小姐之命是從!需要老奴做什么,小姐盡管吩咐!
”“先照顧好我媽。”我看著醫(yī)護人員將母親小心地抬進別墅,“請最好的醫(yī)生,
用最好的藥,身體和心理,都要恢復。另外,”我頓了頓,
目光掃過福伯身后那幾位氣質干練的女性,“這幾位是?”“小姐,
這是老爺子特意從老宅調來的,都是最可靠、經驗最豐富的內務管事和護理人員,
姓張、李、王、趙。她們會二十四小時輪班,貼身照顧夫人的起居和安全,
絕不讓任何閑雜人等靠近夫人半步!”福伯立刻介紹。幾位管事和護理人員立刻上前,
恭敬地向我行禮:“小姐?!蔽尹c點頭,對福伯的安排很滿意。爺爺雖然遠在海外靜養(yǎng),
但蘇家真正的根基和力量,從未旁落。“有勞各位?!蔽覍λ齻冋f道,“我媽受了太多苦,
精神很脆弱,需要最細致的照顧和最大的耐心。她可能……會害怕,會做噩夢,會不敢說話,
甚至不敢接受你們的好意。請多包容,多引導,讓她慢慢找回安全感。”“小姐放心,
我們明白?!睘槭椎膹埞苁鲁练€(wěn)地應道,眼神里充滿了理解和專業(yè)。安排好母親,
我并沒有立刻休息。復仇的火焰在胸腔里燃燒,需要更徹底的宣泄和清算。
我走進別墅的書房。這里還保持著母親離開時的樣子,
書架上擺滿了她喜歡的文學和藝術書籍,
空氣里似乎還殘留著她身上淡淡的、令人安心的馨香。巨大的紅木書桌纖塵不染。
陳鋒已經等在里面,手里拿著一個厚厚的文件夾?!靶〗?。”他將文件夾放在書桌上,
“這是初步整理出來的,關于蘇國棟、王美鳳以及蘇志豪等四人,
這三年利用蘇家資源和職權,
進行的非法交易、挪用公款、偷稅漏稅、商業(yè)欺詐、以及構陷他人等罪證。證據鏈完整,
足夠他們在里面待一輩子。另外,這是他們名下所有非法所得資產的清單,
包括轉移到王美鳳和蘇瀾瀾名下的房產、股票、珠寶等?!蔽曳_文件夾,
一頁頁冰冷的數字和觸目驚心的犯罪事實呈現在眼前。金額之大,手段之卑劣,令人發(fā)指。
蘇國棟不僅掏空了母親名下的部分產業(yè),更是利用蘇家的招牌,做了無數見不得光的勾當。
而我的四個好哥哥,則是他最得力的幫兇和爪牙,手上同樣沾滿了骯臟?!昂芎?。
”我合上文件夾,聲音沒有一絲波瀾,“把這些證據,
連同宴會廳里他們‘互毆’的錄像備份,天亮之前,送到市局經偵和刑偵一把手的手里。
告訴他們,蘇家全力配合調查,要求從嚴、從快、從重處理。另外,
聯系幾家最有影響力的媒體,
棟寵妾滅妻、縱容私生女欺辱嫡妻、以及他們父子兄弟為活命名額自相殘殺的‘精彩故事’,
還有這些罪證的關鍵部分,匿名發(fā)出去。我要讓全A市,不,全國的人,
都看看這群人渣的真面目!”“是!”陳鋒眼中閃過一絲厲色,立刻領命?!斑€有,
”我補充道,指尖輕輕敲擊著桌面,“蘇氏集團內部,所有蘇國棟安插的親信,
所有與王美鳳、蘇瀾瀾以及我那幾個‘好哥哥’有利益輸送關系的高管和股東,
名單整理出來。明天上午九點,召開集團緊急董事會。我要清理門戶?!薄懊靼祝?/p>
名單和會議通知,天亮前會送到您手上。”陳鋒的效率極高?!叭グ??!蔽覔]揮手。
陳鋒躬身退下,書房里只剩下我一個人。巨大的落地窗外,是云頂山靜謐的夜色。
城市的燈火在遠處連成一片璀璨的星河,卻照不進這間彌漫著硝煙和血腥味的書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