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酒入喉時,我穿越了。
灼熱的痛感從食道一路燒到胃里,像是吞下了一捧烙鐵。視野開始模糊,耳邊是男歡女愛的淫靡喘息。
我叫蕭覺,上一秒還是個操盤百億基金的經理,此刻,卻成了一個即將死在妻子床前的廢物贅婿。
原主的記憶如潮水般涌入,伴隨著劇毒發(fā)作的痛苦,在我腦中炸開。
這具身體的原主也叫蕭覺,鎮(zhèn)北王之子。三年前,鎮(zhèn)北王戰(zhàn)死沙場,臨終前將三十萬鎮(zhèn)北軍的虎符交給了他。老皇帝忌憚兵權旁落,又想安撫軍心,便想出了一個“妙計”——將自己最寵愛的永安公主李傾月嫁給了他,讓他入贅皇家,名為恩寵,實為軟禁。
一個沒有實權的駙馬,一個有名無實的贅婿,守著一座能要了他命的“金山”,可笑至極。
而此刻,就在我這張床上,帳幔半掩,我的好老婆,大寧王朝最高貴的永安公主李傾月,正和她的情人——禁軍副統(tǒng)領陳延,上演著一出活色生香的好戲。
“他……快死了吧?”李傾月的聲音帶著情欲的沙啞,和一絲不易察覺的興奮。
陳延粗重的喘息聲響起,伴隨著床榻的吱呀作響:“公主放心,這‘牽機引’是西域奇毒,發(fā)作起來狀如惡疾,神仙難救。待他死后,我便派人搜查,‘找到’虎符,就說他意圖謀反,畏罪自盡。屆時,兵權盡歸公主掌握?!?/p>
“還是延郎想得周到?!崩顑A月發(fā)出一聲滿足的嘆息,“等我拿到兵權,父皇定會對我們母子刮目相看。到那時,太子之位……”
原來如此。
一場精心策劃的謀殺。毒殺親夫,奪取兵權,好為她的胞弟,爭奪太子之位。
真是我的好妻子啊。
我躺在冰冷的地毯上,身體的痛楚在加劇,但我的大腦,卻前所未有的冷靜。憤怒?悲傷?這些都是無用且奢侈的情緒。作為一個頂級交易員,我最擅長的,就是在瞬息萬變的危機中,找到那個唯一的、能讓全局翻盤的交易點。
原主輸了,因為他還對李傾月抱有一絲夫妻情分的幻想。
而我,沒有。
我的交易盤上,只有籌碼和利益。
李傾月、陳延、三十萬鎮(zhèn)北軍、甚至那個高高在上的老皇帝……都是我的籌碼。
現(xiàn)在,我需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活下去。
我用盡最后一絲力氣,從袖口的夾層里,摸出了一顆小小的蠟丸。這是原主父親留給他的保命之物——“龍息丹”,能暫緩百毒,吊住一口氣。
我艱難地將蠟丸送入口中,用牙齒咬碎。一股清涼之氣瞬間擴散開來,壓制住了那股致命的灼燒感。
我沒有動,繼續(xù)扮演著一具即將冰冷的尸體。
帳幔里的聲音漸漸平息。
“我去處理一下,你在這里等我?!笔顷愌拥穆曇簟?/p>
腳步聲靠近,一只手伸過來,探了探我的鼻息。
“已經沒氣了?!彼靡环N輕松的語氣說道。
“嗯,把虎符找到,我們的大業(yè)就成了一半。”李傾月的聲音里充滿了野心勃勃的快意。
很好。
我需要的就是這個時間差。
陳延開始在我身上摸索,動作粗暴,像在翻檢一件垃圾。當他轉身去翻箱倒柜時,我緩緩地,無聲地,睜開了眼睛。
我的視網膜上,倒映著這對狗男女的背影。
李傾月甚至懶得穿上衣服,赤裸的胴體在燭光下泛著誘人的光澤。她就那么站在那里,欣賞著情夫在她將死的丈夫房里,尋找著能讓她一步登天的鑰匙。
多么諷刺的畫面。
我的嘴角,勾起一個冰冷的弧度。
你們想要兵權?
不,你們想要的,是地獄。
而我,就是那個送你們下去的人。
我悄無聲息地,從地毯上撐起身子,像一只潛伏在黑暗中的獵豹,肌肉緊繃,等待著最佳的攻擊時機。
原主留下的暗線,此刻,應該已經在我書房的密道里,等候多時了。那是鎮(zhèn)北王留給兒子的,最后的力量。
李傾月,你不是想往上爬嗎?
別急。
我會送你去一個最高、最尊貴、也最讓你意想不到的地方。
“找到了!”
陳延興奮的聲音打破了寂靜。他從書架的暗格里,捧出了一個沉重的紫檀木盒。
李傾月立刻迎了上去,雙眼放光,急不可耐地打開盒子。
里面靜靜地躺著一枚猛虎形狀的純銅虎符。
“鎮(zhèn)北軍的虎符……”她顫抖著伸出手,像撫摸情人一樣,撫摸著那冰冷的金屬,“終于,它屬于我了。”
陳延從背后抱住她,得意地笑道:“恭喜公主,賀喜公主。從此,這天下,便是我與公主的了?!?/p>
兩人相擁在一起,為即將到來的勝利而狂喜。
他們沒有注意到,在他們身后,那具本該冰冷的“尸體”,已經消失了。
我此刻正身處書房的密道之中。
密道里,單膝跪著一個黑衣人,面容普通,眼神卻如鷹隼般銳利。他是原主父親留下的死士首領,代號“影一”。
“主上。”他看到我,眼中閃過一絲驚愕,但立刻恢復了平靜。
“外面的情況,都聽到了?”我的聲音因為毒性的壓制,還很沙啞。
“聽到了?!庇耙坏穆曇魶]有一絲波瀾,“請主上示下,屬下即刻便可取下那對狗男女的項上人頭?!?/p>
“殺他們?”我冷笑一聲,“太便宜他們了?!?/p>
我看著影一:“我需要你,幫我做一件事。一件……能讓永安公主,生不如死的事?!?/p>
……
一刻鐘后,公主府的書房里。
李傾月和陳延正在仔細研究那枚虎符,臉上洋溢著大功告成的喜悅。
突然,書房的門,被人從外面一腳踹開。
兩人大驚失色,猛地回頭。
當他們看到完好無損地站在門口,眼神冰冷如刀的我時,臉上的表情,比見了鬼還要精彩。
“你……你沒死?!”陳延失聲叫道,下意識地將李傾月護在身后,拔出了腰間的佩刀。
李傾月的臉色煞白,身體止不住地顫抖:“不可能……‘牽機引’……不可能有解藥!”
“解藥?”我緩步走進書房,身后,影一和四名黑衣死士魚貫而入,堵死了所有的出口,“對付你們這種貨色,何須解藥?”
我的目光,越過驚慌失措的陳延,落在了李傾月身上。
她還是那副衣衫不整的模樣,此刻卻因為恐懼和羞恥,顯得狼狽不堪。
“蕭覺!你想干什么?!”她色厲內荏地尖叫道,“你敢動我,父皇不會放過你的!”
“父皇?”我玩味地重復著這兩個字,“公主殿下,你可能還不知道。你父皇最近,龍體欠安,時?!癫粷??!?/p>
我走上前,完全無視陳延那把對著我的刀。
“把他拿下?!蔽业胤愿?。
影一動了。
我甚至沒看清他的動作,只聽到一聲脆響,陳延手中的佩刀便已脫手,他整個人被影一反剪雙手,死死地按在了地上。
“蕭覺!你這個廢物!你敢!”陳延還在不甘地嘶吼。
我走到他面前,蹲下身,拍了拍他因為憤怒而扭曲的臉:“陳副統(tǒng)領,別急。你的好戲,還在后頭。”
說完,我站起身,走向已經嚇得縮在墻角的李傾月。
她看著我一步步靠近,眼中充滿了恐懼。她不斷地向后退,直到后背抵住冰冷的墻壁,退無可退。
“你要殺我?”她顫聲問。
“殺你?”我搖了搖頭,臉上露出一個讓她毛骨悚然的微笑,“不,不,不。公主殿下,你是何等金枝玉葉。我怎么舍得殺你呢?”
我伸出手,輕輕挑起她的下巴。她的皮膚很滑,也很涼。
“你不是一直覺得,你父皇不夠重視你嗎?”我湊到她耳邊,用魔鬼般的聲音低語,“你不是想得到至高無上的權力嗎?”
“我,現(xiàn)在就成全你?!?/p>
我直起身,對影一揮了揮手。
影一會意,拿出一卷粗實的麻繩。
李傾月驚恐地瞪大了眼睛:“你們要干什么?!”
“公主,”我居高臨下地看著她,眼神里沒有一絲溫度,“陛下今夜,在等你?!?/p>
“為你準備的,是一場……你永生難忘的恩寵。”
影一和另一名死士上前,不顧李傾月的尖叫和掙扎,將她像捆粽子一樣,五花大綁起來,還用一塊布,堵住了她那張喋喋不休的嘴。
我看著她因為屈辱和恐懼而漲紅的臉,心中沒有一絲波瀾。
李傾月,你把我當踏腳石。
我就讓你,成為我登上權力之巔,最骯臟、也最有效的那塊墊腳石。
你的地獄,今夜,才剛剛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