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城最高調(diào)的葉家千金第99次逃婚了。 這次她跳下郵輪時,
精準砸中了顧家少爺?shù)亩ㄖ朴瓮А?“娶我?你夠資格嗎?”她濕漉漉地挑眉,
濺起的水花都帶著香檳味。 男人慢條斯理擦著濺濕的鉆石袖扣:“葉小姐,
你父親剛買下我旗下所有珠寶公司——” “現(xiàn)在,該我來驗收我的…逃婚未婚妻了。
”午夜十一點十七分,地中海的浪涌像被馴化的巨獸,
貼著 “歐羅巴之心” 號郵輪的船舷緩緩呼吸。
頂層宴會廳的水晶燈折射出三萬道以上的光,
每一道都精準地落在賓客們的香檳杯沿、鉆石首飾和定制禮服的緞面上,
將這場名為 “葉氏商業(yè)晚宴” 的社交場,鍍成一塊流動的、發(fā)光的黃金立方體。
葉昭覺站在宴會廳西側(cè)的露臺陰影里,指尖捏著一杯冰鎮(zhèn)的巴黎之花,
杯壁凝結(jié)的水珠順著她的指縫往下淌,在價值六位數(shù)的真絲手套上暈出深色的痕跡。
她沒戴首飾 —— 除了左耳那顆孤品南洋黑珍珠耳釘,是母親生前留給她的唯一物件。
此刻,珍珠的冷潤貼著耳廓,成了她與這場浮華之間僅存的、屬于 “自己” 的觸感。
“昭覺,怎么躲在這里?顧先生的助理剛還問起你?!苯憬闳~昭寧的聲音從身后傳來,
帶著一貫的溫軟,卻又藏著不易察覺的緊繃。葉昭覺沒回頭,
目光依舊落在遠處被郵輪燈光染成琥珀色的海面,聲音輕得像被海風刮散:“哪個顧先生?
”“還能是哪個?” 葉昭寧走近,順著她的視線望去,語氣里多了幾分無奈,
“星瀚資本的顧宸啊。爸說,這次晚宴就是為了讓你們‘偶遇’。
”“偶遇” 兩個字被葉昭寧咬得極輕,卻像針一樣扎進葉昭覺的耳朵。她終于轉(zhuǎn)過身,
杯中的香檳晃出細小的泡沫,在燈光下像轉(zhuǎn)瞬即逝的星子。葉昭覺的臉本就生得極美,
是那種帶著攻擊性的艷麗 —— 眉骨鋒利,眼尾上挑,唇色偏深,
笑起來時下頜線會拉出一道利落的弧??纱丝?,她的笑容里裹著冰碴:“姐,
你說爸這是第幾次安排‘偶遇’了?第八次?還是第九次?”葉昭寧的眼神暗了暗,
伸手想替她理一理被風吹亂的碎發(fā),卻被葉昭覺輕輕避開?!罢延X,別鬧了。這次不一樣,
” 她壓低聲音,幾乎是用氣音說,“爸的公司上個月出了問題,東南亞的渠道被沈家截了,
現(xiàn)金流斷了三分之一。星瀚資本是唯一能幫我們的,顧宸…… 他同意聯(lián)姻,
條件已經(jīng)談得差不多了?!比~昭覺捏著酒杯的手指猛地收緊,指節(jié)泛白。
她當然知道公司的事 —— 上個月她在米蘭看秀時,私人賬戶被凍結(jié),
助理吞吞吐吐地說 “是葉先生的意思”,她就該猜到。可她沒想到,
父親會把主意打到她的婚姻上,而且對象是顧宸。顧宸這個名字,
在商界就是 “冷硬” 與 “掌控” 的代名詞。二十八歲接手星瀚資本,
三年時間把一個瀕臨破產(chǎn)的投資公司做成了橫跨歐美亞的資本巨鱷,手段狠辣,從不留情。
傳聞他不沾煙酒,不近女色,辦公室里只有黑白灰三種顏色,
連私人游艇的內(nèi)飾都是極簡到極致的非洲硬木加啞光金屬。這樣的人,
怎么會愿意接受一場商業(yè)聯(lián)姻?“他圖什么?” 葉昭覺問,語氣里帶著嘲諷,
“圖我們?nèi)~家快斷氣的渠道?還是圖我這個‘逃婚專業(yè)戶’的名聲?”葉昭寧嘆了口氣,
從手包里拿出一張折疊的紙,遞給她:“這是爸讓我給你的。顧宸那邊提供的聯(lián)姻協(xié)議草案,
你看看?!比~昭覺展開紙,
那些冰冷的條款 ——“婚后需配合星瀚資本與葉氏集團的聯(lián)合商業(yè)活動”“未經(jīng)顧宸同意,
不得擅自離開常住地(上?;騻惗兀薄盎橐龃胬m(xù)期間,
不得與其他異性保持非正常社交關(guān)系”…… 最后一條,
“若乙方(葉昭覺)單方面提出離婚,需賠償甲方(顧宸)違約金五十億人民幣,
并放棄葉氏集團所有股權(quán)繼承權(quán)”?!拔迨畠|?” 葉昭覺笑出聲,聲音里滿是荒唐,
“爸還真是把我賣了個好價錢?!薄罢延X,爸也是沒辦法……”“沒辦法就賣女兒?
” 葉昭覺打斷她,眼神驟然冷了下來,“姐,你忘了媽是怎么死的嗎?她嫁給爸,
一輩子活在金絲籠里,連喜歡的油畫都不能掛在客廳,最后抑郁成疾,三十歲就走了。
你也要我走她的老路?”葉昭寧的臉色瞬間變得蒼白,嘴唇動了動,卻沒說出話來。
她比葉昭覺大五歲,親眼見過母親的絕望,可她性子軟,最終還是屈從了父親的安排,
去年嫁給了一個她不愛的地產(chǎn)商。就在這時,宴會廳里傳來一陣小小的騷動。
葉昭覺抬眼望去,只見父親葉啟恒正陪著一個男人往這邊走。男人穿著一身黑色定制西裝,
身姿挺拔,走在人群里像一柄收了鞘的刀 —— 不張揚,卻自帶壓迫感。
他的頭發(fā)梳得一絲不茍,額前沒有一絲碎發(fā),鼻梁高挺,薄唇抿成一條直線,正是顧宸。
葉啟恒的臉上堆著慣有的商人式笑容,拍著顧宸的肩膀,說著什么,顧宸只是偶爾點頭,
目光平靜地掃過全場,像在評估一件商品的價值。當他的視線落在露臺這邊時,
葉昭覺清晰地看到,他的眼神沒有絲毫波動,仿佛只是看到了一根柱子、一盆花?!罢延X,
快過來!” 葉啟恒遠遠地招手,語氣里帶著不容置疑的命令,“跟顧先生打個招呼。
”葉昭覺沒動。她看著顧宸,看著他那雙深不見底的眼睛,
突然覺得一陣窒息 —— 就像小時候被父親鎖在書房里,
看著窗外的天空一點點變黑時的感覺。她猛地將杯中的香檳一飲而盡,冰涼的液體滑過喉嚨,
卻壓不住心底翻涌的煩躁?!拔也蝗??!?她說。“昭覺!” 葉啟恒的臉色沉了下來,
快步走過來,壓低聲音,語氣里滿是威脅,“你別給我任性!顧先生就在這兒,
今天你必須跟他好好談!否則,你在法國資助的那個流浪動物救助站,
我明天就讓人停了它的資金!”這句話像一把錘子,狠狠砸在葉昭覺的心上。
那個救助站是她三年前親手建的,里面有二十多只殘疾的流浪貓狗,
是她在這個冰冷的豪門里唯一的精神寄托。父親總是這樣,知道她的軟肋在哪里,一戳就中。
葉昭覺的指甲深深掐進掌心,疼得她眼眶發(fā)紅,卻倔強地不讓眼淚掉下來。她看著葉啟恒,
看著他眼中的冷漠與算計,突然笑了 —— 笑得有些瘋癲,有些決絕?!昂冒。?她說,
“我去跟他談。不過,爸,你得先讓我去趟洗手間,補個妝?!比~啟恒以為她妥協(xié)了,
臉色緩和了些:“快點,別讓顧先生等久了。”葉昭覺轉(zhuǎn)身,沒再看葉昭寧擔憂的眼神,
也沒看不遠處那個冷硬的身影。她踩著那雙嵌滿碎鉆的高跟鞋,
一步步走向宴會廳的出口 —— 不是洗手間的方向,而是通往甲板的樓梯。
那雙高跟鞋是父親上個月送給她的生日禮物,來自某奢侈品牌的高定系列,
鞋面上鑲嵌的碎鉆加起來有一百八十多克拉,價值足以買下一座地中海的私人小島。
父親說:“昭覺,女孩子就要穿最好的,這樣才能配得上最好的人家。
” 可葉昭覺從來沒喜歡過它 —— 它太高,太沉,硌得她腳疼,
就像這個所謂的 “最好的人家”,像這場所謂的聯(lián)姻,讓她喘不過氣。
她沿著旋轉(zhuǎn)樓梯往下走,腳步越來越快,高跟鞋敲擊在大理石地面上,發(fā)出清脆的響聲,
像在為她的逃離倒計時。路過甲板的時候,她看到一個侍應(yīng)生端著托盤,上面放著幾杯香檳,
正往宴會廳的方向走。她順手拿了一杯,又繼續(xù)往前走。走到船舷邊時,她停下腳步。
午夜的海風很大,吹得她的禮服裙擺獵獵作響。
這件禮服是她今天特意選的 —— 意大利設(shè)計師手工縫制的,裙擺上綴滿了水晶,
在燈光下會折射出彩虹般的光芒。她就是要穿得這樣耀眼,這樣張揚,仿佛只有這樣,
才能對抗這個世界的壓抑。她低頭,看著自己腳上的碎鉆高跟鞋,又抬頭,
看著遠處深不見底的墨藍色海面。海風吹亂了她的頭發(fā),也吹亂了她的心。
她想起了第一次逃婚的場景 —— 十八歲那年,父親要她嫁給一個五十多歲的煤礦老板,
她在婚禮前一天,穿著婚紗,翻墻逃出了顧家,坐火車去了北京,
在一個地下室里住了半個月,最后還是被父親的保鏢抓了回來。那次,父親把她關(guān)了一個月,
沒收了她所有的東西,包括她最喜歡的畫筆。后來,她又逃了八十七次。有時候是逃到巴黎,
有時候是逃到紐約,有時候只是躲在城市的某個角落,像一只受驚的貓。可每次,
她都被父親抓回來,然后面對更嚴厲的懲罰 —— 凍結(jié)賬戶,斷絕聯(lián)系,
甚至威脅她身邊的人。這是第九十九次。她不知道自己還能逃多少次,
也不知道自己還能堅持多久。但她知道,她不能嫁給顧宸,不能像母親一樣,
一輩子被困在金絲籠里。她深吸一口氣,咸澀的海風灌入胸腔,帶著一種近乎疼痛的鮮活。
她彎腰,解開高跟鞋的鞋帶,將那雙價值連城的鞋子脫了下來,隨手丟在甲板上。
赤足踩在冰涼的欄桿上,涼意從腳底傳來,讓她瞬間清醒。“第九十九次?!?她低聲嘟囔,
唇角牽起一絲近乎瘋癲的快意。耳畔似乎還縈繞著父親剛才的威脅,
縈繞著救助站里那些貓狗的叫聲,縈繞著母親臨終前看著她的眼神 —— 帶著不舍,
帶著愧疚,也帶著一絲解脫。夠了。真的夠了。她舉起手中的香檳杯,對著漆黑的海面,
像是在敬酒,又像是在告別。然后,她將杯子往身后一扔,杯子落在甲板上,
發(fā)出 “哐當” 一聲脆響,香檳灑了一地,泡沫像她被禁錮的靈魂般,徒勞地上升、破滅。
沒有一絲猶豫,她縱身躍下。失重感是瞬間攫住她的。身體像被一只無形的手猛地往下拽,
耳邊的風聲變得尖銳,像無數(shù)根針在刺她的耳膜。禮服裙擺上的水晶被風吹得翻卷起來,
刮過她的手臂,留下一道道細小的劃痕,疼得她下意識地蜷縮了一下。她閉著眼,
卻能清晰地感覺到周圍的一切 —— 郵輪上的燈光在她眼前晃過,
像轉(zhuǎn)瞬即逝的流星;海風灌進她的領(lǐng)口,
帶著海水的咸腥和宴會廳里殘留的香檳味;甚至能聽到遠處郵輪引擎的低鳴,
還有甲板上侍應(yīng)生驚慌的叫喊聲。腦子里一片混亂,
無數(shù)畫面像電影快放一樣閃過 ——是母親抱著她,在書房里教她畫向日葵的場景,
母親的手很軟,身上有淡淡的梔子花香;是十八歲那年,她穿著婚紗,翻墻時摔在地上,
膝蓋流血,卻笑得像個傻子,因為她以為自己終于自由了;是上個月,她去法國的救助站,
抱著一只斷了腿的小狗,小狗用舌頭舔她的手,溫暖得讓她想哭;還有剛才,
父親威脅她時的眼神,冷漠得像看一件沒有生命的商品;以及不遠處那個叫顧宸的男人,
他的眼神平靜得沒有一絲波瀾,卻讓她覺得比父親的威脅更可怕。
“別想了……” 她低聲對自己說,試圖讓自己平靜下來。她知道,跳下去可能會死。
地中海的午夜很冷,海水溫度只有十幾度,而且這片海域有暗流,
很多人跳下去就再也沒上來過??伤辉诤?—— 比起嫁給顧宸,
比起一輩子被困在金絲籠里,死亡似乎是更好的選擇。
就在她以為自己即將落入冰冷的海水時,突然,
一股巨大的沖擊力從背部傳來 —— 不是預(yù)想中冰冷刺骨的猛烈撞擊,
而是一種更堅硬、更具穿透力的鈍響?!芭?!”伴隨著某種昂貴木材碎裂的呻吟,
葉昭覺感覺自己像是撞在了一堵墻上,全身的骨頭都像要散架了一樣。
巨大的疼痛感讓她眼前一黑,五臟六腑都錯了位,喉嚨里涌上一股腥甜,她忍不住咳了出來,
卻只咳出幾口帶著海水的泡沫。咸澀的海水緊接著沒頂而來,嗆得她無法呼吸。
她掙扎著想要浮出水面,卻感覺自己被什么東西纏住了 —— 是她禮服的裙擺,
勾住了甲板上的碎木。她用力扯了扯,卻越纏越緊。就在她快要窒息的時候,
一只手突然抓住了她的手腕,將她從水里拉了起來。
她癱倒在一片狼藉的碎木和濕淋淋的織物上,劇烈地咳嗽著,嘔出幾口嗆進去的海水。
視野里一片模糊,只看到頭頂一片切割完美的星空 —— 比郵輪上看到的星空更亮,
更干凈,沒有被燈光污染。還有一道修長挺拔的陰影,遮住了部分星光,
正居高臨下地籠罩著她。郵輪上的喧囂仿佛被按下了靜音鍵,
只有身下這艘…… 較小的船只(顯然,
她砸穿了它的某個部分)的引擎發(fā)出低沉無奈的嗡鳴。以及,一滴、兩滴,
水珠從她發(fā)梢滴落,敲擊在木質(zhì)甲板上的細微聲響,清脆得像秒針在走動。
她的意識漸漸清醒了一些,也終于意識到 —— 她砸中的,根本不是海面。這是一艘游艇。
一艘看起來價格不菲的私人游艇。她砸穿了游艇的甲板,掉進了船艙里?不對,
她現(xiàn)在躺在甲板上,周圍都是碎裂的木材和濕透的布料,應(yīng)該是砸穿了甲板的表層,
沒有完全掉下去。她動了動手指,感覺掌心傳來一陣刺痛 —— 是被碎木扎破了。
她掙扎著想要坐起來,卻發(fā)現(xiàn)全身都疼得厲害,像是被車碾過一樣。就在這時,
一雙锃亮的、顯然出自大師手工的牛津鞋停在了她眼前的海水里。
那海水應(yīng)該是她掉下來時濺上去的,
混合著剛才她扔掉的那杯香檳 —— 她能聞到淡淡的香檳味,
還有一種清冽的、帶著雪松與皮革氣息的男性古龍水味。這味道…… 很熟悉。
葉昭覺的心跳突然漏了一拍。她緩緩地抬起頭,
視線從那雙牛津鞋往上移 ——是線條一絲不茍的黑色西褲,剪裁極致精良,
包裹著充滿力量感的長腿,褲腳沒有一絲褶皺,即使濺上了海水,也依舊保持著優(yōu)雅。
再往上,是同色系的馬甲與西裝外套,馬甲的領(lǐng)口處露出白色襯衫的領(lǐng)角,
領(lǐng)口系著一條深色的真絲領(lǐng)帶,打得一絲不茍。
一顆鉆石袖扣在昏暗光線下折射出冷冽的光芒,此刻,
正被一只骨節(jié)分明、堪稱藝術(shù)品的手漫不經(jīng)心地擦拭著。袖口處,
濺上了幾滴不規(guī)則的、來自她身上的水漬。那手的主人微微俯身,一張臉孔從陰影中浮現(xiàn)。
葉昭覺的呼吸瞬間停滯了。不是她想象中那種被酒色財氣浸淫的紈绔子弟的浮腫,
或是古板精英的刻薄。這張臉,英俊得極具攻擊性。下頜線條利落如刀裁,
沒有一絲多余的贅肉;鼻梁高挺,鼻尖的弧度恰到好處,
不顯得生硬;薄唇抿成一條看不出情緒的直線,唇色偏淡,卻更襯得他膚色冷白。
最懾人的是那雙眼睛。深褐色的瞳孔,像結(jié)冰的湖面,表面平靜無波,
底下卻藏著深不見底的寒意。此刻,
那雙眼睛正映著周遭破碎的燈光和她此刻狼狽不堪的倒影,冷靜得令人心驚,
仿佛剛才被砸穿甲板的不是他的船,被嚇到的不是他。是顧宸。
葉昭覺的腦子里 “嗡” 的一聲,一片空白。她怎么會砸中顧宸的船?
她明明是朝著遠離郵輪的方向跳的,怎么會這么巧,剛好落在他的游艇上?
這簡直是世界上最荒謬、最諷刺的事情 —— 她第九十九次逃婚,
為了躲避她的未婚夫顧宸,結(jié)果卻精準地、無可挽回地,跳進了顧宸的懷里。
以一種最狼狽、最昂貴、最屈辱的方式。顧宸看著她,眼神沒有絲毫波動,
仿佛在鑒賞一件意外墜落的藝術(shù)品,只是這件藝術(shù)品砸壞了他的船。
他的目光從她沾著碎木屑的赤足,掃到她撕裂的水晶裙擺,再到她濕透的、不斷滴水的頭發(fā),
最后落在她蒼白失措的臉上,像一臺最精密的掃描儀,評估著她的價值與損傷。
葉昭覺的驕傲比她的意識先一步蘇醒。她強忍著全身散架般的疼痛,
掙扎著用手肘撐起上半身。濕透的卷發(fā)黏在臉頰和頸側(cè),水珠不斷滾落,滴在她的禮服上,
暈開一片片深色的痕跡。即使此刻狼狽不堪,
她揚起的下巴依舊保持著葉家繼承人獨有的、被無數(shù)財富與溺愛嬌慣出來的角度。
她聽到郵輪上傳來隱約的驚呼和騷動,應(yīng)該是父親的保鏢發(fā)現(xiàn)她跳船了,
正在瘋狂地尋找下放救生艇的按鈕。但此刻,這片狹小、破損的空間里,只有她和顧宸。
“喂,” 她的聲音因嗆水和疼痛有些沙啞,
卻依舊努力浸透了那種慣有的、漫不經(jīng)心的挑釁,“看什么看?沒見過逃婚的?
”顧宸擦拭袖扣的動作未停,眼神卻在她臉上逡巡得更慢了。那目光帶著一種審視的意味,
讓葉昭覺莫名地一陣心悸,仿佛自己是一件待價而沽的商品,正被買家仔細查驗每一處瑕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