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媽的頭七還沒過，我爸就領著一個年輕漂亮的女人進了門。那個女人叫蘇晚晴，
是我爸藏在外面的白月光，也是我媽郁郁而終的根源。她挽著我爸的手，站在我媽的遺像前，
笑得溫婉又得意。我爸指著她，用命令的口吻對我說：“清遙，這是蘇阿姨，
以后她就是你的新媽媽。”我死死盯著那張刺眼的笑臉，一言不發(fā)。我爸的臉色沉了下來，
狠狠一巴掌扇在我臉上，火辣辣的疼?！瓣懬暹b，我讓你叫媽！你聽不懂人話嗎？
”巨大的屈辱和恨意像毒藤一樣纏繞住我的心臟。我看著他，
看著他身邊那個惺惺作態(tài)的女人，在心里一字一句地刻下誓言：三年。最多三年，我會讓你，
還有你身邊的這個女人，跪在我面前，求我原諒。1那一巴掌，
徹底打碎了我對我爸陸振華最后一點父女情分的幻想。我捂著臉，沒有哭，
只是冷冷地看著他?！拔覌屖俏春憔瓦@么迫不及不及待？”我的聲音不大，
卻像冰錐一樣扎人。陸振華的臉色瞬間變得鐵青，揚起手還想再打我。
蘇晚晴卻立刻拉住了他，聲音柔得能滴出水來：“振華，別這樣，清遙還小，
她只是一時接受不了。你別嚇著孩子。”她說著，轉向我，臉上掛著一副悲天憫人的表情，
眼眶紅紅的，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扒暹b，我知道你心里難過，阿姨不怪你。你媽媽走了，
阿姨會替她好好照顧你和爸爸的。以后，我們就是一家人了?！彼莸谜婧?，
像一朵圣潔的白蓮花?？稍趫龅膫蛉藗冋l不知道，我媽還在病床上茍延殘喘的時候，
她蘇晚晴就已經登堂入室，以女主人的姿態(tài)自居了。我媽的死，與其說是病死的，
不如說是被他們活活氣死的?！耙患胰?？”我冷笑一聲，目光越過她，直直地看向陸振華，
“陸先生，我只有一個媽，她叫林文茵?，F(xiàn)在她死了，被你們逼死了。這個女人，她不配。
”“你……你這個逆女！”陸振華氣得渾身發(fā)抖，指著我的鼻子罵，“林文茵自己身體不好，
關晚晴什么事？我告訴你陸清遙，這個家現(xiàn)在我說了算！你要是還想待在這個家里，
就給我認清自己的身份！”說完，他拉著蘇晚晴的手，柔聲安慰：“晚晴，
你別跟她一般見識，小孩子不懂事，我回頭好好教訓她?！碧K晚晴順勢依偎在他懷里，
柔柔弱弱地說：“我沒事的，振華。只要能陪在你身邊，受點委屈不算什么。
只是可憐了清遙這孩子，沒了媽媽……”他們一唱一和，把一出無恥的戲碼演得情深意重。
我看著他們，只覺得胃里一陣翻江倒海的惡心。我沒有再說話，轉身默默地上了樓，
回到了自己的房間。關上門，隔絕了樓下那令人作嘔的溫情。我走到書桌前，拉開抽屜，
從最里面拿出了一個舊手機。這是我媽生前用的手機，她去世后，我偷偷藏了起來。
我打開手機，點開相冊，里面全是我媽生病前的照片。照片里的她，笑得溫柔而燦爛，
眼神里充滿了對生活的熱愛?？删褪沁@樣一個美好的女人，卻被婚姻蹉跎了半生，
最后在絕望中死去。手機里，還有一些她偷偷錄下的音頻。是她和陸振華的爭吵，
是她深夜里的哭泣，還有她發(fā)現(xiàn)陸振華偷偷轉移公司財產給蘇晚晴時的質問。這些，
都是我的武器。我深吸一口氣，撥通了一個號碼。電話響了很久才被接起，
那邊傳來一個清冷又帶著一絲疲憊的男聲：“哪位？”“沈總，”我的聲音有些沙啞，
“我是陸清遙，林文茵的女兒?！彪娫捘穷^沉默了片刻?！拔抑滥?。
”沈晏的聲音聽不出情緒，“節(jié)哀?！薄爸x謝。”我握緊了手機，“沈總，我找你，
是想和你做一筆交易。”2沈晏，盛世集團的總裁，
也是我爸陸振華在生意場上最大的死對頭。所有人都知道，
陸氏集團和盛世集團斗得你死我活，但很少有人知道，沈晏的父親曾經是我媽的摯友，
甚至可以說是半個學生。當年沈家遭遇危機，是我媽動用自己娘家的關系，
幫他們渡過了難關。這份恩情，沈家一直記著。我媽生病后，沈晏曾多次派人來探望，
都被陸振華以“不希望外人打擾”為由，攔在了門外?，F(xiàn)在，我媽不在了，
我是唯一能聯(lián)系上他的人。“交易？”沈晏的聲音里透著一絲玩味，
“陸小姐想和我做什么交易？”“我要陸氏集團。”我一字一句，清晰地說道，
“我要陸振華和蘇晚晴，一無所有?！彪娫捘穷^又是一陣長久的沉默。
久到我以為他會掛斷電話的時候，沈晏終于開口了，聲音低沉而有力。“可以。但我要知道，
你手里有什么籌碼?！薄拔覌屃粝碌乃袞|西，”我說，
“包括陸振華婚內出軌、轉移財產、以及……間接導致我媽病情惡化的所有證據(jù)。”“不夠。
”沈晏的聲音很冷靜，“這些最多讓他身敗名裂，傷不了陸氏的根基?！薄拔抑?。
”我早有準備，“所以，我還需要你的幫助。作為交換，陸氏倒下后，它所有的市場份額，
都歸你。而我，只要陸振華名下所有的私人財產，用來祭奠我媽?！边@一次，沈晏沒有猶豫。
“好，我答應你。需要我做什么？”“現(xiàn)在還不需要，”我說，“這三年，
我會繼續(xù)待在陸家，扮演一個聽話的、逆來順受的女兒。我會讓他們對我放下所有戒心。
同時，我會利用一切機會，接觸陸氏的核心業(yè)務，把所有我能接觸到的商業(yè)機密，都交給你。
”“你一個人，太危險了?！鄙蜿痰恼Z氣里，第一次帶上了一絲擔憂。“不入虎穴，
焉得虎子?！蔽铱粗巴馄岷诘囊?，眼神冰冷得沒有一絲溫度，“沈總，這是我自己的戰(zhàn)爭。
我只需要一個最強大的盟友，而不是一個瞻前顧后的保護者?！薄啊?。
”沈晏最終還是妥協(xié)了，“我明白了。保持聯(lián)系?！睊鞌嚯娫?，我刪除了所有的通話記錄。
這場復仇大戲的劇本，我已經寫好。接下來，就是我長達三年的，漫長而煎熬的表演。
3從那天起，我像變了一個人。我不再頂撞陸振華，不再對蘇晚晴冷眼相向。
我開始叫她“蘇阿姨”，會在飯桌上給她夾菜，會在她給我買新衣服的時候，
擠出一個僵硬的笑容說“謝謝”。我的轉變，讓陸振華很滿意。
他以為他終于馴服了我這匹烈馬，開始在我面前毫不掩飾地和蘇晚晴秀恩愛。而蘇晚晴，
則更是變本加厲地在我面前扮演著她“慈母”的角色。她會親手給我做早餐，
雖然那些早餐難吃得像豬食。她會拉著我去逛街，
給我買一堆我根本不喜歡的、花里胡哨的衣服，然后拍照發(fā)朋友圈，
配文“和女兒的溫馨周末”。她甚至還在我十八歲生日那天，給我辦了一場盛大的生日派對，
邀請了所有她圈子里的名媛貴婦，把我當成一件戰(zhàn)利品一樣，
向所有人炫耀她的“善良”和“大度”?！拔覀兗仪暹b啊，就是內向了點，
其實心里什么都明白。這孩子命苦，這么小就沒了媽媽，我看著都心疼。
”她當著所有人的面，摟著我的肩膀，說著這些令人作嘔的話。而我，就配合地低著頭，
露出一副怯懦又感激的表情。所有人都夸她是個好后媽，夸陸振華有福氣。
陸振華的虛榮心得到了極大的滿足，看我的眼神也柔和了不少。只有我自己知道，
每一次的虛與委蛇，都像是在我心上割一刀。我把所有的恨意和屈辱都吞進肚子里，發(fā)酵，
再發(fā)酵，等待著有朝一日，連本帶利地還給他們。4轉眼，兩年過去了。這兩年里，
我以優(yōu)異的成績考上了全國最好的金融大學，并且在每個假期，都主動要求去陸氏集團實習。
陸振華對我“上進”的表現(xiàn)非常滿意，覺得我終于懂事了，知道為家族企業(yè)分憂了。
他把我安排在市場部，從最基礎的助理做起。這正中我的下懷。我白天在公司里，
是個人畜無害、勤奮好學的實習生，對所有前輩都畢恭畢敬，臟活累活搶著干。晚上回到家，
我就將白天搜集到的所有項目資料、客戶名單、財務報表，分門別類地整理好，
加密后發(fā)給沈晏。沈晏的效率很高。他利用我提供的情報，
精準地狙擊了陸氏的好幾個重要項目，讓陸氏集團元氣大傷。陸振華焦頭爛額，
卻怎么也查不出內鬼是誰。他做夢也想不到，那個把他耍得團團轉的內鬼，
就是他最“聽話懂事”的女兒。而我和沈晏的關系，
也在這兩年一次次的深夜通話和郵件往來中，發(fā)生了一些微妙的變化。
我們從最初純粹的盟友，漸漸變成了無話不談的朋友。他會告訴我他工作上的煩惱，
我會向他傾訴我在陸家的壓抑。我們像兩個在黑暗中踽踽獨行的靈魂，相互取暖，相互慰藉。
我知道，我們之間的那層窗戶紙，遲早會被捅破。只是我沒想到，會那么快，那么突然。
5大三那年的暑假，蘇晚晴懷孕了。這個消息，讓整個陸家都陷入了狂喜之中。
陸振華老來得子，高興得合不攏嘴，
當場就獎勵了蘇晚晴一套市中心的千萬豪宅和一輛限量版的跑車。蘇晚晴更是母憑子貴，
在陸家的地位愈發(fā)穩(wěn)固。她挺著剛剛顯懷的肚子，在我面前耀武揚威，話里話外都在暗示我，
這個家以后就是她和她兒子的天下了，我一個外姓的女兒，遲早是要被掃地出門的。
“清遙啊，你看阿姨這肚子，一天比一天大了。醫(yī)生說啊，八成是個男孩。
你爸爸一直想要個兒子繼承家業(yè)，這下總算是如愿以償了?！彼龘崦约旱男「?，
笑得滿面春風。“以后啊，你弟弟出生了，你可要好好疼他。你們姐弟倆，要相互扶持，
知道嗎？”我低眉順眼地應著：“知道了，蘇阿姨?！毙睦飬s在冷笑。弟弟？
恐怕你沒這個福氣，看到他出生了。蘇晚晴懷孕，對我來說，是個絕佳的機會。這意味著，
陸振華所有的精力和注意力，都會被她和她肚子里的孩子吸引過去。他會對我，
更加放松警惕。而我，也可以趁此機會，進行我計劃的最后一步。6在一個周末的晚上，
陸振華和蘇晚晴邀請了一些生意上的伙伴來家里舉辦派對，慶祝蘇晚晴懷孕。
別墅里燈火通明，觥籌交錯，一派歌舞升平的景象。我穿著一件不起眼的白色連衣裙，
像個幽靈一樣穿梭在人群中，沒有人注意到我。我端著一杯香檳，
走到一個正在和別人高談闊論的中年男人面前?！巴蹩??！蔽椅⑿χe了舉杯。
這個王總，是陸氏集團最大的原材料供應商，也是陸振華最信任的合作伙伴之一。同時，
他也是個出了名的老色鬼。王總看到我，眼睛一亮，立刻撇下身邊的人，笑呵呵地朝我走來。
“哎喲，這不是清遙侄女嘛！越來越漂亮了！”他貪婪的目光在我身上來回打量。
“王總過獎了?！蔽夜首餍邼氐拖骂^，不動聲色地往后退了半步，
躲開他伸過來想摟我肩膀的手?！巴蹩偅野肿罱谡劦哪枪P南非的鉆石礦生意，
進行得怎么樣了？”我狀似無意地問道。這筆生意，是陸氏集團下半年的重中之重，
一旦談成，足以讓陸氏的股價翻上好幾番。陸振華對此極其看重，
所有資料都鎖在他的書房里，連我都接觸不到。我唯一的突破口，就是這個王總。果然，
一提到生意，王總立刻來了興致，壓低了聲音，神秘兮兮地對我說：“清遙侄女，
你可真是問對人了。這事兒啊，你爸還瞞著所有人呢。不瞞你說，已經八九不離十了！
合同都擬好了，就等下周一簽字了！”“真的嗎？那太好了！”我表現(xiàn)出驚喜的樣子，
“我爸真是太厲害了！”“那是，你爸的手段，誰不知道？”王總得意洋洋地說，
仿佛這筆生意是他談成的一樣。他又湊近了一些，幾乎貼著我的耳朵說：“侄女，
想不想知道更核心的機密?。勘热?，合同的底價？”一股油膩的酒氣噴在我的臉上，
讓我一陣反胃。我強忍著惡心，臉上卻笑得更甜了?！巴蹩?，您要是肯告訴我，
我……我敬您三杯！”“三杯怎么夠？”王總的眼睛里閃著不懷好意的光，“今晚，
你陪我喝盡興了，我保證，把我知道的，全都告訴你！”我看著他那張肥得流油的臉，
心里冷笑。老東西，就等你這句話了。7我假意推脫了幾句，
最后還是“半推半就”地答應了王總。我把他引到別墅后院一個僻靜的角落，
那里早就被我安排好，裝上了一個針孔攝像頭。我一杯接一杯地給他灌酒，
一邊聽他吹噓自己多有能耐，一邊套取我想要的信息。酒過三巡，王總已經喝得酩酊大醉，
說話也開始顛三倒四，毫無顧忌。
他不僅把南非那筆生意的合同底價、付款方式、以及陸振華為了拿下這個項目，
給對方官員塞了多少好處費，都一五一十地告訴了我，還借著酒勁，開始對我動手動腳。
“清遙侄女……你可真香啊……”他的咸豬手肆無忌憚地在我背上游走。
我強忍著把他踹進旁邊游泳池的沖動，一邊應付他，一邊用眼角的余光瞥向攝像頭的方向。
差不多了。證據(jù)，已經足夠了。我猛地站起身，拉開了和他的距離。“王總，您喝多了，
我扶您去客房休息吧?！蓖蹩偙晃彝蝗坏呐e動弄得一愣，隨即嘿嘿一笑，
以為我這是在暗示他。
“好……好啊……我們去房間里……慢慢聊……”他搖搖晃晃地站起來，
張開雙臂就想朝我撲過來。就在這時，一個高大的身影突然出現(xiàn)在我們面前，
擋住了我的去路。是沈晏。他穿著一身剪裁得體的黑色西裝，身姿挺拔，面容冷峻，
眼神像淬了冰的利刃，死死地盯著王總?！皾L?！鄙蜿讨徽f了一個字，
卻帶著一股不容置喙的壓迫感。王總被他嚇得酒醒了一半，看清來人后，臉色瞬間變得慘白。
“沈……沈總？您怎么會在這里？”“我讓你滾，沒聽見嗎？”沈晏的聲音又冷了幾分。
王總嚇得一個哆嗦，連滾帶爬地跑了。偌大的后院，只剩下我和沈晏兩個人。晚風吹過，
帶著一絲涼意。我看著他，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么?！澳阍趺磥砹?？”“我不來，
你打算怎么辦？”沈晏的目光落在我身上，眉頭緊鎖，“就任由他那么欺負你？”“我沒有，
”我下意識地反駁，“我只是在演戲，為了套取情報?！薄把輵颍俊鄙蜿痰囊袅慷溉话胃?，
“陸清遙，你知不知道你剛才在做什么？你是在玩火！萬一我沒及時趕到，后果你想過嗎？
”這是他第一次連名帶姓地叫我，也是第一次對我發(fā)這么大的火。我愣住了。
“你怎么知道我在這里？”“我一直跟著你。”沈晏的眼神復雜，“從你把他帶到這里開始。
”我的心，猛地一顫。他一直……在看著我？“你……”“我忍不住了。”沈晏打斷我的話，
上前一步，緊緊地抓住我的手腕，力道大得幾乎要將我的骨頭捏碎。
他的眼睛里翻涌著我看不懂的情緒，有憤怒，有心疼，還有一絲……恐慌?！瓣懬暹b，
我后悔了?！彼⒅?，一字一句地說，“我不該答應你那個該死的計劃。
我不該讓你一個人，待在那個狼窩里，面對這些豺狼虎豹?！薄拔沂軌蛄嗣刻焱砩咸嵝牡跄?，
生怕你出什么意外。我受夠了只能通過冰冷的屏幕看著你，卻不能觸碰你。
”“我受夠了……”他的聲音越來越低，最后，他猛地將我拉進懷里，緊緊地抱住。“清遙，
我們收手吧。離開這里，跟我走。剩下的事情，交給我來處理。我保證，
我會讓陸振華和蘇晚晴，付出比你想象中慘痛千百倍的代價?！彼男靥藕軐掗?，很溫暖。
我靠在他的懷里，聞著他身上清冽的古龍水味，兩年來緊繃的神經，在這一刻，
終于徹底斷裂。眼淚，毫無征兆地奪眶而出。我哭了?？薜孟駛€受了委屈的孩子，
把這兩年所有的壓抑、所有的委屈、所有的恐懼，都發(fā)泄了出來。沈晏沒有說話，
只是抱著我，輕輕地拍著我的背，任由我的眼淚，打濕他昂貴的西裝。8那一晚，
我沒有回陸家。沈晏帶我去了他在市中心的一套頂層公寓。他給我找了一套干凈的睡衣，
給我煮了一碗熱騰騰的姜茶。我坐在沙發(fā)上，捧著姜茶，
看著他在廚房和客廳之間忙碌的身影，心里有一種說不出的感覺。很陌生，但又很安心。
他忙完一切，在我身邊坐下，沉默了很久，才開口?！扒暹b，你真的不考慮一下我的提議嗎？
”我搖了搖頭?！吧蜿蹋x謝你。但是，不行。”我的聲音還有些沙啞，但語氣卻很堅定。
“這是我自己的仇，我必須親手來報。我已經等了兩年，就差最后一步了，
我不能在這個時候放棄?！薄翱墒翘ｋU了?！薄拔抑??！蔽铱粗?，
眼神里沒有絲毫的退縮，“從我決定走上這條路開始，我就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打算。沈晏，
你幫了我很多，我很感激你。但這是我的底線，請你尊重我?！鄙蜿炭粗遥凵裼纳?。
良久，他嘆了口氣?！拔颐靼琢恕！彼麤]有再勸我。他知道，他勸不動我。那個夜晚，
我們聊了很多。從我小時候的趣事，到他創(chuàng)業(yè)時的艱辛。我才知道，
原來他并不是我想象中那樣，是一個冷冰冰的工作機器。他喜歡看老電影，喜歡聽古典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