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中心檔案室的舊硬盤里找到張2038年的合影：三十多個學生擠在槐樹下，

周明遠站中間，左腿微微屈著，褲腿上還沾著泥，手里舉著塊黑板擦——后來周航說，

那是他爸最寶貝的東西，擦了四十年黑板，木頭柄被磨得溜光。第二天訓練時，

林小滿給機械腿加了個“語音提示”。當周明遠的腳踩到第三塊感應磚時，

機器突然說：“王磊醫(yī)生今天給中心發(fā)了消息，問您恢復得咋樣。”周明遠的腿頓了頓，

差點踩偏?！八χ牢以谶@？”“我查了他的聯(lián)系方式，”林小滿裝著調參數(shù)，

“他說當年您總跟他們說，‘腿軟了就抓著樹練，樹不晃，人就不能晃’。

”機械腿的嗡鳴聲輕了點，周明遠的步子竟比昨天穩(wěn)了些。屏幕上的綠線慢慢往紅虛線靠，

AI彈出“訓練效果提升20%”的提示時，他突然笑了：“這機器倒會說人話了。

”周五林小滿帶了個舊粉筆盒來，鐵皮的，上面印著“英雄牌”?！斑@是檔案室找的，

2045年的，跟您以前用的一樣?！彼逊酃P盒塞周明遠手里，“您試試？

”周明遠捏著根白粉筆，指腹蹭過粉筆灰——澀澀的，像摸在黑板上的感覺。

他突然在訓練區(qū)的白板上畫了個歪歪扭扭的小人，小人左腿短一截，旁邊寫“王磊刻樹”。

“當年他刻完樹，我讓他用粉筆在黑板上畫一百遍樹，畫到樹干直了為止?！敝苊鬟h說著，

粉筆頓了頓，“后來他考醫(yī)學院，說要學怎么讓‘歪腿’變直?！绷中M看著白板上的小人，

突然懂了張建國老主任的話——康復不是讓機器把腿“掰”直，

是讓藏在骨頭縫里的那些名字、那些樹、那些粉筆灰，重新把人“撐”起來。

那天的訓練報告里，AI在“異常數(shù)據(jù)”欄寫：“受試者訓練時心率提升10次/分，

但步頻穩(wěn)定性提高35%”，它算不出，周明遠畫小人時，左腿悄悄多抬了半寸。

第三節(jié)：老槐樹下的粉筆灰四月初的風帶著槐花香，

周明遠終于能拄著智能拐杖走了——拐杖的傳感器能幫他找平衡，還會報“前方有臺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