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解決了,長孫無忌正準(zhǔn)備出門吃酒,突然感覺腳底下踩到了什么,低下頭,一枚玉佩。
他鬼使神差地彎腰,將玉佩撿了起來。
玉佩很普通,只是上面刻著一個奇怪的,他從未見過的紋樣。
那是一個雙魚環(huán)抱的圖案。
當(dāng)長孫無忌看清那個圖案的瞬間,整個人劇烈地顫抖起來。
“不……不可能……這絕不可能!”
他臉上的血色褪得一干二凈,嘴唇哆嗦著,手中的玉佩像是燒紅的烙鐵,被他驚恐地甩了出去。
“啪”的一聲,玉佩摔在地上,碎成了幾瓣。
“不可能……怎么會是這個東西…!”
長孫無忌失魂落魄地跌坐在椅子上,嘴里反復(fù)念叨著“不可能”三個字,狀若瘋魔。
,,,,,,
長安城的夜晚,寂靜得能聽見更夫的梆子聲從遠(yuǎn)街傳來。
宵禁早已開始,厚重的城門緊閉,城墻上,一隊(duì)隊(duì)甲士手持火把來回巡邏,長戈的鋒刃在火光下閃著寒氣。
一道身影,由遠(yuǎn)及近,不急不緩地走在空無一人的朱雀大街上。
他走到了城門下。
“什么人!宵禁期間,擅闖朱雀門,想死嗎!”城樓上的守將厲聲喝問。
“孫寒?!?/p>
這兩個字一出,城樓上起了一陣小小的騷動。
新科狀元孫寒,這個名字今天傳遍了長安。
“孫狀元?您深夜至此,有何要事?可有圣上手諭或兵部公文?”守將的態(tài)度緩和了一些,但依舊警惕。
孫寒沒有回答,只是從背后解下了一個用布條包裹的長物。
他扯開布條,露出一柄古樸的長劍。
劍身在火光下流轉(zhuǎn)著青色的光輝,宛若一泓秋水。
“我說了,我叫孫寒?!?/p>
“我要出城。”
守將的臉色變了:“孫狀元,沒有公文,擅闖城門乃是重罪!你快快退去,我可當(dāng)做什么都沒發(fā)生!”
孫寒沒有再廢話。
他提著劍,一步步走向城門。
“攔住他!”守將大吼。
“鏘啷啷!”
十幾名守衛(wèi)手持火把和長戈。將他團(tuán)團(tuán)圍住。
孫寒的身形動了。
他沒有施展什么精妙的劍法招式,只是一劍,簡單地向前刺出。
快。
快到極致。
沖在最前面的那名守衛(wèi)只覺得喉頭一涼,連哼都來不及哼一聲,手中的長戈就當(dāng)啷落地。
鮮血噴涌而出。
其余的守衛(wèi)還沒反應(yīng)過來,孫寒的第二劍已經(jīng)到了。
橫掃。
一道青色的劍光如匹練般劃過。
三名守衛(wèi)的腰間同時飆出一道血線,身體斷成了兩截。
腸子和內(nèi)臟流了一地,濃重的血腥味瞬間彌漫開來。
剩下的守衛(wèi)嚇得魂飛魄散,這哪里是什么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這分明是個從地獄里爬出來的殺神!
“妖……妖怪??!”
一個守衛(wèi)怪叫一聲,丟下兵器,轉(zhuǎn)身就想跑。
孫寒反手一劍,劍氣破空,那名逃兵的后心直接被洞穿,撲倒在地,抽搐了兩下便沒了動靜。
前后不過幾個呼吸的時間,十幾名精銳的城門衛(wèi),死傷殆盡。
剩下的幾個腿肚子發(fā)軟,褲襠里傳來一陣騷臭,竟是直接嚇尿了。
孫寒提著滴血的長劍,一步步從尸體和血泊中走過,衣衫上纖塵不染。
他走到了緊閉的城門前。
舉起了手中的青蓮劍。
體內(nèi)的力量奔涌,盡數(shù)灌注于劍身之上。
“開!”
他一聲低喝,長劍對著那根比人腰還粗的巨大門栓,猛地劈下!
“咔嚓!”
一聲巨響。
堅(jiān)硬無比的鐵樺木門栓,應(yīng)聲斷裂。
“轟隆隆……”
厚重?zé)o比的城門,緩緩向內(nèi)打開了一道縫隙。
“嗚——嗚——嗚——”
凄厲的號角聲在這一刻終于被吹響,刺破了長安城的夜空。
“敵襲!敵襲!朱雀門被破!”
守將的嘶吼聲在城樓上回蕩。
孫寒回頭看了一眼,城內(nèi)已經(jīng)亮起了無數(shù)火把,大批的兵馬正向著這邊涌來。
他沒有戀戰(zhàn),身形一閃,從門縫中擠了出去,幾個起落,便消失在了城外濃重的夜色里。
只留下滿地的狼藉,和一股讓整個長安城都為之顫栗的冰冷殺意。
……
皇宮,甘露殿。
燈火通明。
李世民正坐在案前,手中拿著的,正是孫寒那篇引爆了長安的策論。
他又看了一遍。
“滅佛,曲轅犁,吏治,戰(zhàn)馬……”
每一個詞,都像是敲在他的心坎上。
好文章!
好一個經(jīng)天緯地之才!
他甚至有些后悔,或許不該默許無忌去做那件事。
這樣一個曠世奇才,若能收為己用,大唐何愁不興?
罷了,出身寒門終究是根基太淺,直接捧上高位,必然會成為世家的眼中釘。
不如先打磨一番,讓他知曉這世道的艱難。
等他碰壁之后,自己再以君王之尊,親自出面安撫,施以恩惠。
到那時,他定會對朕感恩戴德,死心塌地。
李世民的嘴角,浮現(xiàn)出一抹掌控一切的笑意。
就在這時,殿外傳來了急促的號角聲。
李世民的動作一頓。
他聽出來了,這是最高等級的軍情警報(bào)。
“陛下!陛下!”
侍衛(wèi)大統(tǒng)領(lǐng)李君羨盔甲都沒穿戴整齊,就沖了進(jìn)來,神情慌張。
“何事驚慌?”李世民放下策論,面色不悅。
“陛下,朱雀門被破,有……有賊人闖出城去了!”李君羨喘著粗氣稟報(bào)。
李世民眉頭一皺:“區(qū)區(qū)賊人,何至如此?”
李君羨咽了口唾沫,聲音都在發(fā)顫:“那賊人……那賊人自稱是新科狀元,孫寒!”
“他一人一劍,斬殺守衛(wèi)一十六人,重傷七人,一劍劈斷了城門栓,已經(jīng)……已經(jīng)逃出長安了!”
“你說什么?!”
李世民霍然起身,龍案上的筆墨紙硯被他帶翻了一地。
孫寒?!
怎么會是他!
他不是應(yīng)該在國公府,被長孫無忌“說服”了嗎?
怎么會鬧到殺人闖城,公然叛逃的地步!
一股前所未有的怒火,涌上李世民的心頭。
本以為這只是一只被他捏在手心的小小螻蟻,卻沒想到,這只螻蟻,竟然反口咬了他這個天子!
長孫無忌!
這個成事不足敗事有余的東西!
朕讓他去安撫,他是怎么安撫的?
“陛下!”
就在李世民心頭怒火翻騰之際,殿外傳來太監(jiān)的通報(bào)聲。
“趙國公長孫無忌,殿外求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