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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更加大膽,更加瘋狂的念頭,在他的腦海中成型。

他壓下心頭的巨浪,聲音干澀地問出了最后一個問題。

“妹妹,你當年放入襁褓里,那塊祖?zhèn)鞯镍P紋玉佩呢?”

“那塊玉佩,是長孫家的信物,你說過,要傳給你的長子?!?/p>

長孫無垢愣了一下,似乎在努力回憶。

“玉佩……”

“我醒來后,發(fā)現(xiàn)玉佩不見了?!?/p>

“我問過那個農(nóng)婦,她說她抱走的孩子身上,也沒有玉佩?!?/p>

“當時兵荒馬亂的,人家又救了我們母子,我不好再追究下去,只當是……遺失了?!?/p>

遺失了?

長孫無忌在心里冷笑。

怎么會那么巧。

一個農(nóng)婦,毫不猶豫地抱走了更討喜的孩子。

一塊代表著身份的玉佩,不翼而飛。

這一切,都指向一個讓他頭皮發(fā)麻的真相。

那個農(nóng)婦,在撒謊!

她不只是抱錯了孩子。

她是故意調換了孩子!

她偷走了真正的皇子,還私藏了那塊證明身份的玉佩!

長孫無忌的腦子,嗡的一聲,一片空白。

他想起了那個懦弱無能,沉迷胡服的太子李承乾。

他又想起了密探說的,那個丟棄玉佩的孫寒!

一個十幾歲的少年!

一個不世出的妖孽!

這他媽的才像李二的種??!

一個可怕的等式,在長孫無忌的心中,被劃上了。

當今太子李承乾 = 農(nóng)婦之子。

大唐欽犯孫寒 = 李二與長孫無垢的親生嫡長子!

那個被李二視為心腹大患,恨不得立刻除之后快的反賊,才是他真正的繼承人!

他整個人都僵住了。

“兄長?兄長?你怎么了?”

長孫無垢察覺到了他的不對勁,關切地問。

“你的臉色,怎么這么難看?”

“沒……沒事?!?/p>

長孫無忌猛地回過神來,他用盡全身的力氣,才扯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

“可能是……最近太操勞了,有些乏了?!?/p>

他的聲音在抖。

他不敢再待下去了。

他怕自己會控制不住,把這個足以打敗整個大唐的秘密,脫口而出。

“妹妹,你好好休息,為兄……為兄先告退了?!?/p>

說完,他幾乎是落荒而逃。

完了。

全他媽的完了。

李二,你心心念念要殺的那個反賊,是你親兒子??!

你當成寶貝疙瘩一樣培養(yǎng)的太子,是個冒牌貨?。?/p>

這叫什么事?

這簡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

長孫無忌踉蹌著回到自己的府邸,一頭扎進書房,反手就把門給鎖死了。

他靠在門板上,大口大口地喘著氣,胸口像是風箱一樣劇烈起伏。

貍貓換太子。

這種只在鄉(xiāng)野話本里才有的荒唐故事,竟然活生生地發(fā)生在了當朝,發(fā)生在了他長孫家的身上。

那個被他逼得反出長安,被李二懸賞天下追殺的孫寒……

才是真正的龍種!

長孫無忌只覺得一陣天旋地轉,他扶著書案才勉強站穩(wěn)。

他想起了李承乾的懦弱無能,學著突厥人穿衣說話,沒有半分李二的影子。

他又想起了奏報里,孫寒的狠辣果決,那股子霸道勁,簡直和年輕時的李二是一個模子里刻出來的。

恐懼,如同冰冷的潮水,淹沒了他的四肢百骸。

可在這極致的恐懼之后,一個更加瘋狂,更加誘人的念頭,卻破土而出。

如果……

如果這個秘密,永遠都只是一個秘密呢?

一個懦弱的,需要處處依賴長孫家的太子。

一個遠在天邊,被整個大唐視為死敵的真龍。

哪個對長孫家更有利?

答案,不言而喻。

他長孫無忌,輔佐李二打下這片江山,為的是什么?

不就是為了長孫家的千秋萬代,榮耀不絕嗎。

讓孫寒回來?

一個十幾歲就敢反了老子,還在異國他鄉(xiāng)打下一片基業(yè)的妖孽,會容得下他這個國舅?

他長孫無忌,怕不是第一個要被清算的對象!

相反,李承乾那個廢物,只要把他牢牢控制在手里,未來的大唐,不就是他長孫家說了算?

想到這里,長孫無忌的呼吸,慢慢平復下來。

他走到書案前,提起筆,墨汁在宣紙上暈開一個黑點。

他寫下了一道密令。

“傳令下去,加大對欽犯孫寒的搜捕力度,提其首級者,賞萬戶侯!”

封賞的力度,比李二的還要大。

他要讓孫寒死。

必須死在李二發(fā)現(xiàn)真相之前!

李二啊李二。

你做夢也想不到吧。

你心心念念要殺的,是你親兒子。

你費盡心機要培養(yǎng)的,是別人家的種。

這盤棋,老天爺都在幫我長孫無忌?。?/p>

……

邏些城,布達拉宮。

昔日松贊干布的王座上,坐著一個身穿玄甲的年輕人。

孫寒。

他的手指,輕輕敲擊著黃金鑄就的扶手,發(fā)出沉悶的聲響。

大殿之下,文武分列。

岳飛,李存孝,辛棄疾,一個個煞氣騰騰,甲葉上還殘留著未干的血跡。

張居正,劉伯溫,神情肅穆,站在文臣之首。

“吐蕃,已成過去。”

“自今日起,這片高原,以及我們腳下的每一寸土地,都將歸于一個新的國度?!?/p>

他站起身,俯視著殿下的眾人。

“國號,孫!”

殿下眾人,齊齊單膝跪地。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山呼海嘯般的聲音,沖破宮殿,響徹整個邏些城。

孫寒抬了抬手。

“張居正,嚴嵩?!?/p>

“臣在?!?/p>

“三日之后,祭天,登基?!?/p>

“所有事宜,由你二人籌備?!?/p>

“臣,遵旨?!?/p>

孫寒沒理會他的吹捧,繼續(xù)下令。

“岳飛?!?/p>

“末將在!”

“把松贊干布,還有抓到的那些吐蕃貴族都給朕押上來?!?/p>

岳飛領命而去。

很快,一陣哭嚎和鐵鏈拖地的聲音傳來。

松贊干布被兩個鐵鷹銳士粗暴地推搡著,踉蹌著進了大殿。

他曾經(jīng)的王袍已經(jīng)變得破破爛爛,臉上滿是血污,頭發(fā)散亂,哪里還有半點贊普的威嚴。

在他身后,是一群同樣狼狽的吐蕃貴族。

在這群俘虜?shù)闹虚g,有一個人,將頭埋得很低很低,身體不住地發(fā)抖。

房玄齡。

他做夢也沒想到,自己會有這么一天。

他,大唐的宰相,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房相。

竟然會像個牲口一樣,混在戰(zhàn)俘堆里,被押上一個反賊的宮殿。

他后悔自己為什么要多嘴,要來觀什么戰(zhàn)。

現(xiàn)在好了,成了人家的階下囚。

他不敢抬頭,生怕被孫寒認出來。

他現(xiàn)在唯一的指望,就是孫寒不認識他,能把他當個普通的吐蕃人給放了。

“孫寒!”

一聲暴喝,打斷了房玄齡的胡思亂想。

松贊干布掙脫了士兵的束縛,雙目赤紅地盯著王座上的那個年輕人。

“你這個大唐的逃犯!卑鄙的竊賊!”

“這里是我的王城!那上面是我的位子!”

“你憑什么坐在這里!”

他嘶吼著,聲音里滿是不甘與瘋狂。

孫寒從王座上走下來,一步一步,來到松贊干布面前。

“你的位子?”

孫寒輕笑了一聲。

“在你五十萬大軍被我二十萬人沖垮的時候,它就不是你的了。”

“在你拋下你的子民,從戰(zhàn)場上逃跑的時候,它就不是你的了?!?/p>

“王座,只配強者擁有?!?/p>

他伸出手,拍了拍松贊干布的臉,像是在安撫一條不聽話的狗。

“而你,太弱了?!?/p>

“噗!”

松贊干布一口血噴了出來,不知是氣的,還是傷的。

他指著孫寒,手指哆嗦著,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孫寒不再理他,轉身走回王座。

他重新坐下,用一種審視的姿態(tài),掃過殿下那群俘虜。

“你們呢?”

“還有誰,覺得朕不配坐這個位子?”


更新時間:2025-08-24 05:18:0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