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如眉被禁足,她之前掌管的中饋之權(quán)便空了出來。
這本該順理成章地交到我這個正妃手中??傻诙?,蕭燼言卻派人傳話,說府中事務(wù)暫由管家王德全代管。
王德全,是王府的老人了,也是老夫人面前的紅人。
我收到消息時,正在看賬本。這是我嫁妝鋪?zhàn)由蟼€月的收益,云袖剛送來的。
我看著賬本上清晰的流水,心中冷笑。蕭燼言這是既想利用我打壓柳如眉,又不肯真正信任我,把權(quán)力交給我。
他頭頂那【疑心重】三個字,真是刻進(jìn)了骨子里。
我不能坐以待斃。
我將云袖叫到跟前:“去,把王管家請來,就說我有些關(guān)于采買的舊例想向他請教?!?/p>
半個時辰后,一個年近五十、身形微胖的男人跟著云袖走了進(jìn)來。他滿面笑容,態(tài)度恭敬,可我一眼就看到了他頭頂?shù)拿孛堋?/p>
【中飽私囊,府內(nèi)采買油水豐厚,與二皇子門下有勾結(jié)】。
二皇子!
我的心猛地一沉。二皇子是蕭燼言最大的政敵,兩人在朝堂上斗得你死我活。王府的管家,竟然是二皇子的人?
這已經(jīng)不是簡單的貪腐,而是通敵!
我瞬間明白,這是一個天大的機(jī)會,也是一個能讓我萬劫不復(fù)的深淵。
我必須拿到證據(jù),一擊致命。
“王管家請坐?!蔽液仙腺~本,臉上掛著溫和的笑意,“聽聞王爺將中饋暫時交由您打理,以后就要辛苦您了。”
王德全連忙躬身:“為王爺和王妃分憂,是老奴的本分?!彼^頂?shù)淖謽邮恰静贿^是個黃毛丫頭,裝模作樣】。
我也不惱,只是狀似無意地提起:“說起來,我娘家也是做生意的。前幾日聽父親說,京城里最好的‘云錦坊’,最近新出了一批上好的蘇繡料子,價格不菲。我想著給王爺和老夫人各做兩身新衣,不知府里的采買可曾購入?”
王德全的笑容僵了一下,眼底閃過一絲慌亂。
他頭頂?shù)淖舟E飛速變化:【云錦坊?那批料子我明明報了高價,實(shí)則買了次等的‘雨絲坊’料子,差價都進(jìn)了我的口袋!她怎么會知道這個?】
我看著他的反應(yīng),心中有了底。
看來,突破口就在這批布料上。
我沒有再繼續(xù)追問,而是話鋒一轉(zhuǎn),和他聊了些無關(guān)痛癢的家常,便讓他退下了。
他走后,云袖不解地問:“王妃,您為何不當(dāng)面揭穿他?”
我搖搖頭,目光深遠(yuǎn):“證據(jù)呢?沒有證據(jù),空口白牙,只會打草驚蛇。而且,他背后的人,我們?nèi)遣黄稹!?/p>
我站起身,走到窗邊。
“云袖,你派個機(jī)靈點(diǎn)的人,去給我盯緊王德全。尤其是,他晚上都和什么人來往。”
我要的,不只是一批布料的差價,而是他身后那條,能要了無數(shù)人性命的大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