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幾天,張嬤嬤每日都會準(zhǔn)時給我送來“安神湯”。
而我,也每日都當(dāng)著她的面“乖乖”喝下。
我開始表現(xiàn)出“藥效”。白天處理事務(wù)時,總會哈欠連天,精神不濟(jì);走路時,也偶爾會腳步虛浮,需要云袖攙扶。
張嬤嬤看在眼里,喜在心上。她頭頂?shù)淖舟E每天都是【藥效發(fā)作了,再過幾日,她就成個廢人了】。
她開始變本加厲,仗著是老夫人派來“提點(diǎn)”我的,處處插手清秋苑的事務(wù)。小到我的飲食起居,大到下人的調(diào)派任免,她都要管上一管。
我則表現(xiàn)得愈發(fā)“力不從心”,半推半就地將許多權(quán)力都放給了她。
一時間,清秋苑內(nèi),幾乎成了她張嬤嬤的一言堂。許多見風(fēng)使舵的下人,也開始巴結(jié)她,而對我這個正經(jīng)主子,則漸漸怠慢起來。
就連之前被我收服的張婆子,也開始搖擺不定,頭頂?shù)淖謽釉凇就蹂恍辛?,要不要重新投靠老夫人】和【王妃手段莫測,再等等看】之間反復(fù)橫跳。
我將這一切都看在眼里,卻按兵不動。
我在等一個機(jī)會,一個能將她連根拔起,順便震懾所有人的機(jī)會。
機(jī)會在五日后的傍晚來了。
那日,蕭燼言難得回府用晚膳,還特意派人來清秋苑傳話,讓我準(zhǔn)備。
這是我重活一世,他第一次主動要與我共進(jìn)晚餐。
我知道,這是因?yàn)槎首拥氖?,讓他在朝堂上占了上風(fēng),心情不錯。也是對我前次功勞的一種隱晦肯定。
張嬤嬤自然也得到了消息。
她比我還積極,親自到小廚房監(jiān)督,對我晚膳的菜色指手畫腳。
我冷眼旁觀,看著她頭頂?shù)淖謽娱W爍著惡毒的光:【千載難逢的好機(jī)會!在王爺?shù)臏锵曼c(diǎn)料,讓王妃背上謀害親夫的罪名,永世不得翻身!】
我的心猛地一沉。
好一個毒婦!她竟敢動這樣的心思!
我沒有聲張,只是讓云袖也守在小廚房,美其名曰“學(xué)習(xí)”,實(shí)則讓她盯緊張嬤嬤的一舉一動。
晚膳時分,菜肴流水般地被端了上來。
蕭燼言到時,我已在桌邊等候。
他今日似乎心情很好,眉眼間的寒氣都消散了不少。他坐下后,目光在桌上的菜肴掃過,最后落在一盅參湯上。
張嬤嬤立刻殷勤地上前,親自為蕭燼言盛了一碗:“王爺,這是王妃特意為您燉的,您嘗嘗?!?/p>
我看著那碗湯,也看著張嬤嬤頭頂那行已經(jīng)變成血紅色的字:【萬事俱備,只等他喝下這碗加了‘?dāng)嗄c草’的湯!】
斷腸草!無色無味,中毒后狀若突發(fā)心疾,大羅神仙也難救!
我的手,在袖中緊緊攥成了拳。
“王爺且慢?!?/p>
就在蕭燼言即將端起湯碗的瞬間,我開口了。
他動作一頓,抬眼看我,眉宇間掠過一絲不悅:“又怎么了?”
張嬤嬤也緊張地看著我,頭頂?shù)淖舟E瘋狂閃爍:【這賤人想干什么?難道被她發(fā)現(xiàn)了?不可能!】
我站起身,走到蕭燼言身邊,從他手中拿過那碗湯,臉上帶著歉意的微笑:“王爺,這湯燉得久了些,有些燙了。不如先嘗嘗別的菜,臣妾為您布菜。”
說著,我將湯碗放到了一邊,拿起公筷,為他夾了一筷子他最愛吃的筍尖。
我的舉動合情合理,蕭燼言的不悅消散了些,點(diǎn)了點(diǎn)頭,開始用膳。
一旁的張嬤嬤,悄悄松了口氣。
我心中冷笑,繼續(xù)若無其事地為蕭燼言布菜,與他閑聊。
“聽聞王爺今日在朝堂上,辯得幾位御史啞口無言,真是大快人心?!?/p>
蕭燼言看了我一眼,似乎有些意外我會關(guān)心朝堂之事。他頭頂?shù)淖謽邮牵骸舅故窍㈧`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