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司周年慶，林晚棠被起哄玩“盲選接吻”。
黑暗中被陌生人按在墻上時，她沒拒絕。
視頻同步直播到我手機，全場歡呼她吻得投入。
我關(guān)掉投影儀對高管們微笑：“繼續(xù)開會?！?/p>
當(dāng)晚她收到離婚協(xié)議——財產(chǎn)清零條款用紅筆圈出。
起哄最兇的男同事，電腦跳出他挪用公款的證據(jù)。
我站在天臺俯視他：“跳下去，你家人能拿撫恤金?！?/p>
當(dāng)林晚棠哭著說懷孕了，我遞過流產(chǎn)同意書。
“巧了，結(jié)扎報告剛出來?！?/p>
褚硯推開家門時，玄關(guān)感應(yīng)燈應(yīng)聲而亮，暖黃的光暈驅(qū)散了門外的夜色，卻驅(qū)不散他眉宇間積攢了一天的沉郁?？諝饫飶浡还汕謇涞?、屬于昂貴香薰蠟燭燃燒后的余味，那是林晚棠喜歡的味道，叫“雨后竹林”，此刻聞起來卻格外空曠。
客廳里沒有開主燈，只有沙發(fā)旁落地?zé)魹⑾乱恍∑椟S的光域。林晚棠蜷在沙發(fā)一角，身上搭著條薄薄的羊絨毯，手機屏幕的光映亮了她半邊臉，也照亮了她微微蹙起的眉頭和有些心不在焉的眼神。她似乎在看什么視頻，手指無意識地滑動著。
“回來了？”聽到動靜，她抬起頭，臉上迅速堆起一個笑容，帶著點刻意的、討好的意味，像一張精心描畫的面具。她放下手機，赤著腳踩在冰涼的地板上走過來，伸手想接過褚硯臂彎搭著的西裝外套。
褚硯側(cè)身避開了她的手，動作自然得仿佛只是調(diào)整了一下姿勢。外套被他隨手扔在旁邊的單人沙發(fā)靠背上，發(fā)出輕微的摩擦聲。
“嗯。”他應(yīng)了一聲，聲音不高，沒什么情緒，徑直走向開放式廚房的島臺，給自己倒了杯冰水。玻璃杯壁瞬間凝結(jié)起細(xì)密的水珠，冰涼刺骨的感覺順著喉嚨滑下，稍微壓下了心頭那點莫名的煩躁。
林晚棠的手僵在半空，臉上的笑容也淡了幾分，指尖無意識地蜷縮了一下。她跟到島臺邊，身體倚著冰冷的臺面邊緣，試圖讓語氣顯得輕松：“今天……公司周年慶，挺熱鬧的。”
褚硯握著水杯，指關(guān)節(jié)因為用力而微微泛白。他抬眼，目光銳利地掃過林晚棠的臉，捕捉到她眼底一閃而過的心虛和極力掩飾的緊張。她的妝容比平時上班要濃一些，眼線刻意拉長，唇色是飽滿誘人的漿果紅，身上那件絲質(zhì)吊帶裙的領(lǐng)口開得有些低，鎖骨下方還殘留著一點不易察覺的、被什么東西蹭過的微紅痕跡。這身打扮，這刻意營造的“輕松”，都像針一樣扎在他眼里。
“是嗎？”褚硯的聲音依舊平穩(wěn)，聽不出波瀾，只是那杯冰水被他放回臺面時，發(fā)出“嗒”的一聲輕響，在過分安靜的房子里顯得格外清晰?！巴娴瞄_心？”
林晚棠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下意識地抬手?jǐn)n了攏耳邊的碎發(fā)，指尖劃過頸側(cè)時，動作微微一頓。她避開他的視線，低頭看著自己涂著精致甲油的腳尖：“就……大家聚聚，吃吃飯，聊聊天唄。還能怎么樣?！彼D了頓，又飛快地補充了一句，像是急于證明什么，“都是同事，鬧哄哄的?！?/p>
褚硯沒接話。廚房頂燈冷白的光線打在他輪廓分明的側(cè)臉上，投下深刻的陰影。他沉默地站在那里，像一尊沒有溫度的雕塑，只有那雙深不見底的眼睛，沉沉地鎖在林晚棠身上，帶著審視，帶著一種洞悉一切的冰冷，仿佛能穿透她所有的偽裝，直抵她竭力想要掩藏的秘密核心。
空氣仿佛凝固了，只剩下冰箱壓縮機啟動時發(fā)出的低沉嗡鳴。那點香薰蠟燭的余味，此刻聞起來，只剩下一種令人窒息的甜膩。
林晚棠被他看得幾乎喘不過氣，那目光像有實質(zhì)的重量，壓得她肩膀發(fā)沉。她終于承受不住這無聲的拷問，倉促地移開視線，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我……我去給你放洗澡水?！闭f完，幾乎是逃也似的，轉(zhuǎn)身快步走向主臥的浴室方向，絲質(zhì)裙擺在她身后慌亂地擺動。
褚硯站在原地，沒有動。他聽著浴室里很快響起嘩嘩的水流聲，目光緩緩移向客廳沙發(fā)——林晚棠剛才隨手丟下的手機，屏幕還亮著，停留在某個社交軟件的界面。他走過去，俯身拿起。
屏幕上是林晚棠幾分鐘前發(fā)的一條僅自己可見的草稿狀態(tài)，配圖是周年慶現(xiàn)場一張光線曖昧的抓拍。照片里，她和一個男人的身影在角落的陰影里靠得極近，男人的手似乎正搭在她的腰側(cè)。配文只有幾個字，打了又刪，最終留下一個模糊的、帶著某種隱秘興奮的符號：“……刺激。”
褚硯的指尖在冰冷的屏幕上劃過，眼神徹底沉了下去，像結(jié)了冰的深潭。他面無表情地刪除了那條草稿，將手機放回原位，仿佛什么都沒發(fā)生過。只是當(dāng)他直起身時，周身散發(fā)出的那股寒意，讓整個客廳的溫度都驟降了幾分。
他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窗外是城市璀璨卻冰冷的萬家燈火。玻璃映出他模糊的身影，以及身后這個空曠、華麗、卻早已失去溫度的“家”。他端起那杯沒喝完的冰水，一飲而盡，刺骨的涼意直沖肺腑。
背叛的種子，早已在看不見的角落悄然滋生。而今晚，它似乎終于要破土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