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樂，你這種人一輩子都只能在泥里打滾?！鼻芭阉ξ視r留下的最后一句話，
成了我今天唯一的臺詞。我跪在泥水里，飾演一具剛被從護城河里撈出來的尸體，
冰冷的泥水浸透戲服，凍得我牙關打顫。而河對岸，眾星捧月的人是頂流影帝顧晏。
他穿著價值六位數(shù)的定制戲服，連一根頭發(fā)絲都精致得不像話。助理小跑過來，
遞給他一條溫熱的毛巾和一杯姜茶。而我，
只能用凍得發(fā)紫的手去擰那件濕透的、散發(fā)著餿味的戲服。幾十塊的群演費，
連買杯熱飲都舍不得?！斑@個群演是誰找的？”顧晏用他那被粉絲稱為“天神之音”的嗓子，
淡淡地問導演，“眼神太臟，不像死人?！蔽业膭幼鹘┳×?。臟？是的，
我的眼神里沒有死寂，只有毫不掩飾的嫉妒、貪婪，和想要把他從云端拽下來的野心。
導演喊“卡”的瞬間，我從泥里爬起來，腦子里只有一個念頭——既然只能在泥里打滾，
那我就拉個天上的神仙下來，陪我一起滾。那個神仙，就叫顧晏。晚上，我脫掉戲服，
換上自己唯一一套體面的衣服，潛入了劇組下榻的五星級酒店。前女友是這家酒店的前臺，
甩我的時候，順便把顧晏團隊入住的樓層和房號當成最后的“施舍”告訴了我。
“他今晚會見一個很重要的投資人，也許你能去端個盤子，運氣好能被看上呢？”她嘲諷道。
我確實是來“端盤子”的，不過，我端的不是菜，是顧晏的未來。電梯里，
我反復檢查手機里的那張照片——顧晏和一個陌生男人在地下車庫舉止親密。當然，
這是我花了三個小時用各種軟件精心合成的杰作。角度、光影、表情，
每一個細節(jié)都完美無缺。我敲響了顧晏的房門。開門的不是他，而是他的助理，
一臉警惕：“你誰??？”我舉起手機，屏幕上的照片在走廊昏黃的燈光下顯得格外刺眼。
“告訴顧晏，”我壓低聲音，每一個字都淬著冰，“給我《長安夜》的男三號，
否則這張照片明天就會出現(xiàn)在所有媒體的頭條?！敝淼哪樕查g煞白，慌忙跑進房間。
不到一分鐘，顧晏出現(xiàn)在門口。他依然是那副高高在上的模樣，只是眼神比白天更加冰冷。
“進來?！彼麄壬碜屄?。房間里燈光柔和，價值不菲的擺設彰顯著他的身份地位。而我，
像個闖入皇宮的乞丐，格格不入?yún)s又志在必得。“照片。”他伸出手。我沒動，
只是冷笑：“顧影帝真以為我這么蠢？原圖當然不在這里?！彼⒅铱戳撕芫茫?/p>
久到我以為他要報警的時候，他突然笑了?！坝幸馑?。”他走到沙發(fā)前坐下，
姿態(tài)優(yōu)雅得像個貴族，“你知道威脅我的后果嗎？”“知道?！蔽液敛皇救醯乜粗?，
“但我更知道這張照片曝光的后果。顧家的股價會跌多少？你的代言會被撤掉多少個？
”他的眼神變得更加危險：“你想要什么？”“《長安夜》男三號?！蔽乙蛔忠痪涞卣f，
“簽約費五十萬，還有后續(xù)的資源傾斜?！薄熬瓦@些？”我愣了一下，
沒想到他答應得這么痛快?！爱斎?，我也有條件?！彼酒鹕?，走到我面前，“在劇組期間，
你要做我的協(xié)議男友?！笔裁矗俊拔壹依锇才帕松虡I(yè)聯(lián)姻，對象很難纏。你既然這么會演戲，
就幫我演到底。”他的聲音很輕，但每個字都像釘子一樣釘進我心里，“記住，是協(xié)議。
我們各取所需?！蔽铱粗?，突然明白了什么。他看穿了我的野心，決定將計就計，
把我這顆“炸彈”綁在身邊。“成交。”我伸出手。他握住我的手，力道很輕，
但莫名讓我覺得，我剛剛簽下的不是一份協(xié)議，而是一張賣身契。三天后，
我如愿以償?shù)卣驹诹恕堕L安夜》的片場，不再是那個跪在泥水里的無名尸體，
而是男三號——太子的心腹暗衛(wèi)?；瘖y間里，造型師給我換上了一身黑色勁裝，
腰間佩著道具劍。鏡子里的我，終于有了幾分人樣?！安诲e，很適合你。
”顧晏的聲音從身后傳來。我轉過身，他正倚在門口，已經(jīng)換好了太子的戲服。
金絲繡線勾勒出他完美的身形，頭戴玉冠，真的像從古畫里走出來的貴公子。
“多謝顧影帝的慷慨?！蔽移ばθ獠恍ΑＫ哌^來，突然伸手整理我胸前的衣襟。動作很輕，
但那種占有欲卻讓人無法忽視?！坝涀?，從現(xiàn)在開始，你是我的人。
”他的聲音只有我們兩個人能聽到，“無論在戲里還是戲外?！蔽业男奶涌?，
但面上依然冷靜：“顧影帝，我們只是協(xié)議關系。”“是嗎？”他湊近我，
呼吸噴灑在我耳邊，“那你昨晚為什么給我發(fā)那么多條信息？”我愣住了。
昨晚我確實失眠了，鬼使神差地給他發(fā)了幾條信息，都是關于劇本的討論?！肮ぷ餍枰?。
”我強辯?！肮ぷ餍枰俊彼p笑，“凌晨三點討論劇本？于樂，你比我想象的更有趣。
”導演在外面喊開拍，我慌忙推開他，但心里卻有種說不出的慌亂。
今天的戲份是太子和暗衛(wèi)的對手戲。情節(jié)是太子懷疑暗衛(wèi)背叛，要親手處決他，
而暗衛(wèi)明知死路一條，依然選擇保護太子?！肮蛳?。”顧晏飾演的太子居高臨下地看著我，
眼神冰冷如霜。我緩緩跪下，仰頭看著他。那一刻，我突然分不清這是在演戲，還是現(xiàn)實。
“你可知罪？”“臣知罪?！蔽业穆曇粲行╊澏?，“但臣至死不悔?！薄安换?？”他拔出劍，
劍尖抵在我的咽喉上，“你背叛了我，還敢說不悔？”我看著他的眼睛，
那里面有我看不懂的復雜情緒?！俺紡奈幢撑训钕?，”我一字一句地說，“臣所做的一切，
都是為了保護殿下。”“保護？”他的劍尖往前推了推，“你這樣的人，也配說保護？
”那句話像一根刺，狠狠扎進我心里。我想起了他第一天對我說的話——“眼神太臟”。
“是，臣不配。”我閉上眼睛，“但臣愿意用命來證明?！薄翱ǎ 睂а菁拥睾巴?，
“太棒了！于樂，你這段表演簡直絕了！”我睜開眼，發(fā)現(xiàn)顧晏還在看著我，
眼神變得更加復雜?！澳阊莸模彼掌饎?，聲音很輕，“有幾分是真？”我愣住了，
不知道該怎么回答。晚上收工后，顧晏的助理找到我，說顧晏要見我。
我跟著他來到顧晏的房車里。車廂很大，裝修豪華，但顧晏卻蜷縮在角落的沙發(fā)上，
看起來很疲憊?！白??！彼噶酥笇γ娴奈恢?。我坐下，發(fā)現(xiàn)茶幾上放著一瓶紅酒，
已經(jīng)開了，他面前的杯子里還有半杯?！跋牒葐幔俊彼麊?。我搖頭：“我不喝酒?！薄奥斆鳌?/p>
”他端起杯子抿了一口，“酒這種東西，會讓人說出不該說的話?！避噹锖馨察o，
只有空調的嗡嗡聲?！澳阒绬?？”他突然開口，“我從小就被教導，不能相信任何人。
每個接近我的人，都有目的?！蔽覜]說話，只是靜靜地聽著?！暗悴灰粯??！彼粗?，
眼神有些迷離，“你的目的寫在臉上，反而讓我覺得安全?！薄邦欔獭薄敖形谊剃?。
”他打斷我，“至少在這里，你可以這樣叫我?！蔽倚睦镆活?，但還是說：“晏晏，
你喝多了。”“沒有。”他放下杯子，“我很清醒。清醒地知道，我們之間的協(xié)議，
也許不只是協(xié)議那么簡單?！彼酒鹕?，走到我面前，伸出手撫摸我的臉頰?！坝跇?，
你在改變我?！彼穆曇艉茌p，像羽毛一樣飄進我心里，“這很危險?！蔽业男奶绻模?/p>
但理智告訴我不能淪陷。“這只是協(xié)議?！蔽椅兆∷氖?，想要推開，
但手指卻不受控制地與他十指相扣?！笆菃幔俊彼拖骂^，唇幾乎貼著我的唇，
“那你告訴我，為什么你的手在顫抖？”我以為自己很了解顧晏——高高在上的頂流影帝，
含著金湯匙出生的豪門公子，擁有一切我渴望的東西。但我錯了。那天晚上，
我被一陣痛苦的呻吟聲驚醒。聲音從隔壁的房間傳來，那是顧晏的房間。我猶豫了一下，
還是敲響了他的門。沒有回應，但呻吟聲更加明顯了。我用備用房卡刷開門鎖，
看到的景象讓我震驚。顧晏蜷縮在床上，渾身冷汗，雙手緊緊抓著床單，
嘴里不斷地喃喃自語：“不要…求你們…不要…”這是噩夢。我走過去，
輕輕搖醒他：“晏晏，醒醒?！彼偷乇犻_眼睛，眼神驚恐，看到我的瞬間才稍微放松。
“于樂？”他的聲音很啞，“你怎么在這里？”“你做噩夢了?！蔽易诖策叄靶枰畣?？
”他點點頭，我給他倒了杯溫水。他接過杯子的時候，手還在微微顫抖?！爸x謝。
”他喝了幾口，臉色稍微好了一些，“不好意思，讓你看笑話了?！薄斑@不是笑話。
”我看著他，“你經(jīng)常這樣嗎？”他沉默了很久，才開口：“從十歲開始?！笔畾q？
那還是個孩子?！澳芨嬖V我為什么嗎？”他看著我，眼神復雜：“你真的想知道？”我點頭。
“我不是顧家的親生兒子。”他的聲音很輕，像怕驚擾了什么，“我是被收養(yǎng)的。
”我愣住了。這個消息太震撼，完全打敗了我對他的認知。“十歲那年，我被告知了真相。
同時被告知的，還有我存在的意義——我是顧家用來聯(lián)姻的工具，
是用來穩(wěn)固商業(yè)帝國的棋子?！彼嘈Γ皬哪菚r候起，我就開始做噩夢。
夢里總是有人在追殺我，告訴我我不配活著。”我的心像被什么東西狠狠撞擊了一下。
“所以，你其實也是籠中鳥?！蔽亦??！盎\中鳥？”他看著我，“這個比喻很貼切。
金絲籠，看起來華麗，實際上…”“實際上比泥潭更窒息?！蔽医拥馈Ｋc頭，
眼神里有種說不出的孤獨?！澳阒绬幔坑袝r候我很羨慕你?！彼蝗徽f?！傲w慕我？
”我簡直不敢相信，“羨慕我什么？”“羨慕你的自由。”他看著我，“你可以恨，可以愛，
可以為了目標不擇手段。而我，連恨都不被允許?！蔽覀兙瓦@樣靜靜地坐著，
房間里只有彼此的呼吸聲?！坝跇??！彼蝗唤形业拿帧！班?？”“如果有一天，
我從這個籠子里掉出來，你會接住我嗎？”我看著他，心里有種說不出的感覺。
這個問題太沉重，我不知道該怎么回答?！拔摇薄八懔??！彼麚u頭，
“這個問題對你來說太不公平。畢竟，你接近我本來就有目的?！薄邦欔?。”我握住他的手，
“我…”話還沒說完，他的手機響了。來電顯示是“顧夫人”。他看了一眼，
臉色瞬間變得蒼白。“接吧?！蔽艺f。他深吸一口氣，接通電話：“媽?！薄瓣剃蹋?/p>
明天林小姐會去探班，你要好好招待她?！彪娫捘穷^傳來一個女人優(yōu)雅的聲音，
“她父親的公司對我們的海外項目很重要?！薄拔抑懒?。”顧晏的聲音變得機械?！斑€有，
我聽說你最近和一個十八線演員走得很近？”女人的聲音帶著警告，“晏晏，
你要記住自己的身份?！蔽业男囊怀粒浪f的是我?！皨?，他只是工作伙伴。
”“最好是這樣。”女人的聲音更冷了，“你知道的，我們不允許任何意外發(fā)生。
”掛斷電話后，顧晏整個人像被抽空了力氣?！斑@就是我的生活。”他苦笑，
“每一步都被安排好，每一個人都被篩選過?！蔽铱粗?，
心里涌起一股強烈的沖動——我想保護他。這個想法把我自己都嚇到了。
我接近他明明是為了利用他，什么時候開始，我竟然想要保護他？“晏晏。”我聽到自己說，
“如果有一天你真的掉出籠子，我會接住你?！彼蹲×?，
然后眼睛里涌出一種我從未見過的光芒?！罢娴膯?？”“真的?！蔽尹c頭，“但作為交換，
你也要相信我?！彼粗遥芫煤芫?，然后點頭：“好。”那一刻，
我知道我們之間的關系變了。不再是單純的威脅與被威脅，也不再是冰冷的協(xié)議關系。
我們成了彼此的秘密，彼此的軟肋。而我還不知道，這份軟肋，
很快就會成為別人攻擊我們的武器。林詩雅來探班的那天，我見識到了什么叫真正的名媛。
她穿著香奈兒的限量款套裝，踩著十厘米的高跟鞋，走路的姿態(tài)優(yōu)雅得像天鵝。更要命的是，
她長得確實很漂亮——標準的瓜子臉，精致的五官，說話的聲音也很溫柔?！瓣剃?，你瘦了。
”她關切地看著顧晏，“是不是拍戲太辛苦了？”顧晏禮貌地笑著：“還好，習慣了。
”“我讓家里的廚師燉了你最愛喝的燕窩，待會兒記得喝?！彼H密地挽住顧晏的胳膊，
“我們從小一起長大，我最了解你的喜好?！蔽艺驹诓贿h處，看著這一幕，
心里涌起一股說不出的酸澀。是嫉妒嗎？我不確定。我只知道，看到她那樣自然地觸碰顧晏，
我很不舒服?！澳俏皇牵俊绷衷娧抛⒁獾搅宋?，眼神在我身上打量?！坝跇罚?/p>
這部戲的男三號?！鳖欔探榻B道，聲音很平靜，聽不出任何特殊的情緒。“哦。
”林詩雅點點頭，眼神里帶著一種居高臨下的審視，“長得倒是不錯，就是氣質差了點。
”我握緊拳頭，但還是禮貌地點頭：“林小姐?！薄霸娧牛覀內バ菹⑹伊牧?？
”顧晏主動提議?！昂冒 ！绷衷娧鸥吲d地跟著他走了。我看著他們的背影，
心里像壓了一塊石頭。“怎么，吃醋了？”副導演走過來，開玩笑地說，
“人家可是青梅竹馬，門當戶對，你一個十八線演員就別想了。”我沒理他，
但心里卻更加煩躁。下午拍戲的時候，我明顯感覺到顧晏的狀態(tài)不對。他總是走神，
NG了好幾次。“顧晏，你怎么回事？”導演有些不耐煩，“專業(yè)一點好嗎？”“不好意思。
”顧晏道歉，但眼神依然有些渙散。我走過去，假裝整理道具，低聲問他：“怎么了？
”他看了我一眼，搖頭：“沒事?！钡抑浪谌鲋e。從林詩雅來了之后，
他就變得很奇怪。晚上收工后，我在停車場看到了不該看到的一幕。
顧晏和林詩雅站在一輛勞斯萊斯旁邊，林詩雅正在哭?！瓣剃?，你為什么這樣對我？
”她抽泣著說，“我們從小一起長大，我以為你至少會對我有一點感情。”“詩雅，
我們只是朋友?！鳖欔痰穆曇艉軣o奈，“而且，你知道我的情況?！薄笆裁辞闆r？
”林詩雅突然抬頭，眼神變得銳利，“你是說那個十八線演員？晏晏，
你不會真的喜歡上他了吧？”我的心一緊，趕緊躲到柱子后面?！安灰f。
”顧晏的聲音有些慌亂，“我和他只是工作關系?！薄笆菃幔俊绷衷娧爬湫?，
“那你為什么拒絕和我訂婚？晏晏，你要知道，這不只是我們兩個人的事，
這關系到兩個家族的利益。”“我知道?！鳖欔痰穆曇艉芷v，“但我需要時間?！薄皶r間？
”林詩雅的聲音變得尖銳，“你已經(jīng)拖了三年了！晏晏，你不要忘記，
你現(xiàn)在擁有的一切都是顧家給的。如果你不聽話…”“你威脅我？”顧晏的聲音變冷。
“我不是威脅你，我是在提醒你?！绷衷娧耪砹艘幌乱路?，恢復了優(yōu)雅的模樣，“晏晏，
我是真心喜歡你的，但我的耐心是有限的。”她上了車，車子緩緩駛離。顧晏站在原地，
背影看起來很孤獨。我想過去安慰他，但又不知道該說什么。畢竟，
我們之間的關系本來就很復雜。第二天，劇組里開始流傳一些奇怪的傳言。
“聽說顧晏和那個新來的男三號關系不正常。”“真的假的？不會是炒作吧？”“誰知道呢，
反正昨天林小姐來了之后，臉色很難看?！蔽衣牭竭@些傳言，心里很不舒服。
但更讓我擔心的是顧晏的狀態(tài)。他變得更加沉默，除了拍戲，幾乎不和任何人交流。
就連對我，也變得疏遠了?！瓣剃獭！蹦翘焱砩?，我敲響了他的房門。他開門看到我，
眼神有些復雜：“有事嗎？”“我們需要談談?！蔽艺f。他讓我進去，但保持著距離。
“關于昨天的事…”我開口?！澳懵牭搅?？”他打斷我。我點頭：“我不是故意偷聽的。
”他苦笑：“也好，至少你知道了真相。于樂，我們的協(xié)議該結束了?！薄笆裁匆馑迹?/p>
”我愣住了。“意思是，我不能再連累你了?！彼粗遥凵窭镉蟹N決絕，“詩雅說得對，
我不應該有不該有的想法?！薄安辉撚械南敕?？”我的心一沉，“你是說對我的感情？
”他沉默了?！邦欔蹋憧粗??！蔽易哌^去，強迫他看著我，“你告訴我，
你對我到底是什么感情？”他看著我，眼神掙扎：“于樂，你不明白。如果我承認了，
你會有危險。”“什么危險？”“顧家不會允許任何威脅到家族利益的人存在。
”他的聲音很輕，但每個字都像刀子一樣割著我的心，“如果他們知道我真的在乎你，
你會…”他沒有說完，但我明白了。我突然笑了，笑得很苦：“所以，從頭到尾，
我都只是你的一個玩具？”“不是的?！彼泵Ψ裾J，“于樂，
你對我來說…”“對你來說什么？”我看著他，“一個可以隨時丟棄的棋子？”“不是！
”他激動地抓住我的手，“你對我來說，是這個世界上唯一的光。”我愣住了。
“但正因為你是光，我才不能自私地把你拖進黑暗里?！彼砷_我的手，“于樂，離開我，
趁現(xiàn)在還來得及?！蔽铱粗?，心里涌起一股強烈的不甘。“如果我說不呢？
”他愣住了：“什么？”“如果我說，我不想離開你呢？”我看著他，“顧晏，
你以為只有你一個人有感情嗎？”我以為最危險的敵人是林詩雅，
卻沒想到真正的陷阱來自顧家內部。《長安夜》殺青宴那天，整個劇組都很興奮。
導演特意在五星級酒店包了最大的宴會廳，所有主創(chuàng)人員都盛裝出席。
我穿著人生中第一套定制西裝——顧晏偷偷讓助理給我訂做的。鏡子里的自己，
終于有了幾分上流社會的樣子。“很帥。”顧晏出現(xiàn)在我身后，他穿著深藍色的西裝，
優(yōu)雅得像個王子?！爸x謝?！蔽肄D過身看著他，心跳不自覺地加快。這段時間，
我們的關系變得很微妙。表面上維持著協(xié)議關系，私下里卻越來越親密。我知道這很危險，
但我控制不住自己。“今晚之后，我們的協(xié)議就正式結束了?！彼f。
我的心一沉：“然后呢？”“然后…”他看著我，眼神里有種我讀不懂的情緒，
“然后我會給你一個答案?！毖鐣d里燈火輝煌，觥籌交錯。我和顧晏保持著適當?shù)木嚯x，
但我能感覺到他時不時投來的目光?！坝跇?！”導演走過來，臉上紅撲撲的，顯然喝了不少，
“來來來，我敬你一杯！你這次的表現(xiàn)真的太棒了，完全超出了我的預期！”我端起酒杯，
剛要喝，顧晏突然走過來，攔住了我：“導演，他不能喝酒，身體不好?！薄鞍パ?，
那就以茶代酒嘛！”導演很好說話。顧晏給我換了杯果汁，動作很自然，
但我看到了不遠處幾個投資方代表的眼神變化?！邦櫽暗蹖π氯苏媸钦疹櫚?。
”其中一個中年男人意味深長地說。我心里一緊，意識到我們可能暴露了什么。
宴會進行到一半的時候，我去洗手間?；貋淼穆飞?，經(jīng)過一個安靜的走廊，
突然聽到了熟悉的聲音?！坝媱澾M行得怎么樣？”是顧晏的聲音，但語氣很陌生，
冰冷得讓我不寒而栗?！耙磺芯途w，少爺?！绷硪粋€聲音回答，“藥已經(jīng)放進他的酒杯里了，
攝影師也安排好了。”我的血液瞬間凝固。他們在說我？“記住，要拍得逼真一點。
”顧晏的聲音依然冰冷，“我要讓所有人都相信，是他主動勾引我的?！薄懊靼?，少爺。
這樣一來，您就可以徹底擺脫他了。”我靠著墻壁，感覺整個世界都在旋轉。原來，
從頭到尾，我都是他計劃中的一顆棋子。他接受我的威脅，和我簽訂協(xié)議，對我好，
甚至讓我以為他對我有感情——這一切，都是為了最后的這個陷阱。我強忍著心碎，
悄悄回到宴會廳。顧晏正站在我的位置旁邊，手里拿著一杯紅酒。看到我回來，
他溫和地笑了：“怎么去了這么久？來，喝點酒慶祝一下?！蔽铱粗潜?，
知道里面有什么。“不了，我不想喝。”我說。“就一杯，今天是特殊的日子?！彼麍猿种?，
眼神里有種我從未見過的堅決。我看著他，心里涌起一股巨大的悲哀。這就是我愛上的人，
這就是我以為會接住我的人?！昂谩！蔽医舆^酒杯，“為了我們的…協(xié)議。
”我一口氣喝完了那杯酒。顧晏的眼神閃爍了一下，但很快恢復正常：“去休息一下吧，
你看起來有些累。”我點點頭，走向休息室。藥效很快發(fā)作了。我感覺頭暈目眩，身體發(fā)熱，
意識開始模糊。就在這時，休息室的門開了。顧晏走了進來，身后跟著幾個拿著相機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