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還能說什么？
我只能站起來，對著她，鄭重其-事地鞠了一躬。
“謝謝唐總！我一定不會辜負您的期望！”
唐靈滿意地點了點頭。
內心：【計劃通！√】
就在我以為這次談話終于要結束的時候，唐靈又開口了。
“對了，”她裝作不經(jīng)意地拿起手機，“為了方便隨時溝通項目進度，我們……加個微信吧。”
來了！最終還是來了！
我拿出手機，打開二維碼。
唐靈掃了我，點了添加。
我看到她的微信名，很簡單，就一個字母：T。
頭像，是一片純黑。
很高冷，很符合她的人設。
然后，我聽到了她添加我之后的第一條內心彈幕。
【耶！加到微信了！】
【第一步，先把他朋友圈三天內的動態(tài)都看一遍。】
【第二步，研究他的興趣愛好，制造共同話題。】
【第三步，不經(jīng)意地透露出我的生活品味，讓他覺得我是一個有趣又有內涵的女人。】
【第四步……】
我拿著手機，走出總裁辦公室，感覺自己的雙腿都在發(fā)軟。
這個女總裁，她心里到底藏了多少個劇本？
我嚴重懷疑，她不是在經(jīng)營一家公司，她是在玩一個大型的沉浸式戀愛養(yǎng)成游戲。
而我，就是那個被她選中的……唯一的攻略對象。
自從“空投計劃”被提上日程，并且由我全權負責后，我在公司的地位，發(fā)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以前，我是個小透明，現(xiàn)在，我成了“言總監(jiān)”。
雖然只是個口頭上的稱呼，但已經(jīng)足夠讓我在公司橫著走了。
最直觀的變化，來自于我的上司李哥。
他現(xiàn)在見了我，那叫一個春風滿面，熱情洋-溢。
“小言啊，方案做得怎么樣了？有什么需要哥幫忙的，盡管開口！”
內心：【媽的，這小子現(xiàn)在是總裁面前的紅人，我得罪不起。等這個項目黃了，看我怎么收拾你?！?/p>
我微笑著回答：“謝謝李哥，暫時沒什么問題?！?/p>
而卷王張偉，則對我產(chǎn)生了強烈的敵意和……好奇。
他不再明著跟我卷，而是變成了暗中觀察。
【言斐到底是怎么想出那個方案的？難道他背地里偷偷報了什么天價的商業(yè)培訓班？】
【不行，我得找到他的弱點，在總裁面前揭穿他，證明我才是公司最強的男人！】
【要不……我先從模仿他的穿著開始？他今天穿的這件白襯衫，看起來就比我的格子衫高級?！?/p>
我看著他身上那件皺巴巴的格子襯衫，陷入了沉思。
至于公司的其他人，則紛紛開始向我示好。
端茶倒水的，主動幫忙打印文件的，中午吃飯搶著給我?guī)э埖摹?/p>
我享受著這突如其來的“眾星捧月”，心里卻跟明鏡似的。
【這可是未來的項目總負責人啊，現(xiàn)在不巴結，等他飛黃騰達了，哪還有我的份？】
【聽說這個項目分紅很高，我要是能抱上他的大腿，是不是也能分一杯羹？】
【言總監(jiān)長得真帥，不知道有沒有女朋友……】
我一邊應付著這些虛偽的熱情，一邊在心里默默吐槽。
這群人，簡直比川劇變臉還快。
當然，最讓我頭疼的，還是唐靈。
自從加了微信，她就開始了對我全方位的“滲透”。
每天早上，她會給我發(fā)一句“早安”，附帶一個看起來很高冷的表情包。
內心：【他會不會覺得我太主動了？不行，我得撤回。算了，已經(jīng)發(fā)了。他怎么還不回我？他是不是在忙？還是……他討厭我？】
我每次都得掐著點，不早不晚地回她一句“唐總早”。
中午，她會“不經(jīng)意”地在朋友圈發(fā)一張看起來逼格很高的午餐照片，配文：“一個人的午餐，有點冷清?！?/p>
然后設置成“僅言斐可見”。
內心：【他看到了嗎？他會給我點贊嗎？他會不會在評論里約我一起吃飯？】
【我好餓，這份沙拉一點都不好吃，我想吃麻辣燙……】
我每次都得假裝沒看見。
晚上，她會在我下班后，給我發(fā)來一些關于項目的“問題”，然后順理成章地跟我聊到深夜。
【這個商業(yè)模式的閉環(huán)邏輯是什么？】——內心：【快跟我聊天！快跟我聊天！】
【這個用戶畫像的顆粒度不夠細。】——內心：【再多跟我說幾句話嘛！】
【你覺得我們的品牌調性應該是怎樣的？】——內心：【他聲音真好聽，想聽他念睡前故事……】
我感覺自己不是在搞項目，我是在陪聊。
還是那種隨時可能被扣工資的、高風險的陪聊。
這天下午，我正在埋頭寫方案，一個陌生的號碼打了進來。
我接起電話：“喂，你好。”
電話那頭傳來一個低沉而富有磁性的男人聲音：“是言斐先生嗎？”
“是我，您是？”
“我是‘天啟資本’的趙旭?！?/p>
天啟資本？
我心里一驚。這可是國內頂尖的投資機構，我們公司之前想拉他們的投資，連門都沒摸到。
“趙總，您好您好?！蔽伊⒖套兊每蜌馄饋怼?/p>
趙旭笑了笑：“言先生不必客氣。我今天打電話過來，是想……跟你聊聊?！?/p>
“聊聊？”
“是的，”趙旭的聲音里帶著一絲笑意，“聊聊你的那個‘空投’計劃。我對這個計劃，非常感興趣?！?/p>
我的心猛地一跳。
他怎么會知道我的計劃？這個計劃目前還只是公司內部的絕密。
難道……公司有內鬼？
我正想著，突然聽到了一陣紛亂的心聲。
這聲音不是來自我的同事，而是來自……電話那頭的趙旭！
這能力，居然還能順著電話線爬過去？！
我聽到了趙旭的真實想法：
【這個言斐，聽起來還很年輕。唐靈那個女人，居然會把這么重要的項目，交給一個毛頭小子？】
【哼，不過也無所謂。只要我能把這個人和這個方案，一起從唐靈手里搶過來，就等于狠狠地打了她的臉?！?/p>
【到時候，我看她還怎么在我面前裝清高。】
【這個方案，我要定了。這個人，我也要定了！】
我握著電話，后背滲出一層冷汗。
這個趙旭，來者不善。
而且，聽他心里的意思，他跟唐靈……似乎有舊怨？
這個公司，真是一個比一個不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