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禮的籌備工作進行得很快,顧景深確實給了我他能給的最大的體面。
頂級婚紗設(shè)計師,最豪華的酒店,鋪天蓋地的媒體通稿。
全城都知道,顧氏集團總裁顧景深,即將迎娶他相伴十年的“病美人”未婚妻。
新聞里,把我們的故事描繪成了一段至死不渝的愛情童話。
我看著手機上的報道,只覺得諷刺。
顧景深大概以為,用錢就能彌補他所有的虧欠。
他不知道,我根本不在乎這些。
我只是在搭一個舞臺,一個足夠華麗、足夠引人注目的舞臺。
等主角都登場了,好戲才能開演。
第一個登場的,是白微微。
她回國的時間比預想的要早,在我試婚紗的那天,她不請自來。
她穿著一身白色的連衣裙,長發(fā)披肩,臉上帶著溫柔無害的笑容,一進門就親熱地挽住顧景深的胳膊。
“景深,我回來了?!彼穆曇粲周浻痔穑疤K晚姐姐,你穿婚紗的樣子真美,只可惜……”
她的話沒說完,但那惋惜的眼神,和看向我平坦小腹的目光,已經(jīng)說明了一切。
她在說,可惜我時日無多,無法為顧景深生兒育女。
婚紗店的店員們都露出了同情的目光。
顧景深的臉色有些不自然,輕輕掙開她的手:“微微,別胡說。”
“我哪里胡說了?”白微微委屈地紅了眼眶,“我只是心疼蘇晚姐姐。景深,我知道你娶她是因為責任和同情,我不會怪你的。等你陪她走完最后一程,我等你。”
好一朵善解人意的白蓮花。
三言兩語,就把自己塑造成了為愛隱忍的偉大形象,而我,則成了他們愛情路上的絆腳石,一個需要被同情的可憐蟲。
我沒有動怒,只是扶著腰,對著鏡子里的自己,露出了一個滿足的微笑。
“這件婚紗的收腰做得真好,一點都看不出來我已經(jīng)懷孕了?!?/p>
我的聲音不大,卻像一顆炸雷,在安靜的婚紗店里炸開。
所有人都愣住了。
顧景深猛地轉(zhuǎn)過頭,震驚地看著我,眼神里滿是不可置信。
白微微臉上的笑容瞬間僵住,挽著他的手也不自覺地收緊。
我緩緩轉(zhuǎn)過身,迎上他們的目光,手輕輕地撫上自己的小腹,笑得溫柔又殘忍。
“景深,忘了告訴你,我們有孩子了。醫(yī)生說,已經(jīng)快兩個月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