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重生在新婚時簽字筆尖懸在離婚協(xié)議上方片刻，終于落下。
"陸允澤"三個字寫得行云流水，一如他平日簽批文件的模樣。"財產(chǎn)分割細則在這里。
"他將另一份文件推過來，聲音平穩(wěn)無波。"你名下的股份和房產(chǎn)都會保留。
"我盯著協(xié)議上"感情破裂"四個印刷體字，忽然覺得有些可笑。三年婚姻，
最終用這四個字草草收場。"好。"我提筆簽字，筆尖卻在中途頓住。不是因為不舍，
而是突然襲來的劇烈頭痛，讓我眼前發(fā)黑。耳邊響起尖銳的鳴聲，
陸允澤的身影在視野里扭曲變形——再睜眼時，刺眼的陽光透過落地窗灑進來。
我怔怔地看著眼前的一切：巨大的婚紗照掛在墻上，
照片里我穿著Vera Wang的限量款婚紗，笑得一臉勉強。而身邊的陸允澤，
雖然唇角微揚，眼里卻沒什么溫度。這不是我們離婚后我搬出的那間公寓，而是婚房主臥。
"夫人，您醒了嗎？"門外傳來敲門聲，是管家陳姨的聲音，
"陸先生已經(jīng)在樓下等您用早餐了，今天要去老宅，您還記得吧？
"我猛地抓過床頭手機——2022年6月18日。三年前。我和陸允澤結(jié)婚剛滿半年。
"馬上來。"我強迫自己冷靜下來，聲音卻止不住發(fā)抖。鏡子里是一張年輕些的臉，
還沒有后來那三年里日漸明顯的憔悴。我掐了掐手臂，清晰的痛感提醒我這不是夢。
我真的回到了三年前。下樓時，陸允澤正坐在餐桌前看財經(jīng)新聞。
晨光落在他輪廓分明的側(cè)臉上，睫毛在眼下投出一小片陰影。聽到我的腳步聲，他抬眼看來，
目光一如既往的疏淡。"爸剛來電話，問我們幾點到。"他放下平板，"你臉色不好，
沒睡好？"我張了張嘴，一時不知該說什么。前世今日，我們確實回了陸家老宅。
也就是在那天，我無意中聽到了他和公公的談話。確認了他娶我，
不過是為了獲得我父親在董事會上的支持。那時我年輕氣盛，當(dāng)場就和他大吵一架。
從那天起，我們的關(guān)系將至冰點，開始了長達兩年的分居，最終走向離婚。而現(xiàn)在，
我重來了一次。"有點頭疼，"我最終說，"可能昨晚沒睡好。"他打量我一眼，沒再多問。
去老宅的路上，我們一如既往無話。車載廣播里放著財經(jīng)新聞，
提到陸氏集團正在競標(biāo)的一個重大項目。我心中一動——前世這個項目最終出了嚴重事故，
導(dǎo)致陸氏股價大跌，陸允澤因此備受董事會質(zhì)疑。而當(dāng)時，我已經(jīng)和他分居，對此不聞不問。
"這個項目，"我忍不住開口，"聽說競爭很激烈。"陸允澤有些意外地看我一眼。
前世此時，我從不關(guān)心他的工作。"嗯，對手公司報價很低，我們在評估風(fēng)險。
""有時候低價意味著偷工減料，"我輕聲說，"尤其是核心材料方面，還是要慎重。
"他轉(zhuǎn)頭看了我一眼，目光里帶著審視。我這才想起，
此時的我本該是個對商業(yè)一竅不通的"花瓶"千金。父親雖然是大股東，
但我從小對這些不感興趣。"怎么突然關(guān)心這個？"他問。"隨口說說。"我移開視線。
2 老宅風(fēng)波老宅里一如既往的熱鬧。陸允澤的母親很早就過世了，
現(xiàn)在的陸夫人是他的繼母，帶著一對雙胞胎兒子嫁進來。那對雙胞胎只比陸允澤小兩歲，
如今都在陸氏擔(dān)任要職。"允澤和念念來了，"繼母林薇熱情地迎上來，"爸在書房等你呢，
說是有事要談。"陸允澤點點頭，看了我一眼："你先坐，我很快下來。
"我知道他們要談什么——那個項目的最終決策。前世陸允澤堅持采用高質(zhì)量高成本的方案，
而他的繼母和弟弟們則力推低價方案，認為這樣可以提高中標(biāo)幾率。我看著他上樓的背影，
突然起身。"我去看看廚房要不要幫忙。"實際上，我繞到了書房外的陽臺。
那里的窗戶開著，能清楚地聽到里面的談話。如前世一樣，爭論很快開始了。
"低價中標(biāo)后我們可以通過變更設(shè)計來追加投資，這是行業(yè)慣例了。
"雙胞胎中的老大陸允明說。"風(fēng)險太大，"陸允澤聲音冷靜，"一旦中標(biāo)，
后續(xù)如果甲方嚴格控制變更，我們會虧本。""但是不高價我們可能中不了標(biāo)，
"繼母林薇柔聲說，"這個項目對公司很重要，允澤，有時候需要冒點險。
""我不是在冒險，我是在堵伯。"陸允澤的聲音里聽不出情緒，"用公司的未來堵伯。
""說得好像只有你關(guān)心公司似的，"雙胞胎中的老二陸允浩諷刺道，
"大哥是不是太保守了？聽說最近董事會對你不太滿意啊。"我的心揪緊了。
前世就是這句話刺激了陸允澤，讓他懷疑這是我父親在背后施壓。果然，陸允澤沉默了。
我深吸一口氣，輕輕敲了敲門，然后推開。"抱歉打擾了，"我微笑著看向眾人，"爸，
允澤，廚房問今晚要不要開那瓶90年的拉菲？說是您珍藏的。
"公公顯然對談話被打斷不太高興，但還是點點頭："開吧，今天是家庭聚會。
"我卻沒離開，反而走到陸允澤身邊，自然地挽住他的手臂。"剛才聽到你們在談項目，
"我笑著說，感覺到陸允澤的身體微微一僵，"我是不懂商業(yè)，但我覺得允澤說得對。
我父親常說要像愛惜羽毛一樣愛惜企業(yè)聲譽，為了一點短期利益砸了招牌，得不償失。
"一室寂靜。所有人都驚訝地看著我。前世此時，我從未在家族事務(wù)中發(fā)聲，
更不會公開支持陸允澤。最先反應(yīng)過來的是林薇，她笑容勉強："念念說得對，
但我們也不是不顧聲譽...""我相信允澤的判斷，"我打斷她，抬頭看向公公，"爸，
您覺得呢？"公公若有所思地看了我一眼，最終點點頭："再做個風(fēng)險評估，明天會上討論。
先吃飯吧。"下樓時，陸允澤輕輕拉了我一下，落后幾步。"為什么？"他低聲問，
目光銳利。"什么為什么？""為什么說那些話？你從不參與這些。"我看著他，
突然想起離婚前最后一面。他在離婚協(xié)議上簽字時，也是用這種探究的眼神看著我。
然后問："這三年來，你有沒有哪怕一刻，真正想過要和我過一輩子？"當(dāng)時我沒有回答。
因為答案是否定的。但現(xiàn)在..."因為我是你妻子，"我輕聲說，"我不支持你，
誰支持你？"他怔住了，那雙總是平靜無波的眼睛里，第一次出現(xiàn)了我看不懂的情緒。
3 新的開始晚餐后，我們提前離開。車上，陸允澤一直沉默。直到抵達我們的婚房，
他才開口："你今天很不一樣。"我深吸一口氣。既然重來一次，有些話不如早點說開。
"陸允澤，我們談一談。"他挑眉，示意我繼續(xù)。"我知道你娶我不是因為愛情，
"我直截了當(dāng)，"你需要我父親在董事會上的支持，我需要一個符合家族期望的婚姻。
我們是各取所需。"他的表情沒有變化，但手指微微收緊了。"但既然已經(jīng)結(jié)婚了，
也許我們可以試著...好好相處。"我鼓起勇氣，"像合作伙伴那樣，
至少互相尊重、支持。而不是像現(xiàn)在這樣，像兩個住在同一屋檐下的陌生人。
"他久久地看著我，目光深沉。"這就是你今天的所作所為的原因？想要'好好相處'？
""算是吧。"我移開視線。總不能說我知道未來你會因為項目事故焦頭爛額，
而我會在你最需要支持的時候離開，最終我們雙雙后悔。"好，"他忽然說，"那就試試。
"我驚訝地看他。"合作伙伴，"他唇角微揚，形成一個不算微笑的弧度，
"互相尊重、支持。我同意。"就這樣，我們開始了奇怪的"合作伙伴"關(guān)系。第二天，
我主動提出要去陸氏看看。"既然要支持你，總得了解一下公司情況。"陸允澤沒有拒絕。
在他的專屬樓層，我遇到了他的助理程薇——前世和我關(guān)系緊張的女人。
據(jù)說她暗戀陸允澤多年，在我和陸允澤分居期間，她一直陪伴在他身邊。"夫人，
"程薇看到我時明顯驚訝，但很快恢復(fù)專業(yè)笑容，"陸總正在開會，需要我?guī)鷧⒂^一下嗎？
""有勞了。"參觀過程中，程薇"不經(jīng)意"地提到："陸總最近很辛苦，
那個競標(biāo)項目壓力很大。夫人能來關(guān)心真是太好了，以前從來沒見您來過公司呢。
"我微微一笑："以前是我不懂事，以后會常來。畢竟我是允澤的妻子，支持他是應(yīng)該的。
"程薇的笑容僵硬了一瞬。陸允澤會議結(jié)束后，我直接走進他的辦公室。
"我需要一個辦公室，"我說，"不需要太大，就在你這層樓最好。
"他從文件中抬起頭："為什么？""作為你的妻子和最大股東的女兒，
我認為有必要開始了解公司業(yè)務(wù)。放心，我不會干涉決策，只是觀察學(xué)習(xí)。"他沉吟片刻，
最終點頭："讓程薇給你安排。"4 職場初體驗就這樣，我在陸氏有了自己的小小角落。
起初大家都以為我只是一時興起，
直到我開始認真閱讀報表、參加旁聽會議、甚至提出一些尖銳的問題。
"你怎么知道供應(yīng)商有質(zhì)量問題？"一次會議后，陸允澤問我。
我剛才質(zhì)疑了一家供應(yīng)商的可靠性，而那正是他弟弟陸允明推薦的。"我做了功課，
"我聳聳肩，"而且我父親常說，做生意要相信數(shù)據(jù)，但不能完全相信數(shù)據(jù)。
有時候直覺很重要。"其實是因為前世這家供應(yīng)商確實出了問題，導(dǎo)致項目重大事故。
但我不能這么說。陸允澤若有所思。幾天后，他宣布更換供應(yīng)商。
陸允明當(dāng)場發(fā)作："就因為她幾句話？大哥，你什么時候變得這么耳根軟了？
""決策是我做的，"陸允澤平靜地說，"基于多方面評估。"會后，我在茶水間遇到程薇。
她正在和幾個同事說話，看到我立刻噤聲。"夫人，"她勉強笑笑，
"您今天又要'直覺'什么嗎？"幾個同事竊笑起來。我也不生氣，反而接了一杯咖啡，
悠然道："我的直覺告訴我，有些人表面專業(yè)，實則公私不分。"程薇臉色一變。"還有，
"我看向那幾個同事，"陸總最討厭辦公室八卦。如果你們太閑，
我可以讓行政部多分配些工作。"幾人立刻散開。晚上回家，
陸允澤突然問："程薇給你難堪了？"我驚訝他居然知道。"她能力不錯，但有時候越界了。
"他淡淡說，"如果需要，我可以調(diào)走她。"我搖搖頭："沒必要。我能處理。
"他看了我一會兒，忽然說："你變了很多。""人總是會變的。""為什么是現(xiàn)在？
"因為我死過一次，知道我們將會如何錯過。因為我看到過你簽離婚協(xié)議時手上的婚戒痕跡，
聽說過我離開后你整夜整夜待在辦公室。因為前世我死后，你的助理整理遺物時告訴我，
你書桌最底層的抽屜里，放著我們唯一的合影。但這些我都不能說。"只是想通了一些事，
"我最終說，"人生苦短，何必把時間浪費在互相折磨上。"他沉默了。那一刻，
我仿佛看到他眼中閃過什么，但很快消失不見。5 共同奮斗項目競標(biāo)日越來越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