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我醒來時陸沉已經(jīng)不在身邊。枕頭上殘留著他的氣息,但浴室里沒有任何他洗漱過的痕跡。
我起身四處尋找,最終在書房找到了他。他趴在書桌上睡著了,手邊散落著一些文件和一個藥瓶。
我輕輕拿起藥瓶,標簽已經(jīng)被撕掉了,里面是白色的藥片。這就是他昨晚藏起來的東西嗎?
"晴晴?"他突然醒來,迅速將藥瓶收進抽屜,"怎么起這么早?"
"那是什么藥?"我直截了當?shù)貑枴?/p>
他揉了揉太陽穴,"只是維生素。最近有點累。"
"維生素需要撕掉標簽?"我盯著他,"陸沉,你到底在隱瞞什么?生病了?"
他嘆了口氣,拉我坐下,"好吧,告訴你。是安眠藥。這三年睡眠一直不好,需要藥物輔助。但不想讓你擔心,所以沒說。"
這個解釋聽起來合理,但我注意到他說話時右手無意識地摩挲著左腕,這是他撒謊時的小動作。從前每次他試圖瞞我加班應酬時都會這樣。
"好吧。"我決定暫時不戳穿他,"今天有什么安排?"
"要回公司處理積壓的事務。"他起身換衣服,"你要一起去嗎?畢竟你還是陸氏最大的股東之一。"
我這才想起,婚后陸沉轉給了我15%的陸氏股份,說是"聘禮"。這三年來,我一直委托專業(yè)團隊管理這些股份,從未過問。
"好吧。"我點頭,"正好看看這三年的經(jīng)營情況。"
陸氏集團總部依舊氣派非凡。當我們并肩走進大堂時,所有員工都投來驚訝的目光。不少人明顯慌亂起來,尤其是前臺和幾個中層管理人員。
"看來你的回歸讓很多人不安啊。"我低聲對陸沉說。
他冷笑,"做賊心虛罷了。"
電梯里,我們遇到了陸明。他看起來比昨晚更加憔悴。
"哥,嫂子。"他生硬地打招呼,"董事會已經(jīng)在等了。"
"不急。"陸沉淡淡地說,"先帶晴晴去她的辦公室看看。"
我驚訝地轉頭,"我的辦公室?"
"當然。"他微笑,"你可是公司大股東,當然要有自己的辦公室和團隊。三年前就準備好了,一直等你來。"
陸明的臉色更加難看了。
我的辦公室位于大廈頂層,與陸沉的辦公室相鄰。落地窗外是整個城市的全景,室內裝修精致典雅,完全符合我的品味。
"喜歡嗎?"陸沉從背后環(huán)住我,"所有設計都是我親自把關的。"
這時,秘書敲門進來,"陸總,各位董事已經(jīng)到齊了。另外..."她猶豫地看了我一眼,"陳先生也來了。"
陸沉的眼神瞬間冷了下來,"他來干什么?"
"說是關于城南項目的事..."
"讓他等著。"陸沉語氣生硬,然后轉向我,"一起去會議室?"
我點頭。直覺告訴我,這個"陳先生"可能不簡單。
董事會上,氣氛詭異非常。幾位年長的董事對陸沉的回歸表示歡迎,但更多人顯得坐立不安。陸明全程沉默,手指無意識地敲擊桌面。
當談到公司這三年業(yè)績時,矛盾終于爆發(fā)。
"我認為陸明先生這三年的管理相當出色。"一位戴金絲眼鏡的董事說,"公司利潤增長了37%,遠超前三年。"
"表面數(shù)據(jù)確實好看。"陸沉冷冷道,"但如果我告訴你,這37%的增長是通過非法手段和虛假交易得來的呢?"
會議室頓時鴉雀無聲。
"哥,這話可不能亂說。"陸明終于開口,聲音冰冷。
"我有證據(jù)。"陸沉從公文包中取出一份文件,"需要我現(xiàn)在就公布嗎?"
就在這時,會議室門被推開,一個熟悉的身影走了進來。
"看來我來得正是時候。"
我震驚地看著來人——陳浩,那個差點和我約會的畫廊老板。
"陳先生。"陸沉站起身,眼神危險地瞇起,"這里不歡迎你。"
"噢?"陳浩輕笑,"但我可是公司的重要合作伙伴呢。更何況..."他的目光轉向我,帶著令人不適的灼熱,"我和蘇小姐也是老朋友了。"
陸沉的手在桌下猛地握緊,我感覺到他在顫抖。
這一刻,我忽然明白了什么。陳浩,威脅,三年前的失蹤...一切似乎都串聯(lián)起來了。
會議不歡而散?;氐睫k公室后,我關上門直視陸沉。
"陳浩就是那個威脅你的人,對不對?"
陸沉深吸一口氣,終于點頭,"是的。"
"為什么?他為什么要這樣做?"
"因為..."陸沉剛要回答,突然臉色煞白,身體晃了晃。我趕緊扶住他,發(fā)現(xiàn)他在冒冷汗。
"藥..."他虛弱地說,"在抽屜里..."
我慌忙找出那個沒有標簽的藥瓶,倒出兩片給他。他的手抖得厲害,幾乎拿不住水杯。
服下藥后,他慢慢平復下來,但臉色依然蒼白。
"現(xiàn)在可以告訴我了嗎?"我輕聲問,"你到底得了什么???和陳浩有什么關系?"
陸沉閉上眼睛,許久才緩緩開口:"這不是病。是三年前陳浩的人給我注射的一種...特殊藥物。需要定期服用解藥,否則就會..."
我捂住嘴,不敢相信聽到的話。
"他用你的安全威脅我,讓我替他做事。同時用藥物控制我,確保我聽話。"陸沉苦笑著,"很可笑吧?陸氏的總裁,竟然被人當提線木偶。"
所以這三年,他是在陳浩的控制下?那些轉賬,那些神秘行為...
"為什么不告訴我?我們可以一起..."
"不能冒險。"他打斷我,"陳浩說過,如果讓你知道真相,就會..."他說不下去了,但眼中的恐懼說明了一切。
我抱住他,淚水終于落下,"對不起,我不知道你經(jīng)歷了這些..."
"該說對不起的是我。"他輕聲說,"讓你一個人面對這一切。"
那一刻,我決定相信他。無論還有什么隱瞞,至少這份愛是真的。
但當我無意中瞥見他抽屜里另一部手機亮起的消息時,我的心又沉了下去。
發(fā)信人顯示"林醫(yī)生",內容只有簡短的一句:"治療方案已確定,但風險依舊。建議盡快進行手術。"
什么手術?他到底還瞞著我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