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景琛的"追求"來得轟轟烈烈。
第二天上班，整個策劃部都淹沒在紅玫瑰的海洋里。我的辦公桌上更是夸張地擺著999朵玫瑰，附著的卡片上寫著："第一天?！?
小雨羨慕得眼睛發(fā)亮："這也太浪漫了吧！顧總簡直是小說男主本人！"
我哭笑不得地看著花海，手機適時響起。顧景琛發(fā)來短信："喜歡嗎？記得你說過，想要一次被玫瑰花淹沒的感覺。」
那是大三那年，我們路過一家花店，我看著滿屋玫瑰隨口說的玩笑話。他居然記到現(xiàn)在。
"太夸張了。"我回復，"影響大家工作了?！?/p>
很快，全部門都收到郵件："為慶祝項目成功，今天提前三小時下班，費用公司承擔。——顧景琛"
辦公室里頓時一片歡呼。小雨湊過來："薇薇，你這是要當總裁夫人的節(jié)奏??！」
我紅著臉把她推開，心里卻泛起甜意。原來被明目張膽地偏愛，是這樣的感覺。
下班時，顧景琛的車準時停在樓下。他倚在車邊，手里拿著我最愛的那家甜品店的袋子。
"第一天約會，"他笑著打開車門，"請多指教?！?/p>
約會地點是游樂園。我驚訝地看著他："怎么想來這里？」
"補上欠你的那次。"他輕聲說，"大三期末考完試那天，本來約好要來，結果我失約了。」
我的心輕輕一顫。那么久遠的事，他還記得。
夜幕下的游樂園燈火璀璨，他自然地牽起我的手，像所有普通情侶一樣。坐摩天輪時，當車廂升到最高點，夜空突然綻開煙花。
"這也是你安排的？"我驚訝地問。
"嗯。"他凝視著我，"欠你一個正式的告白?！?/p>
煙花在窗外綻放，他的眼睛倒映著璀璨光芒。那一刻，我?guī)缀跻聊缭谶@份失而復得的溫柔里。
然而美好的時光總是短暫。
第二天一早，我剛到公司就感覺氣氛不對。同事們看我的眼神帶著異樣，竊竊私語在我經(jīng)過時戛然而止。
"怎么了？"我問小雨。
小雨欲言又止，最后把手機遞給我。公司內部論壇最熱的帖子標題刺眼："揭秘'總裁女友'的真面目——靠身體上位的林薇究竟什么來頭？」
點開帖子，里面竟然有我大學時期和顧景琛的親密合照，還有前幾天在游樂園被他牽手的照片。發(fā)帖人暗示我三年前就被包養(yǎng)，現(xiàn)在又借機上位。
最惡心的是，居然有幾張我和李銘在餐廳"相談甚歡"的錯位照片，看起來就像在接吻。
"這是誣陷！"我氣得發(fā)抖，"那天是在談工作！」
"我們當然相信你，"小雨小聲說，"但別人不一定...而且帖子是用匿名賬號發(fā)的，IT部說查不到來源?！?/p>
這時顧景琛的內線電話來了："來我辦公室?！?/p>
我走進辦公室時，他正盯著電腦屏幕，臉色陰沉。
"你相信我嗎？"我直接問。
他抬起頭："當然。但這明顯是有人故意操作?！?/p>
"是李銘和蘇晴？"
"不止。"他調出一段監(jiān)控，"看這個?！?/p>
畫面中，一個戴著帽子的女人深夜?jié)撊氩邉澆?，在幾個同事電腦上操作了什么。
"雖然看不清臉，但體型很像蘇晴。"他皺眉，"奇怪的是，她怎么會有辦公室權限？」
我突然想起一件事："前幾天我看到項目經(jīng)理的權限卡丟了，當時沒在意...」
顧景琛猛地站起來："這就說得通了。李銘不僅挖走了人，還復制了權限卡?！?/p>
這時，總裁辦突然打來緊急電話。顧景琛接聽后，臉色越來越難看。
"爺爺要見我們。"他掛斷電話，"現(xiàn)在?！?/p>
顧氏老宅氣勢恢宏，卻冷得像座博物館。顧老爺子坐在書房中央，不怒自威。
"解釋一下。"他把平板扔到桌上，屏幕上正是那個帖子。
"這是誣陷，爺爺。"顧景琛冷靜地說，"有人故意陷害林薇?！?/p>
"陷害？"老爺子冷笑，"那這些照片也是假的？這個女孩三年前就和你糾纏不清，現(xiàn)在又出現(xiàn)在你身邊，天下有這么巧的事？」
我忍不住開口："顧老先生，我和景琛是大學校友，重逢純屬偶然。」
"偶然？"他銳利的目光掃過我，"還是處心積慮？林家的情況我調查過，父親重病需要錢，母親到處托人給你找豪門相親...」
我的臉瞬間煞白。他居然調查得這么仔細。
"爺爺！"顧景琛打斷他，"請不要人身攻擊?！?/p>
"我這是提醒你！"老爺子重重拍桌，"顧氏繼承人不能有這樣的丑聞！立刻開除她，斷絕來往！」
"不可能。"顧景琛斬釘截鐵，"林薇不僅是我的愛人，更是公司重要人才。這次項目成功全靠她。」
"人才？"老爺子冷笑，"那種小項目算什么？下個月和楊氏的并購案才是重點。但現(xiàn)在傳出這種丑聞，楊老已經(jīng)表示擔憂了！」
并購案？我愣住了。從來沒聽顧景琛提過。
顧景琛的臉色也變了："楊氏那邊我會去解釋。但林薇必須留下?！?/p>
"如果她留下，并購案可能失敗！"老爺子站起身，"景琛，別忘了你答應過什么。繼承人的位置，很多人盯著呢?！?/p>
回程的路上，我們一直沉默。直到車停在我公寓樓下，顧景琛才開口："對不起，沒想到會這樣。」
"并購案是怎么回事？"我問。
他嘆了口氣："顧氏和楊氏準備合并，這是今年最重要的項目。楊老很傳統(tǒng)，最討厭桃色新聞...」
"所以我會影響項目，對嗎？"我輕聲說。
他握住我的手："別多想，我會處理?！?/p>
但事情比想象中更糟。第二天，楊氏千金錢婷婷直接找上門來。
錢婷婷是典型的千金小姐，從小和顧景琛訂過娃娃親。她徑直闖進顧景琛辦公室，看到我時眼神像刀子。
"景琛哥，解釋一下？"她把八卦雜志摔在桌上，封面正是我和顧景琛在游樂園的照片。
"婷婷，誰讓你來的？"顧景琛皺眉。
"楊伯伯讓我來的。"她瞪著我，"就是這個女人？聽說以前就纏著你不放，現(xiàn)在又貼上來？」
我深吸一口氣："錢小姐，請放尊重些。」
"尊重？"她嗤笑，"一個靠身體上位的女人也配談尊重？景琛哥，這種女人我見多了，就是圖你的錢...」
"夠了！"顧景琛厲聲打斷，"出去。」
錢婷婷愣住了，眼圈瞬間紅了："你為了她兇我？景琛哥，我們可是有婚約的！」
婚約？我猛地看向顧景琛。他從來沒提過這件事。
"那都是長輩的玩笑話。"顧景琛臉色難看，"我從未同意過?！?/p>
"但楊伯伯和顧爺爺都認可！"錢婷婷指著我，"而這個女人，除了給你帶來丑聞還能帶來什么？楊伯伯說了，如果她不走，并購案就免談！」
這句話像一盆冷水澆在我頭上。原來在這些人眼里，我只是顧景琛的污點。
錢婷婷走后，辦公室陷入死寂。
"婚約是怎么回事？"我問。
"小時候長輩開玩笑定的，"他揉著太陽穴，"我從來沒當真。」
"但別人當真了。"我輕聲說，"顧景琛，也許你爺爺說得對，我現(xiàn)在確實會影響你?！?/p>
他猛地抬頭："你什么意思？"
"并購案對你很重要吧？"我看著他，"如果我的存在會讓你失去一切，那...」
"別說了。"他打斷我，"我不會放棄你，也不會放棄并購案。一定有辦法兩全?！?/p>
但現(xiàn)實往往不如人意。
下午，顧老爺子直接來到公司，當著所有人的面宣布："經(jīng)董事會決定，林薇暫時停職，等調查清楚再復職?！?/p>
我站在原地，感覺所有人的目光都刺在身上。顧景琛想說什么，卻被老爺子用眼神制止。
"這是為了公司利益。"老爺子冷冷地看著我，"林小姐應該明白?！?/p>
那一刻，我清楚地看到了我們之間的鴻溝。無論顧景琛多么堅持，在現(xiàn)實面前，我們的感情脆弱得不堪一擊。
下班后，我在公司天臺找到顧景琛。他站在欄桿邊，背影顯得有些疲憊。
"我決定暫時休假。"我走到他身邊，"等風波過去再說?！?/p>
他轉身抓住我的肩膀："不行！這樣正中他們下懷！」
"但這是目前最好的選擇。"我勉強笑笑，"你不是常說，有時候退一步是為了更好地前進嗎？」
他沉默了，手指微微發(fā)抖："對不起，林薇。我答應過要保護你，卻...」
"別這么說。"我捂住他的嘴，"我相信你?！?/p>
他把我擁入懷中，抱得很緊。夕陽在天邊燃燒，像我們捉摸不定的未來。
那天晚上，我收到一條陌生短信："識相就自己離開，否則下次就不是停職這么簡單了。」
我盯著短信，突然意識到一件事——這場戰(zhàn)爭，才剛剛開始。
而我最害怕的是，當愛情遇上現(xiàn)實，我們是否真的能堅定不移地選擇彼此。
答案，似乎正在慢慢浮現(xià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