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個了。蘇甜看著宿舍窗外,草坪上那架卷起狂風的私人直升機,麻木地想。直升機下,
站著一個男人。林宇。她的第三任前男友。三年前和她分手時,
他還是個連創(chuàng)業(yè)計劃書都被投資人扔進垃圾桶的窮學生。三年后,他穿著上百萬的高定西裝,
戴著千萬級的名表,成了福布斯榜上最年輕的科技新貴。此刻,
這位新貴正捧著一束巨大的藍色妖姬,單膝跪在草坪上。他身后,一個助理模樣的人,
畢恭畢敬地舉著一張放大到夸張的……支票。一個億?!疤鹛?!回來吧!
”林宇用上了擴音器,聲音傳遍了整個校園,“以前是我不對!是我有眼無珠!只要你回來,
這張支票就是你的!不!我公司一半的股份都是你的!”整個女生宿舍都沸騰了。
無數(shù)個腦袋從窗戶里探出來,尖叫聲此起彼伏?!疤靺?!那不是數(shù)字密碼的創(chuàng)始人林宇嗎?
”“一個億!他要求婚嗎?”“蘇甜也太好命了吧!”蘇甜的室友唐小米撞開門沖進來,
激動地抓住她的肩膀:“甜甜!你還在等什么!一個億??!夠我們躺平到下輩子了!
”蘇甜沒說話。她只是靜靜地看著樓下那個曾經(jīng)熟悉,如今卻無比陌生的男人。三年前,
他就是在這里,對她說:“蘇甜,我們分手吧。你很好,但你給不了我想要的。跟著你,
我一輩子都出不了頭?!碑敃r的他,眼神里是無法掩飾的野心和對現(xiàn)實的屈服?,F(xiàn)在,
他功成名就,回來找她了。用錢。蘇甜的手機響了,是林宇打來的。她接起?!疤鹛穑?/p>
下來好嗎?我……”“林宇,”蘇甜打斷他,聲音平靜得像一潭死水,“我們已經(jīng)分手了。
”“我知道!我知道是我錯了!甜甜,我不能沒有你!和你分手之后,我才發(fā)現(xiàn),
你才是我的幸運女神!”幸運女神?蘇甜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抹諷刺的笑。第一任男友,
分手兩年,成了知名畫家,一幅畫拍賣出八位數(shù)天價。第二任男友,分手兩年半,
成了電競大神,帶著戰(zhàn)隊拿下世界冠軍,身價過億。現(xiàn)在,第三個。她好像明白了什么。
“你的幸運,和我無關(guān)?!碧K甜說完,直接掛了電話,然后拉上了窗簾。世界瞬間清凈。
“瘋了!你絕對是瘋了!”唐小米無法理解,“那可是一個億!”蘇甜沒有解釋,
她躺回床上,用被子蒙住了頭。她只是覺得累。心累。每一次分手,
都像是被抽走了一部分的靈魂。那種空落落的感覺,讓她對愛情這種東西,
產(chǎn)生了生理性的厭惡。然而,她沒想到,林宇的這一跪,只是一個開始。一個更加荒誕,
更加瘋狂的開始。當天晚上,一個帖子在各大社交平臺被引爆。
《扒一扒魔都大學那位“錦鯉”女孩,所有前男友都成了億萬富翁!》帖子里,
詳細列舉了蘇甜的三任前男友,從分手前后的狀態(tài),到分手后如何一飛沖天,證據(jù)確鑿,
邏輯清晰。結(jié)論只有一個:和蘇甜談戀愛,分手,就能暴富。
這簡直是本世紀最牛的財富密碼。蘇甜,一夜之間,火了。以一種她完全無法想象的方式。
2第二天早上,蘇甜是被樓下鼎沸的人聲吵醒的。她拉開窗簾,
被眼前的景象驚得半天說不出話。宿舍樓下,平日里空曠的草坪,
此刻像是變成了某個大型招聘會的現(xiàn)場。不,比招聘會還要夸張。一群男人,
從二十歲到五十歲,從西裝革履到衣衫襤褸,自帶小馬扎,在樓下拉起了長長的隊伍。
隊伍的最前方,有人用油漆在地上寫了幾個大字:求甜甜女神談一場“分了就好”的戀愛!
隊伍旁邊,甚至還有人支起了帳篷,擺上了燒烤架,一副要打持久戰(zhàn)的架勢。
一個頭發(fā)稀疏的中年男人,舉著一塊紙板,上面寫著:前妻跟人跑了,公司破產(chǎn)了,
求女神救我狗命!一個戴著金絲眼鏡的年輕人,
則在向周圍的人分發(fā)自己的簡歷:常青藤畢業(yè),有車有房,可閃婚閃離,絕不糾纏!
更離譜的是,隊伍里還有幾個金發(fā)碧眼的外國人,舉著牌子,
用蹩腳的中文喊著:“Love!Break up!Rich!”場面之魔幻,
讓蘇甜懷疑自己是不是還沒睡醒。“我的天……”唐小米也湊了過來,
手里的包子都掉在了地上,“這……這是什么邪教現(xiàn)場?”蘇T甜默默地關(guān)上了窗簾。
“小米,我今天不想去上課了。”“何止是今天,”唐小米一臉凝重,
“我看你這輩子都別想出這個門了。你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是蘇甜了,
你是個行走的……500億項目?!碧K甜的手機被打爆了。陌生的電話,好友申請,私信,
雪片一樣地涌進來。內(nèi)容大同小異,都是毛遂自薦,求她給一個“投資”的機會。
她成了這個世界上最炙手可熱的“投資品”。只要和她“合作”一次,
就能獲得通往財富自由的門票。多誘人。也多惡心。蘇甜把自己關(guān)在宿舍里,三天沒出門。
這三天里,樓下的隊伍越來越長,甚至驚動了校方和媒體。學校不得不派出保安,
在樓下拉起了警戒線。蘇甜的名字,成了網(wǎng)絡(luò)熱搜的榜首。
友都成了世界首富##魔都大學錦鯉女孩##求蘇甜投資我的人生#她看著那些夸張的標題,
只覺得一陣反胃。她的人生,好像變成了一場荒誕的鬧劇。
所有人都用一種看貨物的眼神看著她,估算著她的“價值”,盤算著如何從她身上獲利。
沒有人關(guān)心她是誰,她想要什么。這天晚上,唐小米提著外賣回來,臉色異常嚴肅。“甜甜,
出大事了?!薄斑€有比我現(xiàn)在更糟的事嗎?”蘇甜有氣無力地問。“有。
”唐小米把手機遞給她,“你看樓下。”蘇甜接過手機,屏幕上是無人機航拍的畫面。
只見宿舍樓下,黑壓壓的人群,忽然像摩西分海一樣,自動讓開了一條路。一輛黑色的,
造型極具攻擊性的超跑,緩緩地駛了進來。那輛車,蘇甜在雜志上見過。全球限量三臺,
科尼賽克One:1。售價,一個億。車門打開,一個男人從車上走了下來。男人很高,
穿著一身剪裁考究的黑色西裝,身姿挺拔如松。他沒有看周圍那些瘋狂的人群,
而是徑直抬頭,目光精準地,落在了蘇甜所在的窗口。路燈的光,勾勒出他冷硬的側(cè)臉,
鼻梁高挺,下頜線清晰。哪怕隔著這么遠,蘇甜也能感覺到他身上那股生人勿近的,
強大的氣場?!八钦l?”蘇甜下意識地問。唐小米咽了口唾沫,聲音都在發(fā)抖?!案邓鼓辍?/p>
”“京圈傅家的那位……太子爺。”那個傳說中,站在金字塔最頂端,
連呼吸都是黃金做的男人。他來干什么?他……也需要“投資”嗎?3傅斯年不需要錢。
這是全中國都知道的事。他含著鉆石湯匙出生,傅家跺一跺腳,
整個亞洲的金融圈都要抖三抖。錢對他來說,只是一個數(shù)字,一個甚至懶得去數(shù)的游戲。
那他來這里,是為了什么?蘇甜想不明白。樓下,傅斯年已經(jīng)走到了警戒線前。
保安們看著他,大氣都不敢喘。他沒有硬闖,只是對身后的保鏢,微微偏了一下頭。
保鏢立刻上前,和校方領(lǐng)導交涉。幾分鐘后,蘇甜的手機響了。是輔導員打來的。
“蘇甜同學,傅……傅先生想見你一面?!陛o導員的聲音,緊張得有些結(jié)巴。“我不想見。
”“那個……蘇甜同學,你看,傅先生他……不是一般人。學校這邊,也不好得罪。要不,
你就下來一趟?”蘇甜沉默了。她知道,她沒有拒絕的權(quán)力。在傅斯年這種人面前,
她的意愿,一文不值?!爸懒??!彼龗斓綦娫?,換了身衣服,在唐小米擔憂的目光中,
走出了宿舍。一路上,所有人的目光都像探照燈一樣,打在她的身上。有嫉妒,有羨慕,
有貪婪。蘇甜目不斜視,走到了傅斯年的面前。離得近了,她才發(fā)現(xiàn),這個男人,比鏡頭里,
更好看,也更……有壓迫感。他的五官像是上帝最精心的杰作,每一分都恰到好處。
特別是那雙眼睛,深邃得像一潭寒冰,看你一眼,就能讓你從頭到腳都凍住。“蘇甜?
”他開口,聲音和他的人一樣,冷,沒有溫度?!笆俏??!薄案易?。”他說,不是請求,
是命令?!叭ツ模俊薄拔业能嚿?,不歡迎記者?!彼戳艘谎壑車切┐来烙麆拥拿襟w。
蘇甜別無選擇。她跟著他,坐進了那輛價值一個億的超跑的副駕駛。車門關(guān)上的瞬間,
仿佛隔絕了整個世界的喧囂。車內(nèi)很安靜,彌漫著一股淡淡的,好聞的冷香。
傅斯年沒有立刻開車,他轉(zhuǎn)過頭,看著她。那目光,像是在審視一件物品?!伴_個價。
”他說。蘇甜愣了一下,“什么?”“和我談一場戀愛,然后分手?!备邓鼓暄院喴赓W,
“分手費,你開?!碧K甜簡直要被氣笑了。她見過直接的,沒見過這么直接的。
他把她當成了什么?可以明碼標價的商品嗎?“我不……”“一千萬。
”“我說了我不……”“五千萬?!薄案迪壬 碧K甜終于忍不住了,“你是不是覺得,
有錢就可以為所欲為?”傅斯年挑了挑眉,似乎有些意外她的反應。“難道不是嗎?
”他反問。蘇甜被他噎得說不出話。是啊,在這個世界上,錢,幾乎可以買到一切。
包括尊嚴,包括愛情,包括……她自己??墒牵幌?。“為什么?”她問,
“你根本不缺錢?!薄斑@是我的事。”傅斯年顯然不想解釋,“你只需要回答,接受,
還是不接受?!薄叭绻也唤邮苣兀俊备邓鼓甑淖旖?,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澳悄阈挪恍?,
明天,你連這家學校的門,都進不了。”這是赤裸裸的威脅。蘇甜的手,攥成了拳頭。
她看著眼前這個高高在上,掌控一切的男人,一股從未有過的屈辱和憤怒,涌了上來。
她知道,他不是在開玩笑。他有這個能力。“好?!彼龔难揽p里,擠出一個字。
傅斯年似乎很滿意她的識時務。他發(fā)動了車子?!叭ツ模俊碧K甜問。“我家。
”傅斯年淡淡地說,“從今天起,你就住在我那里。直到……我們分手。
”跑車發(fā)出一聲低吼,像一頭黑色的猛獸,匯入了城市的車流。
蘇甜看著窗外飛速倒退的街景,心里,一片冰涼。她的人生,從這一刻起,徹底失控了。
她成了一個金絲雀。一個被京圈太子爺,圈養(yǎng)起來的,會下金蛋的……金絲雀。
4傅斯年的家,在京城最頂級的富人區(qū)。那不是一棟房子,那是一座莊園。
巨大的鐵門緩緩打開,車子駛?cè)胍粭l長長的,兩旁種滿了法國梧桐的林蔭道。盡頭,
是一棟宛如歐洲古堡般的宏偉建筑。蘇甜跟著傅斯年走進那座堪比宮殿的房子,第一次,
真切地感受到了什么叫“云泥之別”。一個穿著英式管家服的老人,恭敬地迎了上來。
“先生,您回來了?!薄巴跏?,”傅斯年指了指蘇甜,“這是蘇小姐,從今天起,
她住在這里?!薄笆??!蓖跏蹇聪蛱K甜,眼神里,沒有一絲波瀾,仿佛早就習以為常。
“帶她去房間?!备邓鼓暾f完,就徑直走向了書房,沒有再看蘇甜一眼。
蘇甜被王叔帶到了二樓的一間客房。房間很大,裝修奢華,
還有一個可以俯瞰整個花園的巨大露臺。比她之前的宿舍,大了十倍不止。“蘇小姐,
您的所有生活用品,我們都已經(jīng)準備好了。如果您還有其他需要,可以隨時吩咐我。
”王叔說完,便恭敬地退了出去。蘇甜站在空曠的房間里,
感覺自己像是闖入了一個不屬于她的世界。這里的一切,都精致得,讓她手足無措。晚上,
吃飯的時候,蘇甜才再次見到傅斯年。長長的餐桌,只坐了他們兩個人。
桌上擺滿了精致的菜肴,卻沒有一絲煙火氣。整個過程,傅斯年一言不發(fā),
只是優(yōu)雅地切著牛排。蘇甜食不知味。吃完飯,傅斯年把一份文件,推到她面前。
“這是什么?”“契約?!碧K甜打開文件,第一頁,
是幾個醒目的大字:《戀愛與分手協(xié)議》。她快速地瀏覽了一遍。協(xié)議的內(nèi)容,詳細,
且……苛刻。甲方:傅斯斯年。乙方:蘇甜。協(xié)議期間,乙方必須24小時待在甲方身邊,
隨叫隨到。不能與除甲方以外的任何異性,有不必要的接觸。不能向任何人,
透露協(xié)議的內(nèi)容。……最后一條是:分手的時間,地點,方式,由甲方?jīng)Q定。分手后,
乙方可獲得一億元的分手費,并承諾,永遠不再出現(xiàn)在甲方百米范圍之內(nèi)。
這哪里是戀愛協(xié)議。這分明是一份……賣身契。“看完了?”傅斯年問。“嗯。
”“那就簽吧?!碧K甜拿起筆,在乙方的位置上,簽下了自己的名字。
從簽下名字的那一刻起,她就不再是蘇甜了。她是傅斯年的,一件私有物品。
……和太子爺?shù)摹捌跫s戀愛”,和蘇甜想象中的任何一種戀愛,都不同。沒有鮮花,
沒有禮物,沒有約會。傅斯年很忙。他每天的行程,都排得滿滿的。開會,談判,視察。
而蘇甜,就像一個影子一樣,跟在他的身邊。他開會,她就在外面的休息室等著。他應酬,
她就在車里等著。大多數(shù)時候,他們一天都說不上一句話。傅斯年好像忘了她的存在。
但有時候,他又會做出一些,讓人匪夷所思的舉動。比如,他會突然在會議中途,
讓助理把她叫進去,什么也不說,就讓她坐在旁邊,聽那些她一個字也聽不懂的商業(yè)術(shù)語。
比如,他會半夜把她從床上叫起來,讓她陪他去書房,他處理文件,她就在一旁看書,
直到天亮。蘇甜覺得,他不是在和她談戀愛。他是在……研究她。他像一個嚴謹?shù)目茖W家,
在觀察一只稀有的小白鼠。這種感覺,讓她很不舒服。這天,
傅斯年帶她去參加一個私人宴會。宴會上,衣香鬢影,冠蓋云集。
蘇甜穿著傅斯年讓人準備的晚禮服,挽著他的手臂,感覺自己像一個提線木偶。
一個穿著紅色長裙的女人,端著酒杯,向他們走了過來。女人很美,美得極具攻擊性,
一雙上挑的丹鳳眼,寫滿了高傲和不屑?!八鼓辏镁貌灰姟!迸碎_口,聲音嬌媚。
“晚晚。”傅斯年點了點頭,算是打過招呼。女人的目光,落在了蘇甜的身上,
毫不掩飾地上下打量著?!斑@位就是……那個傳說中的‘錦鯉’?”她的話,讓周圍的人,
都看了過來。蘇甜感覺那些目光,像針一樣,扎在她的身上。5女人的名字,叫夏晚晚。
京圈里頂級名媛,傅斯年的青梅竹馬,也是外界公認的,唯一有資格站在傅斯年身邊的女人。
此刻,這位名媛正用一種看貨物的眼神,審視著蘇甜。那眼神里,
充滿了不加掩飾的鄙夷和輕蔑。“我還以為是什么天仙下凡,原來,也不過如此。
”夏晚晚搖晃著杯中的紅酒,嘴角勾起一抹嘲諷的弧度。蘇甜攥緊了手心,沒有說話。
傅斯年皺了皺眉,似乎有些不悅?!巴硗?。”他的聲音,沉了下去。
夏晚晚卻像是沒聽見一樣,她繞著蘇甜走了一圈,嘖嘖有聲?!八鼓辏愕降资窃趺聪氲??
就算你要找個擋箭牌,也不用找這種……上不了臺面的吧?”她湊到蘇甜耳邊,
用只有兩個人能聽到的聲音,輕聲說:“你不會真以為,他看上你了吧?”“別傻了。
你在他眼里,和那些會下金蛋的母雞,沒什么區(qū)別?!薄拔ㄒ坏膮^(qū)別是,母雞下的是蛋,
你下的是……錢?!边@句話,像一把淬了毒的刀子,精準地,捅進了蘇甜最痛的地方。
她抬起頭,直視著夏晚晚?!罢f完了嗎?”她問,聲音不大,卻很冷。夏晚晚愣了一下,
似乎沒想到,這個看起來柔柔弱弱的女孩,敢用這種語氣和她說話。“說完,就請讓開。
”蘇甜說著,就要從她身邊走過去。“你站?。 毕耐硗肀凰膽B(tài)度激怒了,她伸手,
想去抓蘇甜的胳膊。然而,她的手,還沒碰到蘇甜,就被另一只更有力的手,截住了。
是傅斯年。他不知道什么時候,站到了蘇甜的面前,將她護在了身后。
他面無表情地看著夏晚晚,眼神,冷得像是能結(jié)出冰?!跋耐硗?,”他一字一頓地說,
“她是我的人?!毕耐硗淼哪樕查g變得慘白。她看著傅斯年,眼里的高傲和不屑,
變成了難以置信和受傷?!八鼓?,你為了她……兇我?”“我的話,不想說第二遍。
”傅斯年松開手,語氣里,是毫不掩飾的警告。周圍的人,大氣都不敢喘。誰都看得出來,
傅斯年,是真的動怒了。夏晚晚咬了咬嘴唇,最終,還是不甘心地,轉(zhuǎn)身走了。一場鬧劇,
就這么收場。蘇甜站在傅斯年身后,看著他寬闊的背影,心里,五味雜陳。
他是在……保護她嗎?這個念頭,剛一冒出來,就被她自己掐滅了。別傻了,蘇甜。
他保護的,不是你。是他那件,價值連城的“私有物品”?!鐣Y(jié)束后,回莊園的路上,
車里的氣氛,有些壓抑。蘇甜一直看著窗外,沒有說話。傅斯年也沒有。
直到車子快到莊園的時候,他才突然開口。“以后,離她遠點?!碧K甜愣了一下,
才反應過來,他說的是夏晚晚?!班?。”她應了一聲?!八窃僬夷懵闊?,告訴我。
”“……好?!避嚴铮窒萑肓顺聊?。蘇甜的心,卻亂了。傅斯年,到底是個什么樣的人?
他冷酷,霸道,把她當成工具。但有時候,他又會……表現(xiàn)出那么一絲絲的,維護。
她看不懂他。也越來越,看不懂這場“分手游戲”了?!诙?,
傅斯年突然對她說:“我們來做一次‘分手演習’?!碧K甜:“?”“熟悉一下流程。
”傅斯年淡淡地解釋,“免得到時候,出錯?!碧K甜覺得,這個男人,簡直有病。分手,
還要演習?但她沒有反駁的權(quán)力。地點,在一家高級餐廳。傅斯年包了場。流程,
是他設(shè)計的。第一步:蘇甜提出,性格不合,要分手。第二步:傅斯年假意挽留。
第三步:蘇甜態(tài)度堅決,轉(zhuǎn)身離開。劇本,簡單明了。蘇甜覺得自己,能拿奧斯卡?!八鼓?,
”她醞釀了一下情緒,看著對面那個英俊得人神共憤的男人,努力讓自己的聲音,
聽起來悲傷又決絕,“我們……還是算了吧。我們不合適?!备邓鼓昕粗瑳]說話,
只是靜靜地,等著她的下一句臺詞?!昂湍阍谝黄?,我很累?!碧K甜繼續(xù)照著劇本念,
“我們還是,好聚好散吧。”“沒有挽回的余地了?”傅斯年配合地問?!皼]有了。
”蘇甜搖了搖頭,然后,站起身,準備執(zhí)行第三步——轉(zhuǎn)身離開。她演得,很投入。
她甚至覺得,這就是她內(nèi)心最真實的想法。她早就想離開這個男人了。然而,
就在她轉(zhuǎn)身的那一瞬間,身后,傳來一聲巨響。傅斯年,把桌子,掀了。昂貴的餐具,
摔在地上,四分五裂。蘇甜驚恐地回過頭,看到的,是傅斯年一雙,
因為憤怒而變得赤紅的眼睛?!罢l準你走的?”他一步一步,向她逼近,周身,
散發(fā)著駭人的戾氣,“蘇甜,我告訴你,這場游戲,什么時候開始,什么時候結(jié)束,
都由我說了算!”“你敢走一步,我就打斷你的腿!”蘇T甜被他嚇得,動彈不得。
她不明白。這不就是一場演習嗎?他為什么,會勃然大怒?6傅斯年的暴怒,來得毫無征兆,
也毫無道理。他就像一頭被觸怒的野獸,將餐廳里所有能砸的東西,都砸了個稀巴爛。
蘇甜縮在角落里,瑟瑟發(fā)抖。她第一次看到,這個永遠冷靜自持的男人,失控的樣子。
那種感覺,比他用言語威脅她,還要可怕一百倍。直到王叔帶著保鏢趕到,
給他注射了一針鎮(zhèn)定劑,這場鬧劇,才終于結(jié)束。傅斯年被帶回了莊園。蘇甜也跟著回去了,
一路上,她都心有余悸。她不明白,到底是哪個環(huán)節(jié)出了錯。是她說錯話了?
還是……演得太真了?回到莊園后,傅斯年一直睡著。蘇甜守在他的房間門口,不敢進去,
也不敢離開。王叔端了一杯熱牛奶給她?!疤K小姐,別怕。”老管家輕聲說,
“先生他……只是病了?!薄安×耍俊薄笆?。”王叔嘆了口氣,“一種……很奇怪的病。
”“先生他,不能動感情。一旦情緒波動過大,就會像今天這樣,失控?!碧K甜愣住了。
不能動感情的???這是什么?。俊八?,”她看著王叔,小心翼翼地問,
“他找我……是為了治?。俊蓖跏鍝u了搖頭,又點了點頭,眼神復雜。“蘇小姐,有些事,
我不能多說?!彼f,“我只能告訴你,先生他,不會傷害你。他只是……太需要你了。
”王叔的話,讓蘇甜更加迷惑了。傅斯年,到底隱藏著什么秘密?……傅斯年睡了很久。
第二天下午才醒來。他好像忘了昨天發(fā)生的事,又恢復了那副冷冰冰的樣子。
他沒有再提“分手演習”的事,蘇甜也不敢問。生活,又回到了之前的軌道。只是,
蘇甜能明顯地感覺到,有什么東西,不一樣了。傅斯年看她的眼神,變了。
不再是純粹的審視,而是多了一些……她看不懂的,復雜的情緒。有掙扎,有痛苦,
還有一絲……壓抑的溫柔。是的,溫柔。這個詞,用在傅斯年身上,簡直是天方夜譚。但是,
蘇甜確實感覺到了。他會在她看書看睡著的時候,輕輕地,給她披上一件毯子。
他會在吃飯的時候,把自己不吃的青椒,默默地,夾到她的盤子里。他會在下雨天,
親自開車,送她去給唐小米過生日。這些細微的變化,讓蘇甜的心,像一池春水,
被投下了一顆石子,泛起了圈圈漣漪。她開始想,或許,這個男人,
也不是那么……無可救藥?;蛟S,她可以嘗試著,去了解他。了解他那座冰山之下,
到底隱藏著什么。然而,還沒等她開始行動,一場意外,就發(fā)生了。這天,傅斯年要去鄰市,
參加一個重要的競標會。蘇甜照例,跟在他身邊。車子行駛在高速公路上,
傅斯年正在閉目養(yǎng)神。蘇甜坐在旁邊,看著窗外的風景。忽然,一輛失控的大卡車,
毫無征兆地,從側(cè)面的匝道沖了出來,狠狠地,撞向了他們的車。“小心!
”蘇甜只來得及尖叫一聲,整個人,就被一股巨大的力量,緊緊地,護在了懷里。是傅斯年。
他在最危險的關(guān)頭,用自己的身體,做了她的肉墊。劇烈的撞擊,讓蘇甜瞬間失去了意識。
在陷入黑暗的最后一秒,她聞到了一股濃重的,血腥味。7蘇甜醒來的時候,
人已經(jīng)在醫(yī)院了。鼻尖,是濃重的消毒水味道。她動了動,感覺渾身都像散了架一樣疼。
“你醒了?”一個熟悉的聲音,在耳邊響起。是唐小米。“小米……”蘇甜的聲音,
沙啞得厲害。“我在,我在?!碧菩∶走B忙握住她的手,眼眶紅紅的,“你嚇死我了!
醫(yī)生說你只是輕微腦震蕩,和一些皮外傷,沒有大礙。”“傅斯年呢?”蘇甜急切地問。
提到這個名字,唐小米的臉色,沉了下去?!八€在搶救?!碧K甜的心,
瞬間沉到了谷底?!八麄煤苤貑幔俊薄爸??!碧菩∶c了點頭,“醫(yī)生說,他為了護住你,
肋骨斷了七根,其中一根,插進了肺里,內(nèi)臟大出血,現(xiàn)在……還在和死神搶人。
”轟——蘇甜的腦子,嗡的一聲。他……為了救她……“不可能……”她喃喃自語。
他怎么會為了她,連命都不要了?他們之間,不過是一場交易。她只是他的一件工具。
他不可能會……“甜甜,”唐小米看著她,眼神復雜,“你老實告訴我,你和那個傅斯D年,
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們……是不是真的在談戀愛?”蘇甜不知道該怎么回答。是真的嗎?
她不知道。她的心,很亂?!酉聛淼膸滋?,蘇甜一邊養(yǎng)傷,一邊等著傅斯年的消息。
他一直沒有脫離生命危險。季家的人,把醫(yī)院封鎖了,除了王叔,誰也進不去。蘇甜每天,
只能從新聞上,看到一些零星的報道。#傅氏集團繼承人遭遇車禍,
生命垂危##傅氏股價大跌,集團陷入危機#看著那些新聞,蘇甜的心里,
有一種說不出的滋味。她好像……并不希望他死。這天,蘇甜正在病房里發(fā)呆,王叔,
突然來了。老管家的臉上,是掩不住的憔悴和悲傷。“蘇小姐?!薄巴跏澹趺礃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