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系統(tǒng)分配到虐文女主角色時,張松柏正將白月光推下樓梯?!疤嫠?,
否則你爸媽的醫(yī)藥費立刻停掉。”三年牢獄,我替他心愛的女人頂罪歸來。
卻看見我的房間堆滿她的行李,我的父母淪為他們的傭人。
張松柏摟著白月光輕笑:“保姆的女兒就該有保姆的覺悟。
”我笑著取出獄中獲得的全球黑卡,撥通第一個電話:“收購張氏集團,立刻,馬上。
”“對了,別忘了告訴張先生——”“他跪著求我要的白月光,當(dāng)年是我不要扔掉的垃圾。
”......頭頂?shù)乃У鯚艋蔚萌搜刍?。空氣里還殘留著晚餐時烤肋排的焦香,
混著張松柏身上那股冷冽的木質(zhì)香水味。我捏著指尖,站在樓梯口,像個多余的擺設(shè)。
然后我就聽見了那聲驚呼,嬌滴滴的,裹著驚慌失措。林薇薇摔下去了。
滾下樓梯的動靜真大,哐哐哐的,像一口破麻袋撞在每一個棱角上。最后一聲悶響,
一切歸于死寂。張松柏的臉,一瞬間褪得血色全無。他幾乎是撲下去的,
顫抖著手去抱那個蜷縮在樓梯底下、一動不動的身影?!稗鞭??薇薇!”他的聲音裂開,
是我從來沒聽過的恐慌。他猛地抬頭,眼球爬滿血絲,刀子一樣剜在我身上,“你推她?!
”我張了張嘴,喉嚨發(fā)干。
【警告:宿主行為嚴(yán)重偏離虐文女主核心設(shè)定‘隱忍懦弱、替身奉獻’。
OOC懲罰一級啟動?!磕X子里的機械音冰冷炸開,一股無形的電流瞬間竄過四肢百骸。
我疼得抽了口冷氣,指尖掐進掌心?!安皇俏摇甭曇羧醯米约憾悸牪磺?。
“不是你還有誰!”張松柏嘶吼,輕輕放下懷里的林薇薇,幾步?jīng)_上來,
鐵鉗一樣的手攥住我的手腕,力道大得幾乎要捏碎骨頭,“蘇晚!我沒想到你這么惡毒!
”他眼里的厭惡和憤怒那么真實,真實得像一把燒紅的烙鐵,燙在我心口。
林薇薇在地上微弱地呻吟了一聲,額角有血淌下來,襯得她臉色越發(fā)蒼白。真會演。
張松柏甩開我,像是碰了什么臟東西,急忙又回到她身邊。醫(yī)護人員很快來了,
鬧哄哄地把人抬走。臨走,張松柏回頭看了我一眼。那眼神,冰得能凍死人。
“你最好祈禱薇薇沒事?!笨帐幨幍膭e墅,就剩下我一個。
還有腦子里那個該死的系統(tǒng)不斷重復(fù)的【OOC懲罰一級】。電流的余威還在血管里竄。
不知道過了多久,車燈的光柱猛地劈進客廳,打在我臉上。張松柏回來了。帶著一身寒氣。
他一步步走近,陰影把我完全籠罩?!稗鞭蹦X震蕩,左腿骨折?!彼穆曇羝届o得嚇人,
“她說是你推的。”我抬起頭,看著他緊抿的唇線,那雙曾經(jīng)讓我沉溺的眼睛里,
現(xiàn)在只有冰冷的審判?!拔艺f了,不是我?!彼托σ宦?,帶著極大的嘲諷?!罢l信?
”他俯下身,雙手撐在我坐著的沙發(fā)扶手上,把我困在里面。“蘇晚,
你爸媽還在醫(yī)院躺著吧?那個項目,一天燒的錢,夠你掙一輩子。”我的呼吸猛地一窒。
“聽說,下一期的治療費,還沒著落?”心臟像被一只無形的手攥緊,疼得發(fā)抽。
“你去認了。”他的語氣輕描淡寫,卻不容置疑,“就跟警察說,是你失手推了薇薇。
后果不嚴(yán)重,薇薇心軟,不會追究太久?!蔽译y以置信地看著他。
看著這張我愛了那么多年的臉。血液好像都凍住了。“張松柏……”聲音抖得不成樣子。
他直起身,慢條斯理地整理了下袖口?!疤婺惆謰屜胂??!薄疤嫠危駝t他們的藥,
明天就會停?!薄緩娭魄楣?jié)任務(wù)發(fā)布:承擔(dān)肇事責(zé)任。
任務(wù)獎勵:維持宿主父母生命體征72小時。】系統(tǒng)的聲音和張松柏的聲音重疊在一起。
一個冰冷,一個殘忍。我看著他,忽然有點想笑。鼻子卻酸得厲害。眼淚沒掉下來。
它好像早就流乾了。我張開嘴,喉嚨裡滾了滾,擠出一個字?!啊?。
”他臉上沒有一絲意外,像是早就料定了這個答案。甚至懶得再多看我一眼,
轉(zhuǎn)身就拿起了電話?!袄盥蓭?,安排一下。蘇小姐有話要對警察說。”警察來的很快。
手銬卡上手腕的時候,涼得刺骨。我沒抬頭。聽見張松柏在旁邊低聲打電話,
語氣是壓著火氣的溫柔。“嗯,處理好了?!薄皠e怕,薇薇,沒事了?!薄八J了。
”……三年。號子裡的鐵床硌得人背疼。冬天被子永遠帶一股霉味。夏天熱得像蒸籠,
蒼蠅在耳邊嗡嗡地飛。這裡面的日子,是拿針尖一秒秒挑著過的。剛進來的時候,
不是沒試過辯解。換來的是更狠的欺負。熱湯澆在手背上。洗好的衣服被扔進廁所。
夜裡被人蒙住頭,拳腳落在身上悶悶地響?!揪妫核拗餍袨槠x‘隱忍’設(shè)定。懲罰啟動。
】電流竄過,我蜷縮在潮濕的角落,牙關(guān)咬得死緊。後來,我不說了。閉上嘴,低頭幹活。
像頭騾子。只有系統(tǒng)每次準(zhǔn)時發(fā)放的“獎勵”提示響起時,我才會猛地驚醒。
——爸媽還活著??繌埶砂氐腻X,吊著命。也吊著我。我得熬下去。減刑的消息下來那天,
我正把一筐縫好的勞保手套搬去庫房。管教幹部叫住我,語氣沒什麼起伏?!疤K晚,
你減刑三個月,後天可以出去了?!蔽毅对谀茄e,筐子的重量差點把胳膊墜脫臼。後天?
出去了?陽光有些刺眼,我抬起髒兮兮的袖子,揉了揉眼睛。出獄那天,天氣好得不像話。
藍天白雲(yún),風(fēng)吹在臉上,是軟的。我穿著三年前進來時那身早就過時的衣服,
手裡捏著個薄薄的塑膠袋。裡面裝著幾張紙,和一點零錢。站在大門口,我回頭望了一眼。
高牆,鐵絲網(wǎng)。像個巨大的籠子。吞掉了蘇晚的三年。沒人來接我。我也不指望誰。
張松柏大概早就忘了我今天出來?;蛘?,根本不在乎。我順著長長的馬路往前走,走了很久,
才搭上一班破舊的公車。搖搖晃晃,開向那個我曾經(jīng)稱之為“家”的地方。
別墅還是那棟別墅,氣派又漂亮?;▓@裡的花開得正好。我站在鏤空的鐵門外,
竟然有點緊張。深吸一口氣,按了門鈴。來開門的是個生臉的保姆,上下打量我,眼神戒備。
“你找誰?”“我……”我頓了一下,“我找張松柏先生。我是蘇晚?!北D钒櫚櫭?,
似乎覺得我的名字有點耳熟,但沒想起來?!跋壬吞€沒起。你等等?!碧?/p>
心口像是被什麼東西撞了一下。我沒說話,跟著她走進去。客廳變了樣。
沙發(fā)換了更貴的歐式款式。窗簾也換了。空氣裡飄著一股甜膩的香薰味,
和我記憶裡完全不同。我的目光掃過樓梯。林薇薇當(dāng)年摔下去的地方,
鋪上了一張厚厚的、華貴的羊毛地毯。蓋得真嚴(yán)實。保姆讓我站著等,自己轉(zhuǎn)身走了。
我沒等。鬼使神差地,我走向一樓走廊盡頭那個小房間。那以前,是給我媽住的。
她給張家做了大半輩子保姆,後來病了,張松柏“開恩”,讓她住進了這間雜物房改的臥室。
後來,我也住了進來。門虛掩著。我輕輕推開。一股濃郁的藥味混著黴味撲面而來。
房間又暗又小。一個人影蜷在靠牆的行軍床上,聽見動靜,艱難地轉(zhuǎn)過頭來。花白的頭髮,
渾濁的眼睛,滿臉深刻的皺紋。是我媽。她身上蓋著一條舊毯子,洗得發(fā)白。
床邊放著個便盆,散著味。她愣愣地看了我好幾秒,嘴唇哆嗦起來。“晚…晚晚?
”聲音乾澀得像砂紙磨過木頭。我的喉嚨一下子被堵住了。撲過去,跪在床前,
抓住她枯柴一樣的手。“媽……”眼淚砸在她手背上。她反手用力抓住我,
指甲掐進我皮膚裡?!澳阍觞N回來了????你怎麼回來了!”她聲音發(fā)顫,不是驚喜,
是驚恐,“快走!快走!別讓張先生和林小姐看見!”“媽,沒事了,
我出來了……”我語無倫次,伸手想理理她亂糟糟的頭髮。她猛地躲開,
眼睛惶然地看向門口?!翱熳甙?!他們會打死你的!快走!”心臟像是被泡進冰水裡,
一路沉到底。這時,外面?zhèn)鱽砟_步聲,還有輪子滾過地板的聲音。
一個蒼老佝僂的身影推著清潔車停在門口,車上堆滿髒床單。是我爸。他看起來老了二十歲,
背駝得厲害,眼神呆滯。他看到我,愣住,手裡的髒床單掉在地上?!鞍帧蔽衣曇舭l(fā)哽。
他張了張嘴,還沒發(fā)出聲音。一個不耐煩的女聲從後面響起來,又嬌又橫,熟悉得讓人反胃。
“老不死的!讓你收個床單磨蹭半天!想偷懶啊?”林薇薇。她穿著真絲睡袍,
踩著毛絨拖鞋,捲髮鬆鬆地挽著,一副剛睡醒的慵懶樣子。她看到房間裡的我,腳步頓住。
精心描畫過的眉毛挑了起來。臉上閃過一絲驚訝,隨即變成毫不掩飾的嫌惡和鄙夷。“喲。
”她紅唇勾了勾,“這是誰?。吭觞N,牢飯沒吃夠,找上門來了?”我慢慢站起身,
把我媽擋在身後??粗?粗@個讓我替她坐了三年牢的女人。氣血一陣陣往頭上湧。
指甲深深摳進手心?!稗鞭保l???”另一個聲音從後面?zhèn)鱽?。張松柏穿著睡袍?/p>
打著哈欠走過來,手自然地環(huán)上林薇薇的腰??吹轿?,他的哈欠打到一半,停住了。
眉頭皺起。像看到什麼不該出現(xiàn)在這裡的垃圾。“蘇晚?”他語氣裡是純?nèi)坏牟粣偅?/p>
“你怎麼來了?”他上下掃我一眼,目光落在這間散發(fā)異味的小房間,
落在我憔悴的爸媽身上,沒有絲毫波動。只有不耐煩?!俺鰜硪膊徽f一聲。
”林薇薇靠進他懷裡,嬌聲哼了一下。“松柏,你看她呀,一出來就嚇唬叔叔阿姨。
”她捂著鼻子,嫌棄地扇了扇風(fēng)?!斑@房間味道本來就夠大了,現(xiàn)在更難聞了。
”張松柏安撫地拍拍她的背,視線轉(zhuǎn)向我,冷冰冰的?!凹热怀鰜砹耍桶卜贮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