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媽說，爸爸養(yǎng)了我十年，現(xiàn)在該輪到您了。"十歲男孩拖著破舊行李箱，站在我家門口。
我和老公丁克十五年，突然冒出個兒子。"你認(rèn)錯人了，我們沒有孩子。
"男孩掏出親子鑒定書："這是醫(yī)院的報告，我真的是叔叔的兒子。"我接過報告，
手在顫抖。王建華，男，35歲，與王小宇存在生物學(xué)父子關(guān)系，準(zhǔn)確率99.99%。
老公的名字赫然在目。1"你胡說什么？"王建華從廚房沖出來，圍裙還系在腰上。
他看到男孩手里的親子鑒定書，臉色瞬間煞白。"小宇，你...你怎么來了？
"什么叫怎么來了？我死死盯著老公，"你認(rèn)識他？"王建華張了張嘴，半天憋不出一個字。
男孩王小宇乖巧地站在門口，臟兢兢的小臉上滿是期待："爸爸，
媽媽說她要去很遠(yuǎn)的地方工作，讓我來找您。""她還說，您會照顧我的。
"我的腦子嗡嗡作響。十五年的丁克婚姻，十五年的相互信任，在這一刻徹底崩塌。
"王建華，你給我解釋清楚。"我的聲音在發(fā)抖，但努力保持冷靜。王建華看了看男孩，
又看了看我，終于開口："陳雨，你先讓小宇進(jìn)來，我們慢慢說。""不用慢慢說，
現(xiàn)在就說！"我一把奪過親子鑒定書，仔細(xì)看了一遍。檢測時間是一個月前，
檢測機(jī)構(gòu)是市中心醫(yī)院。這不是假的。王小宇怯生生地看著我們，小聲說："阿姨，
我可以進(jìn)來嗎？我走了很久的路，有點累了。"看著孩子疲憊的樣子，我心軟了。
不管大人之間有什么恩怨，孩子是無辜的。"進(jìn)來吧。"我讓開身子，
王小宇拖著行李箱走進(jìn)客廳。王建華立刻上前，想要擁抱孩子，卻被我一個眼神瞪了回去。
"先說清楚，這孩子的媽媽是誰？"王建華低著頭，聲音小得像蚊子："是...是劉梅。
"劉梅？我想了半天，這個名字有點耳熟。"哪個劉梅？
""就是...就是我以前公司的同事。"我想起來了。劉梅，王建華前公司的財務(wù)，
長得挺漂亮的一個女孩子。王建華跳槽的時候，我還問過他會不會舍不得那些同事。
他當(dāng)時笑著說，工作就是工作，沒什么舍不得的?，F(xiàn)在看來，何止是舍不得，
簡直是藕斷絲連。"什么時候的事？""十...十年前。"十年前，我們結(jié)婚五年。
那時候我們感情正濃，每天膩膩歪歪的，他卻在外面和別的女人生了孩子？我深吸一口氣，
努力不讓自己崩潰。"為什么現(xiàn)在才來？"王建華看了看王小宇，
猶豫著說："劉梅一直自己帶著小宇，不讓我插手。前段時間她說要出國發(fā)展，沒法帶孩子，
就...""就把孩子扔給我們？"我冷笑一聲，"王建華，你真行啊。
"王小宇察覺到氣氛不對，小心翼翼地說："阿姨，是我惹您生氣了嗎？我可以不住在這里，
我可以自己照顧自己。"看著孩子懂事的樣子，我心里更堵得慌。這么小的孩子，
就要承受大人的錯誤。"不是你的錯。"我蹲下身子，輕撫孩子的頭發(fā)，"你餓不餓？
我給你做點吃的。"王小宇眼睛一亮："謝謝阿姨。"我站起身，
冷冷地看著王建華："你跟我來廚房。"廚房里，我壓低聲音質(zhì)問："十年來，
你給過孩子撫養(yǎng)費(fèi)嗎？"王建華點點頭："每個月五千。""那為什么銀行流水里沒有？
""我...我用的現(xiàn)金。"現(xiàn)金？我想起這些年來，王建華總是找各種理由取現(xiàn)金。
說是投資，說是應(yīng)酬，說是給父母。原來都是為了養(yǎng)私生子。"王建華，你真讓我惡心。
"我轉(zhuǎn)身要走，卻被他抓住了手臂。"雨雨，你聽我解釋...""解釋什么？解釋你出軌？
解釋你騙我十年？還是解釋你現(xiàn)在把私生子帶回家？"我甩開他的手，
"我現(xiàn)在只想知道一件事，劉梅真的出國了嗎？"王建華沉默了。這個沉默，就是答案。
2晚飯時間，餐桌上的氣氛凝重得可怕。王小宇乖乖地坐在椅子上，
小口小口地吃著我做的蛋炒飯。"好吃嗎？"我問。"好吃，比媽媽做的還好吃。
"王小宇眼睛亮亮的，"阿姨，您真厲害。"王建華試圖活躍氣氛："小宇，這是陳雨阿姨，
以后要叫媽媽知道嗎？"我筷子一頓，差點沒把碗摔了。"王建華，你腦子進(jìn)水了？
"王小宇敏感地察覺到了什么，放下筷子："我...我是不是說錯什么了？""沒有，
你沒有錯。"我強(qiáng)顏歡笑，"慢慢吃，別急。"吃完飯，我收拾碗筷，王建華主動過來幫忙。
"雨雨，我知道這件事對你沖擊很大，但是小宇是無辜的...""我知道孩子無辜。
"我打斷他，"我想知道的是，劉梅為什么突然把孩子送過來？
"王建華支支吾吾："她說要出國...""別撒謊了。"我轉(zhuǎn)過身直視他，
"劉梅是不是出什么事了？"王建華被我看得心虛，
終于說出了實情："她...她查出了白血病。"我愣了一下。白血?。?嚴(yán)重嗎？
""挺嚴(yán)重的，需要做骨髓移植，費(fèi)用很高。""所以她把孩子扔給你，自己去治?。?/p>
"王建華點點頭。我忽然明白了什么："她是不是問你要錢了？"王建華不說話，算是默認(rèn)。
"要多少？""五十萬。"五十萬！我們家所有的積蓄加起來也就八十萬，
他一張口就要給前情人五十萬？"你答應(yīng)了？""我..."王建華看起來很糾結(jié)，
"小宇的媽媽生病了，我不能見死不救。""那我呢？"我冷笑，"我們的家呢？""雨雨，
你別這樣，我們可以貸款...""貸款？為了你的前情人貸款？
"我的聲音不自覺地提高了，客廳里的王小宇聽到了，怯生生地走過來。"阿姨，
是不是因為我，你們才吵架的？"小孩子的聲音很輕，但字字扎心。我蹲下身子，
盡量溫柔地說："不是你的錯，是大人之間的事情。""那我可以給媽媽打電話嗎？
我想知道她現(xiàn)在怎么樣了。"王建華和我對視一眼，他掏出手機(jī)："爸爸幫你打。
"電話接通了，免提模式下，劉梅虛弱的聲音傳了過來。"小宇，你到爸爸家了嗎？
有沒有乖乖的？""媽媽，我很乖的。陳雨阿姨對我很好，給我做了好吃的蛋炒飯。
""那就好，小宇要聽話，不要惹阿姨生氣。""媽媽，你的病什么時候能好？我想你了。
"電話那頭沉默了很久，傳來壓抑的哭聲。"媽媽會努力治病的，小宇要乖乖等媽媽回來，
好嗎？""好的，媽媽你要加油。"掛了電話，王小宇眼圈紅紅的。
我看著這個懂事得讓人心疼的孩子，心里五味雜陳。他才十歲，就要面對生離死別。
而我和王建華這對大人，還在為錢的事情爭吵。"小宇，今晚你睡哪里？"我問。
王建華立刻說："我把書房收拾一下，小宇可以睡那里。""不用麻煩了。"我看了看時間，
"已經(jīng)很晚了，小宇今晚先睡主臥，我睡沙發(fā)。""怎么能讓你睡沙發(fā)？"王建華急了，
"我睡沙發(fā)。""都別爭了。"王小宇小聲說，"我睡沙發(fā)就行，
我在媽媽那里也經(jīng)常睡沙發(fā)的。"聽到這話，我心里更難受了。這孩子從小就過得不容易。
"不行，你還小，要睡床。"我做了決定，"今晚你睡主臥，我睡次臥，你爸爸睡沙發(fā)。
"王建華張了張嘴，最終什么也沒說。安頓好王小宇后，我回到次臥，躺在床上輾轉(zhuǎn)反側(cè)。
十五年的婚姻，說沒就沒了。我和王建華是大學(xué)同學(xué)，畢業(yè)后順理成章地在一起。
我們商量過很多次，都不想要孩子，享受二人世界。沒想到，他在外面早就有了孩子。
而且孩子都十歲了。這十年來，他每個月給孩子五千塊撫養(yǎng)費(fèi)。一年六萬，十年就是六十萬。
再加上現(xiàn)在要給劉梅的五十萬治療費(fèi)?？偣惨话僖皇f。這筆錢，
足夠我們在市中心買套小房子了?？涩F(xiàn)在，都要給他的前情人和私生子。我越想越氣，
直接起身沖到客廳。王建華還沒睡，坐在沙發(fā)上發(fā)呆。"王建華，我們離婚吧。
"3王建華猛地抬起頭，眼中滿是震驚："雨雨，你別沖動，我們有話好好說。
""我很冷靜。"我在他對面坐下，"這十年來，你瞞著我養(yǎng)私生子，
現(xiàn)在又要為前情人掏空家底。我們還有什么好說的？""我知道錯了，我真的知道錯了。
"王建華聲音哽咽，"但是劉梅真的病得很重，如果不治療，她會死的。
""她死不死關(guān)我什么事？"我的話說得很絕情，但我現(xiàn)在就是這么想的。
"可是小宇怎么辦？如果劉梅死了，小宇就成了孤兒。""那也是你的問題，不是我的。
"王建華沉默了很久，突然跪在我面前。"雨雨，我求你了，給我一次機(jī)會。
""我們救救劉梅，好好照顧小宇，我保證再也不會背叛你了。"看著跪在地上的男人，
我心里沒有一絲波瀾。十年的欺騙，不是一句保證就能抹掉的。"王建華，你起來，
別在這里演戲了。""我沒有演戲，我是真心的。""真心？"我冷笑，
"你的真心給了劉梅和她的兒子，我不稀罕。"這時，主臥的門開了，
王小宇揉著眼睛走出來。"阿姨，爸爸，你們還沒睡嗎？"看到王建華跪在地上，
王小宇嚇了一跳："爸爸，您怎么了？"王建華趕緊站起來，拍拍膝蓋："沒事，
爸爸在找東西。"王小宇疑惑地看看我們，小心翼翼地問："阿姨，您是不是不喜歡我？
""如果是的話，我可以離開的。我不想讓您和爸爸吵架。"十歲的孩子，說出這樣的話，
讓人心疼不已。我蹲下身子，輕撫他的頭發(fā)："小宇，這不是你的錯，阿姨不是不喜歡你。
""那您為什么要哭？"我下意識地摸了摸臉，才發(fā)現(xiàn)眼淚已經(jīng)流了下來。
"阿姨只是有點難過，但不是因為你。"王小宇點點頭，然后小聲說："阿姨，
我能抱抱您嗎？媽媽說，擁抱可以讓難過的人開心一點。"我愣了一下，然后張開雙臂。
王小宇小心翼翼地抱住我，輕拍我的后背："阿姨別難過，小宇會乖乖的，
不會給您添麻煩的。"這一刻，我的眼淚完全止不住了。這個孩子太懂事了，
懂事得讓人心疼。他明明什么都不懂，卻在安慰大人。"小宇，你先回去睡覺，
阿姨和爸爸有話要說。""好的，晚安阿姨，晚安爸爸。"等王小宇回房間后，我擦干眼淚，
看著王建華。"我可以幫你照顧孩子，但我們必須離婚。
"王建華臉色煞白："雨雨...""別叫我雨雨，我們已經(jīng)不是夫妻了。"我站起身，
"明天我們就去辦手續(xù)。""那小宇怎么辦？""孩子我會照顧到劉梅康復(fù)，
之后你們自己想辦法。"說完，我轉(zhuǎn)身回了次臥。躺在床上，
我想起第一次見到王建華的樣子。那時候我們都是大二學(xué)生，
他在圖書館里認(rèn)真看書的側(cè)臉很好看。我暗戀了他整整一年，才鼓起勇氣表白。
他說喜歡我的勇敢，我們就在一起了。交往八年，結(jié)婚十五年。二十三年的感情，
說沒就沒了。如果時間能倒流，我絕對不會選擇和他在一起。第二天一早，我起床做早餐。
王小宇已經(jīng)起來了，正在客廳里整理行李箱。"小宇，你在干什么？""我在收拾東西，
準(zhǔn)備離開。"王小宇頭也不抬，"我聽到您昨晚說要離婚，是因為我吧？"我心里一沉。
這孩子昨晚聽到了我們的談話。"小宇，你誤會了...""我沒有誤會。"王小宇抬起頭，
眼中滿是成熟，"媽媽生病了，爸爸需要錢給她治病，您不愿意，所以要離婚。
""我理解的，換作是我，也不會愿意花錢給陌生人治病。"十歲的孩子，
說出這樣理性的話，讓我震驚不已。"小宇，你別收拾了，阿姨不會讓你離開的。
""真的嗎？"王小宇眼中閃爍著希望，"可是您和爸爸...""大人的事情，你不用管。
"我拉住他的手，"你現(xiàn)在唯一要做的，就是乖乖上學(xué)，健康長大。"王小宇點點頭，
眼中的希望越來越亮。這時，王建華從客廳走出來，眼睛紅紅的，顯然一夜沒睡。
"早餐做好了，你們快來吃。"吃飯的時候，王建華試探性地問："雨雨，
昨晚的話...""今天下午兩點，民政局見。"我打斷他，"記得帶戶口本和身份證。
"王建華的臉色瞬間難看起來。王小宇小心翼翼地問："阿姨，您和爸爸真的要離婚嗎？
""對。""那我還能住在這里嗎？""能，阿姨說話算話。"王小宇松了一口氣，
然后小聲說："謝謝阿姨。"4下午兩點，民政局。我和王建華坐在辦事大廳里，等待叫號。
王建華一直想說話，都被我阻止了。"陳雨女士，王建華先生，請到三號窗口。
"工作人員是個年輕的小姑娘，看起來比我小十幾歲。"你們確定要離婚嗎？""確定。
"我答得很快。"那財產(chǎn)如何分割？"我們事先商量過了，房子歸我，存款分一半。
車子歸王建華，但他要負(fù)責(zé)孩子的撫養(yǎng)費(fèi)。"沒有其他爭議嗎？""沒有。
"工作人員看了看我們，嘆了一口氣："現(xiàn)在的年輕人，離婚真是太草率了。
"我沒有解釋什么。有些事情，只有當(dāng)事人才知道有多痛。手續(xù)辦得很快，
半個小時就拿到了離婚證。走出民政局，王建華追上我。"雨雨，我們真的就這樣結(jié)束了嗎？
""早在十年前，我們就結(jié)束了。"我頭也不回，"只是我現(xiàn)在才知道而已。"回到家，
王小宇正在寫作業(yè)?？吹轿覀兓貋恚⒖膛苓^來："阿姨，爸爸，你們回來了。""嗯，
寫完作業(yè)了嗎？""還有一點點。"王小宇看了看我們的臉色，小心翼翼地問，
"你們真的離婚了嗎？""嗯。"王小宇沉默了一會兒，
然后說："那我是不是要跟爸爸走了？""不用，你繼續(xù)住在這里。
""可是您和爸爸離婚了，我住在這里不合適吧？"這孩子太懂事了，懂事得讓人心疼。
"小宇，阿姨喜歡你，愿意照顧你，你不要想太多。"王小宇眼中閃爍著淚光："謝謝阿姨，
我會很乖的，不會給您添麻煩的。"王建華在一旁看著我們，眼中滿是愧疚。晚飯時間，
氣氛比昨天更加沉重。王建華試圖活躍氣氛："小宇，明天爸爸送你上學(xué)好不好？
""不用了，我自己坐公交車去就行。""公交車人多，不安全。""我已經(jīng)習(xí)慣了，
在媽媽那里我也是自己上學(xué)的。"聽到這話，我心里又是一陣難受。
這孩子從小就缺少父母的關(guān)愛。劉梅一個人帶孩子不容易，王建華又不能光明正大地照顧。
所以王小宇從小就學(xué)會了獨立。"以后阿姨送你上學(xué)。"我做了決定。"真的嗎？
"王小宇眼睛亮了，"可是會不會麻煩您？""不麻煩，阿姨的公司就在你學(xué)校附近。
"這是謊話，我的公司在另一個區(qū)，開車要四十分鐘。但看到孩子開心的樣子，
我覺得這個謊撒得值得。吃完飯，王建華主動洗碗。我在客廳里陪王小宇看電視。"阿姨，
您為什么對我這么好？"王小宇突然問。"因為你是個好孩子。
""可是我讓您和爸爸離婚了。""不是因為你，是因為你爸爸。"我如實說道，
"他欺騙了我很久，我不能原諒他。"王小宇似懂非懂地點點頭："那您會不會后悔？
""后悔什么？""后悔離婚，后悔照顧我。"我看著這個敏感的孩子，心里滿是憐惜。
"小宇，阿姨不會后悔的，你要相信我。"王小宇點點頭，然后小聲說："阿姨，
我能叫您媽媽嗎？"我愣了一下。這個稱呼，我想了這么多年都沒有聽到過。"當(dāng)然可以。
""媽媽。"王小宇甜甜地叫了一聲。這一刻，我的心仿佛被什么東西填滿了。也許，
這就是母愛的感覺吧。5第二天早上，我送王小宇上學(xué)。在學(xué)校門口，
我看到很多家長送孩子。有些家長看起來很年輕，應(yīng)該是孩子的父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