閆家一陣雞飛狗跳，可宋軻完全當(dāng)做沒看見。
前院加倒座房，除了閆家和自己家，剛好十戶，他挨個說了個遍。
四斤粗糧換兩斤細糧，兌換比例2比1，市面上的兌換比例是3比1，甚至更多。
在這荒年，窮得餓死，富得撐死。
就不差吃細糧的人。
以院里人的尿性，有這便宜不占，那就是王八蛋。
宋軻回到家，喝著小酒吃著菜，一看情緒值又增加了兩千多，大部分來自閆家人，心里那叫一個美滋滋。
忙了一天，吃完飯，簡單收拾一下，宋軻就在自己的席夢思上美美得睡了過去。
這一覺就來到了第二天早上，夜里院里集體去買糧沒能驚醒，卻被一泡尿憋醒。
正要起床，就被屋內(nèi)的寒氣逼了回去。
想到自己還有空間能力。
意念一動，一個蟲洞出現(xiàn)在被窩里，另一個洞口出現(xiàn)在隔壁廢棄院子的墻根處。
還沒開始釋放，一股寒氣就侵入了被窩，讓宋軻忍不住打了個哆嗦。
他趕忙縮小入口，這才好上那么一點。
釋放完，宋軻接著睡。
寒冷的冬季早晨躲在被窩，永遠是最極致的享受。
只是，這份享受沒多久就被屋外的叫喊聲打斷。
“宋軻，起了沒，我?guī)闳ボ堜搹S入職去啊?！?/p>
宋軻萬萬沒想到，過來敲門的，居然是劉海中。
看了一眼時間，七點二十分。
從南鑼鼓巷走到紅星軋鋼廠，也就是東直門外，距離三公里。
走快點，二十來分鐘，走慢點半小時。
早八晚五，這個點出發(fā)剛剛好。
只是，宋軻真不想起。
“二大爺，您先走吧，過會兒我還要去街道辦，就不麻煩您了。”
隔著窗戶，宋軻喊道。
“去街道辦啊，行行，那我就先走了?！?/p>
外面很快沒了聲音。
這一幕，給易中海和院里人釋放了一個信號，劉海中想要拉攏宋軻。
這對易中海來說，可不是一件好事。
如果宋軻和劉海中在一起，后面再針對宋軻，就會有阻礙。
宋軻不知道那些彎彎繞，一直迷愣到十點才起床。
花了兩千八百積分，買了兩套保暖內(nèi)衣，又花六百積分，買了套棉襖棉褲先穿在身上，接著套上藍色褂子，灰色的褲子，絕對暖和，外人還看不出來。
簡單洗漱，門都沒鎖。
宋軻就提著個大包，背著軍用水壺，出了院門。
前院不少人看到，只是都在家里，也沒過問。
走走停停，四十分鐘，來到了傳說中的紅星軋鋼廠。
剛要進門，被門衛(wèi)攔住了去路。
“同志，您找誰？”
“您好，我是來報道的?！?/p>
宋軻掏出介紹信和舅舅的信一起遞給了門衛(wèi)，門衛(wèi)掃了一眼，走到了傳達室旁，敲了敲窗戶。
很快，從里面走出一個頭發(fā)花白的老頭。
在老頭看信的空檔，宋軻打量起了自己未來的工作環(huán)境。
普普通通的七八米的大門，被柵欄擋著，旁邊還一個小門。
再旁邊是一個被大樹籠罩的十平米左右傳達室，兩邊都有玻璃窗戶，上面還有根煙囪呼呼冒著白煙。
大門外是個崗?fù)?，剛才的門衛(wèi)就站在里面，手里還握著鋼槍。
“你是老李頭的外甥？”老頭看完信件，直接問道。
“是啊，您是穆大爺吧，我是過來頂崗的?！彼屋V笑道。
“知道知道，老李頭跟我說過?！?/p>
穆老頭打量著宋軻，笑道：“小伙子，年紀輕輕頂什么崗啊，沒前途，進廠里學(xué)門技術(shù)，放心，就憑我和老李頭的交情，這事包在我身上。”
“別啊，門衛(wèi)挺好！”
宋軻趕忙拉住穆大爺。
“我的親大爺來，工作不分高低貴賤，能有個工作，我就很知足?！?/p>
說著，將身上的軍用水壺取下，塞在了穆老頭手里。
“大爺，第一次見，沒什么孝敬您的，您先到屋里熱一熱，過會咱爺倆一塊喝?！?/p>
“嘿，你個臭小子，孝敬老頭子我，有送煙的，送酒的，送水果的，就沒聽說有送水的，就算干旱，也不差一口水啊。”老頭調(diào)笑道。
“怎么可能是水呢，干貨，廠里傻柱的手藝?！?/p>
宋軻搶過介紹信，直接進了廠。
穆老頭也沒管，擰開壺蓋聞了一口，急忙又蓋上，回了傳達室。
熱是不可能熱的，太珍貴了。
……
另一邊，宋軻一路打聽來到了人事科。
有老舅留下的證明，入職很順利。
只是有一點，必須工作滿三個月之后，才能上京城戶口，領(lǐng)購糧證。
預(yù)支工資更不可能，需要干滿一年。
門衛(wèi)和警衛(wèi)不一樣，警衛(wèi)屬于保衛(wèi)科，隸屬于公安局，獨立于廠外，有自主執(zhí)法權(quán)。
而門衛(wèi)屬于隸屬后勤部，綜合管理科，工資一到九級，起步九級24塊錢一個月，最高一級42塊錢一個月。
除了特殊照顧，這個工位一般沒人能拿到三級以上工資。
因為分配到這個科室的，大多都是失勢的，殘疾的，年紀大的，干滿三五年才能升一級，升到三級至少需要十八年。
干個鉗工，學(xué)徒就是27塊5，一級工33，二級工41，三級工48，這都是初級工。
就算再笨，十年也能混個二三級工，傻子才當(dāng)沒前途的門衛(wèi)。
所以，當(dāng)綜合管理科的馬科長看到接班的宋軻時，下巴差點掉地上，并再三確認是否轉(zhuǎn)崗。
宋軻當(dāng)然不愿意。
門衛(wèi)多輕松，事情少，關(guān)系簡單，還干凈自由。
領(lǐng)了勞保物品，拿了值班表，宋軻悠哉悠哉回到了傳達室。
敲門進去，就見穆大爺烤著爐子，眼睛直勾勾盯著宋軻。
“穆大爺，您老怎么沒熱蛇羹??？我早飯都沒吃，就等著這一口呢?！?/p>
穆大爺搖了搖頭。
“喝不起，這一壺拿飯店去，至少兩塊錢。”
“沒有吧，我不是聽說飯館里一盤肉菜才三五毛嘛？”宋軻坐在爐子旁，說道。
穆大爺翻了個白眼。
“寫的是三五毛，就從來沒有過，你這一壺拿出去，說五塊錢都有人搶?！?/p>
“不就是一壺蛇羹嘛，沒多大事，回頭我再去抓，對我來說，不是大事?！?/p>
宋軻說著，已經(jīng)將水壺擰開放到了爐子邊上，然后又從棉襖內(nèi)兜里摸出一個便攜鐵盒小酒壺，擰開了蓋子。
頓時，一股酒香又飄了出來。
“穆大爺，你要不要來點？哦，對了，您上班呢，有紀律，不能喝~”
穆大爺眼睛一瞪，伸手就將酒壺搶了過去。
“什么紀律不紀律，軋鋼廠的紀律還能管得了我？！”
得，這個年代最牛逼群體之一就有門衛(wèi)大爺，基本全是退伍老兵。
看來，這穆大爺也不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