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3 章：焚心試煉
南州的赤焰山在百里外便可見赤紅山影，蘇寒的青衫剛沾上第一縷灼熱的風(fēng)，腰間的雙魚玉佩便 "滋滋" 冒起白煙 —— 唐清瑤的避水玉佩在火屬性之地水土不服，活像條被扔進水缸的旱魚。他摸了摸懷里的焚天爐，青銅小鼎此刻正散發(fā)著與火山共鳴的熱度，爐身上的凌仙花圖案竟在火焰中若隱若現(xiàn)。
"站??！焚心谷外門止步！" 赤巖關(guān)的守衛(wèi)手持火焰長槍，槍尖跳動的火苗足有三尺高，"非本谷弟子擅入者，焚心焰灼骨！"
蘇寒抬頭望著關(guān)樓上的 "焚心" 二字，字跡被火元氣燒得通紅，每筆都像條游動的火蛇。他忽然想起洛凌仙在臨行前塞給他的凌仙帕，帕角繡著水波紋，說是能暫時壓制火毒。剛要開口，斷刀喵突然從刀鞘里竄出，尾巴卷起守衛(wèi)的火尖槍就跑，惹得對方火光大盛："好個毛賊！拿命來！"
"誤會！" 蘇寒施展云紋閃避步追上斷刀喵，卻發(fā)現(xiàn)這貪吃的靈寵正對著守衛(wèi)腰間的火晶果流口水。他連忙掏出牛猛送的暴熊腰牌，"在下凌仙宗蘇寒，奉四大圣地之約，求見焚心谷谷主，求取焚心火信物。"
守衛(wèi)的火尖槍突然一頓，上下打量他的斷月刀："凌仙宗的？咱們谷主最煩仙法修士，尤其姓洛的 ——" 話未說完，赤巖關(guān)突然震動，赤紅巖漿從關(guān)內(nèi)涌出，竟在地面凝成火鳳凰的形狀。
"小友遠道而來，怎不讓人通報？" 赤紅霧氣中，焚心谷谷主赤焰老怪拄著熔巖石杖走來，滿頭紅發(fā)如燃燒的火舌，"當年與洛雪那丫頭打賭輸了，如今她的傳人來了，老頭子我可不能食言。"
蘇寒心中一驚，母親竟與焚心谷谷主有舊？他剛要開口，赤焰老怪突然盯著他的斷月刀穗："當年洛雪的斷月刀能斬焚心焰，今日便讓老頭子看看，她的傳人有沒有這本事 ——" 話音未落，地面突然裂開，滾燙的巖漿化作火蟒撲來。
"斷月刀魂，凝！" 蘇寒斷刀出鞘，刀穗上的凌仙花在火光照耀下竟燃起火苗，與焚天爐的熱度產(chǎn)生共鳴。他想起在凌塵殿領(lǐng)悟的刀體同修之術(shù)，斷月刀突然橫斬，竟將火蟒劈成兩半，巖漿落地時凝成凌仙花的形狀。
赤焰老怪撫掌大笑，眼中閃過驚訝："好小子！竟能以刀意引動焚心焰，難怪能拿到凌塵殿的焚天爐。" 他指向火山深處的焚心池，"想要焚心火，須得在池底找到當年洛雪留下的火魂印，老頭子我再加個彩頭 ——" 他扔出枚火晶果，"若能活著出來，這焚心谷的火靈髓任你取。"
焚心池的熱浪隔著百丈便能灼傷人影，蘇寒站在池邊，望著池底翻涌的赤金雙色火焰，忽然想起母親信中提到的 "火中取印，需懷冰心"。他運轉(zhuǎn)古神淬體訣，玉佩的清涼之意順著經(jīng)脈擴散，竟在體表形成層薄冰，與焚心焰的灼熱達成微妙平衡。
"走！" 蘇寒抱著斷刀喵躍入池中，斷月刀橫在胸前，刀穗上的凌仙花此刻化作冰晶，每片花瓣都在吸收火焰中的雜質(zhì)。池底的火魂印藏在九道火舌中央，印上刻著與他玉佩相同的云紋，卻被焚心焰包裹得嚴嚴實實。
"喵！" 斷刀喵突然掙脫他的懷抱，化作綠光鉆進火舌，竟將火魂印的位置在他腦海中清晰標出。蘇寒趁機施展 "羚羊掛角"，斷月刀在火舌間隙中輾轉(zhuǎn)騰挪，每次刀穗掃過火焰，都會激起冰晶與火星的碰撞，在池底綻開朵朵冰焰之花。
"找到了！" 蘇寒抓住火魂印的瞬間，焚心池突然沸騰，九道火舌竟融合成焚心古神虛影，正是千年前被斷月刀劈開的古神殘魂。虛影張開巨口，噴出能融化金丹的焚心業(yè)火，卻在觸及蘇寒的斷月刀時，被刀身上的凌仙花冰焰擋下。
"當年洛雪那丫頭斬我左臂，今日便拿你小子的刀來抵債！" 古神虛影的咆哮震得池底開裂，蘇寒只覺渾身經(jīng)脈如被火烤，卻看見火魂印正在修復(fù)斷月刀的刀紋，母親的虛影竟在刀身上浮現(xiàn)，與古神虛影對峙。
"寒兒，以心為刀，以冰為焰。" 母親的聲音如清泉注入心田，蘇寒突然頓悟，斷月刀不再硬接業(yè)火，而是順著火焰的軌跡劃出冰焰刀圈，竟將焚心業(yè)火煉化成純凈的火靈髓，順著刀穗?yún)R入焚天爐。
當蘇寒抱著火魂印破水而出時，赤焰老怪的紅發(fā)已白了三成："了不得... 你竟能煉化焚心古神的殘魂，當年洛雪都沒做到這一步。" 他取出玉瓶，里面裝著鴿血紅的焚心火，"拿去吧，這是當年她留在谷里的火種，如今該物歸原主了。"
是夜，蘇寒在赤焰山巔煉化焚心火，斷刀喵趴在焚天爐上，尾巴卷著半塊烤焦的火晶果打盹。他望著手中的火魂印，發(fā)現(xiàn)印上除了云紋，竟還刻著行小字："凌仙花開日，古神歸位時"—— 正是母親的筆跡。
"在想什么？" 洛凌仙的聲音突然從云端傳來，她乘著凌仙鶴降臨，發(fā)間的凌仙花簪沾著南州的夜露，"唐清瑤聽說你在焚心谷，非要跟著來，結(jié)果在赤巖關(guān)被火鳳凰追得滿山跑。"
蘇寒忍笑接過她遞來的冰鎮(zhèn)酸梅湯，突然看見她袖口的焦痕："你去焚心市集了？" 洛凌仙耳尖發(fā)紅，別過臉去："不過是... 買了些能壓制火毒的靈草，免得某人回來時變成黑炭。"
兩人坐在火山邊緣，看焚心焰在夜色中跳動，像極了凌仙宗演武場的琉璃燈。蘇寒忽然想起在凌塵殿看見的壁畫，初代圣女與初代殿主共戰(zhàn)古神的場景，如今他手中的焚心火與焚天爐，正是當年那場大戰(zhàn)的余韻。
"洛凌仙，" 蘇寒忽然輕聲喚她全名，"你說，四大圣地信物集齊后，真能打開古神寶庫嗎？"
洛凌仙望著他眼中倒映的火光，忽然想起在斷刀崖看見的母親虛影："或許，古神留下的不是寶庫，而是個答案 —— 關(guān)于武道，關(guān)于守護，關(guān)于我們?yōu)楹味鴳?zhàn)。" 她忽然掏出塊刻著雙人舞刀的玉簡，"這是唐清瑤在藏經(jīng)閣找到的，當年姑姑與谷主的賭約... 其實是為了保護古神殘魂不被凌天閣奪走。"
夜風(fēng)掠過火山，帶起焚燒后的草木氣息。蘇寒摸著胸前的玉佩，忽然覺得，這一路收集的不僅是信物，更是母親當年布下的局，是她與各圣地前輩的默契。而他手中的斷月刀，早已不是簡單的兵器，而是串起所有線索的鑰匙。
斷刀喵突然 "喵" 地一聲，跳進焚心池撈出條燒得通紅的魚，尾巴還在滴火星。洛凌仙看著這幕輕笑，取出凌仙帕為蘇寒擦去額角的汗："明天去寒江樓，記得把雙魚玉佩還給唐清瑤，她昨天寫信說，沒了玉佩連澡都不敢洗。"
蘇寒望著洛凌仙被火光映紅的側(cè)臉，忽然想起在青州客棧時，她為了幫他拖延時間，故意打翻醋壇的模樣。原來，即便在這熾熱如火的焚心谷，少女們的關(guān)心依然像冰鎮(zhèn)酸梅湯般清涼，像凌仙花般溫柔。
焚心火在懷中跳動，與焚天爐的熱度達成微妙的平衡。蘇寒知道，下一站的寒江樓將會是極寒之地，而他的古神血脈，正好能在冰火兩重天中更進一步。他忽然輕笑，想起唐清瑤在信末畫的斷刀喵 —— 那只舉著冰糕的胖貓，旁邊寫著 "蘇寒要是凍成冰棍，本師姐就用寒江決給他解凍"。
火山的紅光映著兩人的身影，斷月刀與凌仙鶴的影子在巖壁上交織，像極了千年前的圣女與古神。蘇寒忽然明白，所謂武道傳承，從來不是孤獨的刀刃，而是刀刃旁的繁花，是背后的目光，是那些即便隔著千山萬水，依然會遞來的冰鎮(zhèn)酸梅湯。
焚心試煉的余韻還在體內(nèi)翻涌，蘇寒卻已準備好踏上新的征程。他知道，寒江樓的冰棱與暴雪在等著他，凌天閣的追殺也不會停止，但他不再害怕 —— 因為他的刀，他的路，從來都不是一個人。
斷刀喵抱著烤焦的魚打了個飽嗝，蘇寒望著遠處的星子，忽然覺得，這布滿刀光劍影的武道之路，竟在少女們的關(guān)心與圣地的試煉中，漸漸開滿了不孤單的凌仙花。而他，終將帶著這些溫暖，劈開所有阻礙，讓母親的真相，讓古神的傳承，重見天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