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浩沉默了很久,最后點了點頭。
"我愿意。"
"但是,"他看著我,"蘇雨,我有個條件。"
"什么條件?"
"案子結(jié)束后,我希望你能答應我一件事。"
我警覺地看著他:"什么事?"
"嫁給我。"
我愣住了,完全沒想到他會說出這樣的話。
"張浩,你瘋了嗎?"
"我沒瘋。"張浩站起身,走到我面前,"蘇雨,我愛了你20年,從我們還是孩子的時候就愛你。"
"這些年我?guī)椭质迨澹粌H僅是因為愧疚,更是因為我想要保護你。"
我向后退了兩步,感覺不可思議。
"張浩,你在說什么胡話?"
"我沒說胡話。"張浩的眼神變得熾熱,"林叔叔臨死前拉著我的手說,他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一個人。"
"他希望我能照顧你一輩子。"
我的心開始狂跳,但不是因為感動,而是因為恐懼。
"張浩,你冷靜一點。"
"我很冷靜。"張浩逼近我,"蘇雨,我們從小一起長大,我了解你的一切。"
"我知道你工作壓力大,我知道你一個人生活有多辛苦。"
"嫁給我,我會給你最好的生活。"
我感覺呼吸困難,急忙向門口走去。
"張浩,我需要時間考慮。"
"好,我給你時間。"張浩沒有追過來,"但案子結(jié)束后,我要你的答案。"
走出辦公樓,我才發(fā)現(xiàn)自己的后背已經(jīng)被冷汗浸透。
張浩的表現(xiàn)讓我感到害怕,他的眼神太過熾熱,像是要把我吞噬掉一樣。
而且,他剛才說的話里有個細節(jié)讓我在意。
他說爸爸臨死前拉著他的手說話,但按照他之前的描述,撞擊發(fā)生后爸爸就昏迷了,怎么可能還能說話?
他又在撒謊。
我決定去醫(yī)院查看爸爸的病歷,也許能找到什么線索。
急診科的護士認識我,很配合地提供了爸爸的完整病歷。
"你父親送來的時候已經(jīng)深度昏迷了,直到死亡都沒有醒過來。"護士看著病歷,"而且,撞擊的角度很奇怪。"
"什么意思?"
"一般車禍受害者都是正面或側(cè)面撞擊,但你父親是背部撞擊。"
"背部撞擊?"
"是的,就像是被人從背后推了一下,然后撞到車上的。"
我的血液瞬間凝固了。
背部撞擊,意味著爸爸可能不是主動沖向車輛,而是被人推向車輛。
"護士,這種撞擊模式,有沒有可能是他人推搡造成的?"
護士點點頭:"完全有可能,而且從傷勢來看,更像是這種情況。"
我匆忙趕回家,打開電腦開始查閱相關(guān)的法醫(yī)學資料。
背部撞擊如果是主動行為,應該是助跑沖撞,傷勢會更重。
但爸爸的傷勢顯示,他是在靜止狀態(tài)下被撞擊的。
這只有兩種可能:要么他是站在原地等車撞過來,要么他是被人推過去的。
以爸爸的性格,如果真的要碰瓷,肯定會選擇更安全的方式,不會冒這么大的風險。
所以,很可能是第二種情況。
有人推了爸爸。
而現(xiàn)場除了張浩,就只有...
我突然想起了什么,急忙查看監(jiān)控錄像。
在車禍發(fā)生前10秒,畫面中確實只有爸爸和張浩兩個人。
但在車禍發(fā)生的瞬間,畫面的右下角有一個模糊的影子一閃而過。
我將視頻放大,反復觀看那個影子。
雖然畫面不清晰,但可以確定那是一個人的身影。
現(xiàn)場還有第三個人!
我立即打電話給交警隊。
"劉隊長,我需要調(diào)取事發(fā)現(xiàn)場周圍所有攝像頭的錄像,包括商店、銀行、路口的。"
"蘇律師,這個案子已經(jīng)結(jié)案了,為什么還要調(diào)取這么多錄像?"
"因為我發(fā)現(xiàn)現(xiàn)場可能還有第三個人。"
劉隊長沉默了一下:"好,我明天給你答復。"
掛掉電話后,我給張浩發(fā)了條短信:
"明天開庭前,我們需要再談一次。"
很快,張浩回復了:"好。"
但他的回復只有一個字,這很不符合他平時的習慣。
平時張浩發(fā)短信都很啰嗦,經(jīng)常發(fā)一大段話。
今天為什么這么簡潔?
我忽然意識到,也許從頭到尾,張浩都不是我以為的那個人。
那個我從小一起長大的竹馬,也許早就變了。
或者說,他從一開始就不是我以為的那樣。
當晚,我翻出了小時候的照片,里面有很多我和張浩的合影。
小時候的張浩總是笑得很燦爛,眼神純凈。
但現(xiàn)在的張浩,眼中總是帶著一種我看不懂的深沉。
這種變化是什么時候開始的?
我努力回憶著,突然想起了一件事。
三年前我要入股律師事務所時,爸爸曾經(jīng)說過,有人愿意無償借錢給我。
當時我以為是銀行貸款,現(xiàn)在想想,那個人會不會就是張浩?
如果是張浩借的錢,那為什么爸爸要去借高利貸?
除非,張浩從一開始就沒打算真的借錢給我。
或者,他有其他的目的。
想到這里,我感到一陣寒意。
也許這起車禍,根本不是意外,也不是簡單的碰瓷。
而是一個精心策劃的陰謀。
而我,從頭到尾都被蒙在鼓里。
明天的見面,我一定要弄清楚真相。
不管真相有多可怕,我都要知道爸爸究竟是怎么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