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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選章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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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冷的窒息感如同深淵里的無數(shù)只手,猛地將我拖拽上去,狠狠摔進一片刺骨的寒冷里。

我猝然睜開雙眼,肺腑間炸裂般劇痛,喉嚨里灌滿液體,辛辣腥甜的味道直沖天靈蓋。

本能瘋狂地掙扎,水花狂亂地濺開,發(fā)出巨大的聲響。 “嘩啦——!

” 我猛地從灌滿水的浴缸里坐起身,劇烈地嗆咳著,

冰冷的水順著濕透的頭發(fā)和臉頰狼狽地淌下。每一次咳嗽都撕扯著喉嚨深處的灼痛,

眼前發(fā)黑,視野里只有浴室頂部那盞過分昂貴的水晶吊燈,散射著令人暈眩的慘白光芒。

不是那個豪華套房的浴室。沒有輕佻的音樂,沒有林星瑤那張帶著虛偽甜美笑容的臉。

是這里。 是我在林家那個華麗卻冰冷的房間里,那間帶獨立浴室的臥室。

胸口殘留的劇痛尚未消散,那慢性毒藥無情啃噬五臟六腑的感覺鮮明得如同刻印在靈魂上。

我低頭,顫抖的手撫上胸口。指尖下的皮膚完好無損,只有冰水和用力咳嗽帶來的余悸。

可那份緩慢摧折生命的痛楚,卻烙印般留存于記憶深處。 目光投向洗漱臺。

鏡子里映出一張年輕的臉,毫無血色的慘白,濕漉漉的黑發(fā)緊貼臉頰和脖頸,水珠不斷滾落。

驚恐未定的雙眼睜得極大,瞳孔深處是地獄歸來的余燼和難以置信的狂瀾。這是我。

是二十二歲的我。距離死亡,還有三天。

前世最后那令人窒息的畫面轟然撞入腦?!嘿F的套房地毯上,我蜷縮著,

生命正被無形的力量一絲絲抽離。林星瑤那張往日偽善甜美的臉扭曲著,

帶著一種終于撕下完美面具的、混合著得意與瘋狂的快意。她俯視著我,

像看一只垂死掙扎的蟲子,每一個字都淬著劇毒: “你以為你憑什么在林家錦衣玉食?

蠢貨!你才是林家真正的女兒!是我爸媽調(diào)包了你!你占了我的位置,

享受了本該屬于我的一切!”她扭曲的笑容在眼前放大,“現(xiàn)在,統(tǒng)統(tǒng)還給我!

” 原來如此。 心臟在胸腔里瘋狂擂動,撞擊著肋骨,血液沖上頭頂嗡嗡作響。

過往二十二年的每一幀畫面都被這驚天的真相瞬間染上陰毒的色彩。那些看似不經(jīng)意的排擠,

那些若有若無的挑撥離間,那些“無心”造成的誤會,

林家父母眼中日益加深的淡漠疏離……所有被刻意忽略的蛛葛,此刻匯成一張冰冷刺骨的網(wǎng),

緊緊勒住我的脖頸。 原來我所有的痛苦,都源于一場精心策劃的偷竊!

冰冷的憤怒如同極地冰川,瞬間凍結(jié)了肺腑間殘余的嗆水和虛弱。

那是一種超越恐懼、超越悲傷的極致寒意,從骨髓深處蔓延開來,滲入每一寸血肉。

水珠順著下巴滴落在浴缸邊緣,發(fā)出輕微卻單調(diào)的回響。 林星瑤。

這個名字像一把淬毒的冰錐,狠狠扎進我的腦海。

前世她俯視我垂死掙扎時那得意而扭曲的嘴臉,清晰得如同就在眼前。 “統(tǒng)統(tǒng)還給我!

”她那惡毒的詛咒,再次回蕩在死寂的浴室里。 是的,是該還了。但不是還給她。

我猛地從冰冷的水中站起身。水嘩啦啦地從身上流下,砸在瓷磚地面上。鏡子里,

那張年輕的臉龐依舊蒼白,濕透的黑發(fā)貼在額角和臉頰,

但眼底深處那片驚惶的狂瀾已然沉淀下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淬煉過的、銳利如冰刃的寒光。

那光芒,是地獄之火燃燒后的余燼,冰冷,卻足以焚毀一切。 滔天的恨意并非灼熱的火焰,

而是深埋于萬載玄冰下的暗流,裹挾著足以撕裂靈魂的劇痛,

無聲卻狂暴地沖刷著每一寸神經(jīng)末梢。我死死盯著鏡中那雙眼睛——那是重生者的眼睛,

里面再也找不到屬于“林晚舟”的溫順與迷茫,只剩下冰冷刺骨的決絕。 林家的女兒?

這身份早已連同我的生命一起,成了祭臺上的祭品。 三天。 前世最后的殘響,

那鉆心蝕骨的劇痛,清晰地標注著死亡倒計時。我握緊了拳頭,指甲深深陷入掌心,

帶來一絲尖銳的刺痛,才勉強壓制住身體深處那因巨大恨意而引起的細微顫抖。

這疼痛微不足道,卻提醒著我,此刻這具身體的鮮活與力量。 水珠沿著冰冷的皮膚滑落,

滴在浴室地面昂貴的意大利瓷磚上,發(fā)出單調(diào)而空曠的聲響。鏡子模糊的水汽后面,

那雙眼睛里的光芒越來越亮,越來越冷。復(fù)仇的念頭不是沖動,

而是從地獄歸來的亡靈唯一能抓住的浮木。 必須活著!活得比她們所有人都久! 第一步,

脫離這個致命的牢籠,同時,為最終的收割埋下致命的種子。偽裝失憶,

是唯一能在林星瑤那毒蛇般敏銳的警惕下,贏得喘息和布局空間的武器。 念頭一定,

我深吸一口氣,肺部重新灌滿冰冷空氣帶來的刺痛感真實而令人安心。我猛地抬手,

手指呈爪狀,用盡全身力氣,狠狠地、毫不猶豫地朝著身后光滑冰冷的瓷磚墻面撞去?!芭?!

” 沉悶而令人牙酸的撞擊聲在空曠的浴室里炸響。一股撕裂般的劇痛瞬間從后腦勺炸開,

眼前猛地一黑,無數(shù)金星亂迸。劇痛伴隨著強烈的眩暈感排山倒海般襲來,身體晃了晃,

幾乎站立不穩(wěn)。我咬緊牙關(guān),任由那股腥甜的鐵銹味在口腔里彌漫,

喉嚨里發(fā)出一聲壓抑的悶哼,聽起來虛弱而痛苦無比。眩暈感稍退,我強撐著,

搖搖晃晃地轉(zhuǎn)過身,望向那面巨大的鏡子。濕漉漉的黑發(fā)凌亂地貼在額角,

一縷刺目的鮮紅正從發(fā)際線蜿蜒而下,在蒼白的臉頰上拖出一道驚心動魄的痕跡,

最終滴落在鎖骨凹陷處,洇開一小朵觸目驚心的暗花。 很好。 我扯起嘴角,

露出一個毫無溫度、冰冷如機械的弧度。林晚舟已死。浴缸里爬出來的,

是只為復(fù)仇而存在的幽靈。 “咚!咚!咚!” 急促而帶著一絲不耐煩的敲門聲猛地響起,

打斷了浴室里死寂的空氣。緊接著,一個略微尖銳的女聲穿透門板,

帶著明顯的刻意拔高:“晚舟?你在里面干嘛呢?弄這么大動靜?開門!” 是林星瑤。

那聲音像淬了毒的針,瞬間刺破了我刻意構(gòu)筑的冰冷屏障。前世最后時刻,

她那混合著得意與瘋狂的詛咒毒語,

再次無比清晰地炸響在耳邊:“……你才是林家真正的女兒!是我爸媽調(diào)包了你!……蠢貨!

統(tǒng)統(tǒng)還給我!”每一個字都帶著血腥氣。

胸腔深處那股被強行壓抑的滔天恨意幾乎要破籠而出,灼燒著我的理智。

指甲更深地掐進掌心的嫩肉里,尖銳的疼痛強行拉回了瀕臨失控的思緒。鏡子里,

我臉上的血色褪得干干凈凈,眼神卻在劇痛的刺激下變得更加空洞迷離,幾乎找不到焦點。

額頭那道淌血的傷口,恰到好處。 現(xiàn)在,不是撕碎她的時候。是收集罪證,

將她徹底打入地獄的時候。 浴室的磨砂玻璃門被從外面猛地拉開一條縫。

林星瑤那張精心修飾過的臉出現(xiàn)在門口,眉頭緊蹙,帶著毫不掩飾的不耐煩。

她穿著一身昂貴的絲質(zhì)睡袍,仿佛只是被噪音打擾了清夢般慵懶。然而,

當(dāng)她看清浴室內(nèi)的景象時,那嬌俏不耐煩的表情瞬間凝固,像是被按下了暫停鍵。

我的模樣堪稱狼狽至極:渾身濕透,水滴不斷從發(fā)梢、衣角墜落,

在腳下的瓷磚上暈開一小片水洼。最刺目的是額角那道傷口,

蜿蜒流下的鮮血在蒼白的臉上拖出猙獰的痕跡,已經(jīng)染紅了半邊肩頭的衣服。

我的眼神空洞地漂浮著,像是迷路在濃霧中的孩子,找不到歸途。 “……晚舟?

”林星瑤的嗓音陡然拔高了八度,帶著難以置信的尖銳,“你搞什么鬼?!

怎么弄得……弄成這樣?”她的目光在我額頭的傷口和水淋淋的身體之間快速掃視,

瞳孔深處飛快地掠過一絲驚疑不定,但更多的是被麻煩纏身的厭惡。 她推開門,

快步走進來,高跟鞋在濕滑的地板上敲出急促的聲響?!澳惘偭藛幔?!

”她伸手想碰我的額頭,指尖卻在觸碰到血污前嫌惡地收了回去,仿佛那是什么骯臟的穢物。

“怎么弄的?撞到頭了?”她語氣里的不耐煩幾乎要溢出來。我像是被她尖銳的聲音驚嚇到,

身體猛地瑟縮了一下,下意識地后退半步,空洞茫然的眼睛里終于聚起一絲微弱的光,

怯怯地聚焦在她臉上。嘴唇翕動了幾下,發(fā)出細微顫抖的聲音:“你……你是誰?

” 林星瑤的動作驟然僵住,伸出的手停在半空。她那總是掛著甜美笑容的臉,

第一次出現(xiàn)了明顯的裂痕。震驚、狐疑,還有一絲不易察覺的……試探。 “晚舟?

你說什么?”她的聲音壓低了,緊緊盯著我的眼睛,“我是星瑤?。∧忝妹?!你摔糊涂了?

” 我茫然地眨了眨眼,長長的睫毛上還掛著細小的水珠,

眼神里的困惑脆弱得像易碎的琉璃:“星瑤……妹妹?”我喃喃重復(fù)著,眉頭痛苦地蹙起,

像是努力在混沌的記憶里搜尋著什么,“我……我是誰?林晚舟……是誰?

頭好痛……”我抬起沾著血污的手,似乎想捂住刺痛的額角,動作卻虛軟無力。

林星瑤臉上的試探瞬間被一種奇異的光芒取代。那光芒混雜著驚愕、難以置信,

最終沉淀為一絲難以言喻的、仿佛中了頭彩般的狂喜。盡管她極力壓制,

但眼底深處那抹扭曲的亢奮卻如同暗夜里的磷火,一閃即逝。她深吸一口氣,

強行擠出平時那種甜膩乖巧的語氣,卻掩飾不住尾音的上揚: “天哪!晚舟姐!

你真的……什么都不記得了?”她小心翼翼地靠近一步,伸手指了指自己,“我是星瑤,

林星瑤,你唯一的妹妹啊!” 我的視線依舊茫然地停留在她臉上,沒有任何焦點,

只有一片混沌的脆弱。心底的冰層之下,復(fù)仇的齒輪無聲轉(zhuǎn)動。林家父母很快被驚動,

一陣兵荒馬亂之后,我被送到了本市最頂級的私立醫(yī)院,進行了一系列繁瑣而昂貴的檢查。

VIP病房里充斥著消毒水的冰冷氣味。

林家父母——林振華和沈曼芝——站在寬大的病床旁,臉上的表情復(fù)雜得像打翻的調(diào)色盤。

林振華,林氏集團的掌舵人,一貫威嚴沉肅的臉上此刻蒙著一層薄霜。他眉頭緊鎖,

銳利的目光像手術(shù)刀一樣反復(fù)在我臉上切割,試圖找出任何偽裝的蛛絲馬跡。

沈曼芝則緊緊攥著手中的愛馬仕手包,

保養(yǎng)得宜的臉上是掩飾不住的焦慮和一絲……極淡的惶恐?她的眼神飄忽,

偶爾落在我茫然脆弱的臉上,卻像被燙到一樣飛快移開。 “醫(yī)生怎么說?

”林振華的嗓音低沉,帶著不容置疑的壓迫感,目光轉(zhuǎn)向一旁的林星瑤。

林星瑤立刻上前半步,臉上恰到好處地布滿擔(dān)憂:“爸,醫(yī)生做了詳細檢查,

CT顯示姐姐頭部確實有輕微撞擊傷,有些瘀血。

他們說這種情況……是有可能出現(xiàn)暫時性的逆行性遺忘……”她的聲音帶著哽咽,

眼尾恰到好處地泛紅,“都是我的錯,

我應(yīng)該早點去看看姐姐在浴室干嘛的……”她自責(zé)地低下頭,肩膀微微聳動。 沈曼芝聞言,

身體不易察覺地晃了一下,臉色又白了幾分。她飛快地瞥了一眼林振華,嘴唇動了動,

最終卻什么也沒說,只是將手包攥得更緊。 林振華的嘴角抿成一條冷硬的直線,

目光重新落回我臉上,審視的意味更濃。病房里陷入一片令人窒息的沉默,

只有昂貴的醫(yī)療儀器運行時發(fā)出的微弱電流聲。 “晚舟……”林振華終于開口,

聲音刻意放緩,卻帶著濃重的試探,“你還記得……我是誰嗎?” 我躺在雪白的病床上,

額角的傷口已經(jīng)處理過,貼著一小塊紗布。眼神空洞地望著奢華病房頂部的吸頂燈,

仿佛那柔和的光線里藏著宇宙的奧秘。聽到他的問話,我緩慢地將目光移向他,

眼神里只有一片懵懂的無辜和困惑。像一張從未被描繪過的白紙。我微微蹙起眉,

似乎在費力思考,最終只是茫然地搖了搖頭,

聲音細弱蚊蠅:“不……認識……” 林振華眼底深處最后一絲疑慮,

似乎在我這毫無破綻的茫然目光中,被強行壓了下去。他沉沉地嘆了口氣,那嘆息聲里,

似乎摻雜著某種如釋重負的沉重,又或許是對失控局面的煩躁。“好好休息吧。

”他語氣生硬地丟下這句話,銳利的目光掃過沈曼芝和林星瑤,帶著一種無聲的警告,

然后轉(zhuǎn)身大步離開了病房,沉重的腳步聲在走廊里回蕩。 沈曼芝仿佛被那關(guān)門聲驚醒,

她慌忙上前一步,保養(yǎng)得宜的手伸向我的額頭,似乎想觸碰那塊紗布,卻在半途又收了回來,

顯得有些手足無措?!巴碇邸愫煤灭B(yǎng)傷,別擔(dān)心,

醫(yī)生……醫(yī)生會想辦法的……”她的聲音干澀,眼神始終不敢與我對視,匆匆說完,

便拎著包逃離般追著林振華的腳步出去了。 病房里只剩下我和林星瑤。 門關(guān)上的那一刻,

林星瑤臉上那副楚楚可憐的擔(dān)憂面具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

她臉上甚至來不及完全收起方才面對父母時的悲戚表情,

就被一種巨大的、幾乎要滿溢出來的狂喜所覆蓋。她快步走到病床邊,俯下身,

那雙漂亮的杏眼里閃爍著毫不掩飾的、仿佛獵人看到獵物掉入陷阱般的貪婪光芒。

聲音也因為興奮而微微發(fā)顫,帶著一種刻意壓低卻充滿蠱惑的甜膩: “晚舟姐?

”她試探性地叫著,眼睛死死盯著我的反應(yīng),“你真的……什么都不記得了?

” 我的眼神依舊渙散,微微歪著頭,像一個對世界充滿好奇又懵懂無知的孩童,

只憑本能回應(yīng)著眼前看似最親近的人。我遲緩地點了點頭,

聲音怯生生的:“頭……痛……妹妹?” “對!我是妹妹!”林星瑤的聲音陡然拔高,

那份欣喜再也壓抑不住,幾乎要噴薄而出。她猛地抓住我放在被子上的手,指尖冰涼,

力道大得讓我感覺骨節(jié)生疼?!疤昧?!忘了好!那些煩心事忘了最好!”她語速飛快,

臉上綻放出一個無比燦爛、卻又透著詭異扭曲感的笑容,“以后啊,

你就安心當(dāng)我的好姐姐……我們一家人,開開心心的!” 她笑得那么用力,

仿佛要將這突如其來的“好運”刻進骨頭里。而我,只是在她刺眼的笑容下,

再次茫然地、順從地輕輕點了點頭,像個被擺布的提線木偶。心底的冰淵深處,

復(fù)仇的獠牙無聲冷笑。 兩天后的深夜,我悄無聲息地離開了林家那座金碧輝煌的牢籠。

銀行卡里的數(shù)字,是過去二十二年林家出于“體面”劃給我的生活費積攢下來的,數(shù)額不大,

但足夠支撐我短期的行動。我用現(xiàn)金在黑市上買了一部無法追蹤的老式功能機,

屏幕泛著幽綠的光。屏幕通訊錄里,只有一個孤零零的名字:李銳。

大學(xué)時代唯一曾對我釋放過善意的人,

一個出身普通法學(xué)世家、后來成為頂級刑辯律師的同學(xué)。前世隱約聽說他事業(yè)如日中天,

更重要的是,他身上有種近乎迂腐的正直。這最后的微光,成了我唯一的賭注。 電話接通,

那頭傳來李銳略帶睡意的、公式化的聲音:“你好,哪位?

” 我站在廉價旅館狹窄房間的窗邊,窗外是城市污濁的霓虹倒影。深吸一口氣,

冰冷的氣流刺入肺腑,

我用一種刻意壓抑過的、帶著細微顫抖的、屬于“失憶者”的茫然聲線開口:“李……先生?

是李銳,李先生嗎?” 電話那頭沉默了一瞬,

顯然在辨認這個陌生又似乎帶著點熟悉感的、脆弱的聲音?!拔沂恰U垎柲??

” “我……我不知道我是誰?!蔽业穆曇舾用H粺o助,帶著顯而易見的恐懼,

“我好像……忘記了很重要的事。有人說……你或許能幫我……找回一些……過去?

”語句斷斷續(xù)續(xù),充滿了不確定和依賴感。 “忘記?”李銳的聲音明顯凝重起來,

睡意全無,“女士,您能描述一下您現(xiàn)在的狀況嗎?您在什么地方?安全嗎?

” “我……我在外面。一個……小旅館?!蔽覉蟪雎灭^附近一個明顯的地標,

像是在黑暗中抓住唯一的浮木,“他們說……我姓林?林晚舟?”我報出自己的名字,

像一個迷路的小孩在背誦家長教的聯(lián)系方式,

……只記得這個名字了……別的……都是空白……頭很痛……” 電話那頭的呼吸驟然加重。

“林晚舟?”李銳的聲音充滿了難以置信的驚愕,隨即是深切的擔(dān)憂,“晚舟?是你?

我是李銳!大學(xué)同學(xué)李銳!你……你真的什么都不記得了?

包括……”他似乎強行壓下后面的話,“聽著,你現(xiàn)在待在那里別動!保持電話暢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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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時間:2025-08-25 14:19:3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