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的窄巷里,我被那個剛出獄的男人堵在墻角,無路可逃。
他身上濃烈的煙草味混著危險的荷爾蒙,將我包裹。男人低沉的嗓音擦過我耳際,“跑啊,
怎么不跑了?”我攥緊了懷里那沓滾燙的鈔票,那是給我媽救命的錢。我強裝鎮(zhèn)定,
仰頭迎上他如狼似虎的目光,忽然踮起腳,湊到他耳邊,
用只有我們兩人能聽見的聲音說:“嚴(yán)哥,你身上……有別人的香水味,你婆娘知道嗎?
”男人的身體瞬間僵硬,掐在我腰上的手,力道猛地失控。01“你他媽說誰?
”嚴(yán)崢的眼底瞬間竄起兩簇火苗,箍在我腰上的手像鐵鉗一樣收緊,幾乎要將我攔腰折斷。
我疼得倒抽一口涼氣,卻半步不退,甚至伸出手指,狀似無意地拂過他粗布襯衫的領(lǐng)口,
“紅星紡織廠,茉莉香型雪花膏,最新的貨。嚴(yán)哥,這味道,一般娘們兒可搞不到。
”我的話音剛落,嚴(yán)崢的臉色徹底變了。這條巷子是黑市交易的終點,
也是他這種地頭蛇收“保護費”的起點。上一世,我就是在這里,
被他搶走了給我媽救命的錢,眼睜睜看著我媽在醫(yī)院里咽了氣。這一世,我?guī)е洃浿厣?/p>
提前截胡了那筆本該屬于別人的生意,就是為了不再重蹈覆覆轍。我知道嚴(yán)崢的一切,
包括他那個在紡織廠當(dāng)會計,卻跟車間主任勾搭不清的婆娘。“你到底是誰?”他松開我,
眼神里的兇狠變成了審視和警惕,像一頭被未知獵物挑釁了的孤狼。我沒回答,
只是把懷里的一百塊錢,抽出十塊,塞進他手里。“嚴(yán)哥,這是今天的孝敬。
以后我陳蘭在這里討生活,還請你多擔(dān)待?!边@十塊錢,像一塊烙鐵,
燙得嚴(yán)崢的眉頭緊緊皺起。他這種人,要的是面子,是掌控。我這種主動給錢,
還點破他家里丑事的行為,無疑是在他的地盤上插了一面挑釁的旗?!板X留下,人可以滾。
”他聲音冷得掉渣,捏著那十塊錢的手,青筋暴起。那只手的虎口上,有一道猙獰的疤,
像一條盤踞的蜈蚣,隨著他用力的動作,仿佛活了過來。我心里冷笑,
面上卻露出一絲恰到好處的慌亂,“謝謝嚴(yán)哥?!蔽肄D(zhuǎn)身就走,毫不拖泥帶水。
我知道他不會就這么算了,但我更知道,現(xiàn)在的他,
滿腦子都是那股不屬于他家的“茉莉香”。剛走出巷口,
我就聽到了身后傳來壓抑的、野獸般的怒吼,以及拳頭狠狠砸在墻上的悶響。我沒有回頭,
徑直奔向醫(yī)院。媽的病不能再拖了。可我沒想到,麻煩比我想象中來得更快。
第二天我從醫(yī)院出來,就被幾個人高馬大的男人攔住了去路。為首的,是黑市里真正的老大,
外號“黑熊”?!懊米?,膽子不小啊,敢搶我的貨?”黑熊的三角眼里閃著貪婪的光,
直勾勾地盯著我手里的布包。我心里一沉,知道昨天那筆生意還是惹了禍。我截胡的,
正是黑熊的貨源?!靶芨纾也恢滥阍谡f什么?!蔽疫o了布包,里面是剛給媽買的藥。
“不知道?”黑熊冷笑一聲,朝身后的人使了個眼色,“給我搜!
”就在那幾雙臟手要碰到我的時候,一道冷冽的聲音從旁邊傳來。“她是我的人,
你們動一個試試?”我猛地回頭,看見嚴(yán)崢斜靠在不遠處的墻上,嘴里叼著一根沒點的煙,
正用那種看死人一樣的眼神,盯著黑熊。02黑熊的動作停住了,他瞇著眼打量嚴(yán)崢,
又看看我,臉上的橫肉抽動了一下,“嚴(yán)崢,你他媽的剛出來幾天,就想跟我搶地盤?
”“你的地盤?”嚴(yán)崢慢悠悠地站直了身體,一步一步走過來,他個子很高,
投下的陰影幾乎將我完全籠罩,“這條街,什么時候?qū)懩愫谛艿拿至??”他每走一步?/p>
黑熊和他手下的臉色就難看一分。嚴(yán)崢的兇名,是在牢里真刀真槍打出來的。
黑熊這種欺軟怕硬的,還真不敢跟他硬碰硬。“行,嚴(yán)崢,你夠種!
”黑熊色厲內(nèi)荏地指了指嚴(yán)崢,又惡狠狠地瞪了我一眼,“這娘們,我記住了!”說完,
帶著人灰溜溜地走了。危機解除,我卻沒有半點放松。我看著眼前的嚴(yán)崢,
這個上一世毀了我一切的男人,這一世卻陰差陽錯地救了我。命運真是個愛開玩笑的婊子。
“為什么幫我?”我問他,聲音里不帶一絲感情。他走到我面前,比我高出一個頭,
我必須仰視他。他從嘴里取下那根煙,夾在指間,虎口上那道蜈蚣似的疤痕異常清晰。
“我沒幫你,我只是不喜歡別人在我眼皮子底下撒野?!彼D了頓,
目光落在我緊緊抱著的布包上,“里面的錢,分我一半?!蔽倚念^火起,果然,
他還是那個德性!我剛想開口罵人,卻看到他眼中一閃而過的復(fù)雜情緒,那不是單純的貪婪。
“這是給我媽的救命錢?!蔽乙е勒f。“我不管你給誰用?!彼斐鍪?,攤在我面前,
不容拒絕。我死死地盯著他,他也不閃不避,就那么迎著我的目光。空氣仿佛凝固了,
我甚至能聽到自己心臟劇烈跳動的聲音。最終,我還是妥協(xié)了,
從布包里拿出剩下的九十塊錢,數(shù)了四十五塊,拍在他手上?!艾F(xiàn)在,我們兩清了。
”我冷冷地說。他收了錢,什么也沒說,轉(zhuǎn)身就走??粗敛涣魬俚谋秤?,
我氣得渾身發(fā)抖??僧?dāng)我低下頭,看到布包里剩下的藥和錢時,我又愣住了。
他只拿了四十五塊,不多不少,正好一半。而我布包里,除了錢,還有剛買的藥。他看到了,
卻沒有動。這個男人,比我想象的要復(fù)雜。接下來的幾天,我沒再去黑市,而是用剩下的錢,
加上我從重生后就偷偷攢下的一點積蓄,在菜市場租了個小攤,開始賣起了自己做的涼粉。
這是八十年代初,個體戶剛剛興起,我的涼粉用料足,味道好,生意竟然異?;鸨?。
我每天起早貪黑,累得像條狗,但看著錢一點點多起來,心里就有了盼頭。這天收攤,
我正數(shù)著錢,一個熟悉的身影出現(xiàn)在我攤前。是嚴(yán)崢。他換了身干凈的衣服,
雖然還是那副不好惹的樣子,但看起來沒那么落魄了。他什么也沒說,就那么站在那里,
看著我數(shù)錢。我心里咯噔一下,這家伙,不會是又來要錢的吧?
我下意識地把錢往懷里揣了揣。他好像看出了我的心思,嗤笑了一聲,
從口袋里掏出一個油紙包,扔在了我的攤位上。“拿著?!蔽乙苫蟮卮蜷_,
一股肉香撲鼻而來。里面,竟然是半只燒雞。在這個年代,
這可是普通人家過年才舍得吃的硬菜。“什么意思?”我抬起頭,警惕地看著他。他沒看我,
目光飄向遠處,“我婆娘……跑了?!?3我愣住了。他婆娘跑了,給我送燒雞?
這是什么邏輯?嚴(yán)崢?biāo)坪鯖]打算解釋,他只是從口袋里摸出一根煙點上,深吸了一口,
緩緩?fù)鲁鰺熑?,煙霧模糊了他那張棱角分明的臉?!澳翘炷阏f的沒錯,
她跟紡織廠那個姓李的主任搞到一起了。”他的聲音很平淡,聽不出什么情緒,
像是在說一件跟自己毫不相干的事。我不知道該說什么。安慰他?我們還沒熟到那個份上。
嘲笑他?我怕他一拳打死我。“所以,這燒雞是謝禮?”我試探著問。他瞥了我一眼,
眼神很奇怪,“算是吧。也算是……封口費?!蔽颐靼琢恕<页蟛豢赏鈸P,
尤其對嚴(yán)崢這種把面子看得比命還重的男人來說。他這是怕我把事情說出去?!胺判模?/p>
我嘴很嚴(yán)?!蔽野褵u推了回去,“這東西太貴重,我不能要?!彼麉s沒再看那只燒雞,
而是把目光轉(zhuǎn)向了我攤子上剩下的半盆涼粉?!拔也灰愕谋WC,我要你的人。
”我的心猛地一跳,手里的毛票都差點被我捏爛了?!澳恪闶裁匆馑??
”“跟我搭伙過日子?!彼粗?,一字一句地說,“你不是要掙錢給你媽治病嗎?跟我,
沒人敢再找你麻煩。”我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是在向我求婚?不,這算不上求婚,
這更像是一場交易。他需要一個女人來填補他老婆跑了的空缺,堵住悠悠眾口。而我,
需要一個保護傘。聽起來,似乎是個不錯的買賣??晌覒{什么相信他?這個男人喜怒無常,
骨子里就是一頭喂不熟的狼?!拔覜]記錯的話,你前幾天剛搶了我四十五塊錢。”我提醒他。
“那是你該交的保護費?!彼卮鸬美碇睔鈮?,然后從口袋里掏出一沓錢,放在了燒雞旁邊,
“這里是九十塊。四十五是還你的,另外四十五,算是彩禮?!蔽铱粗琼冲X,又看了看他。
他似乎篤定我一定會答應(yīng)?!拔倚枰獣r間考慮?!蔽易罱K還是沒有立刻答應(yīng)。這件事太大了,
我需要想清楚?!拔抑唤o你一天時間?!彼缌藷燁^,扔在腳下碾了碾,
虎口上那道疤痕在昏暗的光線下顯得愈發(fā)猙獰,“明天這個時候,我來聽答案。”說完,
他轉(zhuǎn)身就走,留下燒雞和錢,還有一臉錯愕的我。那天晚上,我破天荒地失眠了。
我躺在床上,翻來覆去地想著嚴(yán)崢的話。上一世,他毀了我。這一世,
他卻要跟我搭伙過日子。這算什么?孽緣嗎?第二天,我照常出攤。一整天我都心神不寧,
一直在想,如果我拒絕了他,他會不會惱羞成怒,把我的攤子給掀了?到了收攤的時候,
他果然準(zhǔn)時出現(xiàn)了。他還是那副樣子,沉默地站在那里,像一尊鐵塔,給我巨大的壓力。
“想好了?”他問。我深吸一口氣,點了點頭。然后,我當(dāng)著他的面,拿起了那沓錢,
從中抽出了四十五塊,把剩下的又推了回去。“錢我還你。燒雞,
我昨天拿回去給我媽補身體了,算我欠你的。”他的眼神瞬間冷了下來,“這么說,
你是拒絕了?”“不?!蔽覔u了搖頭,迎上他的目光,“我的意思是,我答應(yīng)你,
但我們之間不是交易。我不要你的彩禮,也不需要你的保護。搭伙過日子可以,
但我們要像正常夫妻一樣,互相尊重。你敢嗎?”我看到他眼底閃過一絲錯愕,
似乎沒想到我會提出這樣的要求。他沉默了很久,久到我以為他要反悔的時候,
他才緩緩地開口,聲音沙啞。“我有什么不敢的?”04就這樣,
我和嚴(yán)崢以一種堪稱詭異的速度,扯了證。沒有婚禮,沒有酒席,甚至沒有一個祝福的人。
我只是收拾了一個小包袱,就搬進了他那個位于筒子樓里,小得可憐的家。家里一貧如洗,
除了幾件破舊的家具,最有價值的,可能就是他那個跑路老婆沒來得及帶走的梳妝鏡了。
鏡子上還殘留著淡淡的茉莉雪花膏的香味,像一個無聲的嘲諷。我做的第一件事,
就是把那個梳妝鏡用布蓋了起來。嚴(yán)崢看到了我的動作,什么也沒說,
只是默默地把屋子里的煙頭都收拾干凈,還破天荒地拖了地。我們的婚后生活,
就這么平淡又詭異地開始了。白天,我照常去出攤賣涼粉。他則不知道從哪里找了份力氣活,
每天早出晚歸,身上總是帶著一股汗味和塵土味。我們交流很少,吃飯的時候,
通常是相對無言。但奇怪的是,我并不覺得尷尬。這個男人雖然話少,
卻會用行動表達一些東西。比如,他會每天早上給我準(zhǔn)備好早飯,雖然只是簡單的饅頭稀飯。
他會趁我不在家的時候,把我那個吱呀作響的涼粉車加固得結(jié)結(jié)實實。有一次我來月事,
疼得在床上打滾。他回來看到我臉色慘白,二話不說,就用他那雙布滿老繭的大手,
笨拙地給我燒了一鍋紅糖水,還用一個舊的熱水袋灌了熱水,塞進我懷里。那一刻,
我看著他緊繃的側(cè)臉,心里有一種說不出的感覺。這個男人,似乎和我記憶里的那個惡棍,
越來越不一樣了。我的生意越來越好,涼粉攤已經(jīng)滿足不了需求。我動了開個小飯館的心思。
當(dāng)我把這個想法告訴嚴(yán)崢的時候,他只是沉默地抽著煙,聽我規(guī)劃著未來。
“……前期投入有點大,我手里的錢還差一些。”我說出了我的難處。“差多少?”他問。
“大概……三百?!蔽艺f完這個數(shù)字,自己都覺得有些心虛。三百塊,在這個年代,
對一個普通家庭來說,是天文數(shù)字。他沒說話,只是站起身,從床底下的一個破木箱里,
翻出了一個用布包得整整齊齊的東西。打開布包,里面是一沓嶄新的大團結(jié),
還有一本紅色的證書。“這里是五百,是我退伍的安家費,一直沒動過。
”他把錢和證書都推到我面前,“都拿去用。”我看著那本“三等功”的證書,
再看看他虎口上那道猙獰的疤,忽然明白了什么。這道疤,根本不是打架留下的,
而是戰(zhàn)場上留下的勛章。“你……”我的喉嚨有些發(fā)干?!皠e問?!彼驍嗔宋遥?/p>
重新點上一根煙,“錢夠不夠?不夠我再想辦法?!蔽覔u了搖頭,眼眶有些發(fā)熱。
我把錢推了回去,“我不能用你的錢。這是你的功勛,你的底氣。”“現(xiàn)在是我們的底氣。
”他看著我,眼神異常認(rèn)真,“陳蘭,我們現(xiàn)在是夫妻。”“夫妻”兩個字,
從他嘴里說出來,帶著一種滾燙的重量,砸在我的心上。最終,我還是收下了那筆錢。
我告訴自己,這只是暫借,等飯館開起來,我一定會連本帶利地還給他。
飯館的選址、裝修、進貨,我親力親親為。嚴(yán)崢只要一有空,就來幫忙。他話不多,
但總能在我最需要的時候,遞上一杯水,或者搭一把手。那些以前在黑市認(rèn)識的地痞流氓,
看到嚴(yán)崢在,也都不敢來找茬。飯館開業(yè)那天,鞭炮齊鳴,生意火爆。我忙得腳不沾地,
臉上卻一直帶著笑。然而,就在生意最好的時候,麻煩還是來了。
一群穿著制服的工商人員沖了進來,不由分說就要查封我的店。“我們接到舉報,
說你們這里衛(wèi)生不達標(biāo),無證經(jīng)營!”為首的工商人員一臉傲慢。我立刻上前解釋,
拿出我早就辦好的所有證件??赡侨丝炊疾豢?,一把將證件揮落在地?!拔艺f不達標(biāo),
就是不達標(biāo)!”我瞬間就明白了,這是有人在故意整我。而那個躲在工商人員身后,
沖我露出得意笑容的人,正是黑熊。05“把店給我封了!”為首的工商人員大手一揮,
就要下命令。我氣得渾身發(fā)抖,卻毫無辦法。在這個年代,民不與官斗,他們一句話,
就能毀了我所有的心血。就在我快要絕望的時候,嚴(yán)崢從后廚走了出來。
他手里還拿著一把菜刀,上面沾著沒剁完的肉末?!罢l敢動一下試試?”他站在我身前,
像一堵山,用那雙淬了冰的眼睛,冷冷地掃過每一個人。
那幾個工商人員被他的氣勢嚇得后退了一步,但為首的那個很快就回過神來,
色厲內(nèi)荏地吼道:“你想干什么?暴力抗法嗎?信不信我現(xiàn)在就叫公安把你抓起來!
”“抓我?”嚴(yán)崢笑了,那笑容里帶著一股子悍不畏死的瘋狂,“老子從戰(zhàn)場上下來,
還沒怕過誰。今天你們誰敢動我婆娘的店,我就讓他躺著出去。”他不是在開玩笑。
我能感覺到他身上散發(fā)出的那種真實的殺氣。那是真正見過血的人才有的東西。
場面一時間僵住了。黑熊躲在后面,也沒想到嚴(yán)崢這么剛,一時間也不敢再煽風(fēng)點火。
就在這時,一個清朗的聲音從門口傳來?!皢眩@么熱鬧?。坷蠂?yán),你這新店開張,
怎么不請我喝一杯?”我聞聲望去,
只見一個穿著白襯衫、戴著金絲眼鏡的年輕男人走了進來。他看起來斯斯文文的,
但眉宇間卻有一股揮之不去的英氣??吹剿瑖?yán)崢身上的殺氣瞬間收斂了許多。他皺了皺眉,
“周齊,你來干什么?”那個叫周齊的男人笑了笑,沒理嚴(yán)崢,
而是徑直走到那個為首的工商人員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王科長,好久不見啊。
我聽說最近市里正在嚴(yán)查吃拿卡要的風(fēng)氣,您這是頂風(fēng)作案,給我們紀(jì)委的同志送業(yè)績來了?
”王科長的臉“刷”地一下就白了,額頭上滲出了冷汗,“周……周秘書……您怎么在這兒?
”“我來我戰(zhàn)友家吃頓飯,不行嗎?”周齊笑瞇瞇地反問?!靶?,太行了!
”王科長的腰瞬間就彎了下去,臉上堆滿了諂媚的笑容,“誤會,這都是誤會!
我們也是接到了舉報,例行檢查,例行檢查而已。”說著,他狠狠地瞪了一眼黑熊。
黑熊嚇得一哆嗦,差點跪在地上?!凹热皇钦`會,那還不趕緊滾?”周齊的語氣雖然溫和,
但話里的分量卻沒人敢質(zhì)疑。“是是是,我們馬上走!”王科長點頭哈腰地帶著人,
像一群喪家之犬,飛快地溜了。黑熊更是跑得比誰都快。一場危機,
就這么被這個叫周齊的男人三言兩語化解了。店里恢復(fù)了平靜,
食客們都用一種敬畏的眼神看著我們。我走到周齊面前,
真心實意地道了聲謝:“今天真是謝謝您了?!薄皯?yīng)該的,弟妹。”周齊扶了扶眼鏡,
笑著說,“我跟老嚴(yán)是過命的交情。他的事,就是我的事?!彼D(zhuǎn)頭看向嚴(yán)崢,
調(diào)侃道:“你小子可以啊,什么時候找了這么個厲害的媳婦兒,也不跟我說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