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司破產(chǎn)那天,妻子蘇晴帶著一份離婚協(xié)議和一個男人回了家。那男人是我的死對頭,顧城。
他一身高定西裝,手腕上的百達翡麗在昏暗的客廳里閃著刺眼的光。
他毫不避諱地摟著蘇晴的腰,下巴微微揚起,用一種勝利者的姿態(tài),
得意地對我說:“姓寧的,識時務者為俊杰。你老婆,蘇晴,現(xiàn)在是我的女人了。
至于你那個破公司‘遠航科技’,我已經(jīng)讓法務團隊開始清算收購了。以后,
你的公司和你的老婆,都姓顧。
”我坐在那張我們一起挑的、如今已經(jīng)有些褪色的米色沙發(fā)上,
看著茶幾上那份冰冷的離婚協(xié)議。白紙黑字,寫得清清楚楚:雙方感情破裂,無共同子女,
男方寧修自愿放棄所有婚內(nèi)財產(chǎn),凈身出戶。每一個字,都像一把淬了毒的刀子,
扎在我心上。蘇晴,我的妻子,結(jié)婚三年。我一直以為我們是琴瑟和鳴,是彼此的港灣。
我從一個一窮二白的程序員,到創(chuàng)立“遠航科技”,市值一度逼近百億,她始終陪在我身邊,
溫柔體貼。所有人都說我寧修事業(yè)愛情雙豐收,娶了個絕世好老婆。我也曾深以為然。
直到半年前,顧城的“宏遠集團”開始從各方面狙擊我的公司。
資金鏈、供應鏈、核心技術(shù)人才,他無所不用其極。我拼盡全力,四處奔走,焦頭爛額,
可公司還是一步步滑向深淵。這期間,蘇晴每天都會為我準備好熱湯熱飯,
溫柔地替我按摩緊繃的肩膀,在我耳邊說著鼓勵的話:“老公,我相信你,一定能挺過去的。
就算你一無所有了,我也陪著你。”我信了。我把她的話當成了我最后的精神支柱??涩F(xiàn)在,
公司倒下的尸骨未寒,她就迫不及待地帶著我的死對頭,來瓜分我最后的尊嚴。我抬起頭,
目光從那份協(xié)議上挪開,落在我曾經(jīng)以為會愛我一生的女人臉上。她化著精致的妝,
身上的香奈兒連衣裙,還是我上個月送她的生日禮物。她迎上我的目光,
眼神里沒有絲毫愧疚,只有一絲不易察覺的快意和居高臨下的憐憫。“寧修,別怪我。
”她開口了,聲音還是那么動聽,內(nèi)容卻比臘月的寒風還要冰冷,“我不想跟著你過苦日子。
顧總能給我想要的,而你,給不了了?!薄八?,我們?nèi)甑母星椋椭恢颠@點東西?
”我的聲音沙啞得不像自己的?!案星??”顧城嗤笑一聲,捏了捏蘇晴的腰,
惹得她一陣輕笑,“寧修,你太天真了。成年人的世界,感情是最不值錢的東西。
蘇晴跟著你,圖的不就是你的錢嗎?現(xiàn)在你沒錢了,她當然要找新的靠山。
這叫良禽擇木而棲,懂嗎?”蘇晴依偎在顧城懷里,像一只溫順的貓,默認了他的話。
我看著他們,心臟像是被一只無形的手狠狠攥住,疼得我?guī)缀鯚o法呼吸。但我沒有咆哮,
也沒有怒吼。因為我知道,對付豺狼,眼淚和憤怒是最無用的東西。我的目光,
最后一次深深地看了蘇晴一眼,然后拿起筆,在那份屈辱的協(xié)議上,一筆一劃,
簽下了我的名字。寧修。簽完,我把筆一扔,身體向后靠在沙發(fā)上,閉上了眼睛,
淡淡地說:“簽好了。你們可以滾了。”我的平靜,似乎讓顧城有些意外,也有些不爽。
他想要看到的,是我崩潰、絕望、跪地求饒的樣子,而不是這般死水般的沉寂?!皩幮?,
你倒是挺有骨氣?!彼湫χ?,從口袋里掏出一張銀行卡,屈指一彈,
卡片精準地落在我面前的茶幾上,“這里面有十萬塊,算是我給你的遣散費。拿著錢,
滾出臨江市,別再讓我看到你?!彼@是在用最后的羞辱,來滿足他那變態(tài)的勝利欲。
蘇晴也開口附和,語氣里充滿了施舍的意味:“寧修,拿著吧。你好歹也風光過,
別搞得太難看。以后找個小城市,安安穩(wěn)穩(wěn)過日子吧?!蔽揖従彵犻_眼,看著那張銀行卡,
再看看他們兩張令人作嘔的臉。突然,我笑了?!邦櫝牵闶遣皇怯X得你已經(jīng)贏了?
”我的笑聲,讓他們兩人都愣住了。“不然呢?”顧城皺起眉,“你的公司,你的女人,
現(xiàn)在都是我的。你就是一個徹頭徹尾的失敗者?!薄笆菃幔俊蔽衣卣酒鹕?,
走到他們面前。我的身高比顧城要高出半個頭,居高臨下地看著他,“如果我告訴你,
這一切,都在我的計劃之中呢?”“計劃?”顧城像是聽到了本世紀最好笑的笑話,
“計劃著破產(chǎn)?計劃著老婆跟人跑?寧修,你是不是輸?shù)镁袷СA耍?/p>
”蘇晴也用看瘋子一樣的眼神看著我:“寧修,你別再嘴硬了,只會讓人覺得更可憐。
”“可憐?”我嘴角的笑意越來越深,帶著一種他們無法理解的冰冷和殘忍,“蘇晴,
你真以為,你這半年來的所作所為,我一無所知嗎?”蘇晴的臉色,第一次變了。
我往前一步,逼近她,聲音壓得極低,
用只有我們兩個人能聽到的音量說:“你以為你每次偷偷用備用手機和顧城聯(lián)系,
刪除通話記錄就萬無一失了?你以為你用我送你的耳環(huán)里的微型U盤,
拷貝我電腦里的商業(yè)機密,神不知鬼不覺?”蘇晴的身體猛地一顫,瞳孔劇烈收縮,
臉上的血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褪去。她下意識地想去摸自己的耳朵,
卻發(fā)現(xiàn)那對鑲著碎鉆的鉑金耳環(huán)早已不在。那是我們結(jié)婚一周年時,我送她的禮物。
也是我親手改裝過的禮物?!澳恪阍趺粗馈彼曇舭l(fā)抖,驚恐地看著我,
仿佛在看一個魔鬼?!拔也粌H知道,我還知道,你拷貝走的那些所謂‘核心資料’,每一份,
都是我精心為你準備的‘禮物’?!蔽业男θ堇铮粠б唤z溫度,
“包括那份你千方百計弄到手,交給了顧城的,
我們‘遠航科技’最新的‘天穹’芯片設計圖。”我的聲音不大,但每一個字,
都像重錘一樣砸在蘇晴和顧城的心上。顧城的臉色也變了,他一把推開蘇晴,
厲聲問我:“你什么意思?”“意思就是……”我慢條斯理地踱步到窗邊,
拉開了厚重的窗簾。窗外,原本屬于“遠航科技”大廈的巨型LOGO,正在被緩緩拆下。
而在它旁邊,“宏遠集團”的標志熠熠生輝。“……你花了大價錢,吞下的,
根本不是什么未來的科技巨頭,而是一個我親手為你打造的,價值百億的巨型炸彈。
而引爆它的,就是你視若珍寶的,那份‘天穹’芯片的所謂核心技術(shù)。”是的,
我的公司沒有破產(chǎn)?;蛘哒f,所謂的“破產(chǎn)”,是我自導自演的一場戲。半年前,
當顧城的“宏遠集團”開始對我進行商業(yè)狙擊時,我就察覺到了不對勁。他的每一步,
都像是開了上帝視角,精準地打在我的七寸上。無論是融資的關(guān)鍵節(jié)點,
還是新產(chǎn)品的發(fā)布窗口期,他總能提前一步做出應對。我立刻意識到,公司內(nèi)部,有內(nèi)鬼。
而且這個內(nèi)鬼的級別很高,能接觸到我最核心的機密。我開始不動聲色地排查。
而最讓我心痛的懷疑對象,就是我的妻子,蘇晴。為了驗證我的猜想,我設了一個局。
我聲稱公司正在研發(fā)一項劃時代的技術(shù)——“天穹”芯片,
這將是“遠航科技”對抗“宏遠集團”的終極武器。我為此成立了最高機密的項目組,
所有的核心資料都由我親自保管。而我給蘇晴的結(jié)婚周年禮物,那對鉑金耳環(huán),
其中一只里面,就藏著我改裝過的,全球最小的定位器和竊聽器。接下來的一切,
都像我劇本里寫的那樣。蘇晴上鉤了。我通過竊聽器,聽到了她和顧城所有的密謀。
她如何向顧城邀功,如何貶低我這個“不解風情的蠢貨”,如何暢想著等我破產(chǎn)后,
她就能名正言順地成為顧城的女人,成為“宏遠集團”的女主人。每一句話,
都像刀子一樣凌遲著我的心。但憤怒和悲傷過后,是徹骨的冷靜。既然你們想看我一敗涂地,
那我就演給你們看。我將一份份精心偽造的、看似天衣無縫,
實則布滿邏輯陷阱和技術(shù)漏洞的“核心資料”,故意放在書房的電腦里,
并“無意”中讓蘇晴知道了我的密碼。蘇晴果然像條貪婪的魚,咬住了我扔下的餌。
她將那些資料源源不斷地送給了顧城。顧城大喜過望,以為自己掌握了我的命脈,
開始投入巨量的資金和人力,按照我給的“天穹”芯片設計圖,去研發(fā)他們自己的產(chǎn)品,
妄圖釜底抽薪,徹底摧毀我。而我,則在這半年里,一邊假裝焦頭爛額地應對他的商業(yè)攻擊,
制造公司資金鏈斷裂、搖搖欲墜的假象;另一邊,我早已通過一系列復雜的離岸公司操作,
將“遠航科技”真正的核心資產(chǎn)和技術(shù)團隊,悄無聲息地轉(zhuǎn)移了出去。
留在臨江市的這個“遠航科技”,只是一個空殼。一個專門為顧城準備的,華麗的陷阱。
今天,就是收網(wǎng)的日子。看著客廳里臉色煞白的兩個人,我嘴角的弧度越發(fā)冰冷?!邦櫝?,
你應該好好感謝蘇晴。沒有她,你怎么能這么輕易地拿到那份‘足以改變世界’的設計圖呢?
”我故意加重了“感謝”兩個字,“你為了那份圖紙,停掉了宏遠集團所有其他項目,
把全部賭注都壓了上去,對嗎?”顧城的額頭上已經(jīng)滲出了冷汗,他死死地盯著我,
眼神里充滿了難以置信和恐懼。他想反駁,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因為我說的,句句屬實。
他的野心太大了。他不但想吞并我的公司,更想竊取我的技術(shù),
一舉成為國內(nèi)芯片行業(yè)的絕對霸主。所以,他毫不猶豫地掉進了我為他挖好的坑里。
“那份設計圖,從一開始就是個死局?!蔽覛埧岬亟议_了最后的謎底,“它的核心算法里,
我植入了一個無法破解的‘邏輯病毒’。一旦啟動大規(guī)模生產(chǎn)線進行流片,
這個病毒就會被激活。它不但會燒毀所有昂貴的光刻機,
還會將你們‘宏遠’整個內(nèi)部服務器的數(shù)據(jù)庫,格式化成一堆亂碼。”“你……你胡說!
”顧城色厲內(nèi)荏地吼道,“你以為你是誰?神嗎?!”“我是不是神不重要?!蔽夷闷鹗謾C,
按下一個號碼。電話只響了一聲就被接通,
里面?zhèn)鱽砦易钚湃蔚募夹g(shù)總監(jiān)老陳沉穩(wěn)的聲音:“寧總,一切準備就緒。
‘宏遠集團’旗下三家芯片生產(chǎn)基地的第一批晶圓,剛剛上線。預計五分鐘后,
‘煙花’就會準時綻放?!薄昂芎谩!蔽覓鞌嚯娫挘瑢︻櫝锹冻隽艘粋€惡魔般的微笑,
“現(xiàn)在,我們來一起欣賞這場為你精心準備的,價值百億的煙花秀。”顧城的手機,
在此時瘋狂地響了起來。他手忙腳亂地接起,
電話那頭傳來他助理驚恐到變調(diào)的尖叫:“顧總!不好了!出大事了!
生產(chǎn)基地的服務器全線崩潰!所有核心數(shù)據(jù)都在被強制清除!
我們剛剛投入生產(chǎn)的價值三十億的設備,全都……全都燒了?。 薄稗Z”的一聲,
顧城的腦袋像是被炸開了一樣,他整個人僵在原地,手機從手中滑落,摔在地上,
屏幕四分五裂,就像他此刻崩塌的世界。而蘇晴,已經(jīng)癱軟在了地上。她終于明白,
自己所以為的靠山,不過是另一艘正在沉沒的破船。而她,親手鑿穿了這艘船的船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