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覺得我可能是加班加出幻覺了。眼前沒有代碼，沒有顯示器，
沒有凌晨三點還燈火通明的寫字樓。只有一張毛茸茸、油光锃亮、帶著原始野性氣息的大臉，
正湊得極近，銅鈴般的眼睛里充滿了殷切的期待。他鼻子上穿了個骨環(huán)，
頭發(fā)亂得像被雷劈過的鳥窩，身上就圍了塊獸皮，味道相當提神醒腦。他看見我睜眼，
咧開大嘴，露出一口參差不齊但看起來很堅硬的黃牙，發(fā)出洪亮而喜悅的咆哮：“嗷！
大聰明！您終于醒了！圖騰保佑！”聲波震得我耳膜嗡嗡作響。我猛地坐起來，
后腦勺一陣鈍痛。環(huán)顧四周，心臟瞬間涼了半截。水泥地變成了夯實的泥土地。
格子間變成了簡陋的茅草棚?？照{(diào)換氣口的嗡嗡聲變成了遠處不知名野獸的嚎叫。
空氣里彌漫著柴火、泥土和某種不可名狀的有機肥混合氣味。
一群打扮得跟這位“仁兄”差不多、手里還拿著石頭棍棒的人圍著我，
眼神里充滿了同樣的殷切和……崇拜？我低頭看了看自己。
身上穿的還是那件公司周年慶發(fā)的、印著巨大Logo的文化衫，
上面“奮斗無止境”的字樣在此情此景下顯得格外諷刺。旁邊掉著我的工牌，
塑料殼都摔裂了，上面我的照片笑得像個傻子?！斑@……這是哪兒？你們是誰？劇組嗎？
綜藝整蠱？”我聲音發(fā)干，抱著一絲渺茫的希望。那位大臉兄——后來我知道他叫“巨石”，
因為肌肉塊頭確實配得上這名字——疑惑地歪了歪頭，
顯然沒聽懂“劇組”“綜藝”是啥意思。他畢恭畢敬地用兩只粗壯的手指，拈起我的工牌，
遞到我面前，語氣虔誠得如同呈上圣物：“大聰明，您是火神派來指引我們的使者！看，
這發(fā)光的石板（他指著我裂屏的智能手機，屏幕還頑強地亮著，
顯示著低電量警告和未讀的工作群消息）和這神圣的圖騰（我的工牌）！昨夜流星劃破長空，
您就降臨在了祭壇上！定是來帶領(lǐng)我們‘猛獾部落’走向繁榮強大的！
”我：“……”完犢子。不是整蠱。我，一個年薪……好吧，
月薪勉強過萬、頭發(fā)日益稀疏的苦逼程序員，好像……穿越了？還是最離譜的肉身穿越，
直接空降原始部落，成了什么……大聰明？還沒等我消化這個驚天巨變，
一個陰惻惻的聲音就從人群外圍響了起來。“哼，流星之兆？我看未必。
說不定是哪里來的弱小者，被野獸叼了扔過來的，撞大運沒死成而已。”人群分開，
一個瘦高個、眼神像毒蛇、臉上涂著詭異油彩的男人走了過來。他手里也拿著根木棍，
頂端卻綁著一塊鋒利的黑曜石，看起來就比別人的高級?！岸敬?！”巨石立刻擋在我身前，
像一堵肉墻，“不準對大聰明無禮！”毒刺嗤笑一聲，用石矛指了指我：“看看他，
細皮嫩肉，胳膊還沒我的手指粗，身上沒有一絲勇士的傷疤！這樣的人，
能帶領(lǐng)我們打敗‘巨熊部落’，奪回獵場？能帶領(lǐng)我們找到過冬的食物？巨石，
你老糊涂了吧？”周圍一些土著的眼神開始動搖，看看我，又看看毒刺，露出了懷疑的神色。
我算是看明白了。合著這原始部落也不是鐵板一塊，有派系斗爭??！這毒刺一看就是個刺頭，
不服我這個空降領(lǐng)導。職場宮斗劇是吧？哪怕到了原始社會也躲不掉是吧？我肝兒有點顫。
這毒刺看起來可不是善茬，那石矛是真能捅死人的。但就在這極度緊張的時刻，
我多年被老板PUA、被甲方蹂躪、在各部門扯皮拉筋中鍛煉出來的某種本能，
突然占據(jù)了上風。我深吸一口氣，壓下狂跳的心臟和發(fā)軟的雙腿，
學著以前老板那種故作高深的派頭，慢慢站了起來——雖然比巨石矮一個頭，但氣勢不能輸。
我拍了拍巨石結(jié)實的胳膊（手感跟拍石頭一樣），示意他讓開。我走到毒刺面前，
盡量讓自己的眼神不飄忽，落在他那根看起來很唬人的石矛上，
項目匯報錘煉的、平靜中帶著不容置疑的語氣（盡管嗓子還有點發(fā)顫）開口：“強大的力量，
固然重要。但智慧，能讓你不流血就贏得勝利?！蔽姨鹗?，
指了指自己的腦袋（幸好今天沒戴那頂快包漿的漁夫帽）。毒刺愣了一下，
顯然沒料到這個“細皮嫩肉”的家伙敢直接跟他對話，還說得這么……玄乎？
我趁他愣神的功夫，繼續(xù)瞎掰，腦子里飛速運轉(zhuǎn)，
把以前忽悠投資人的那套話術(shù)稍微改了改：“火神派我來，不是讓我用蠻力替你們打架的。
而是傳授你們‘高效的生存方法’，讓你們每個人都能變得更強，讓部落整體實力提升，
最終……不戰(zhàn)而勝?！薄案咝У摹娣椒ǎ俊倍敬滩[起了眼睛，警惕中帶著一絲好奇。
周圍的土著們也豎起了耳朵?！皼]錯?！蔽冶持郑?/p>
開始在我那小小的“辦公室”——其實就是我被安排住的一個稍微大點的茅草棚——里踱步。
地上鋪著獸皮，角落里堆著一些石器、骨器，還有我的“圣物”背包?！笆紫?，
我們需要進行‘資源盤點與效能評估’?！蔽夷闷鹨桓鶡诘哪咎浚ㄕ也坏焦P），
在一塊相對平整的石板（找不到黑板）上畫了個歪歪扭扭的表格?！皝?，巨石，
你負責統(tǒng)計一下。部落現(xiàn)在有多少能狩獵的‘戰(zhàn)斗力單元’？
多少能采集的‘資源收集單元’？老人和小孩這些‘非生產(chǎn)性單元’又有多少？
每天的‘食物獲取量’大概是多少‘單位’？‘消耗量’又是多少？庫存……呃，
就是洞里存的肉和果子，還能支撐多少‘工作日’？”巨石聽得目瞪口呆，
銅鈴大眼里充滿了迷茫的星星。我嘆了口氣，換了個說法：“就是，咱們部落，
能打的、能找吃的各有幾個？老的小的幾個？每天弄回來多少吃的？吃掉多少？
洞里還剩多少？”“哦！這個我懂！”巨石恍然大悟，蒲扇般的大手一拍大腿，
興奮地嗷嗷叫，“大聰明說話真好聽！像念咒一樣！”我：“……”費了老大勁，
連比劃帶猜，
終于讓巨石和幾個看起來稍微機靈點的土著明白了什么是“人力盤點”和“物資統(tǒng)計”。
接下來幾天，我這個“大聰明”的火神使者，工作主要內(nèi)容就是：上午，
蹲在部落中央的空地上，對著石板和木炭，聽巨石磕磕巴巴地匯報：“狩獵隊，
昨天……那個‘出勤’五人！‘產(chǎn)出’……一只大角鹿，三只跳跳獸！
‘耗時’……太陽從那里到那里！”他指著天空比劃。我一邊記錄，一邊內(nèi)心咆哮：媽的，
連個表都沒有！這讓我怎么算人均日狩獵效率？怎么優(yōu)化流程？下午，
我得跟著采集隊出去“實地考察”。看著婦女孩子們熟練地辨認各種野果、塊莖，
我試圖引入“精益生產(chǎn)”概念：“咱們能不能集中采集高熱量、易儲存的物種？
減少無效勞作時間？”采集隊的首領(lǐng)，一位叫“快爪”的大嬸，疑惑地看著我：“大聰明，
啥叫無效勞作？能吃的就是好的啊?！蔽遥骸啊f得對。”晚上，
部落會圍著篝火分享食物。我盯著分肉的過程，職業(yè)病又犯了：“等等！
這種按人頭平均分配的方式不合理！應該基于‘績效貢獻度’！今天誰打的獵物多，
誰就該多分！這樣才能激勵‘產(chǎn)能提升’！”正在分肉的老人手一抖，差點把鹿腿扔火堆里。
毒刺抱著胳膊，在不遠處冷笑著看我折騰，那眼神分明在說：看你能搞出什么花樣。
原始社會，沒有KPI考核，簡直效率低下得令人發(fā)指！但我不能放棄。
這不僅關(guān)系到我的威信，更可能直接關(guān)系到我的小命——要是冬天真沒吃的，
第一個被當成儲備糧的估計就是我這個“無用的大聰明”。幾天后，
初步數(shù)據(jù)（大概齊）出來了。情況很不樂觀。狩獵成功率低，采集效率隨緣，
食物消耗卻是個無底洞。庫存撐不到冬天。毒刺的挑釁越來越頻繁，
部落里不安的氣氛在彌漫。必須來點實際的，快速出成績，穩(wěn)住基本盤。我的目光，
投向了部落那簡陋得令人心酸的“工具庫”。那天，我召集了狩獵隊的所有人，
包括一臉不屑的毒刺。我拿起他們常用的那種投擲用的小石矛，掂量了一下，
又看了看他們?nèi)邮淖藙荨兛勘哿ο谷?，準頭看緣分?！澳銈兊摹稊S道具’，
需要迭代升級?！蔽倚?。
包里——感謝我穿越前正準備去健身房（雖然最后在公司加班）——掏出了……一根彈力帶。
沒錯，就是那種健身用的、乳膠的、花花綠綠的彈力帶。土著們好奇地圍過來，
戳著那富有彈性的帶子，發(fā)出驚嘆?！翱春昧耍@叫‘賦能工具’！”我清清嗓子，
開始演示。我把彈力帶一端綁在一棵小樹上，
另一端套在一塊經(jīng)過我粗略削制的、帶有凹槽的石彈上。“利用彈性勢能，
可以將投擲物的初速度提升至少百分之五十！有效射程增加，
精準度也可以通過簡單的三點一線原理進行校準……”我看著他們茫然的臉，
再次切換語言模式：“就是……用這玩意兒彈出去，比你們用手扔，更快！更遠！更準！
能打到以前打不到的獵物！”我松開手。咻——啪！石彈飛了出去，
遠遠打在幾十米外的一棵樹干上，嵌進去一小塊?！班唬?！”狩獵隊的土鱉們瞬間沸騰了！
眼睛瞪得比剛才還大！巨石激動得臉都紅了：“神器！火神神器啊！
”連毒刺都露出了震驚的表情，死死盯著那根還在顫動的彈力帶。接下來的半天，
狩獵隊的小伙子們沉迷于用彈力帶發(fā)射石彈，玩得不亦樂乎，練習命中率。下午，
他們就迫不及待地帶著“升級版裝備”出發(fā)了。太陽快落山時，狩獵隊回來了。
隊伍最前面的巨石，肩膀上扛著一頭碩大的、鬃毛如鋼針般的野豬！其他人也抬著不少獵物。
整個部落都轟動了！人們圍著野豬和狩獵英雄們歡呼雀躍！巨石激動地沖到我跟前，
把我像小雞仔一樣舉起來拋了好幾下（我差點把隔夜飯吐出來）：“大聰明！您真是神了！
這‘彈力神器’太厲害了！這頭狂暴豬，以前我們見到都得躲著走，
今天隔著老遠就被我們用石彈打瞎了眼，沒費多大勁就抓住了！”毒刺看著那頭巨大的野豬，
臉色陰沉得能滴出水，但眼神里第一次出現(xiàn)了難以置信和一絲動搖。
當晚的篝火晚會格外熱烈?？救庀泔h散，人人臉上都洋溢著笑容和對未來的希望。
我分到了最大最好的一塊里脊肉?？诟胁窳它c，但成就感爆棚。趁熱打鐵。第二天，
我又盯上了鉆木取火?？粗鴥蓚€土著吭哧吭哧搓半天，
手都快磨出火星子了才勉強引燃一點火絨，我實在忍不了了。
我又從背包里掏出了我的“神器”——一個Zippo打火機。平時抽煙提神用的，鋼殼的，
還挺耐用?！翱?，這是‘便攜式快速生火裝置’。”我啪一聲打開蓋子，拇指一劃滑輪。
一簇鮮艷火苗瞬間竄起?！班弧。?！”圍觀的土著們嚇得集體后退一步，
然后猛地跪下去一片，對著我手里的打火機頂禮膜拜，嘴里念念有詞，說著我聽不懂的禱告。
我：“……”行吧，打火機就打火機吧，總比鉆木取火強。
我把打火機交給負責看守火種的老人，嚴肅叮囑：“省著點用，里面‘能量’有限。
”心里想著得趕緊找點煤油或者類似的東西備用。老人用顫抖的雙手接過，像捧著絕世珍寶，
小心翼翼地揣進了懷里。經(jīng)過“彈力帶”和“打火機”事件，我在部落里的地位急劇上升。
“大聰明”的名號喊得越發(fā)響亮真誠。連毒刺看我的眼神，都從敵視變成了復雜的忌憚。
他覺得我肯定有“黑魔法”。我覺得我只是降維打擊。但食物問題，光靠狩獵效率提升，
還不夠穩(wěn)定。我得考慮可持續(xù)發(fā)展。我想到了農(nóng)業(yè)。我找到巨石，
問他附近有沒有那種野生的、一年生、果實產(chǎn)量大的植物。巨石撓撓頭，
帶著我去看了一種叫“土蛋”的塊莖，味道一般，但確實能飽腹。
“我們可以嘗試‘人工培育’?！蔽抑笓]著幾個土著，劃出一小塊地，
模仿著我僅有的、來自QQ農(nóng)場的那點知識，
教他們松土、把發(fā)芽的“土蛋”切塊埋進去、澆水?！斑@叫‘定向擴大再生產(chǎn)’。
”我一邊監(jiān)工一邊說。土著們干得滿頭大汗，但眼神里充滿了對“火神智慧”的信任。
忙完農(nóng)業(yè)試點項目，我又發(fā)現(xiàn)部落的“數(shù)據(jù)記錄”方式太原始，還在用結(jié)繩記事，
很容易搞錯。我忍痛從我的筆記本上撕下幾頁紙（心在滴血），
又把一支快沒水的圓珠筆（真正的神物）給了部落里記性最好的一個年輕人“亮眼”，
教他畫“正”字計數(shù)，記錄每天狩獵和采集的種類、數(shù)量。亮眼學得極其認真，
看那圓珠筆的眼神比看老婆還熱切。
日子就在我不斷“引入先進生產(chǎn)管理經(jīng)驗”和土著們不斷“嗷嗷”驚嘆中度過。
我的威信越來越高，部落的食物儲備眼見著增加，大家臉上都有了紅光。毒刺越來越沉默，
但偶爾看向我那些“神器”的眼神，卻越來越貪婪。我知道，這貨沒憋好屁。果然，
在一個月黑風高的夜晚，我睡得正香，突然被一陣輕微的響動驚醒。
借著茅草棚縫隙透進的月光，我看見一個黑影，正鬼鬼祟祟地摸向我放在角落的背包！
是毒刺！他想偷我的“神器”！我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
手機（雖然沒電了）、半盒口香糖、一個鑰匙串……這些在原始時代都是bug級別的存在！
絕不能落在他手里！我屏住呼吸，
悄悄摸到了白天打磨好、藏在獸皮底下的那把石刀——這是我私下給自己做的防身武器。
就在毒刺的手即將碰到我的背包時，我猛地撲了過去，石刀抵在他的后腰上，
壓低聲音惡狠狠地說：“別動！動一下我就給你‘優(yōu)化’掉！”毒刺身體一僵，
顯然沒料到我會醒。他慢慢轉(zhuǎn)過身，黑暗中，他的眼睛像狼一樣閃著兇光?！按舐斆?，
”他聲音嘶啞，“你的那些寶貝，該交出來了。你根本不是什么火神使者！
你用的都是奇怪的巫術(shù)道具！把它們給我，我才能帶領(lǐng)部落真正強大！”“放屁！
”我罵了一句，抵著他的石刀用力了幾分，“沒了這些‘道具’，你連火都生不利索！
帶領(lǐng)部落？你只會帶著他們?nèi)ニ退?！”“那就試試看！”毒刺突然暴起?/p>
猛地一揮胳膊格開我的石刀，另一只手直接抓向我的背包！我倆瞬間扭打在一起！媽的，
這孫子力氣真大！我根本不是對手！幾下就被他按在地上，石刀也脫手了。他獰笑著，
伸手去扯我的背包帶。危急關(guān)頭，我使出了打工人最后的倔強——我猛地抬頭，
用盡平生最大的力氣，對著棚外大喊：“KPI考核啦?。?！末位淘汰！??！”這一嗓子，
石破天驚，在寂靜的夜晚傳得老遠。瞬間，整個部落炸鍋了！“什么？！考核？！”“淘汰？
！誰被淘汰？！”“快起來！大聰明考核了！”茅草棚被猛地掀開，
巨石舉著火把第一個沖進來，后面跟著一群睡眼惺忪但滿臉驚恐的土著?；鸸庹樟亮伺飪?nèi)，
我和毒刺扭打在一起的狼狽樣子無所遁形?！岸敬?！你敢襲擊大聰明！
”巨石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怒吼一聲，上來就像拎小雞一樣把毒刺從我身上扯開，
死死按住。其他土著也一擁而上，把掙扎咆哮的毒刺捆了個結(jié)結(jié)實實。我驚魂未定地爬起來，
喘著粗氣，整理了一下我被扯變形的文化衫。好險！差點就交代了！
沒想到“KPI”和“末位淘汰”在這兒的殺傷力這么大！第二天，部落公審。
毒刺偷竊“火神神器”、襲擊使者、意圖不軌，罪行確鑿。按照部落規(guī)矩，
本來要處死或者驅(qū)逐。我看著被捆得結(jié)結(jié)實實、卻依舊一臉不服的毒刺，
又看了看周圍群情激憤的土著們。我站了出來?！暗鹊??！彼腥硕伎聪蛭?。
我走到毒刺面前，看著他：“你不服我，覺得我的力量來自道具，對吧？”毒刺哼了一聲，
扭過頭?！拔医o你個機會?！蔽揖従徴f道，“部落需要力量，也需要不同的聲音。
但我不允許破壞團結(jié)。巨石，把他松開?！本奘汇叮骸按舐斆?，這……”“松開。
”巨石不情愿地給毒刺松了綁。毒刺活動著手腕，警惕地看著我，不知道我耍什么花樣。
我指了指部落中央的空地：“我們來進行一次‘公開、公平、公正的崗位競聘’。你和我，
各自帶領(lǐng)一支小隊，進行為期三天的狩獵競賽。目標：獲取最多的食物。
規(guī)則：不準使用任何‘神器’，只能用最傳統(tǒng)的工具。贏的人，獲得狩獵隊的領(lǐng)導權(quán)。
輸?shù)娜恕蔽翌D了頓，加重語氣：“負責清理全部落的茅坑，直到冬天結(jié)束！”茅坑！
那是部落里最惡心、最沒人愿意干的活！毒刺眼睛一亮！不用那些奇怪道具，
比拼真正的狩獵本領(lǐng)？他覺得自己贏定了！“好！一言為定！”他立刻答應。
巨石急了：“大聰明！您的安全……”我擺擺手：“沒事，按規(guī)矩來。
”我心里其實也慌得一逼。比純原始狩獵技巧，我給他提鞋都不配。但我有我的打算。
三天后。我和毒刺帶領(lǐng)的兩支小隊在部落空地集合，展示成果。毒刺的隊伍，
收獲頗豐：幾只鹿，不少野兔山雞。他得意洋洋，挑釁地看著我。
我的隊伍……成果看起來寒酸多了：主要是一些野果、塊莖，
還有幾網(wǎng)兜活蹦亂跳的魚（我用藤蔓編了簡陋的漁網(wǎng)，這不算超綱神器吧？），
以及幾只看起來傻乎乎、毛茸茸的像大兔子的動物（我設陷阱抓的，也沒用神器）。
圍觀的人群發(fā)出竊竊私語，顯然覺得毒刺贏面更大。毒刺臉上已經(jīng)露出了勝利的笑容。
我不慌不忙，讓人把我們采集的幾種特定的野果和香料搬出來，
又指著我陷阱抓的那幾只“大兔子”?！皢渭兊墨C物數(shù)量，不是唯一的考核標準。
”我開始我的表演，
“還要考慮‘營養(yǎng)價值’、‘儲存難度’、‘加工附加值’以及‘可持續(xù)發(fā)展性’。
”我讓人當場生火（用鉆木取火，吭哧了半天），把我抓的魚烤了，
抹上野果擠出的汁液和香料；又把那幾只“大兔子”現(xiàn)場剝皮處理，
和塊莖一起扔進陶罐（我指導下燒制的簡陋陶器）里燉煮。很快，
烤魚的焦香和燉肉的濃香彌漫開來，勾得所有人直流口水。而毒刺那邊的生肉，
就顯得單調(diào)乏味了。我又拿起我們采集的幾種野果：“這些果子，不僅能直接吃，
還能曬干儲存，或者發(fā)酵釀造成‘微醺飲品’（試圖解釋果酒），提升部落生活品質(zhì)。
毒刺隊長獵獲的肉食，固然重要，但不易儲存，且獲取方式具有高風險性和不可持續(xù)性。
”我一番云山霧罩的“項目管理+產(chǎn)品思維”組合拳，把土著們和毒刺都侃暈了。最后，
我祭出大招：“最關(guān)鍵的是，我的小隊，無人受傷。而毒刺的小隊，有兩人被野獸抓傷，
消耗了部落珍貴的草藥資源。這在‘效能評估’里是要扣大分的！
”那倆受傷的隊員適時地露出了痛苦的表情。高下立判。結(jié)果毫無懸念。就連毒刺自己，
聞著那噴香的烤魚和燉肉，看著我有條有理的分析（雖然他聽不懂），也啞口無言，
臉色灰敗。他愿賭服輸，咬著牙，在全部落的注視下，
扛起了清理茅坑的工具——一個巨大的木勺，走向了部落邊緣那個氣味濃郁的地方。